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六十三顆糖

餐廳裏, 偏古典風的裝橫很有韻味，每一桌的前後都擺放着手工精細的木雕屏風，圍成了一個小包廂, 多了幾分空間性。

桌子旁邊身穿旗袍的秀麗服務員在泡着茶, 袅袅的蒸汽彌漫, 清新好聞的茶香随之飄逸而出。

待服務員泡好了茶，退下去後，姚媄人看着對面的謝邵雲和孟妍開口，“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

謝邵雲有點不悅, 她就不相信最近傅家發生這麽多事, 姚媄人會不知道, 天際地産就是她父親的公司，她居然裝傻。“ 我今天找你, 是想找你談談傅恒地産公司的事。”

姚媄人抿了一口清茶，滿口盈香, 她搖搖頭，“ 我沒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

“ 我知道, 因為上次舒陌的事, 所以你們才會針對傅氏。”

謝邵雲看着面前神情淡漠的女孩, 有點恨意，自從傅氏因為舒陌出事以來，傅耀國都沒有給過好臉色她看, 有一次喝醉酒了回來, 居然還對她動了手, 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都是因為眼前的女孩還有舒陌，她傅家女主人的位置才會受到威脅。

看見姚媄人沒有說話，她臉色有點難看，繼續道：“ 你說，要怎麽樣才能放過傅氏？”

傅耀國收到消息，舒陌手裏有傅氏的一些不見得光的資料，他下了命令，要她把事情解決掉。但是舒陌連跟她說一句話的機會都不給，根本接觸不了他，她只能從姚媄人身上下手。

姚媄人沉默了一下，才開口：“ 告訴我，為什麽你那麽讨厭舒陌？”

謝邵雲被問得一愣，“ 告訴你，就放過傅氏，把那些資料交出來？”

姚媄人搖搖頭，“ 這兩者不相關，我單純想知道而已。” 她神色惬意，淡定從容，“ 你有權不說。”

這副表情讓謝邵雲愈發覺得礙眼，加之之前對姚媄人的不愉快，她對姚媄人很不喜歡，但是語氣卻不得不隐忍。

“ 我跟舒陌的父親是因一次意外有了舒陌，本來我是要打掉這個孩子的，但是舒澤懷求着我生下來。結婚後，我發現兩人的性格不合，加上他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很後悔，為什麽當初沒有打掉他。” 謝邵雲陷入了回憶裏，“ 再到後來，我生舒陌的時候難産，醫生說我往後都很難懷上。”

就是因為舒陌這個孩子，她跟錯的人結了婚，因為他，她再也很難生育。每次看到舒陌的臉，她都記得自己從死門關走過的一幕，還有難于再生孩子的傷痛，心裏難免沒有落下埋怨。之後舒澤懷去世了，她去到了傅家，為了讨傅家人的歡心，她裝作疏遠了舒陌，再到後來，演着，演着，就不知不覺變成真的了。

姚媄人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所以，你就把自己嫁得不好，難産這些都怪在了舒陌身上？” 她冷笑了一下，烏黑的眼眸裏一片寒色，“ 結婚是你自己的選擇，難産是你身體還有外在因素的影響，這些是還沒有生下來的孩子能決定的麽？倒不如說，你一直在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碰上了這麽自私的母親，姚媄人是真的心疼她的舒陌。

謝邵雲被對方直接指責，話句句直戳心窩，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塗了豔紅色的指甲緊扣着磨砂茶杯，用力的原因，指尖都泛着白色。忍下心裏的陣陣怒意，她反而笑了。

“ 你想知道的我已經說了，你是不是應該放過傅氏，把那些資料交出來？”

“ 不，我想看着傅家，尤其是你，狼狽的樣子。”

“ 你......” 謝邵雲不想忍了，卻被一直坐在旁邊沉默的孟妍制止住。

她說：“ 姚媄人，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麽？” 在姚媄人的目光中，她繼續開口，語氣絕對，“ 我救過舒陌一命，現在我就拿這個恩情換取你們手上傅氏的資料。”

餐廳內輕柔的音樂在響蕩，夾雜着旁邊桌嘈雜的說話聲，有點擾耳。

姚媄人攏了攏耳邊拂下來的頭發，語氣随心平淡，眸子裏冰冷，嘴邊卻帶着幾分笑意：“ 孟小姐，救命恩人不是兩唇一合就可以的。而且，就算是，報不報恩，是我跟舒陌說了算。”

孟妍一愣，被姚媄人氣到了，她竟不知道姚媄人還會有這麽無賴的時候。

沒有再理會臉色難看的兩人，姚媄人起身準備離開。

“ 等一下。” 孟妍喊住了她，“ 姚媄人，說出你的要求吧。” 她相信，如果沒有要求，對方是不會出來見她們，白走這一趟的。

背對着兩人，姚媄人的紅唇彎成好看的弧度，她淺淺一笑。

回到山莊那邊不久，舒陌也回來了。

“ 為什麽不叫我去接你？” 他放下公事袋，一邊走着，一邊拉扯着脖子上的銀灰色領帶。

姚媄人正坐在床邊收拾衣服，前天放了寒假，爸爸媽媽已經打電話催她回去了，很久沒見，雖然經常會通電話，但是她也很想家裏人。

房間內開了暖氣，很是暖和，舒陌把外面的西裝脫下，走到了姚媄人那邊靠着她坐，“ 她有為難你麽？”

姚媄人知道這個她，顯然易見指的是謝邵雲。

“ 我沒有那麽容易被欺負的。” 她揚起了小臉，眼裏帶笑地說道：“ 她倒是被我氣紅了臉。舒陌，你說我是不是越來越壞了？”

開了暖黃燈的原因，室內光線充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姚媄人烏黑的眸子裏覆蓋的笑意。舒陌附在她的耳邊，“ 不會，你這樣很好。”

“ 我跟她談了條件，可以不再打擊傅氏，他們公司的那些資料也可以還給他們。” 她看着舒陌，“ 條件是他們拿傅氏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跟你交換。”

姚媄人承認，她很自私，她在意的只有舒陌，那是舒陌應該得到的補償。傅家欺他，她便讓傅家出血，還有膈應他們。

之前傅氏本來就出了問題，但是醜聞一直壓着，被姚媄人發現了。公司內部虧損得厲害加上姚天涯的打擊，傅氏最近的股價一直往下跌，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打擊，否則随時有可能垮掉。這也是傅耀國要求謝邵雲一定要把東西拿回來的原因。

而且，傅家也不太平，傅捷然被爆出了獲獎的作品是抄襲的，新聞報道他偷用了一個無名者的作品。這對本就焦頭爛額的傅家人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發現他抄襲的是舒陌，是他給消息報社，傅捷然當初的手段用回在他自己身上，只能算是自食惡果。

舒陌的唇角不免得揚起，她想的，他怎麽會不知道？

以前，他或許還會對她患得患失，慌慌張張，沒有安全感。但是姚媄人一直用行動來證明，給予他安全感還有愛。

一顆心，悸動不已。

伸手，他端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抽出了她手裏還在堆疊的衣服，甩到了一邊，對着泛着亮澤的紅唇，吻了下去。

舒陌心動得厲害，也吻得動情，很快，大手熟悉地鑽進了女孩的衣服裏面。

冬天的原因，姚媄人身上穿得有點多，她一向比較怕冷，睡覺的時候都是緊貼着舒陌這個大暖爐。此刻她身上穿着兩件毛衣，一件打底秋衣的關系，舒陌的手在裏面動作着，不好伸展開來。

手指艱難地攀上豐.腴的頂端，不經意觸碰上那嬌嫩的尖尖，微涼的寒意還有觸電的酥麻，讓姚媄人輕顫了一下，半邊身子都軟了。

“ 別，不行......” 姚媄人推搡着他的胸膛，“ 舒陌不行，明天我要回家。” 他每次要起來都是沒完沒了的，狠得要命，今晚讓他放縱了，明天她肯定起不了床。

“ 嗯......”

她伸手想把他的手抽出來，沒想到舒陌的大手直接握着一邊豐軟不放。她拉扯着大手，大手就拉扯了那綿綿的豐軟，瞬間的感覺太多強烈，姚媄人的嬌咽聲一下子逸了出來。

舒陌也楞了一下，看着女孩耳根到脖子都覆了一層淡淡的緋色，随即嘴角溢滿笑意，“ 對不起，下手重了。” 在姚媄人将欲開口前，他堵上了她的唇，聲音沙啞，喃喃道：“ 我輕點。”

果然，大手輕柔地握着豐軟的一側揉搓起來。

素雅色的大床上，兩人堆疊着。

“ 不準分心。”

看着被壓在身下的嬌嬌人兒愣神，他對着豐軟的頂端咬了一下，力度不輕不重，直讓姚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往常軟糯的嬌音此時媚得能滴出水來，“ 混蛋......”

“ 嗯，我是。” 舒陌笑，“ 今晚就一次。” 他保證。

姚媄人全身被帶着薄繭的大手一直四處點火，絲滑的綢緞被粗糙的東西拂過，刮起無數絲線，而她如絲綢般光滑細膩的肌膚被刮起的，卻是說不清的酥麻。她雙手繞上舒陌的脖子，“ 好，你快點。” 一次的話，她還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姚媄人累得睡過去前才知道，他口中的一次竟然可以相當于往常的好幾次。

......

出了機場，寒風迎面撲來，吹散了她臉上羞澀的緋紅。

今早是舒陌把人從床裏抱出來，親手穿衣服，喂早餐，然後送到機場，直把人親了又親，才不舍地送上飛機。飛機飛了多久，姚媄人就睡了多久。下飛機的時候，她是被人搖了好幾遍才叫醒的，簡直讓她好一陣赧然。

回到家的時候，姚天涯和蘇繡芳已經做好午飯等着了。

看見好幾個月沒有見的家人，姚媄人心情難免起伏不已。

飯桌上，蘇繡芳不斷給姚媄人夾菜，“ 媄媄，吃多點，平常在學校吃得好麽？”

“ 夠了，夠了。媽，我吃不完了。” 姚媄人看着碗裏堆得越來越高的菜，哭笑不得，“ 我在B市吃得很好，媽就放心好了。你看我的臉是不是胖了？”

在B市，每天吃着舒陌做的飯菜，她胃口很好，對上一次量體重，她居然胖了幾斤，直把一張小臉養得時不時透着淡淡的粉色，健康十足。

蘇繡芳看着她的臉，确實很有說服力，才滿意地點點頭。

姚天涯在旁邊開聲了，“ 你媽整天擔心你在B市住不慣，吃不好。現在看來，媄媄你對B市的生活适應得很不錯。”

“ 嗯，是啊。”

姚媄人颔首，美眸中染上了幾分赧然之色，“ 多虧了舒陌在B市經常照顧我。”

“ 舒奶奶的孫子？” 蘇繡芳想起那年輕人，很優秀的一個孩子，聽到女兒對人家的感謝，她對舒陌的印象更加好了。“ 那我們要應該好好感謝他，他回來D市了麽，叫上他和舒奶奶，我們一起吃頓飯。”

“ 沒有呢。舒陌他跟人開了公司，比較忙，可能要臨近年三十前後才回來。” 姚媄人不遺餘力，拐着彎給自家媽媽還有爸爸宣揚舒陌的好。

“ 我也聽你爸說了，他之前找到你爸公司這，談了合作。” 蘇繡芳很贊賞舒陌這個年輕人，學習，能力，模樣都頂頂好的一個孩子。

姚天涯卻比蘇繡芳不好糊弄，他精明的眼睛看着女兒，裏面帶着寵愛還有幾分疑惑，“ 媄媄，你跟舒陌那小子經常接觸？”

姚媄人心裏一慌，不敢對視上父親的視線，低頭吃飯，心虛不已，“ 不......不是，只不過是有時候在學校碰到，比較熟悉。”

她還沒有打算把兩人的事情說出來呢，父母親說過，要二十歲才戀愛自由，她不想造成父母對舒陌的不滿意，半分都不想，她的舒陌是最好的。明年她就二十了，用一年時間來鋪路，夠了。

“ 你別管你爸。”蘇繡芳瞪了姚天涯一眼，才開口：“ 媄媄多跟舒陌這孩子接觸是好事，人家在B市幫忙照顧媄媄呢，我們要好好感謝他才對。” 她覺得她家媄人這麽優秀，舒陌那孩子也是頂頂尖的人物，人品，模樣她都了解，如果兩人有機會走在一起的話，她是絕對贊成的。

姚天涯被自己妻子刮了一眼，不敢再問什麽了，低聲無力地反駁一句：“ 我那還不是擔心女兒被人拐跑了？”

姚媄人耳根一熱，吃飯的速度更快了。

爸，她已經被拐跑了。

臨近過年了，周圍都萦繞着一種喜悅的紅色氣氛，家家戶戶都在積極準備年貨。

姚媄人一早就陪蘇繡芳出去買年貨，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舒奶奶。

“ 舒奶奶。”

“ 哎呀，媄人回來了。” 舒奶奶看起來精神很好，看見媄人，爬滿皺紋的臉上帶着明顯的笑容，“ 在B市上學怎麽樣，習不習慣？”

“ 嗯，很好呢，舒陌很照顧我。” 姚媄人颔首笑着回應。

“ 小陌那孩子現在還沒有回來，昨晚還打電話告訴我，那邊有事忙，可能還有一個多星期才回來。” 舒奶奶嘆氣，幾個月沒有見孫子了，心裏很是牽挂。

“ 舒陌的公司剛起步，确實有點忙。沒關系，我回來了，會有很多時間陪舒奶奶您呢。” 姚媄人安慰道。

“ 好，好，好，真是乖孩子。”

除了每天陪家裏人還有舒奶奶，姚媄人還抽時間去參加了同學會。

看見每一個人都有了很大的改變，當年一張張稚氣、青春洋溢的臉，現在都變得成熟，內斂收性，她感觸很深。

其中，最大變化的是嚴詩琳，以前一直針對她的人，在同學會上居然破天荒地主動跟她打招呼還有道歉，這是她沒有想到的，真的人讓不得不驚嘆時間的奇妙。

年三十這天，姚媄人陪家裏人還有舒奶奶學包餃子。

“ 媄媄的手勢不錯，第一次包就學會了。” 舒奶奶誇贊。

姚媄人沒有想到自己這種沒有廚藝天賦的人，也竟然學會了，她笑了，“ 這個看起來也挺好學的。”

蘇繡芳看着自己女兒包出來的那幾個餃子，白白胖胖的，也覺得不錯，“ 今晚獎勵你多吃幾個。”

過年，他們這邊都有晚上吃餃子的傳統習慣，寓意“喜慶團圓”和“吉祥如意”。

姚媄人終于在廚藝這方面找到自己的自信，“ 那我可要多吃點。”

“ 現在，就等舒陌那孩子回來吃飯了。” 舒奶奶念着，“ 不知道他趕不趕得及。”

姚媄人早上打過電話給舒陌确認了，“ 舒奶奶放心吧，趕得及回來的。”

“ 那就好。舒陌最喜歡吃我包的香菇瘦肉餃子，我要包多點才行。”

舒奶奶放心了，眉眼間都是喜悅的神色，手麻利靈活地包着餃子，又快又好看。

入了夜，晚上的氣溫更加低了，但絲毫沒有阻礙大家的如火熱情還有歡喜。四周響起了震耳的炮仗聲，喜悅的氛圍圍繞着家家戶戶。

飯桌上已經擺好了豐富的飯菜，因為吃的是團圓飯，菜式特別豐富，顏色鮮澤好看，味道誘人。

姚媄人回頭看了挂在牆壁上的大鐘一眼，七點了，她估計着舒陌還有多久到。

“ 要不我們先吃，不等了，不然菜都要涼了。” 舒奶奶提議，她不好意思讓大家都等着。

“ 沒關系，也沒有等多久，應該快到了。” 姚天涯說道。

話音剛落，門那邊就傳來了門鈴聲。

“ 到了，我去開門。” 黑眸一亮，姚媄人直接起身往外走。

門一打開，寒氣撲面而來，姚媄人微微呼了一口氣，定定看着那個站在門外的男人。黑色的修長風衣，襯托得他愈發身姿颀長，一張清隽如玉的俊臉帶着幾分奔波的倦意，卻絲毫折損不了他的好顏色。

“ 好久不見。” 他戲谑道：“ 不讓我進去？”

姚媄人咬了咬唇，為自己居然看迷了眼的失态，微微懊惱，“ 進來。”說完，直接轉身不再看他，放任身後的人低聲笑起來。

“ 奶奶，我回來了。姚阿姨，姚叔叔好。” 舒陌走到客廳向大家打招呼。

“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舒奶奶眼眶微濕，心裏一陣欣慰。孫子長得更高了，看起來也更加成熟了。

蘇繡芳把盛湯的煲捧出來，“ 路上趕得很累了吧，媄媄帶舒陌去洗個手，可以開飯了。”

姚媄人不敢看舒陌了，對方眼裏的眸色太濃，讓她有種心戰的感覺。

兩人走進了轉彎處的洗手間，腳剛踏進去，舒陌的手一拉扯，直接将女孩纖細的身姿摟在懷裏了。

“ 舒陌！” 她低聲輕呼。

“ 甚是思念。” 他壓低着聲音，說了一句。

姚媄人愣神反應過來，他接的是開門時候跟她說的那句話。

很久不見，甚是思念。

舒陌眼裏炙熱的視線太濃，那濃稠的墨黑色讓姚媄人的心顫了顫。

她把頭埋進他的胸膛裏，臉在他懷裏蹭了蹭，低聲道：“ 你終于回來了。” 她等了很久呢。

“ 嗯。”

舒陌低頭想吻她，卻被小手捂住了他的唇，女孩的聲音更加軟糯了，“ 別，要放開我了，長輩們都在外面啊。”

“ 好。” 舒陌笑了笑，聽話地松開了大手。

姚媄人沒有想到男人這麽聽話，她微楞。

就在舒陌洗完手後，姚媄人的腳将要踏出門時，男人經過她的身邊，低頭，對着那露出來的白嫩小巧的耳朵重重咬了一口，舌頭舔了一下，然後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徒留呆在原地的某人。

姚媄人臉色紅紅的，她捂住耳朵，有點不可置信男人的行為，“ 流氓！”

來到飯桌前的時候，大家都坐好了，舒陌坐在舒奶奶旁邊，神色正經地跟長輩聊天，絲毫不見剛才在洗手間裏面流氓的痞樣。

“ 媄媄，坐下吧，吃飯了。” 蘇繡芳把一碗飯遞給她，擺放在舒陌旁邊的位置上。

“ 好。”

姚媄人不用看都感受到那股火熱，灼人的視線，男人的目光火辣辣地在她身上撩着。她走過去，在舒陌身旁坐了下來，接着拉椅子的側身動作，她瞪了男人一眼，提醒他別太放肆。

誰知道下一秒，低沉卻充滿磁性的聲音就響起了，“ 先喝口湯。” 舒陌把盛好的湯放在了她的左手側。

頂着長輩們的打量視線，神色各異的表情中，姚媄人覺得自己嘴角的笑容都是僵的，硬着頭皮回了一句：“ 謝謝。”

“ 小陌在B市過得怎麽樣？” 蘇繡芳關心問道。

舒陌很誠實：“ 挺好的，很适應，現在搬出來外面住，對目前的狀況很滿意。”

旁邊姚媄人夾菜的手一顫。

“ 你自己一個人住？” 蘇繡芳好奇。

“ 不是，是兩個人住。” 舒陌很坦誠。

姚媄人覺得她的心快要停止跳動了，吓的。

就在蘇繡芳還想問下去時，她趕緊打斷，撒嬌道：“ 媽，你怎麽不問問我？”

“ 之前不是問你了，你說一切都很好麽，還說要感謝人家舒陌的幫忙，這孩子忘性真大。”

“ 哦？媄人說要感謝我？” 舒陌看向她，眼裏盛滿了濃濃的笑意，“ 不用客氣，照顧你是應該的。”

姚媄人暗暗咬牙，小混蛋！

不，應該是大混蛋！

一頓飯下來，旁邊的舒陌時不時幫她夾菜放在碗裏，還時不時說出驚人的話，簡直吃得姚媄人心驚膽戰。

餃子是晚上看春晚的時候吃的，因為吃完飯太飽了，大家也是意思意思一下吃了幾個。将近十點的時候，舒奶奶跟舒陌他們要回去了，老人家睡得早，熬不住夜。

“ 媄媄，你困了？”

“ 啊？不是。” 姚媄人的臉一紅。

蘇繡芳看着女兒一直看時間，心思都不在電視上，以為她困了，勸道：“ 別硬撐，困了就去睡吧，不用陪我們，我跟你爸守歲就行了。”

姚媄人心裏掙紮了一下，才回道：“ 那我先上去了，爸，媽，晚安。”

十一點多了，夜色很濃。寒冬的夜裏，月色仿佛也染上了寒霜，皎潔的月光冰冰冷冷的，只有偶爾響起的煙花響聲，才讓寒夜減去幾分冷意。

姚媄人打開門，快步走到小陽臺外，盛滿歡喜的晶亮眼眸在看到對面漆黑一片的時候，暗了下來。

她靠近鐵欄杆處，對面已經關着燈，漆黑黑的，顯示着主人已經休息了。也是，舒陌趕了一天，在途中奔波，肯定累了。

但是，即使這樣安慰自己，她心裏還是有說不出的失落。姚媄人郁悶地低着頭，不知道想什麽，腳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地面。

夜越來越冷了，她搓着手，最後看了對面的窗口一眼，才轉身。

“ 哐當！”

此時，身後傳來了聲響。姚媄人立刻轉身看過去，烏黑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仿若綴滿了星光。

一米多遠的窗口處，一把鐵梯搭了過來，而窗口那站着一個高大挺拔身影。

随即，她聽到了男人低磁緩慢，帶着魅惑的聲音，他開口：“ 媄人，你說我現在過去你那邊，好不好？”

下一秒，他又問道：“ 我過來的話，你給我抱一抱，可以麽？”

姚媄人抿唇笑了，溫柔的笑容比月色還撩人，她當初是怎麽說的？

眨了眨烏黑的眼睛，姚媄人說：“ 可以啊。舒陌，求抱抱。”

那邊傳來相同的低笑聲。

接着，她看到男人爬上了梯子，往她這邊挪動過來，青澀的身影跟現在的高大身軀重合了。

直到落入滾燙的懷裏，姚媄人狂跳的一顆心才有處落放。

耳邊傳來熟悉的話：“ 你給我抱一抱。”

姚媄人笑了。

這一次，她伸手回抱了舒陌，“ 好，你抱緊一點。”

舒陌的懷抱很暖，褪去了她滿身寒意。

突然，又一陣的煙花聲響起，姚媄人擡頭望去，在他身後，她看到了遠處盛開的燦爛煙火，絢麗奪目的光照亮了整個天空。

火花光下，面前的男人一雙黑眸熠熠生輝，她在他眼裏看到了全世界，她的全世界。

吻落了下來。

他輕喃：“ 新年快樂，我的貪戀。”

她回應：“ 新年快樂，我的餘生。”

----朝思暮想是你，愛已成癌是你；

青春是你，餘生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