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紅玫瑰（13）

王長宇從地上站起來，蹲的久了血液供不上來，眼前一陣發黑，萬兆錯開一步扶着他，王長宇順手從口袋裏掏出糖塞自己嘴裏，緩了會兒說道：“死亡時間是一個星期前，死因是被木刺直接戳穿心髒，當場死亡，看屍斑應該死後就沒人動過了。”

萬兆點了一下頭，“你先去休息吧，這裏交給我們處理。”

“嗯。”王長宇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晃晃悠悠的離開，他掃了一眼蹲在地上惶惶然的死者員工，忽然看到其中有一個女的正盯着他，那雙眼睛說不出的奇怪，看久了竟是有種要沉浸其中的感覺。

“王長宇。”一聲音忽然傳來，打破了王長宇的沉溺，他茫然地回頭，看到萬兆正想他走過來，“水杯忘帶了。”

“啊，謝謝。”王長宇忙接住，之後朝着門外走去，只是這次他沒再看向別的方向，只是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卻找不到頭緒。

他剛才，是幹了什麽嗎？

屍體被帶走後，萬兆又看了眼案發現場，沒有任何的打鬥痕跡，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蔓延開來。

會不會……這些膠帶都是死者自己貼上去的？

可誰會這樣做呢？死都死了，還要讓自己臭在裏面，更何況這裏是公司，他這辦公室就是再沒人，也有很大的機率被發現啊。

整整一個星期，所有的員工沒有一個發現自己的老板死了，審訊的時候也是一問三不知，甚至連這一個星期的記憶都是模糊的。

“你們平日推文的是誰負責的？”萬兆問道。

其中一個員工擡起頭，小聲回道：“老板負責的。”可老板已經死了。

萬兆把這個員工單獨叫出去，亞希跟着。

“你們知道這些文章的作者是誰嗎？”亞希翻着手機，裏面整合了最近他們發布的所有文章，在百度一搜就可以搜到一堆類似的TXT文包。

員工一臉茫然地搖頭，“不清楚，不過你可以問總監，她應該知道一點事情的，畢竟她來了之後，我們公司才活了過來。”

“她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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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指了一下人群中的一員，“在那兒。”

萬兆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個女人正靜悄悄的蹲在角落裏，臉上是和別人相同的害怕和惶然，很普通的容貌。

可卻又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女人似乎感受到萬兆的視線，擡頭兩人對視，一剎那的感覺，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樣，萬兆忍不住皺眉，對那個員工說道：“你先回去，把你們總監叫過來。”

女人被點名後，先是露出來一點忐忑，而後慢騰騰的走過來，期間還不斷的看着自己的同事，完全就像一個即将被警察審問的普通人。

但她表演的太過普通，反而更加具有嫌疑。

“警官找我有什麽事嗎？”女人撩了一下頭發，眼睛在看到亞希的時候微微睜大了些，繼而錯過視線，問。

“叫什麽？”

“鐘蓉。”女人回道。

“你們這裏發布的文章都出自哪位作者？”

“不清楚，我們這裏采用的是投稿模式，只用把文章和筆名留下來就可以了。”

“沒有稿費？”

“嗯……完全是為愛發電，當時我們的郵箱忽然出現那篇文章的時候，我們也很驚訝，嘗試着發布在網絡上後，竟是意外的受歡迎，之後每次都會有人投稿，我們審核一下後就會發布到網絡上。”

“一開始是作者找到的你們？”萬兆垂下眼皮，長而密的睫毛擋住他的眼神，他拿着筆在自己的本子上劃了幾下，又問：“郵箱地址還有保存嗎？”

“有。”鐘蓉點點頭，“需要我現在拿過來嗎？”

“不用，你告訴我，我自己去拿。”萬兆說道。

根據鐘蓉的指示，萬兆确實找到了一個筆記本，把東西交給物證科，他又看向鐘蓉，“你知道為什麽那個作者會把稿子發給你們嗎？”

“這我們怎麽會知道？我們的郵箱一直都在官網挂着，而且會大片撒網的在郵箱中發送征文信息。”

“不知來源便直接用，你們發布的文章內容已經是違法了，為何還要繼續？”

萬兆的表情出奇的嚴肅，鐘蓉的底氣被莫名其妙的削弱了半分，“大家都這樣啊……而且也沒出什麽事。”

“鐘蓉小姐，你們一整個星期都沒有進辦公室嗎？”眼見萬兆即将扯遠，亞希開口道。

鐘蓉盯着地面，點點頭，“嗯……平日裏老板不找我們，我們就不會去辦公室。”

“平時過稿子的時候呢？不需要老板看嗎？”

“用電腦就行，我們搞的是網絡閱讀，不用紙。”

“既然如此，你們公司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多人啊。”萬兆想起剛來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都給他一種很忙的感覺，但卻在無意義的重複着做同一件事，很是詭異。

鐘蓉搖搖頭，“老板覺得開公司，面子上要過得去，人不能少，即使什麽事都不做。”

萬兆無法理解，又問：“那這些天你們老板一直沒有出來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不說回家睡覺，光吃飯上廁所，也用要出來活動一下吧？我留意過，你們公司的廁所應該是在外面吧？”

一連串的疑問打在鐘蓉臉上，她一臉的錯愕，而後頭一歪，迷茫的看着萬兆，“你說的對，為什麽呢？”

亞希拉着萬兆的手腕，把他向後拉了一點，“這人不太正常，這個公司都不太正常。”

萬兆認同的點頭。

這些人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帶着點迷惑，不像是擁有清晰頭腦的眼神，宛若剛睡醒一般，幾乎沒了思考的能力。

萬兆一個個的詢問，得到的線索卻少之又少。

“怎麽各個跟被用了精神攻擊一樣……”一個小警員圍觀全程後，吐槽道。

“你說什麽？”萬兆眼神一亮，說着那聲源找到人，問。

小警員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沒事，你就把你的想法說出來就行，我們不會對你怎樣的。”亞希适時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