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師尊

高級 ntr,小陸,一個注定成為海王的男人

陸飲溪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無微不至的關照。

他不知道熊月升到底用了什麽法子讓大夫人相信他真的是個懷孕的弱女子,又或者是景弘深的上司良心發現給他開了什麽外挂。

也有可能是兩個人聯合起來存心搞他。

總之,這一整天,不是人參炖雞湯,就是十全大補藥,然後再來一套鬥轉星移按摩大法,力道足到他現在擡起胳膊都疼。

而就在剛才,在院子裏曬太陽的他默默地流下了兩挂鼻血,整個院內被他折騰得雞飛狗跳的,兩腳就沒沾到地過,被人擡上了床上,濕熱的毛巾到處往臉上送,新月甚至掉了兩顆眼淚。

“我又不是快死了。” 陸飲溪悄聲對一邊拿袖子擦眼淚一邊給他額頭擦汗的新月道。

“但少夫人看起來像是快死了。” 新月哽咽着,毛巾都捏不住,“少夫人,你怎麽出了這麽多汗啊?”

陸飲溪翻了個白眼。

不說現在是什麽季節,就是寒冬臘月,他肚子上裹着兩圈布團,上面又蓋着這麽厚的被褥,就是冰凍人都給蘇醒了吧。

而剛進門的滿月手裏,又端着一大盆熱氣蒸騰的燙水。

陸飲溪兩眼一閉。

死了算了。

腦袋中的警告力度變小了,大概是他搭載的系統和他鏈接出現了問題的緣故,原本陸飲溪還覺得可以鑽下小空子,結果這個系統真的很死板,但凡觸碰到邊界線,就一定會有警報出現,因此他也至今沒搞清楚他記憶中被消音的名字到底是什麽。

或者說,其實他就是想不起來,每回有點兒接觸到遺失的那段記憶,似乎都和一些不可描述的內容有關。

他抿了抿嘴,看着自己渾圓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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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 要來一發?

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渾圓的小屁股。

…… 還是算了吧。

熊月升姍姍來遲,臉色不佳,新月和滿月彙報了情況,識趣地退出了房間,留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陸飲溪腦子還在神游,他忍不住盯着熊月升的胯下。

說不定下面的長度和身高成反比呢?

到底為什麽每個男人的尺寸都這麽離譜啊,不能像他一樣做個普通人嗎?

這麽想着,竟是有些不太高興,手裏被子都被他擰成了一團。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陸飲溪整個人往被子裏鑽:“嗯,不舒服。”

熊月升讪讪地閉了嘴,原本想拿起一旁的湯藥,準備喂給床裏人,卻聽見一聲悶悶的 “不要”。

他很聽話地放了那白瓷碗,湯匙碰着碗壁發出清脆的一聲 “叮” 來,悅耳得很。

就像陸飲溪鬧別扭時的語氣那樣。

想起來還有些可愛,不知為何,床上人像是真的以為自己有身孕了似的,聽下人們說起來,他這兩日總是脾氣不太好,會抱着肚子自己躲在角落裏去,孩子氣地不肯吃送來的東西,亦或是像現在這樣,沒由來的,就要鬧點小情緒。

他近乎病态地不反感陸飲溪這樣的表現,反而希望對方持續得久一點,甚至幻想着對方真的懷着自己的孩子,期待着臨盆的日子。

只可惜,他們連實際的肢體接觸都不曾有過。

想到這裏,熊月升眸子一暗,握拳的手越發緊了些。

“我的劍呢?”

約定好的日子是五日內必歸,因為還有寧溫綸那麽個隐患藏在小屋之中,陸飲溪也必須回去給他喂血喝。

熊月升又一次皺緊了眉頭:“你的鹿鳴劍,本該鎖在藏寶閣內,我今日去看,卻是被移走了。”

陸飲溪微睜大了眼:“怎麽回事?”

警覺心讓他的第一反應就想到了陳璞瑜。

離開了荒山之後,他的不安全感一天天在累計,荒山雖然封閉,但寧溫綸隔絕了所有可能的入侵,熊月升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平衡,也讓他開始焦慮,于是不管對方如何向他保證塗山澗是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都無法全心全意地相信這話。

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有這樣矛盾的地方,他清楚地明白陳璞瑜不會加害于他,卻又無法控制地畏懼對方。

所以在聽到鹿鳴劍離奇失蹤的瞬間,他破了防。

他不想回那個魔窟,也暫時不想和那個人再扯上關系,那幾日的記憶太過于慘痛,以至于現在都在他身上留有痕跡。

那種滑膩而冰涼的感覺又一次如蛇一般自他後腰盤旋而上,似乎要卷着他的脖子,活生生讓他窒息。

“小陸,小陸!”

陸飲溪猛得回神,才意識到自己渾身是汗,指甲在熊月升的小臂上已經摳挖出痕跡來了,對方緊張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将他摟在了懷裏。

“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鹿鳴劍的事,我會替你查清楚的。”

陸飲溪把腦袋擱在他頸窩處,良久,才緩緩閉上眼,點了點頭。

“我想自己一個人待會兒,好嗎?”

陸飲溪沙啞地開了口,沒等熊月升離開,便轉過了身。

熊月升在他身後伫立了一陣,沒有說話,蹑手蹑腳地離開了。

陸飲溪嘆了口氣。

他對熊月升的感情不是純粹的,一半出自于他那個離奇又大膽的猜想,一半出于自己對旁人習慣性的依賴。

他像是寄生蟲一樣,無法離開別人的庇護。

但危機感迫使他開始為自己謀劃起來。

滿月前幾日同他說過,位面的走勢預測,毀滅的因素和陳璞瑜有關。

他有八成的把握,陳璞瑜并不會對他怎樣,但不保證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的優勢在于,他可以預知到一點未來的局勢,并且,陳璞瑜大概率不知道,他保留的那具屬于他的屍體裏面,還存放着另外一個人。

他要做的,大概就是讓他們鹬蚌相争,自己在後,坐收漁翁之利。

問題是他要怎麽坐收呢?

原來的那個 “陸飲溪”,要怎樣才會幫助他呢?

更重要的是,他還不能讓陳璞瑜死了,因為他死了,那個人的靈魂可能就殘缺了。

陸飲溪郁悶地撓着頭發,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根本搞不來這些彎彎繞繞,若是…… 若是景弘深他在,或是肖默在,都會比他一個人單打獨鬥要好得多。

或許寧溫綸知道一些 “陸飲溪” 的往事,能給他一些幫助。

可惜人被他給藥傻了,現在在柴房裏都不知道在做什麽。

他會不會傻到抓老鼠吃啊?

陸飲溪又開始無端地擔心起來,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平靜下來。

外頭這會兒卻突然開始騷動起來,他原本不想理會,誰知吵鬧聲卻越來越近了。

“少主小心!啊——”

女孩子的尖叫聲格外刺耳,陸飲溪意識到不對,迅速爬了起來,剛要走到門口,卻被人擋住了:“你別出來!”

熊月升粗聲粗氣地道,卻有一聲清脆的聲音比他要響亮:“師尊,師尊,是我!”

陸飲溪砸門:“熊月升,你閃開!”

熊月升倔得要命,過了好一會兒,驚動了大夫人,這才有人放他出來。

他前腳剛出門,就傻了眼,熊月升身上插着兩個毒镖,紫黑的傷口可以看出來毒已經開始蔓延了。

“怎麽回事?”

大夫人厲聲問道,熊月升将他護于身後,陸飲溪卻輕而易舉地擺脫了他的桎梏,拖着身着飒爽女裝的寧溫綸跪了下來。

寧溫綸也一改剛才的戾氣,溫順地依着他。

“回大夫人,此人…… 此人是我爹的關門弟子,唯有他一個女徒弟,是從路邊撿回來的,我們倆自小以姐妹相稱,可那年我爹死于仙魔大戰,就死在我家姐姐面前,死狀凄慘,姐姐她當場就瘋了,至今還将和我爹樣貌相似的我認成自己的師尊,這次是我意外搞大了肚子,便和月升兩人投靠于此……” 陸飲溪編故事編得聲淚俱下,旁邊在聽的姑娘都開始抹眼淚了,“但我和月升的感情是真,我們姐妹之情也是真,還求大夫人原諒,月升身上的傷,我會叫我姐姐交出解藥的。”

大夫人抱着自己的好大兒,也沒心思想別的,急不可耐:“我不管別的,快讓他交出解藥!”

寧溫綸這才取出了藥包,卻不遞給大夫人,而是給了陸飲溪,臉上一副邀功的小表情。

陸飲溪來不及多說,給熊月升上了藥,大夫人不再管三七二十一,不顧兒子阻攔,将人帶走了。

院子裏一瞬間又清淨了起來,陸飲溪打着想和姐姐交流的名頭,又将人遣散了去。

入夜。

寧溫綸替陸飲溪換了藥,又将房內裏裏外外全部打掃了一遍,床上用品也都換成了陸飲溪習慣的樣子,只是最後說什麽都不肯去一旁的側殿睡,偏要擠到他被窩裏來。

陸飲溪也随着他鬧,兩人早早地熄了燭火,躺在床上,相擁而眠。

寧溫綸一點兒都不安分,不僅要動手動腳,還要爬起來聽他的肚子,在黑夜裏發出嘿嘿的傻笑。

陸飲溪半推半就着他,轉過去,寧溫綸就從背後抱着他。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後頸,除了呼吸聲,只能聽見外面的蟲鳴。

“花花兒,叫叫我。”

“師尊。”

“嗯。”

“師尊。”

“嗯。”

“師尊,師尊,師尊,師尊。”

“嗯。”

陸飲溪枕着對方的手,眼皮漸漸合起來。

而男人沉默地蹲在窗臺之下,腳下的青石板都被他踏出了痕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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