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小洋子耍流氓
祁漾斜斜地靠着陽臺欄杆,夕陽的餘晖灑在他身上,給他圈上了層暖黃的光暈。眯着眼,視線對着樓下籃球場上不停運球、不停跳投的身影入了定,但其實祁漾的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
手機屏幕的光亮倏然暗下,顯示着那則通話剛剛結束不久。
上次的電話說他在香格裏拉,給他寄了張明信片;這次,來電話說,去下一個地方前會經過尚都,要回家逗留幾天……距離那次告別,已經過去三個月了,彼時的尚都,被紅色烈焰包圍,而此時的尚都,已經被火紅的楓林席卷。
祁漾有時會想,蘇放有喜歡過他嗎?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才不答應他?可是,當蘇放每一次幹脆利落地拎包就走的時候,祁漾就又猶豫了,也許,蘇放真的就只當他是弟弟而已。
高考結束後的那三個月,祁漾扔下一紙出櫃的書信,背着包跟着蘇放,走了。蘇放說他小,他就等到了高考後,滿十八歲;蘇放說他不了解他,他就跟着他,走着他走過的路,看着他鏡頭下的風景;蘇放說他不懂感情,他就在泰山之巅拽着他的手在驟雨中向他告白;蘇放說他對他只是錯覺,他就從竹筏上跳入水裏,一把拉下蘇放,狠狠地吻住他;蘇放說回去吧,他永遠是他的好弟弟,所以,他就回來了……
可是,他的心,并沒有完全回來,而他以為遠方的那個人會漸行漸遠,終會淡忘時,卻不想他竟會主動來招惹,就好似那三個月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這種癢癢的感覺,忽近忽遠的,讓人抓耳撓腮,讓人氣惱憋悶,又讓人心癢難耐。
放不下。
上次通話過後祁漾就明白了,他對蘇放,沒死心。
心裏窩着一股火,想要肆虐地釋放。
焦點慢慢聚集,祁漾總算把那個不斷跳跑的身影看入眼裏,然後,一股淩虐、好鬥的因子在眼裏慢慢凝結……
籃球場,祁漾又是一個蓋帽,把池洋的球給打了下來,氣得池洋眼冒金星。祁漾像吃了興奮劑一樣,下來不到十分鐘,就蓋了池洋五個,三分跳投進了五個,三步上籃又進了三個,這裏瞬間就變成了祁漾的主場。池洋費勁攔截,竟怎麽也攔不住,甚至好幾次被撞倒在地。這麽強勁的爆發力,在前幾次中池洋都沒有見識過。
祁漾這麽拼命的打法,真把池洋刺激到了。所以,當他再一次搶到球,他就什麽都不管了,一味往前沖,目标只有一個---進,球!
當兩人再一次在籃筐下跳起時,池洋盯着祁漾,眼不眨一下,計謀得逞地勾了下嘴角。電光火石間,池洋拿着籃球的手從旁側向籃筐擲去,重心失衡,整個人直接壓向祁漾。
“哐當!”
“嗙!”
球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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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摔在了地上,池洋穩穩地壓在了祁漾身上。
兩人臉頰貼着臉頰、胸膛對着胸膛、修長的雙腿交叉重疊,耳邊都是兩人劇烈的喘息聲,起伏的胸膛像海浪一樣波濤洶湧。
祁漾是怎麽發洩怎麽打,池洋是無論怎樣都要跟上祁漾的速度,所以兩人幾乎都用盡了全力。現在倒在地上,誰都沒力氣再挪動一下,就只剩下像拉風箱一樣呼哧帶喘的喘氣聲。
緩了個兩三分鐘,慢慢緩回了點說話的力氣。最先受不了的自然是祁漾,池洋一米八幾的個整個壓在他身上,壓得他肺都要被擠出來了。
“重死了,起來。”祁漾也想說得冷酷點,可是沒有恢複多少力氣,再加上被壓着,所以聲音竟變形得好似帶了點委屈。
池洋是累地一點兒都不想動,而且趴在肉墊上當然比冷冰冰的地上舒服,所以,他直接左耳進右耳出,啥也沒聽到。到是嘴巴一張開,就是質問起祁漾來:“你今天吃火藥了?是要把我往死裏打啊?你說說你蓋了我多少個火鍋?”
“起來說話。”祁漾被壓得都快不能呼吸了。
池洋兩手撐在祁漾腦袋兩側,只微微擡起了上半身,大部分重量還在祁漾身上,圓鼓鼓的眼睛盯着祁漾瞧着,不依不饒地問:“你今天怎麽了?”
池洋是大大咧咧,但祁漾這麽反常,他不可能還傻不愣登地什麽也感覺不到。
“沒什麽。”祁漾沒什麽想說的,更何況是在這樣一種情況下。
“放屁。”池洋才不信。
“放什麽屁,你趕緊給我挪開。”祁漾擡手要把池洋頂開,但可能真的消耗了太多力氣,兩只手輕輕松松被池洋握住,定在了腦袋兩側。祁漾不禁皺了眉頭,這種被動的姿勢,太奇怪。
池洋和祁漾比什麽都輸給他,現在,可以用這樣一種控制的姿态,俯視着他,池洋的小宇宙瞬間就膨脹了。看着眉頭皺起的祁漾,池洋得意的笑了。他挪了下下半身,想要調整下,換個更舒服的“壓姿”,卻沒想到,倏然覺察到,小洋子壓着個軟綿綿的東西。
池洋眼骨碌一轉,玩心四起,抓着祁漾的手腕又用了點力,然後下半身故意上下左右蹭了蹭。所以,隔着兩層布料,小洋子對着小漾兒耍起了流氓。
祁漾倒抽一口冷氣,鏡片後的眼睛瞬間陰冷了下來。
“你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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