25 二十五顆糖

一時間, 大家都有點茫然, 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 嚴詩琳剛才說肚子痛，估計跑廁所去了。” 齊瑤瑤聽得很清楚，也看到嚴詩琳捂着肚子了。

“ 嚴詩琳肚子痛？”

方夢閑聲音有點高，眼底是驚訝的神色。

“ 我聽到的是這樣的。”

姚媄人看了一眼面前神色不明的方夢閑。

“ 媄人, 我們過去那邊坐吧, 只剩下不到一小時，晚會就要開始了。” 齊瑤瑤提議。

“ 好啊。”

沒多久，嚴詩琳回來了, 大家看了一眼，沒繼續關注了。但是沒想到, 坐下才十分鐘左右, 她又開始叫肚子痛了，捂着肚子，趕緊往廁所跑去。

“ 她究竟是怎麽了？” 其他人開始嘀咕。

“ 可能吃錯東西了。” 有人猜測。

“ 太緊張了呗。”

......

幾趟下來，嚴詩琳的腿開始發軟了。

“ 嚴詩琳同學，你怎麽了？” 秦老師走進了化妝間。

“ 老師, 我……肚子痛, 可能上不了臺了。” 她不甘心, 卻不得不承認她出演不了這一次的校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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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

秦老師還沒有說完, 嚴詩琳已經捂住肚子跑了。

這是……

“ 嚴詩琳同學發生了突發狀況, 參與不了演出, 我想問一下誰可以頂替的？” 秦老師視線在衆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 誰唱歌好聽的, 可以自發舉手。”

大家你眼看我眼，本來就是要演出的衆人，都只想好好表演自己的節目，并不想頂替嚴詩琳的唱歌節目，沒有彩排，不熟練，誰敢臨時上場？

“ 可惜我不會唱歌。” 齊瑤瑤托腮嘀咕。

“ 沒有人想嘗試麽？” 秦老師眉頭緊皺，這就不好辦了。她随意掃了幾眼，“ 小萌，清微，夢閑，你們幾個也不可以麽？”

“ 老師，我對唱歌不太在行。” 被點名的一個女生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

“ 老師，我也是，我五音不全。”

方夢閑倒是大方承認：“ 老師，我覺得我上臺唱歌的話，會搞砸的。” 她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

臨時取消一個節目是不行了，節目數量，時間，都是報了上去的。秦老師有點頭痛，搖搖頭，剛眼尾一掃，瞥見了安安靜靜坐在角落，卻不容忽視的姚媄人，心裏一喜，“ 媄人，你呢？會唱歌麽？”

本來在思忖其他事的姚媄人，沒有想到秦老師居然會點自己名字，她微微錯愕，對上秦老師緊皺的眉宇，還有期待的眼光，她頭皮陣陣發麻，“ 會......會一點。” 面對秦老師，她實在不忍心說不會，更何況她确實會唱歌。

秦老師緊蹙的眉逐漸松開，心裏暗暗舒了口氣，這個學生聲音好聽，既然她說會，那應該問題不大了。

“ 好，晚會就由你上臺頂替詩琳，有什麽需要提供幫助的，你盡管跟老師說。”

“ 我知道的，秦老師。”

秦老師走出去後，齊瑤瑤忍不住捉住姚媄人的手，“ 媄人，你真的要頂替嚴詩琳啊？”

“ 嗯，不然怎麽辦？剛好我會唱歌。”她不想看見晚會因為這樣搞砸了，畢竟大家準備了這麽久。她有點猶豫，“ 但是我不會唱《青春無悔》啊。”

“ 那你又答應？” 齊瑤瑤瞪圓了眼睛。

“ 我想一下，讓我準備準備。”

齊瑤瑤松開手，不出聲了，免得打擾她。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已經到了晚上七點二十分鐘了。大會堂裏面的燈亮如白晝，位置上已經坐滿了人。周圍喧喧嚷嚷，一片沸騰，好不熱鬧。會堂的第一排坐的全是領導還有重要來賓，基本也都落座了。

座位是按照班級分區域的，高二一班剛好分在了中間的區域。舒陌選擇的位置比較偏前，他目光早已經放在舞臺上了。

“ 啧啧，是不是很期待？” 此時，萬子科在舒陌的左手邊坐了下來，“ 今晚能看見媄人上臺，你很開心吧。”

舒陌掃了他一眼，眼裏眸光深邃。

“ 嘿，不要問我為什麽知道。”

萬子科傲嬌地把頭轉向前方舞臺。

“ 還有十分鐘，大家趕緊整理好自己的服裝。” 秦老師轉向姚媄人那邊，“ 媄人，你先出去後臺那邊準備，很快要上臺了。”

“ 好的，我知道了。”

出了門口，外面的喧鬧聲陣陣傳來，将近三千多人，應該坐滿了吧。捏了捏有點發麻的手指，她感覺手心開始冒汗，竟有緊張感。

她通過走廊，走到舞臺的後面那邊有幾張桌子和椅子，是給還沒有上場的人，或者主持人休息的。

陸浩年已經站在那邊等待了。

他一身筆直的黑色西裝，身材比例很好，颀長的身姿站在那裏，帥氣逼人。

“ 媄人。” 他聽見高跟鞋踩落在地的聲音，回頭過去。

佳人婷立，傾顏絕色。

“ 你今晚，很漂亮。” 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 謝謝，你也很帥氣。” 姚媄人避開對方灼灼炙熱的視線，客氣地回了一句。

外面亮如白晝，後臺的燈光卻被遮擋住，有點昏暗，陸浩年俊毅的側臉半邊掩在暗淡中，竟有幾分溫柔，“ 你緊張麽？”

“ 有一點點。”

“ 別怕，有我在。” 他聲音充滿溫柔。

“ 嗯。”

姚媄人不知道怎麽回答他。

這時，燈光漸漸暗了下來，正好緩解姚媄人的尴尬。

“ 開始了，準備上場。”

上一刻還吵鬧喧嚷的會堂，很快就安靜下來了，大家的視線都移向舞臺。

舒陌坐正了身體。

“ 來了。” 萬子科低聲道。

此時，一陣音樂響起，只見兩個身影慢步走上了舞臺中央，幾束銀光打落在他們身上。

“ 嘩！”

“ 好帥......”

“ 女神！女神！”

在燈光的照耀下，舞臺上的兩人好看得不像話。那出色的外表，讓臺下的人一陣瘋狂喧叫。

“ 大家晚上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陸浩年。”

“ 大家晚上好，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姚媄人。”

出色的外表加上悅耳至極的聲音，那簡直讓人不得不瘋狂啊，吹哨聲四起，臺下的人忍不住呼叫他們兩人的名字。

萬子科摸摸下巴，真心地贊嘆：“ 媄人今天真漂亮，活脫脫一個仙女啊。”

陸浩年的眼光緊緊盯着臺上的可人兒，一眨不眨。女孩今天區別與平常的随意，一身淺藍色的禮服，烘托得她那身嬌嫩白皙的肌膚分外奪目，只有他才知道，那肌膚的觸感有多麽誘人。

此時，舒陌的眸裏含着複雜的情感，有驚豔，有寒光。視線移到裙擺處，那一雙筆直纖細，白嫩嫩的腿就這樣暴露在衆人的眼裏，讓他不自覺的繃緊了下巴。

“ 早知道媄人這麽漂亮，當初我就......” 話還沒有說完，一時間，感覺周圍空氣都冷飕飕的，他趕緊把還沒有出口的 “ 追她 ”兩字給吞了回去。

“ 專心看媄人，呵呵。” 他提醒道。

待對方轉移了視線，他才松了口氣。後知後覺心裏吐槽：哎呀，我怕什麽啊啊啊。

“ 好登對啊。” 旁邊有人忍不住稱贊。

“ 對啊，簡直就是郎才女貌，實在太養眼了。” 另外一個人跟着感嘆。

“ 我看啊，晚會結束後，兩人就在一起了。”

……

萬子科驀然感受到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

旁邊的舒陌臉黑得幾乎能滴出墨來。

萬子科看着他放在座椅炳上的手越握越緊，手背上的青筋突顯，好恐怖啊。他嘀咕：“ 你也不能阻止別人說出事實啊。” 臺上的兩人無論身高還是外型，都是很相配啊。

但是這句話，他打死也不敢說的。

被舒陌狠狠刮了一眼，臉都仿佛一陣刺痛，他委婉地說道：“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再對比人家陸浩年，你也別怪人家這樣說。但是也別灰心，你捯饬捯饬一下，估計還是能入目的。” 說到後面，他忍不住嬉笑起來。

舒陌臉色更加不好了。

過了很久，萬子科以為對方不會回應自己時，旁邊的男生突然開口了，聲音冷如冰霜：“ 我跟她，看起來……真的很不相配？”

萬子科吃驚，一臉懵逼。

“ 是麽？”

萬子科吞咽了下口水，硬着頭皮回答：“ 是……是的。”

然後，旁邊沒有反應了。

這就完了？萬子科撓頭。

舞臺那邊，第一個節目開始，姚媄人回到後臺的時候，深深地舒了口氣。第一次上臺，面對全場這麽多人，她真的鼓起了很大勇氣，以為會很緊張，但站在舞臺上的那刻，心裏又很平靜。

“ 喝口水。” 陸浩年遞了一瓶水給她。

“ 謝謝。”

陸浩年目光幽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就算累了，她依然坐得端端正正，一雙白皙的小腿乖乖地收在椅子一側，“ 聽說，待會你要上臺唱歌？”

“ 嗯，是的。”

“ 唱《青春無悔》？” 主持稿上是這首歌。

姚媄人搖搖頭，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羞澀的笑，“ 不是。”

這是陸浩年第一次看見她在自己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他心裏猛地一跳，聲音有點抑制：“ 能告訴我唱什麽嗎？”

姚媄人依然搖搖頭，“ 待會你就知道了。”

節目一個比一個精彩，臺下的人看得很歡樂。

舒陌對節目倒是興趣不大，他想看的只有姚媄人上臺的時刻。

“ 接下來的節目，我相信大家也很期待，至于是什麽，先不說，我們要保持神秘。有請我們下個節目的表演者，我們的漂亮主持人--姚媄人。”

“ 什麽？我沒有聽錯吧，媄人要表演節目？” 萬子科用手肘撞了旁邊的舒陌一下。

本來興致乏乏的舒陌早已經緊盯着舞臺了，他也很意外，女孩沒有對他說過要演出。

此時，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只剩下舞臺中央的那幾束銀光。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出現在那裏，銀白的光打落在她身上，仿若是鍍上了聖光般耀眼。

“ 大家好。” 姚媄人嫣然一笑，“ 接下來是由我帶給大家的一首《同桌的你》。”

本來驚訝又驚豔的衆人，此時一下子靜了下來了，全場鴉雀無聲。

很快，一陣清澈低柔的聲音響起，竟然沒有配什麽音樂。

“ 是清唱！” 有人低呼。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 昨天你牽過的手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 曾經最害羞的我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 ，經常逃課不在的你

我卻是經常能看見， 一直住在隔壁的你

......

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是否能在一起

你也曾無意中說起， 喜歡和我坐一起

......

“ 怎麽我覺得歌詞不對啊。” 有人忍不住嘀咕。

“ 我艹，我艹！” 萬子科激動：“ 她......她是不是在唱你啊？”

他轉過頭，看見剛才還黑着臉，神情冷漠的家夥此時嘴邊早已經挂滿了笑，我的天！果然是！

“ 說說，被女孩當着全校人當面示愛是什麽感覺？” 萬子科羨慕啊，妒忌啊，怎麽這樣的好事就沒有發生在他身上呢？

舒陌難得客氣地對着他噓了一下，繼續專注地聽女孩唱歌，嘴邊是抹不掉的笑意。

萬子科：......

他覺得此刻，周圍散發着戀愛的酸臭味。

大家都有點沉醉在這輕靈飄逸、清柔如水的聲音中，清唱難度很高，稍微有點走音都很容易聽出來，但是姚媄人完全沒有一點跑調。最讓人驚訝的是，這首《同桌的你》居然跟原版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原版是濃厚的懷念之情，還帶着着淡淡的憂傷，而姚媄人唱得卻是充滿了喜悅，戀愛的氣息？

怎麽可能，一定是耳朵出了問題。

有誰會想到姚媄人會在校慶上，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唱歌給舒陌聽！

姚媄人看着臺下，一邊專注地看着某個地方，一邊唱着自己改編了歌詞的《同桌的你》，輕柔低緩的聲音像在每個人耳邊低訴。

舒陌似乎有靈犀般，對上女孩的黑眸，耳邊是她的聲音，心被裹上一層蜜糖，早已經被甜化了。

他的女孩，怎麽這麽招人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