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娘親好想寶寶
“這哪是後院啊,這就是一迷宮啊。”
陸飲溪擦了今晚第一百零八次汗,來的時候他還是身着綠羅裙的嬌俏小姑娘,現在已經累成狗了。
這花魁也太奇葩了吧,自從迎春樓的後門進來,七拐八繞不知道要幾個彎,得虧寧溫綸能記得住。
這要是肖默來,大概夠他走到明年都走不出來吧。
啧,忘了提醒景弘深看着點肖默了。
“霜落一直是個很神秘的人。”
寧溫綸低頭判斷着方向,“不過,你從小就住在這兒了,這條路還是你帶我走熟的呢。”
陸飲溪愣了一下,又意識到,寧溫綸在講這副身體的原主人。
“你和他關系還挺好。”
“怎麽說呢,其實在這迎春樓,我不太受歡迎的……”
“你一大男孩兒,接客的時候客人會被你吓着吧。”
寧溫綸沒好氣地給了陸飲溪腦袋上一下。
“嘴別貧,小心我給你丢去接客。”
接客陸飲溪還是怕的,他坐在外面喝小酒的時候看到過,那些客人的小動作。
男人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寧溫綸快步朝前去:“正是因為進來麻煩,所以但凡知道進來的路了,裏面的防備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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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花魁,要這麽多防備幹嘛,能給她整一大迷宮夠意思了吧?”
“你以為呢,這年頭當花魁也不容易,這迷宮是下了術的,你看,全是符咒,有很多障眼法的。”
陸飲溪尋思着這還挺厲害,看看怎麽畫的,他對這些奇門遁甲不太感冒,兌換庫裏有的書他換是換來了,但看不太懂。
想來他以前無聊讀課本的時候就覺得物理難了,現在物理還得配上靈力,那就更難懂了。
可他定神一看那黃符就覺出了問題。
這哪是什麽障眼法。
這是鎮魔的符紙啊!
這,這花魁難不成是個魔物?
那,那四舍五入,他豈不是也是個魔?
“花花,等會兒!”
陸飲溪一把扯住了準備往樓上走的寧溫綸,問道:“這個霜落,他真是我這副身體的親姐姐?”
寧溫綸一臉欲言又止,幾次想要開口又閉上了嘴。
陸飲溪尋思着,這到底是是親姐姐,還是不是親姐姐的意思啊?
總之不管怎樣,先得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個什麽人物。
至少他沒感覺到自己這副身體和魔物沾了半點邊。
“你等等,我得先向你打聽清楚,我這副身體在情緒波動的時候,身上有沒有出現過什麽怪事兒,比如說斑紋啊,紅眼啊,角啊,甚至是變了個模樣?”
“……哈?”寧溫綸被這一下問傻了,“什麽意思?”
“我看這符紙不對勁,這不是障眼法,這是鎮魔用的,所以說這霜落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到底是不是我親姐姐?她和我什麽關系?”
寧溫綸大張着嘴,半晌才回應:“我,我不知道啊,我,我光是知道霜落她不是你親姐姐……”
陸飲溪松了口氣:“那就好。”
“……她是你親生母親……”
陸飲溪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親生母親?”
“你輕點兒聲!”
寧溫綸捂着陸飲溪的嘴,躲進旁邊一間小屋裏去,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屋竟是幹淨整潔得很,裏面擺放着一些餐具,和顯然是小孩子玩的玩具,上頭挂了盞小花燈。
“親生母親,你當真?!”
陸飲溪來時便覺得奇怪,他已經過了二十歲了,霜落既然是原主的姐姐,那理應當比他大一歲有餘。
都說花魁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是盛放的季節,那霜落自然是有過人之處,才能二十多歲了還穩坐花魁的位置。
這要是他生母可就另當別論了。
算下來霜落起碼三十多快四十了!
這樣都還是花魁嗎?
那她該生得有多美,保養得有多好。
陸飲溪心想着這下完了。
這不是魔都說不過去了。
寧溫綸卻一臉理所當然:“霜落之所以能成為迎春樓招牌,就是因為她是不老神話啊,哪怕三十多歲了,依舊像個少女般青春粉嫩,談吐又比那個年紀的小姑娘來得要成熟得多,大家才會這麽瘋狂地追求她。”
“那——你以前經常和‘我’待在這裏吧,你有沒有感受到過什麽不尋常的氣息過?哪怕是有一點點?”
寧溫綸想了想,還是搖頭:“我其實不太關注她,我來這兒,只是為了找你。”
寧溫綸低下頭來淺笑。
陸飲溪一下子就懂了。
嚯,又一小給,還女裝的,等他哪天有空就去點個鴛鴦譜,給美少年湊個對來。
湊個啥嘞,女裝大佬是不是得湊個嘤嘤怪啊,這種屬性好像沒火很久,他沒有藍本啊。
樓上傳來動靜,陸飲溪趕忙把亂飛的思緒給拽回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如果霜落真的和魔扯上關系的話,或許那些女孩的失蹤真的和他脫不了幹系。
甚至他心理陰影裏經常出現的女孩子尖叫也有理由可循了。
“霜落就住在這樓上嗎?有沒有什麽辦法能看見她房內的?”
“有倒是有,有面鏡子,可以伸上去試試。”
寧溫綸熟門熟路地取來鏡子,遞給陸飲溪,陸飲溪挺滿意這道具的,這樣對方哪怕注意到了,他們也有機會好跑。
只是鏡子緩緩伸上去以後,窗前竟是彌漫着濃霧,看不清內裏。
陸飲溪屏息凝神,先通聽覺,聽見一陣小聲的談論聲。
“霜落,你這樣不接客,我們迎春樓可開不下去了啊。”
屋內沒有回應,鸨母似乎是站在另一邊的門外,有些無奈地嘆氣。
“唉,有機會還是多出來走走,你這個年紀,花顏消損無事,還是會有很多恩客的。”
鸨母說完,腳步聲便遠去了,陸飲溪半天聽不見霜落說些什麽,心裏有些急迫,那窗前的霧又吹不散。
忽然他心中一動。
吹不散,他還吸不走麽?
于是他深吸一口氣,講那濃霧吸走了大半,霧裏果不其然摻了毒,但于他而言并無大礙,只是有些暈乎。
他睜大眼睛,看着屋內的情況。
只見屋子四角亮着夜明珠,一面挂琴,一面挂着字畫,一看便是名貴藏品,屋子正中央坐一女人,面前一面銅鏡有半人高,映着她的面容。
女人頭發極長,發尾帶白,便像是冰霜初落,她五指雪白,沒半點血色,腰極細,身段婀娜。
但陸飲溪看得,卻差點兒吐出來。
銅鏡裏映出來的那張臉,已經很難稱之為人臉了。
鸨母大概以為霜落是因為容顏老去而感到郁悶,所以才不接客。
但實際上,霜落那張臉,別說是老去了,上面有着大塊大塊的腐爛,滲出黑水來,滴在她面前的白裙子上面。
而霜落卻還在笑,仿佛無事般把腐肉貼回臉上去。
她輕聲笑道。
“寶寶,回來看娘親了嗎?娘親好想寶寶啊。”
作者有話說:
鬼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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