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晉江文學城獨發你想和我一個班嗎……

等坐到了車裏,虞晚感覺那只被他捏過的耳垂,還是又熱又燙的。

還從來沒有人揪過她耳朵呢!嗚嗚他太過分啦!

虞晚把書包抱在懷裏,系上安全帶,對開車的司機道:“陳叔叔,麻煩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陸識後背的衣服都被灑水車打濕了,要是這會兒再吹了冷氣,很容易感冒的。

陳叔聞言照做,扭了扭空調按鈕。

虞晚拉開書包外層,從裏面拿出一包手帕紙,遞過去給陸識:“你擦一下吧,別着涼了。”

陸識低頭看着她手裏捏着的一包小手帕紙,有點好笑,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挑了幾分。

就明明小臉還鼓着,一副氣呼呼的表情,卻又調高空調溫度,又給他遞紙巾。

他得寸進尺:“濕的衣服在後背,我自己擦起來不方便。”

虞晚想了想,覺得也是,總歸是他替自己擋水,不能讓他因此生病了呀。

“那…那你轉過身,我給你擦。”她聲線是天生的軟,哪怕生着氣,也是軟綿綿的。

陸識側了側身,将後背對着她,校服的白色襯衣被打濕,越發清晰地顯出他堅硬筆挺的背脊線條。

像山峰,瘦削之中卻透出力量感。

虞晚開始給他擦,手帕紙貼在打濕的衣服上,吸走上面多餘的水分,很快就變得皺巴巴的。

她又重新抽出一張。這樣衣服能幹得快一些。

擦拭過程中,虞晚手指頭不可避免地碰到他的後背。

陸識清楚感覺到少女柔軟的指尖。

隔着打濕的校服,時不時滑過地後背滑過,偏她還一無所知。

無意間的撩撥最為致命,陸識脊梁骨漸漸繃緊。

恰好車裏的空調溫度又調得高,他喉頭發幹,開始覺得自己在自作自受了。

虞晚擦着擦着,也意識到不對,怎麽他的背一下子變得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啊?

“你不舒服嗎?”她停下了動作。

“沒。”陸識身子一轉,嗓音低沉:“已經幹得差不多了,不用擦了。”

“哦,好。”虞晚便沒再擦了,也轉了身,将安全帶重新系上,又把之前用過的紙巾裝進一個小塑料袋裏。

車廂裏的安靜持續了會兒。

半晌,虞晚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對不起。”

她側過臉,望見他的眼,四目相對間,陸識輕咳了聲,給人小姑娘道歉:“我不該随便捏你的耳朵。”

他也知道自己這行為有些輕佻冒犯。

但是當時,暖黃色的路燈下,小姑娘那雙瑩白的小耳朵被一圈圈染上紅暈,變得粉嘟嘟的顏色。

看着軟軟的兩小只。

真的是太他媽可愛了!

想要捏一下的沖動就這麽湧上了心頭,他是想忍的,但忍了兩下,還是沒有忍住。

陸識左手垂在身側,食指和大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還能回憶起捏着那只小耳朵時,溫溫軟軟的觸感。

虞晚是有一點點氣,但其實更多的,還是害羞和不好意思。

都沒有說一聲,突然地就去揪她的耳朵,多奇怪呀。

但現在人都正兒八經地說了對不起,虞晚那一點點的氣就消了,她擺了擺手:“算啦,沒事。”

陸識低頭,借此掩蓋忍不住唇角揚起的唇角。

這小姑娘的脾氣真的太好了。

車開到了別墅門口,走到家,虞晚按着指紋鎖開了門。

她先給陸識遞去一雙拖鞋,自己也扶着鞋櫃,換上粉色的小兔子涼拖。

溫如和虞晏清今天都在家。

聽到門口的動靜,虞晏清過來迎他們。

男人穿着很家居的休閑服,不似在外談公事時那般嚴肅正經,他臉上挂着十分溫和的笑容。

“晚晚和小識過來了啊。”

虞晚換着鞋子,擡起頭,眼睛彎起,笑着叫人,嗓音脆生生的:“爸爸。”

陸識也禮貌道:“叔叔好。”

溫如從廚房出來,她長而卷的發挽了起來,盡管身上套了件圍裙,整個人看上去仍然窈窕又優雅。

虞晚疑惑地诶了一聲:“媽媽你怎麽下廚了呀?”

溫如笑着說:“今天請小識來家裏吃飯,我當然得做一道我的拿手菜給他嘗一嘗。”

“飯馬上就好了,你們先去沙發那兒坐會兒”

說完似想起什麽,又看向陸識,問:“小識你能吃辣嗎?我正在做啤酒雞翅,你要是能的話,我就多放點花椒。”

“能的,阿姨。”陸識很有禮貌回答。

虞晚帶着陸識去沙發那兒坐着,桌上擺着已經洗好了的水果,她拿起一盤櫻桃,遞過去給他。

“給,你吃這個。”

陸識捏起櫻桃蒂,放到嘴裏,挺甜的。

耳廓那兒突然一熱,小姑娘一下子湊了過來,像是講悄悄話一樣,對着他說話。

她壓着嗓音,溫熱的氣息從他耳廓間拂過:“我媽媽不是很擅長做飯,唯一會做的一道菜就是啤酒雞翅了,但其實吧,味道不是很好。”

說到“不是很好”這四個字時,聲音更小了,像在講什麽絕世機密,滴溜溜眼睛還四處望了望。

“不過我和爸爸為了不打擊媽媽的積極性,每次都會誇好吃,媽媽就一直以為自己這道菜做得很好。等會兒我媽媽要是問起你,拜托你也幫忙撒個小謊。”

她聲音壓得低,就更顯得軟糯糯的,然而從她開口起,他就沒怎麽聽清楚她說的什麽。

只感覺少女軟綿綿的呼吸,帶着甜甜的香,一下又一下地擦過耳廓。

真的癢。

可他又舍不得推開。

虞晚說完了,身子往旁邊挪了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可以嗎?”

陸識并沒有留神到她剛才說了什麽,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泛着癢意的耳朵那兒。

望着那雙明澈的眸子,他點了點頭:“可以。”

反正不管是什麽,只要是她提的,都可以。

沒過多久,所有菜端上了紅木桌,八道菜一道湯,還有甜品,很是豐盛。

除了那道啤酒雞翅,其他菜肴都是家裏幫傭的趙阿姨做的,色香味的對比還是挺明顯的。

幾人上桌,虞晏清站起來,端着酒杯,鄭重又真誠地向陸識道謝:“我和你阿姨就晚晚一個女兒,這次的事,叔叔阿姨心裏真的特別感謝你。”

溫如也站了起來,一臉感激:“要沒有你當時去救我們晚晚,真不知道會怎麽樣,小識你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叔叔阿姨,你們別這麽說。”陸識道:“虞晚過去幫了我很多,那種情況下,我去幫忙是應該的。”

虞晏清和溫如都覺得這少年着是個好孩子。

溫如手伸過去,熱情地給他夾菜:“來,小識嘗嘗阿姨做的啤酒雞翅。”

陸識嘗了一口:“味道很好。”

溫如臉上的笑容更明亮,她又給他夾了幾塊,語氣滿是憐惜:“那小識你多吃點,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不容易。”

她和虞晏清都知道陸識從江家別墅搬出去了。

兩人都覺得陸家在這事兒上處理得很有問題,明明是當初大人不負責任闖的禍,最後卻要一個孩子承擔後果,也是造孽的很。

虞晚看着陸識碗裏小山一樣高的排骨,趁着媽媽去拿個什麽東西的空隙,趕緊把自己的碗往他那兒一放。

“你把碗裏的雞翅夾給我吧。”她小聲對他道。

她知道這些雞翅的味道不是那麽好,怕他吃不慣。

陸識唇角浮着笑意,搖頭:“不用,我喜歡吃阿姨做的雞翅。”

他從來沒有嘗過媽媽做的飯,後來搬到了江家,陸詩音剛開始對他照顧得算周到。

後來大概也是嫌他性格冷,就很少和他說什麽話了,這是他少有體會到的家的感覺。

吃完飯,家裏的司機送陸識回去。

到了門口,虞晚把好厚的一袋子東西交給他:“這些是我高一時候各科的筆記,我複印了一份,又把重點用記號筆做了标記。”

別墅區種了很多白玉蘭,月光下,如雪般潔白,清幽淺淡的香氣在夜風裏浮動。

少女仰起臉,軟軟的臉頰露出梨渦,笑得又乖又甜:“馬上要期末考試了,你把這些拿回去看看,應該會有點幫助。”

“好。”他也笑了。

回去的路上,陸識拿着她複印的那些筆記,借着車內不算太亮的燈光,一頁頁翻看。

每一頁上,都有她用彩色記號筆劃下的重點,空白處,還有她特意寫的批注。

像是數學的筆記,很多題因為她本身基礎很好,并不需要把所有步驟都寫出來,所以過程就很省略。

但在這些複印的筆記上,所有省略掉的步驟都重新添加了上去,藍色的筆跡,寫得詳細又認真。

像是政治歷史這些,都有她用彩筆圈圈劃劃的痕跡。

旁邊還有她的備注。

“這個知識點很重要!你一定要背哦~”

陸識指尖輕輕捏着一頁的邊角,目光垂落,很久沒有翻過去。

之前他每天去醫院找她一起寫作業,不是為了考什麽高分,只是想有個理由,能和她多待一會兒。

可小姑娘卻把他的話信以為真,很用心地在想辦法幫他提高成績。

他每次白天去病房找她時,從沒看見她做這些,想來都是在晚上整理的。

陸識腦海裏浮現出小姑娘在為晚上點着臺燈,小手拿着支筆寫寫畫畫,眉眼認真又專注的模樣。

他心像被什麽融化,軟得一塌糊塗。

這一刻,陸識突然就很想好好學習了,不是為了其他什麽。

只是不想辜負她在深夜裏,替自己整理的這些筆記。

七月初期末考試,也是第一次文理分科考。

只有六門要考,兩天時間就考完了。

當天深夜,所有人的成績連同排名以一張excel表格的形式發到了各班的班級群。

每個人看完自己的成績之後,忍不住好奇都會把表格劃拉到最上面,看看第一名是誰。

結果不出所料,理科第一:江澈。總分:715。

年級第一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牛逼。

大家倒也很服氣,往後又看了看,沒有看到虞晚的成績,不少人疑惑了。

诶?怎麽回事,以往次次考試年級前三的校花這次難道考砸啦?

他們不死心地繼續往下劃拉,結果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都沒有看到虞晚。

有人好奇地在年級匿名群裏問了句:“我怎麽沒有在成績單上到虞晚的名字啊?校花這次考試沒參加嗎?”

很快有人回他,發了張成績單的截圖。

虞晚的名字赫然出現在第一個,右邊寫着分數,明晃晃的716!

這分數,簡直高得令人望而生畏。

敬佩完,又發現有點不對勁!

716,比江澈的715還高了一分啊,怎麽不僅第一名不是她,連名字都沒出現在成績單上呢???

衆人深深疑惑時,很快有個盲生發現了華點。

這張截圖的成績單上,寫的分明是:高一下學期文科年級排名。

衆人:??????

當初那個《虞晚果然和江澈一樣選的理科,學霸之間雙向奔赴的愛情我要甜暈了》的帖子在論壇早就變成高樓貼了。

回複多達一千條,高一基本上所有的同學都知道虞晚為了江澈,放棄了成績特別好的文科,改選了理科。

雖然她理科成績也不差就是了。

但是!校花學霸為了另一方而選理,怎麽想都好浪漫好甜哦!

再加上兩人青梅竹馬的屬性,顏值相當,家世匹配,沒有更般配的了,當時好多人都在磕這顆糖,嗚嗚嗚地為絕美神仙愛情流淚。

結果現在?虞晚一聲不吭地改選文科了???

本來大家熬着夜,還挺困的,一看到這個,驚訝都得精神了!

“咦咦咦?不是說虞晚為了江澈,選的理科嗎?怎麽她考的是文科的六門??”

和虞晚同在一個班的女生出來冒泡了,匿名在群裏發言。

“哎,虞晚和江澈早就是過去式了,自從她車禍之後,兩人在班上都沒怎麽說過話了。”

衆人:?????

衆人:!!!!!!

群情激動,大片的問號和感嘆號刷屏,女生的id被艾特了無數次。

“啊啊啊啊啊這麽重要的瓜我竟然沒有吃到QAQ”

“求詳扒,不知道原因我今天晚上都要睡不着了!!!”

“我勸你趕緊的告訴我,不要不識擡舉,否則我就要跪下來求你了嗚嗚嗚快告訴我原因吧!”

那女生只得又出來解釋了一番。

“具體原因我們班的人也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因為江澈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了。那女生叫林知寒,也在我們班,是上學期中途轉來的。”

所有人都懵了。

林知寒?這人誰啊?他們怎麽聽都沒聽過?

能把校花的多年竹馬搶過去,那是長得有多驚為天人的漂亮???

大家的好奇心一瞬間達到了頂峰。

文理分班之前,每個班的同學都在學校門口的孔子雕像前照了一張大合照,算是留一個紀念。

這張照片也好找,就在年級官方大群的群相冊裏,很快吃瓜的夜貓子們就找到了合照。

所有人看了之後,腦子裏出現兩個字。

就這?

這女生長得是挺清秀的,五官也端正,能夠得上漂亮的邊,但和小仙女一樣的校花比起來,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的遠吧。

林知寒和虞晚中間就隔着一個女生,算是挨得很近了,但只要看到這張合照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只會是虞晚。

并且再也不會把視線往旁邊林知寒那兒挪一下。

沒辦法,不管是長相,還是整體氣質,虞晚都完勝過林知寒,就連給人的感覺,也是虞晚更好一些。

她五官精致好看卻不帶攻擊性,看上去就是那種很恬淡又溫柔,性格好相處的女生。

大家都給整懵逼了。

不是,這到底是為啥啊?江澈的眼睛不用可以拿去捐給有需要的人啊!

有人又去看高一下學期理科分班排名表,林知寒排名第十四,成績是可以的。

但大家分明都記得,上個學期,虞晚的總成績就沒有掉過年級前三。

匿名群裏一時間變得特別安靜,誰都沒有說話,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所有人都想把“江澈腦子是被驢踢了嗎???”這句話打公屏上!

考完試早早就睡去的虞晚并不知道這些,當然了,她也沒有加過這個匿名群。

第二天早上醒了,她打着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手機就放在枕頭邊上,虞晚拿起來看時間,就留意到昨晚班級群裏發的成績表。

她還有點困,揉着惺忪的眼睛,點開了那張表格。

都不需要特意去找,直接在第一個看到自己的分數了。

喜悅沖散了困意,虞晚抱着枕頭坐在床上,手指繼續往下劃拉,想看看陸識的分數。

全校高一文科生總歸兩百多人,他排在第231位,總分351。

算不上很高,但相對于他前幾次一直墊底的排名,可以說是不錯了。

文科這回一共分八個班,按照他這次的成績,不會被分到最差的八班,能夠進到七班去了。

虞晚眼睛彎了彎,有種和看到自己成績時一樣的開心。

她戳進和陸識微信聊天的對話框:成績已經出來啦,你看到沒呀?

等了沒多久,就收到了回複。

【陸識】:嗯。

【陸識】:恭喜你,第一名,真厲害。

虞晚目光從第二條又移到第一條。

她盯着那個“嗯”字看了十幾秒,感覺他情緒不是很高的樣子。

她有些困惑,歪着頭思索了會兒,也沒有明白。

明明這次他考得挺好的啊。

虞晚不是很放心,就直接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喂。”她出聲,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啦?”

陸識昨天晚上就看到了成績,不止看了自己的,也去看了江澈的。

他這段時間确實在有努力,手機裏的游戲碰都沒有碰,上課跟着老師聽講,回家一頁頁看她給自己整理的那些資料。

每次學到困得不行的時候,也忍不住奢望一下,要是自己能和她分到一個班就好了。

可現在成績出來了,她在一班,他最多去個七班。

陸識對自己什麽水平心裏有數,也知道這次考得算可以的了,但還是會對自己失望。

“虞晚,我想考去一班。”

他突然的,就想把自己的心思坦蕩地說出來。

虞晚認真安慰道:“這只是第一次分班考,以後每學期的期末都會根據成績再分一次班。你進步這麽快,繼續努力學下去,一定可以考到一班的。”

她給他打氣:“按照以往幾屆的升學率來看,只要你考到了一班,到時候高考考重點大學不成問題的。”

“不是。”陸識否認,“我不是為了重點大學,才想考進一班。”

虞晚:“诶?”

“我想考一班,是因為想要和你一個班。”

他說完,頓了頓,又問:“虞晚,你想和我一個班嗎?”

窗戶外的知了在叫,一大清早,天還沒熱起來,陸識緊捏着手機,掌心卻微微滲出汗來。

虞晚愣了一下。

心跳忽然快了幾拍,臉頰微微泛紅,也說不清為什麽。

她手指頭無意識拽了拽枕頭的一個邊角。

可她知道,自己想的。

太陽緩慢升了起來,陽光透過雲層,慢慢變得強烈刺眼,外面的知了叫得更大聲,吵得很。

電話那頭卻十分安靜,只能聽見小姑娘輕緩的呼吸聲,陸識就有些後悔,還是太沖動了。

正想着怎麽收回時,耳邊傳來她的回答:“想呀。”

輕輕軟軟的兩個字,落在他心間。

心底所有失落和不開心的情緒在聽到這兩個字後一掃而空,連外面吱呀吱呀的知了聲都變得悅耳動聽起來。

他嘴角彎了彎,嗓音裏帶了笑意:“虞晚,我一定會更努力,和你考到一個班。”

字字鄭重而認真。

仿佛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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