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最美的情書 (1)
周頤吶周頤,這就是她的周頤。
一想到這個失而複得?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哪怕是閉着眼睛那片忽然而來的熱意也弄濕了眼眶。
展信佳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一直都知道周頤有多愛她,也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對方的心裏究竟是占據了怎樣的地位。
那些曾被時光所隕沒的歲月裏她一直都想要回應的,可事實卻是那麽的殘酷,身處風暴之眼中的她無法去回應那個小太陽熾熱的真心,更無法奮不顧身的去跟随對方的腳步。
她曾經那樣卑劣地放棄過周頤,她知道她所有的好,也知道她所有的不甘,可那樣沒有能力,慧而不壽的她又有什麽資格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呢?
那年周頤向她表白,明明她的內心是那麽的歡喜,可面上卻要裝出一副冷漠的模樣來,她瞧見了那個女alpha受傷的眼睛,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最後甚至沒有理智的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花,說出了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她很想和她一起的。
她有過放縱的,有過嘗試的,更有過想要留下周頤的,可那年太年輕,關心則亂,被一份篡改了數據的文件和一個處心積慮的人獲取了信任之後就亂了心神,她想要冷處理那段感情,想要讓周頤對她失望,想讓周頤慢慢地放下。
有人告訴她或許遺忘才?是最好的選擇,時間總能撫平所有的創傷,長痛總不如短痛。
她信了。
她很明白對方只是一個随遇而安的人,周頤是那麽的簡單那麽的純粹,她很想珍惜她,小太陽是不應該被這肮髒的凡世所染指。
可一日複一日,一月複一月,她還是忍不住地沉淪了。
她放棄了所有,妄圖那樣便可得到片刻的安寧,可周頤身邊發生的一次又一次的意外無一不在警告着她要盡快的作出抉擇。
那年青澀而又莽撞,分不清好壞的她與那個人又見了面,談及了所有發生在她身邊不尋常的事。
她慣是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父親不肯承認她的存在,母親早早逝去,身邊沒有任何的長輩,更沒有親近的人,只有那個受害人對她感同身受,對她傾囊相助。
展信佳一直都很感激她,也一直很信任她,可偏偏最後的一切都是對方早已設好的局,只待她乖乖地落入網中,好将她拆解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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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麽可笑的一件事啊,那是她最信任的一個人,也是将她從怨恨中拉出來的一個人,可偏偏就是那麽的一個人,卻給了她新的仇恨,新的欺騙。
那個時候的她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她對宋仲先的不信任和仇恨讓有心的人鑽了空子,他們本該是最親近的父女,卻偏偏因為那個僞善的人而成?為了仇人。
她如此的信任那個人,遇到了難事,第一時間就是想到了對方,想尋求對方的幫助。
她們見了面,談及了近些日子所發生的事,對方很坦白地告訴了她周頤的存在确實是讓她的身生父親感到不滿意,而那些意外就是在警告。
從沒有懷疑過的,畢竟那個人就是宋仲先的枕邊人,是他的原配夫人季涼。
身為小三的女兒的她曾受過那位原配諸多的關照,她內心一直都很感謝季涼,異地而處,她自問做不到對方的那個地步。
“再不做手術的話就來不及了,你父親只是想你好。”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女人對她說道,“至于聯姻的事…他是急了些。”
那麽些年宋仲先都從來沒有聯系過她,可當她考入大學填志願的時候宋仲先卻以極為強硬的姿态要她去往京都,她沒有辦法,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被對方所拿捏着,所以妥協了。
可第二年宋仲先就為她安排好了聯姻的對象。
一個她從來沒有見過也不了解的alpha,是男是女她都不知道,只知道宋仲先要她必須嫁。
一切只因為她是一個柔弱的omega,對于她的家族來說,omega大約只有聯姻這一個用處。
“對我好?”展信佳聽後卻輕輕地笑了下,“為了我?好,所以便剝奪了另一個人的生命,将?對方的心髒挖給我??為了我?好,就是治好我,然後把我?當做工具一樣的許配給一個陌生人?”
季涼沉默了。
宋家這個龐然大物能維持那麽些年的繁榮昌盛,背地自然是少不了像展信佳這樣生不由己的人。
一切都只是為了家族的未來,個人的意志并不重要。
展信佳的眼裏透着冷冷地嘲諷,那時的她還不夠切身的明白到“三人成虎”的含義,只知道打從自己懂事起,那個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便總是喜歡要求她這樣或是那樣,她讨厭那樣,讨厭自己被人控制着,像個提線的木偶,甚至連選擇自己喜歡的人都不能夠:
“季阿姨,請你轉告我?的那位父親:這樣的手術,我?不會做的,至于聯姻——”她譏諷着,“他那麽喜歡那個alpha的話為什麽不自己嫁?讓我嫁,休想。”
“那麽多年他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一眼,而我?長大後,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我?和周頤分手,然後嫁給別人。”
她拒絕了:“我?不會同意的。”
季涼沉默了半晌之後嘆息道:“可他終歸是你父親,是想着你好的。”
“是麽?”她反問,“‘為我好?’就讓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父親在的感覺?”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明顯的怔了一下,然後那雙好看的眼睛便有了片刻的失神。
她一下就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些躊躇道:“…抱歉。”
若她要擁有一個完整的父親,那季阿姨的女兒勢必便會失去一個父親。
她本就是小三的女兒,本就是她的媽媽對不起季涼,季涼待她如己出,于情于理她都不應該當着對方的面說出那樣不講道理的話。
“沒有。”季涼溫柔的笑着,像一個母親原諒自己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大度,“父輩的事本就不應該牽連到你的。”
展信佳沉默了:“……”
季涼總是那樣的好,可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讨厭自己的身上流着的是那個背叛了季涼的男人的血。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人真的都是會變的嗎?曾幾何時,宋仲先與季涼也是青梅竹馬,情誼頗深的一對佳偶,可成婚後不過而而,宋仲先就背叛了季涼,有了她母親,更生下了她。
展信佳,展信佳…她記得自己名字的含義,那位一直跟她母親的保姆有跟她解釋過她名字的由來:願她的出生能是一封跨越了山河,抵達正确的人後所帶去幸事的佳信。
見字如面,一生安好。
那麽美好的祝願,可偏偏她卻是一個見不了陽光的私生女。
少年的她怨恨諸多。
恨宋仲先,更恨自己。
“就算聯姻的事情不談,那手術呢?”季涼擔憂道,“照顧你的李阿姨說你最近時常低燒,更有神志不清醒的時候?”
“信佳,”女人關切道,“你該動手術的,不要再拖下去了,與你匹配的…”
“季阿姨也覺得?我?為了活下去就應該去奪走另一個人的生命嗎?”展信佳打斷了她的話,淡淡地問道。
季涼焉地沉默了。
善良的季涼自然是不贊同這樣的手段的,可展信佳的信息素太過特別,能與她相匹配的現有冷凍器官少之又少,就算移植成?功了的話存活率也只有30%,宋仲先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了合适的人,給展信佳做活體心髒移植。
可展信佳不知道怎麽知道了這樣的消息,寧死也不同意如此手術。
“宋家…宋家會給那個人家裏很多的錢,這本就是自願的,你不必感到自責。”季涼用幹癟的語氣安慰着少女,想讓她放下那無處安放的道德感。
“…我原本就是一個活不了太長的人,”誰知聽了她的話後,那個坐在沙發上情緒一直沒有波動的少女卻忽然轉過了頭,看向了窗外,一只候鳥在這個時候擦着天際飛過,劃出了一條直線,最後隐于雲朵之中:
“這是命,是該贖的罪,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改變?”
語氣是看破了生死之後的落寞,她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早就學會了坦然去接受。
“可你是無辜的…”季涼那雙漂亮的眼睛裏帶着的柔情是那麽的讓人心醉,那麽的讓人相信,“做錯事的是上一輩的人,你不應該放棄自己。”
她勸阻着她:“還?有你的那個女朋友,叫周頤是嗎?”她笑了一下,“我?有遠遠的看過,确實是個很不錯的女alpha呢,若不做手術,你和她……”
“我?會和她分手。”展信佳沒有讓她把話說完,垂着眼簾回答道,“之後…”
她停頓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道:“之後就麻煩季阿姨再幫我一次,送我?出國吧。”
“可你父親那邊……”對方有些猶豫。
“我?會跟他談清楚的。”她淡淡道,不容反駁道。
“…好。”
***
“哎你醒了?”察覺到了身旁的人信息素的波動,周頤下意識的便收回了自己拿着書的手,假裝鎮定自然的問道。
生怕被別人發現了,她對展信佳的關心。
…其實也不是在怕啦,她只是投桃報李,展信佳對她那麽好,天天給她補習的,她這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犯不着被人知道的。
聽到周頤的問話展信佳從回憶裏清醒的過來,知道自己瞞不過周頤,于是便也不再裝睡,而且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嗯…”
她坐起了身子,活動了一下肩頸,明知故問般地低聲問道身旁的女alpha:“現在是第幾節課了?”
“第4節 課了,馬上就要下課了。”見展信佳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周頤緊張的神色瞬間便放松了不少。
她問道:“怎麽樣?睡得還?好嗎。”
展信佳把自己桌上周頤的校服外套收了起來,疊好然後還給對方,“嗯,很好。”
她看着周頤年輕的眉目,莫名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般地說道:“有你,很踏實。”
“……”周頤梗了下,臉一下就紅了,結結巴巴道,“我?…我也沒怎麽啊。”
展信佳若無其事道:“我?說你的校服外套。”
周頤拿着自己的校服外套,手指都難耐的屈了起來:“……”
周頤被她這一笑弄得?有些不自在,不知道展信佳為什麽忽然心情那麽好,但是也不是什麽壞事,于是匆匆忙忙的說了句“那就好”了之後就又轉頭過去繼續做題。
明天就是高三的第一次聯考了,考試的難度差不多要比高考難一點,為的就是讓這些只知道悶頭學習的學生開開世面,漲漲見識。
展信佳對此是完全不在意的,考試對于她那樣的學神來說頂多就是活動一下腦子的事,她的成?績本就拔尖,記憶力又超群,每次考試都是甩年紀第二名好幾十分,是所有學生當中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她是很簡單很輕松的沒錯,但對周頤那個重生回來的來說就是一件難事了。
早在三天前心态直接就崩掉了的周頤就已經開始睡不好了,有回展信佳半夜起來喝水的時候還?看到周頤在學校的高三群裏面問問題,也是,這是周頤重生後面對的第一次大考,着急上火了一些也是很正常的事。
周頤對于這次考試很是認真嚴肅的,以及格外的賣命,生怕自己要是又考了個8分——那不用問,一定是會被班主任給生吃了的。
那奮發圖強的樣子真的值得每一個重生回去的人都好好的學習一下。
看周頤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展信佳覺得?很是新奇,其實她是想過告訴下周頤不用這麽擔憂的,她雖然也對高中的事記得不是那麽的清楚了,但是那年高考的時候考的哪些內容她七七八八的還?記得了不少,所以展信佳最開始的想法就是如果周頤一定補不上去的話,那她到時候就把高考會考的相似的題型寫出來讓周頤做,在車輪戰一樣的反複鍛煉下周頤重新考上燕大的話應該也不是什麽太難的事。
但和周頤做了同桌之後周頤那努力學習的勁頭讓她很是滿意,也非常的意外。
她其實是看得?出來周頤是安逸生活過久了的,已經忘了要怎麽去和人競争了,宋溪讓是個什麽樣的人她是有了解的,會把周頤養廢養殘也不意外,她以為周頤要改掉那些壞毛病需要很久,但沒有想到在和她談過後的當天,周頤就轉變了自己,調整好了心态,努力的開始了學習。
她一貫是很有上進心的,可惜遇上了宋溪讓。
宋溪讓…想到這個人之後展信佳的目光又倏地沉了下去。
她與宋溪讓,那位名義上的姐姐或許總是免不了要對上的。
到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還?在沉浸在題海裏的周頤,靜靜的想着,到時候,周頤,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嗎?
“嗡嗡…”想的正出神,展信佳放在書桌裏面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她拿出來一看,是身後面的陳欽給她發過來的消息,點開後是一張圖片。
圖片裏是周頤別着身子舉着書本為睡着了的她擋下一片陽光的模樣。
照片裏的她們都是最美好的年紀,芳華正茂,是歲月留下的最美的情書。
陳欽非常殷勤:“不客氣。”
展信佳無聲地勾起了嘴角,長按了圖片,然後保存,回複到陳欽:“別告訴她。”
陳欽喜滋滋地秒回道:“放心,絕對的。”
“我?辦事,你放心。”
雖然周頤一而再再而三的跟陳欽說過自己不喜歡展信佳的事,但是陳欽是個沒有骨氣的顏狗,那天周頤住院了後展信佳來找過陳欽。
女神主動跟自己說話,這誰頂得住啊?于是三言兩語的就被對方套了個全,她其實也只是閑聊一下的,并非有意怎麽樣,結果不曾想那個素來淡漠的少女在聽完了她的話後沉默了很久,然後才低聲說道:“原來如此,可是…我也很喜歡她呢。”
展信佳如此直白道。
“!!!”陳欽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展信佳居然在她面前這麽幹脆果斷地承認了她喜歡周頤的事。
媽的,周頤那個渣A不是說展信佳不喜歡她嗎?
搞了半天事個錯誤的情報???
那一瞬間陳欽是非常想殺到醫院去拉着周頤一起跳樓的,為什麽她也要跳樓呢?因為她就是信了周頤的鬼話,以為展信佳是不喜歡周頤的,所以當展信佳問起她周頤的女朋友是誰的時候她直接就說了宋溪讓的名字,結果現在好了,展信佳是喜歡周頤的——場面一度尴尬。
陳欽也不知道這個情況應該怎麽辦,只能結結巴巴的安慰着女神說天涯何處無芳草,換了周頤會更好。
“我?會祝福她的。”女神最後這麽落寞的說道,“但我?還?是會喜歡她的。”
“畢竟17歲喜歡上的人真的很難以忘掉呢。”展信佳如是道。
“……”陳欽聽了當場差點眼淚都流下來了。
多深情多溫柔的omega啊,這誰頂得住???
陳欽捶胸頓足的在心裏面罵周頤那個人渣,對女神撩而不娶,實在是該去浸豬籠!
陳欽是個alpha,而alpha最見不得?的就是omega傷心了,再加上她是一個很沒有道德感的人。
她扪心自問,她是非常想把自己磕的cp給弄活過來,所以賣起周頤的時候也就賣得?非常的自然,“…倒也不是,哎呀,你話也別這麽說,她跟那個誰只是網戀罷了,面都沒有見過。”
她有在周頤那裏聽過,周頤跟那個什麽宋溪讓的只是網戀。
好家夥,網戀有什麽搞頭?面都沒有見過的能有什麽好喜歡的?
對不起了姐妹,女神在我面前難過我?真的招架不住啊。
“那又什麽關系呢?”展信佳聽了之後更難過了,在那喃喃自語道,“她還是喜歡她的。”
落寞又傷神,真是天見猶憐。
“不不不不!”陳欽瘋狂地搖頭,努力的把自己畢生所學的詞彙給湊在一起,去安慰對方,“女神你要有自信點啊!周頤那家夥跟別人搞網戀只是一時豬油被蒙了心,你可不能喪氣…你,你要是真喜歡又放不下的話,那就直接搶回來就好了啊!你這麽漂亮聰明的,那個alpha會不喜歡啊!”
陳欽是個直A,直A在面對有些問題的時候總是那樣不長心眼兒的。
“周頤就不喜歡。”展信佳幽幽道。
“不!她喜歡!”陳欽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肯定是喜歡你的!!!那個誰,宋溪讓對吧?她連人家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只是網上認識的,哎呀…這不就是暈了頭了嗎?她以前那麽喜歡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班上誰看不出來她喜歡你啊!”
這說的倒是實話,別說他們班的同學的,就連好多老師都以為周頤和展信佳是在談戀愛呢。
展信佳聽此表情終于是好上了一點,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般的問道:“…真的嗎?”
陳欽哪裏見過展信佳這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心理防線完全被攻塌,亂七八糟的說了好多安慰對方的話,但是展信佳還?是很難過的樣子,最後陳欽為了女神,為了姐妹情,直接拍着胸脯道說自己一定會幫對方把周頤給搞回來的。
好不容易才?把展信佳給哄好,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成了展信佳聯盟上的一員了。
“……???”好像有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雖然但是…!
為了女神的幸福她真的願意啊!!!
周頤對不起了!比起你我?還?是更加偏愛學神大佬的啊!
試問誰能頂得?住展信佳的柔弱攻勢啊?
——反正她不能,陳欽在檢讨了自己數十遍之後,還?是得出了這個一模一樣的結論。
關于自己的前同桌成?了展信佳的僚機一事周頤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馬上就要考試了,她是恨不得?把一分鐘搞成?兩分鐘的來用,壓根兒沒有時間去管其他的事,甚至放學後都不去食堂吃飯了,只在位子上複習。
有同學見了,笑着問她是不是要打算考個班上第一出來,這麽拼的?
周頤捂着額頭嘆氣道,“可別打趣我了,我?只求不要再考個八分就好了。”
兩世為人,周頤都從來沒有受過那樣的打擊。
為了督促自己,周頤回頭還把那八分的試卷粘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方便自己時刻看到。
頭懸梁,錐刺股——沖鴨!
展信佳吃了自己家保姆送過來的晚飯回來後一進教室就看見周頤在座位上埋頭苦幹的模樣,她看了一下時間,這個點按照道理來說周頤應該沒這麽快回教室的。
這樣想着,于是便走了過去,問那個咬着筆杆在思考的人:“你吃晚飯了嗎?”
周頤聽到了聲音後愣愣的擡起了頭,展信佳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呃…沒有。”周頤搖頭。
“……”展信佳看着她,表情還?是一樣的冷漠,看上去好像心情又不好了,問,“不餓?”
周頤被展信佳補習功課補習怕了,實在是現在一見到展信佳那嚴肅的表情就忍不住犯怵,于是只好老老實實回答道:“食堂裏的人太多了,去吃飯的話我?就複習不完了。”
這說的是實話,周頤本來對考試就有一定的陰影在,再加上之前自己被老師們罵了太多次了,她實在是心态崩掉了,只想着自己要把聯考考好,別的什麽都顧不上。
下午放學一共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食堂的人每次都是多到爆,排隊吃飯搞下來最快也要四十分鐘,想了想還不如就在教室學習呢。
其實她這一周多都是這樣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今天才被展信佳發現的,因為平時展信佳都是回家吃晚飯的,結果今天卻是讓保姆送飯過來的。
聽了她的回答後展信佳的表情還?是沒有什麽改變,仍固執地問道:“不餓?”
“……”周頤有點不太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還?是有點餓的,但是我可以晚上回家了之後再吃。”
她媽媽最近單位已經忙過了,終于準時上下班了,空了的時間裏也會給她煮個飯什麽的。
展信佳沒有再對這個話題說什麽,只是伸手指了一下周頤正在算的數學題,道:“用‘錯位相減’來算。”
“啊……?”周頤低頭去看自己已經想了五六分鐘卻一點思路都沒有的題,結果被展信佳這麽一提示她頓時就明白了,“對哦!還?可以這樣!!!”
她歡喜的像個孩子,沒發現展信佳抿成了一條直線的嘴角。
思路被打開後周頤做起題來都是高高興興的,連展信佳又出了教室她都沒有發現,好不容易等她做完了試卷,把該複習的數學公式複習了,放松了之後發現自己真的好餓。
…好餓好餓哦,周頤垂頭喪氣地想到要不去小賣部買點什麽東西吃,跑得?快一點的話應該是來得及的吧?
結果她剛這麽一想,上課鈴聲就準時地響起了,而展信佳則是踩着上課的鈴聲進了教室。
“……”周頤摸着自己的肚肚,安慰道,晚上回家了就可以吃飯了。
她要吃三碗米飯!!!
“拿去。”就在她與自己正在抗議的胃苦口婆心的講道理的時候左邊身側冷不丁的被人遞過來了一個黑色的飯盒。
周頤茫然地轉過了頭,看着一臉冷淡剛進教室的展信佳,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啊?”
給她飯盒是什麽意思啊?裏面是裝着最新鮮的黃崗密卷嗎?
看着周頤的一臉困惑,展信佳在心裏微嘆了口氣,直接把飯盒放到了周頤的書桌裏,然後淡漠的拿起一本書,翻看着,“——吃。”
其實單看她表情真的看不出來她是在關心周頤,話也是少的可以。
估計是在不高興了。
“……”周頤不明所以的看着展信佳,虧得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原因,她感覺得?到對方情緒的不穩定,但是又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于是只好默默地回過了頭,拿出飯盒看了看。
所以展信佳是在叫她吃了裏面的東西嗎???
想了想,周頤最後還是抓着後腦勺把飯盒打開了,打開一看,裏面放着的是飯團和壽司,還?抹了魚子醬,放了三文魚,簡直就是色香味俱全,“給我?的???”
周頤非常驚喜,alpha本來就吃得?多,讀書學習又太耗腦子了,她每天吃了飯都是時常感覺饑餓的,更何況沒有吃飯。
“嗯。”展信佳看着手裏的生物書,對周頤冷冷淡淡道,“吃了再看書。”
又不是兩歲的孩子,吃個飯都不記得,展信佳繃着嘴角面無表情的想到。
周頤缺心眼的一點沒有發現對方的別扭,只顧着自己手裏的好吃的,跟展信佳說了幾聲謝謝之後就立馬開動,但是因為在上課,雖然老師沒來,是自習課的課可周頤也不敢太嚣張,只躲在書後面跟個小倉鼠一樣一口一個的,吃得?很是快樂。
八成是太得?意忘形,吃快了一下就噎着了。
周頤:“……”
嗚嗚嗚嗚嗚。
被憋的滿臉通紅的時候自己的手邊又被展信佳遞了瓶已經插好了吸管地純牛奶過來,周頤顧不得?說謝謝了,拿過來就是一頓狂飲,好不容易才?梗下去了飯團,結果一偏頭,看見的就是展信佳那幽幽的目光。
周頤:“……”
完了好尴尬啊。
展信佳看着周頤帶了飯漬的嘴角,忍住笑意,面無表情地問:“你幾歲了?”
周頤滿臉的黑線:“……”
她當然是聽出了對方在拐着彎的說她,于是很不好意思道:“…二十呃…十八歲了。”
差一點就說漏了嘴,周頤拍着胸口讓自己冷靜。
展信佳見此冷眼又看了她好幾回,最後大概是受不了她這麽憨憨的,于是忍不住道:“老師不會來。”
她想了下,又補充道:“寫紀律檢查記名單是我。”
意思是讓周頤慢慢吃,不用擔心老師會來,也不用擔心自己上課吃東西會被記名單。
周頤聽到這話之後點頭如搗蒜,心裏覺得?十分的不好意思,幹巴巴地說道:“…主要是太好吃了。”
她重生回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天天都是吃食堂,要不就是她老媽做的中餐,再好吃也會偶爾想換個口味,再加上她真的很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日料了,一時狼吞虎咽了些也是情有可原。
嗚嗚嗚嗚嗚,她果然最喜歡吃的還?是日料。
周頤拿着飯團有點可憐兮兮道。
展信佳看她那個樣子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微嘆了口氣,低聲道:“明天也給你帶。”
周頤眼睛一亮,跟看見了帶肉的骨頭的小狗狗是一個表情,“真的?!”
她這一激動聲音就說的有點大了,在安靜的教室裏顯得有些突兀,讓前面的同學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
周頤吓得?一下把嘴巴給捂住了,表情讪讪的。
隔了會周頤的跟前被遞了張紙條過來,是展信佳寫的:“明天想吃什麽?”
天天吃日料也不行,還?是應該換一換的。
十八歲,還?在長身體。
周頤回複:“嗚嗚嗚嗚嗚會不會太麻煩了?”
好心動啊,好想要啊,可是這樣子的話會不會太像一個吃軟飯的了?周頤扣着小手手悶悶地想到。
展信佳又把紙條遞了回來,上面沒寫什麽,只是用筆把她先寫的那句“明天想吃什麽?”那句話圈了兩圈,意思是讓她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就好了。
周頤早就習慣了和展信佳說話聊天的方式,也知道對方不太喜歡廢話,所以一點也沒感覺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二話不說的就寫道:“那可以要咖喱飯嗎!?”
她好想吃咖喱飯啊,可是食堂沒有賣,她媽媽也不會做,她倒是知道怎麽做的,可是自己那吃死人的廚藝不敢恭維,萬一吃死了的話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重生一下。
這個時候也沒有外賣可以點的,想吃這種東西八成也只有展信佳那種豪門千金配置的做飯阿姨才?會搞,于是周頤不要臉的開始提起了要求。
但展信佳收到回複後卻頓了一下。
咖喱飯?
…怎麽做來着?
應該也不難吧。
想了想,她還是縱容地回道:“好。”
周頤歡喜極了,半點也沒覺得?自己這樣讓展信佳投喂的會不會太過暧昧了,光顧着沉浸在天天有好吃的快樂裏面,還?給展信佳寫道:“你們家保姆的手藝真的好好哦!壽司超棒的!!!”
末尾還?畫了一只肥圓圓的小倉鼠表示自己很高興。
展信佳看着那行字有點好笑,所以周頤那家夥為什麽會這麽痛快地答應,是以為做飯的都是她家裏的保姆嗎?
展信佳不想解釋這件事,只回複道:“去做題。”
“好!!!”
周頤吃飽喝足了後簡直就是幹勁兒十足,展信佳讓她做題她就乖乖做題,一口氣連刷了三張試卷,還?背了百十來個單詞,整個晚上都是充實的不得?了。
下了晚自習送展信佳回家的時候,路上展信佳跟她說起了,讓她今晚就不要看書,好好休息的事,“養精蓄銳,準備迎接明天的考試。”
周頤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試了,心裏還?是有點緊張:“啊…可是我好怕自己會考不及格啊。”
雖然這一個月她真的很努力的在學習了,但是忘的東西那麽多,考的東西那麽的雜,她心裏真的很沒有底。
“不會。”展信佳淡淡道,“你很好,你要學會相信自己。”
那個淡漠如清水的少女側過了頭,對她肯定道:“加油呀周頤。”
她是那麽的信任她,也是那麽的相信她。
因為周頤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人吶。
聞言,周頤怔了三秒,然後點頭認真道:“好!!!”
不知道是不是展信佳的鼓勵讓她充滿了勇氣的原因,總之聯考的那兩天周頤都是胸有成?竹的,考一科放一科,心态擺端擺正,像極了一個高三應屆學生。
随着最後一科的考完,高三的他們便迎來了三月末的月假,但也只有兩天,其實按理說他們的月假應該往後挨着清明節調休的,可惜林城一中向來抓的嚴,歷年高三學生清明節就從來沒有放過假。
放月假的當天,周頤收拾了老師布置的作業,然後推着自行車送展信佳回家,這一個多月她已經習慣了每天送展信佳先回家,所以放月假的時候哪怕是在白天,她也習慣性的和對方同路。
路上她和展信佳在對着理科綜合的答案,算了一下分值後,周頤捂着臉說自己八成只能考到180左右。
上輩子的她理科綜合可是能考到260的,補習了那麽久和原來的水平還?是差了不少,這讓周頤免不得?有些垂頭喪氣。
展信佳見此便道:“路要慢慢走的,不要着急。”
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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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