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當長嫂的第二十八天 當長嫂的第二十八……

小孩小孩你別饞, 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你喝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 做豆腐;二十六, 炸羊肉;二十七, 殺公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 蒸饅頭;三十晚上玩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注1】

隔天就是臘月二十七。

這天,宋綿思帶着雞蛋和豬肉到縣城, 她利索地賣完雞蛋後,沒急着賣豬肉, 而是在縣城裏轉一圈, 到了國營肉鋪這裏。

這幾天的雞蛋賣得很好, 但宋綿思估摸着紡織廠那邊雞蛋的生意也做的差不多了, 該考慮做點兒其他的,比如買賣青菜之類、糧食之類的東西, 總之只要鄉下地方有的東西, 她都想賣。

其實最好賣的就是肉,無論是豬肉還是雞肉, 只要有,就算價格比市場的貴, 也有人肯買。誰叫這年頭是有錢沒處花, 就算有大把的錢沒有門路也是買不到肉的。

就算真按照購糧本上每人兩斤的肉量,也未必能買得到。

果不其然。

宋綿思剛到肉鋪門口,就瞧見門口烏央烏央一條好長的隊伍。

她站在不遠處瞧着這條長龍都暗自咋舌。

排在隊伍最前面的是個膘肥體胖的中年男人, 挺着這個年代不常見的将軍肚,正和肉鋪的工作人員商量:“有沒有裏脊肉啊?多貴我肯買。”

“蔡同志,不是我不肯賣給你們,再說了,咱們肉鋪和國營飯店可是兄弟單位,我沒道理不賣給你,實在是這裏脊肉一早就被人買了,我這也沒轍啊。”那賣肉的工作人員嘴巴裏叼着根煙,說話的時候都不帶正眼瞧人的,活脫脫一副氣人模樣。

蔡大勇心裏頭要是不生氣那是假的。

他知道這白大壯是誠心刁難他,他昨天明明就事先說過要留下一塊裏脊肉,他們兩個單位交情好,又經常在這肉鋪采購,留一塊裏脊肉能有多難。

可偏偏他今早過來,這白大壯卻告訴他裏脊肉賣了,這分明是故意給他使絆子。

前些個日子經理就說了今天有領導過來飯店,特地點了一道糖醋裏脊,這裏脊肉沒了,叫他怎麽交差。

“白哥,您就別和我開玩笑,您挪塊裏脊肉給我,回頭我忘不了你的好。”蔡大勇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大前門煙,這包大前門煙要三毛五,蔡大勇自己都舍不得抽,整天放在身上,等着有機會再用,今兒個沒想到要便宜這麽個混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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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壯看了他一眼,眼神閃現出貪婪的神色,但他很快将煙推了回去,“別,別來這一套,趕緊走,別耽誤我們做生意。”

“就是,我們這麽多人排隊等着呢,趕緊走人。”後頭排隊的衆人吵嚷道。

蔡大勇無法,只好帶着煙離開隊伍,他那張胖乎乎的臉上神色很是難看,邊走還邊回頭看着肉鋪,嘴裏咒罵個不停。

宋綿思心裏樂了,看來今天這趟還真是跑對了。

她正想着該怎麽找到門路,這門路可不就送上門來了。

“蔡同志。”宋綿思騎着自行車追上了蔡大勇。

“你是?”蔡大勇回頭一看,一個陌生的漂亮姑娘追上來,他愣了下,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見過她。

宋綿思甜甜一笑,“蔡同志,是我啊,先前我和我對象去你們店裏好幾回呢,我是小宋。”

蔡大勇壓根想不起宋綿思是誰,但見她長得好看,嘴巴又甜,臉上神色便和緩了些,“原來是你啊,小宋同志,你喊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宋綿思微笑着說道,“我剛才聽說了你和那肉鋪員工的事,我也替你窩火。那個人可真是不像話。”

“對,那個人就是個混賬!”蔡大勇此時心裏頭正壓着火,見到有人罵白大壯,便仿佛得到了支持,他惱怒地說道:“昨天我就請他們幫忙留裏脊肉,結果今天一來,那裏脊肉竟然賣了,這不是純心坑我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

宋綿思的空間裏剛好有一塊裏脊肉,她本來打算去黑市賣了,現在好了,剛好能派上用場。

“蔡同志,感情你要裏脊肉啊,正好我就有一塊裏脊肉,七八斤。”宋綿思說道,“既然你那邊急需要,那我這塊裏脊肉就賣給你吧。”

她說着,伸出手進背簍裏,假裝晃悠了一圈,從空間立面拿出裏脊肉出來。

新鮮的裏脊肉一露面,蔡大勇眼神就直了。

他四處看了一眼,對宋綿思道:“宋同志,咱們到一旁說話。”

宋綿思笑着道了聲好,跟着蔡大勇到旁邊偏僻的地方,蔡大勇拿起那塊裏脊肉,一上手他就有數了,“七斤八兩。”

“您可真是神了,這就是七斤八兩。”宋綿思佩服地說道。

男人嘛,沒有不愛聽美女誇獎的。

蔡大勇嘿嘿笑了笑,“這可不是我吹,我手上這功夫那是練了好多年的,要是我去肉鋪,那連秤都不用。”

“蔡大哥可真是厲害。”宋綿思說道,“那您這肉要不要?”

“要,當然要。”蔡大勇趕緊從口袋裏掏出個布包來,對着宋綿思問道:“宋同志,我按照肉鋪的價格跟你買成不成?”

“當然成,咱們什麽關系。”宋綿思說道:“這裏脊肉要不是您要,別人我可不賣。”

“那是那是。”蔡大勇這時候對宋綿思是非常有好感,這救急如救火,宋綿思這塊裏脊肉可幫了他大忙了,要是沒有這塊肉,今天可不知道怎麽和領導交代。

雖然蔡大勇是國營飯店的大廚也就是二把手,可辦砸了差事也一樣要被領導批評的。

“裏脊肉貴,算你一塊七一斤,這裏七斤八兩,算十三塊二毛六分,我再給你多些肉票。”蔡大勇這人是真實誠,半點兒沒少宋綿思的,還拿出八斤肉票給了宋綿思。

宋綿思不需要肉票,她擺擺手道:“肉票就免了,你把錢給我湊個整,算十四就成。”

蔡大勇見她這麽說,心裏頭雖然納悶宋綿思怎麽不要肉票,可他把宋綿思當成認識的好心朋友,便沒有多問,點了下頭,數了一堆零錢給宋綿思。

宋綿思接過手後,随手塞入挎包裏,她像是随口一般說道:“看來我今天還真是來對了,我們鄉下地方正愁東西太多呢,怕放壞了。”

“東西太多?”蔡大勇聽見這話,吃驚地擡起頭看向宋綿思,“怎麽?你們家還有多的豬肉?”

“可不只是豬肉多呢。”宋綿思仿佛沒發現蔡大勇在套話一樣,她笑道:“今年收成好,我們鄉下菜也豐收了,還有好些稻米呢。”

蔡大勇眼睛倏然一亮,他最近正發愁上哪兒買菜買肉呢,按理說國營飯店應該不缺肉菜才是,可誰叫現在是臘月,各家各戶都要買東西過年,尤其是今年大家手頭上都有些錢了,那市場上是真的供不應求。就連副食品店的菜都得搶着買,一等菜是甭想了,二等菜能買到就得偷笑了。

因此,即便是蔡大勇最近也為這些事發愁呢,愁的人可不只是他,還有招待所。

“姑娘。”蔡大勇四處瞧了一圈,見周遭沒人,便壓低聲音道:“你們鄉下那些東西能賣給我們嗎?”

“賣給你們?!”宋綿思瞪大了眼睛,“可,可這不是投機倒把嗎?”

她其實剛剛幫蔡大勇的忙,就是為了搭上蔡大勇他們這條線,比起到黑市或者去紡織廠賣,找到固定的銷售渠道才是把生意做大的正确選擇。

聽了那些老鬼的生意經那麽多年,宋綿思最大的感受就是——生意就是渠道為王,只要有銷售渠道,就算是垃圾也能變成黃金。

“嗨,宋同志,話可不能這麽說。”蔡大勇搖搖頭,“如今上頭不是說了允許個體戶嗎?你這連個體戶都算不上,哪裏就是投機倒把,再說了,這事也只有咱們知道,別人我可不會說。”

“這……”宋綿思分明心動,卻還露出猶豫的神色。她深切地知道不容易得到的才會叫人珍惜,而且,她還要叫蔡大勇欠她一份人情呢。

“你就相信我,我也不會叫你吃虧,這價格都按照報紙上的價格走,行不行?”蔡大勇說道,今年開始,市場上各種商品價格開始波動,菜價、肉價、就連米價也是一天比一天高,因此,市民們都養成了去市場買菜時帶上報紙的習慣,一來是要對照價格,二來則是不想吃虧。

“既然蔡同志您這樣說,那我相信你。”宋綿思沉吟片刻,才像是狠狠地下定決心一樣點了下頭,“你們需要什麽,列個單子,明天我送來。”

“好,好!你跟我到國營飯店去。”蔡大勇笑得合不攏嘴。

沒想到啊,他蔡大勇竟然有這種好運氣。

蔡大勇這回可不只是單單為了國營飯店,他也為自己,他可以在清單上多要一些,轉賣給鄰居或者招待所,這樣一來,就能落下不少人情了。

可別小瞧這些人情,回頭保不齊就能落實好幾個工作崗位呢。

宋綿思對他的算盤心知肚明,卻沒有戳破,原因無他,做生意最好的結果就是雙贏。只要雙方都得到利益,這單生意才能夠長長久久地做下去。

蔡大勇一口氣列了好長一張清單,宋綿思看了一眼,上面都是這地方有的菜,什麽白菜、蘿蔔、土豆,難弄的也有,要雞肉、鴨肉還要豬肉。

不過,這對宋綿思來說都不是問題。

她對蔡大勇說道:“那蔡哥,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八點我準時把東西給您送來。”

“好,好。”蔡大勇連連點頭。

目送着宋綿思離開後,他美滋滋地提着那刀裏脊肉進了廚房。

而宋綿思騎在回家的路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回到家後,她這回沒急着數錢,而是喊來林賀功和林糖,把單子遞給他們,“你們瞧。”

“嫂子,這是什麽啊?”林糖看得懂紙上的內容,可看的糊裏糊塗,“這是年貨單子不?可這也太多了,這白菜要二十斤,咱們家要腌白菜嗎?”

“這不是咱們家要的。”宋綿思笑着說道,“這是我在縣城國營飯店拿下來的單子,這是他們下的訂單,明天我就得把這些貨都送到國營飯店去。”

“國營飯店的?”林糖臉上露出錯愕神色,“您怎麽,認識國營飯店的人?”

“湊巧認識的。”宋綿思說道,“是裏頭的大廚,人家說了以後他們店裏的貨都讓我們負責,我估摸着,一單少說能掙四五十。”

一單四五十?!

林賀功腦袋裏嗡嗡作響,他盤算了下一單也就是一天,那一個月三十天,那豈不是上千了?林賀功知道宋綿思做的買賣掙錢,可沒想到竟然這麽掙錢。

一個月上千,一年就上萬,就是正兒八經的萬元戶!

這種事,林賀功做夢都不敢想。

“嫂子,這這事真不犯法?”錢太多了,林賀功心裏頭也忐忑起來了。

宋綿思一點兒也沒笑話他,林賀功這種心态在這個年代很是正常,經歷過七十年代那種動蕩生活的人基本都被吓破膽了,他們不敢幹任何稍微出格的事情,就算是地上有錢,他們也不敢撿。但也有人不同,宋綿思就發現縣城裏面有不少個體戶,雖然說他們做買賣的時候也都是鬼鬼祟祟的,但宋綿思敢肯定他們掙的錢肯定不少。

別的不說,就是幹些擦鞋的活,掙的錢也未必比工作少。

“不犯法,你就放心吧。”宋綿思說道,“先前鄧爺爺不也在報紙上提起過傻子瓜子嗎?人家傻子瓜子生意做得那兒大都沒事,咱們就幹點兒幫國營飯店采購的事,能算什麽犯法。”

林賀功聽她這麽一說,心裏頭稍稍安定了。

不過,倘若他知道後來傻子瓜子的創始人年永久被判刑的話,恐怕是絕對不會贊同宋綿思做生意的。

其實年永久被判刑原因在于他實在是太過樹大招風了,如今政府的政策是默許個體戶的存在,可對于私人企業,尤其是名聲太過響亮的私人企業那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這單子的東西有點兒多,這樣,我重新列個單子,你們幫我個忙,到大隊裏去采買,行不行?”宋綿思問道。

林賀功和林糖兩人沒有二話。

他們都知道宋綿思做生意是為了讓他們一家都能過上好日子,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推三阻四,那未免也太過不像人了。

宋綿思很快把單子列下來,白菜蘿蔔這些家家戶戶都有的,她就讓他們去買,至于雞鴨豬這些不容易買的,就她自己負責。

“嫂子,那這價格怎麽算?”林糖有些緊張地問道。

雞蛋的價格就在那裏,只要他們挑好雞蛋就沒問題了,可菜的價格卻不同。

宋綿思也有所準備,她在路上的時候就買了一份報紙,當然,她是不可能按照報紙上的價格去跟大隊的人收購的,這樣的話,她連一分錢都別想掙了。要知道,蔬菜只能走薄利多銷的路線,價格一斤差一分,加起來就差不少了。

“咱們都掙三分錢,你們按照這上面的價格少三分去收。”宋綿思指着報紙上的價格說道。

林糖和林賀功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兩個人連忙按照報紙上的價格抄寫下價格表,而後急匆匆地出門去采購了。

宋綿思看着單子上的三只母雞,兩只鴨還有三十斤豬肉陷入思索之中。

這豬肉不難買,只要價格合适,不愁沒人賣,畢竟今年大家家裏的豬肉不少,想必更多人願意在大飽口福和賣了掙錢之中選擇後者。

雞鴨得怎麽買呢?

宋綿思手中的鉛筆抵着臉頰,她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洪秀。

對了,找洪嬸啊。

宋綿思二話不說就帶着單子去找洪秀了。

她到洪秀家的時候,洪秀正指使着林愛國掃掉蜘蛛絲呢,瞧見宋綿思來,她臉上頓時洋溢出一個笑容,道:“賀成媳婦,你來得正巧,我正想去找你呢。”

“洪嬸找我有什麽事啊?”宋綿思有些詫異地問道。

“來,咱們進屋子裏再說。”洪秀拉着宋綿思進了屋子,還給宋綿思沖了一杯紅糖水,宋綿思心裏好奇不已,這到底是有什麽事,洪嬸才這麽高興?

“賀成媳婦,昨天公社那邊來消息了,明年初三我就去婦聯那裏報到了。”洪秀笑得合不攏嘴,眼角旁邊更是多出了魚尾紋,“你保家叔,明年也要升為書記了。”

“這可真是好消息!”宋綿思也不禁跟着高興起來,“你們可要好好慶祝慶祝。”

“我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怕別人說閑話,所以就打算過年的時候多加道菜就是了。”洪秀感嘆地說道,這雙喜臨門擱在以前那怎麽說也得辦個流水席來慶祝一下,現在嘛,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免得有人紅眼病出去亂說話。大隊裏很多人都是樸實的,可也不是沒有老鼠屎,宋老大家不就是那種人嘛。

“也好。”宋綿思道,“自家人熱鬧下就成。”

“我也是這麽說。”洪秀說道,她說完之後像是想起什麽,拍了下大腿,道:“對了,賀成媳婦,你剛來是有什麽事啊?”

“還真是有件事。”宋綿思說道,“我想買三只母雞,兩只鴨,就是不知道去哪裏買。洪嬸,大隊裏什麽事您都知道,您知道誰家有多的雞鴨可以賣嗎?”

“要買母雞啊。”洪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想了想道,“還真有一家養了不少雞鴨,不過我不知道她們肯不肯賣。”

“您帶我去一趟就成了。”宋綿思笑道,“成不成,我自己想辦法。”

“好,那咱們就別耽誤,現在就去。”洪秀性子風風火火,說幹就幹,她也沒多問,直接就領着宋綿思去找人。

這找的人家還不是陌生人,正是宋紅中他們家的鄰居趙大娘一家。

“洪嬸,賀成媳婦,你們這是來?”趙大娘家裏也在大掃除,瞧見她倆過來,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

洪秀說話直爽,開門見山說道:“趙大娘,你們家有多餘的雞鴨賣不?”

趙大娘臉色一變,眼神閃爍,“洪嬸你瞎說什麽啊,我們家就養了三只老母雞和一只鴨,哪裏有多餘的?你去問別人家吧。”

“大娘,您騙別人可以,還騙我呢。”洪秀笑道:“行了,你放心,不是來查你們的。是賀成媳婦她要買雞鴨,賀成媳婦,你來說。”

“大娘,我想買三只母雞兩只鴨,雞肉一斤一塊二,鴨肉一塊一,您願不願意賣?”宋綿思問道,這價格可比賣給供銷社的價格高,利潤自然單薄,不過,宋綿思知道這雞鴨在鄉下地方是緊俏貨,如果不出更高的價格,未必能買得到。

果然,在聽見宋綿思給出來的價格後,趙大娘心動了。

這三只雞兩只鴨對別人家,恐怕都未必拿得出來,可是對于他們家,趙大娘他們家對外說養得不多,可是其實他們偷偷多養了七只雞和兩只鴨,不多養不行啊,趙大娘有三個兒子,如今大兒子結婚了,還有兩個兒子沒結婚呢,這要是不想辦法多掙點兒錢,将來怎麽給兒子娶媳婦,怎麽建房子?

“真的這個價錢,你沒騙我?”趙大娘懷疑地問道。

“真是這個價錢,你要不信,咱們可以現結。”宋綿思拍了拍腰上的挎包,“我錢都帶來了。”

她說完這話,瞥見旁邊牆壁上探出的一個人頭。

那個人頭探出來後又很快縮了回去,宋綿思心領神會,轉過頭,對趙大娘說道:“咱們進裏面說,別叫別人聽見了。”

隔壁院子裏,柳紅花聽着隔壁院子裏傳來的關門聲,暗暗磨了磨牙。

她把耳朵貼在牆壁上,可怎麽也聽不見那堂屋裏宋綿思和趙大娘到底在說什麽。

柳紅花氣得跺腳,自從上回野豬沒偷拿到手後,柳紅花一家最近都憋着火,出門都被人嘲笑,他們心裏頭對宋綿思是恨之入骨,因此,對宋綿思的一舉一動,一家子都很在意。

“這宋綿思別叫我抓到把柄,否則我肯定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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