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審判者（11）

第五區和第六區雖然緊挨着但相差甚遠，幾乎是兩個極致，第五區典型的富人區，六區就是底層人民。

文華小區在這地方已經是較好的了。

亞希将車停在小區門口，對着裏面穿着大衣的保安笑了笑，“警察辦案，配合一下。”

保安一眼的驚豔，那是法拉利吧？但出于職業道德還是問了一下。“有警察證嗎？”

“哦……沒。”

“有，請問黃力家住在這裏嗎？”萬兆上前亮出來警察證，扯開話題。

保安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那警察證，點點頭，回道：“住這兒。在四棟502。”

“你對這個黃力似乎很熟悉啊？”萬兆二人進入小區，前者一個轉身忽然問道。

保安冷笑了一下，眼中滿是鄙夷，“不止我熟悉，全小區都熟悉他。黃先生他每個晚上都會在小區撒酒瘋，還有家暴傾向，他老婆臉上的傷從沒斷過。”

“他妻子沒想過離婚？”萬兆又問。

“可能是因為有孩子吧。”亞希回道。

保安點頭，“沒錯，他們有一兒一女,兒子三歲女兒剛滿月，多好的孩子怎麽就搭上了這樣的爹，人禍啊……”

“嗯？人禍？”萬兆疑惑地看向保安。

保安發覺自己說的有點多，忙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我是警察，現在向你發出詢問，說吧。”萬兆舉起自己的警察證說道。

“好吧……應該有一個月了吧，黃力喝醉又打了一頓他老婆，他老婆再也受不住氣，丢下兩個孩子就回了娘家，當晚，黃力出了趟門，當時我們也沒留意，沒想到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前幾天黃先生的妻子由于太想孩子，就自己回來了，結果回家後就發現，兩個孩子被鎖在卧室已經活活餓死了……他人也不找不到，老婆的都快氣瘋了。”保安嘆了口氣，一臉的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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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會求救吧？沒人聽到？”萬兆緊鎖着眉頭，又說道：“屍體臭了就沒人聞到？”

“唉……”保安又嘆了口氣，“他那大一點的孩子是啞巴，不會說話，而且因為黃力的脾氣，他家附近都沒人敢住，哪有鄰居？就算有，也是幾個月不出門的怪人。”

“怪人？”

“是啊，一個無論春夏秋冬都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怪人，他是黃力鄰居，不怎麽出門，誰的事都不管。”

“黃力離開的時間你還記得嗎？”萬兆又問。

“嗯……”保安撓了撓頭之後眉眼展開，“好像是八月二十六號，晚上八點四十左右，當時我追的電視劇剛演完，在插播廣告的時候，我看到他急匆匆出去了，我猜估計是去找他老婆了，就沒管。”

“開車還是走着去的？”

“走着去的，他老婆家也不是特別遠。”

“那天是不是還下雨了？”

“哎？警官你咋知道的？”

“有監控記錄嗎？”

“這都一個月了，早就自動覆蓋了。”

“嗯，感謝您的配合。”萬兆回了一句，開始朝小區內走，亞希跟在後面。

四棟距離門口挺近，很快就找到了。

進了電梯，那電梯門慢慢關閉，忽然插進來一只帶着黑皮手套的手，萬兆忙伸手按開門鍵。

“謝謝。”聲音清脆，像是十七八歲的青年，那人走了進來，佝偻着腰，要不是剛才說了句話，萬兆可能會把他認成一個老人，他站在一個角落，擡手在已經亮起來的“5”上又按了一下。

萬兆靠着牆，電梯對着門的那面有着一面大鏡子，他透過鏡子看着那個人，還沒到冬天，這人卻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露，三個人共處在一間密室中，他們兩個似乎是長得兇神惡煞的土匪，把這人吓得死死的卡在一個角落，幾乎要鑽進去，他應該就是保安口中的那個怪人吧。

“叮——”電梯到了，萬兆和亞希先走了出去，那人接着離開，502號位于5樓靠裏的位置。

兩人朝裏走，怪人也跟着。

怪人果真是黃力的鄰居，住503號房。

亞希擡手敲門，“你好，我們是警察，能開一下門嗎？”

“啪！”萬兆餘光看到那怪人手中鑰匙掉了，他的頭低着，幾乎要埋在胸口處，在抖。

這個人似乎在害怕他們？

出于職業病，萬兆忍不住多留意了一下這人，彎腰撿起鑰匙遞給他，“小心點。”

“謝，謝謝。”怪人忙接過鑰匙，這回他總算打開了門，一溜煙鑽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房間也是黑的厲害，人一進去就被黑暗吞噬了。

萬兆略帶探究的看了一眼他緊閉的門，仿佛能看到裏面的人。

“你們有什麽事嗎？”門被打開，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半開着門，從門縫看着他們。

一股酒氣和臭味從門縫中露了出來，萬兆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他出示警察證，說道：“我們是警察，請問您是黃雨潇女士嗎？我們想要詢問一些關于您丈夫黃力的信息。”

“黃力？！你們知道他在哪裏嗎？？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黃雨潇的情緒瞬間激動了起來，她直接撲到萬兆的身上，揪着他的衣服，聲音嘶啞，眼睛瞪的巨大像是凸出來的魚眼，亞希急忙上前制止，“他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什麽？”黃雨潇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一個月前就死了？怎麽死的？是被殺的嗎？”

“我們暫時還沒查出來，現在需要您的配合。”萬兆蹲下來，掏出一張紙遞給她。

“謝謝。”黃雨潇接過紙，擦了擦眼淚，站起身時，已經把心态調節的差不多了，舉手投足之間可以看出她的修養還不錯，“你們進來坐吧，家裏亂，還請你們別介意。”

萬兆點了一下頭，走進去，只見滿地的啤酒罐子，地上桌子上堆放着一些外賣盒子，一股飯的馊味在房中飄蕩，拉着窗簾，屋內開着燈，像是一個垃圾站，亞希捏住萬兆的衣服，臉色難看。

萬兆指了指窗戶，“可以打開嗎？”

“啊……可以的。”黃雨潇有些不好意思，快速地處理了一下桌子和地面上的垃圾，又打開房門，高空的風一下子從窗戶灌了進來，将屋內的臭味沖散了不少。

“兩位警官喝茶還是水？”黃雨潇走到茶幾前，問。

“哦，不用了，現在就開始進行訪問吧。”萬兆坐在唯一一處比較幹淨的沙發上，從上衣口袋拿出一個小本和黑筆。

“這位警官不來坐嗎？”黃雨潇看着站在窗口曬太陽的吸血鬼亞希，問。

亞希笑了笑，幹咳一聲，“我站着裏就好了。”

“那個，請問黃力兩個星期前有什麽奇怪行為嗎？”萬兆将話題扯回來，用筆敲了敲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