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顫抖在冷風中,只覺得心下那個拔涼風兒那個蕭瑟。

“我不覺得我們有互通姓名的必要。”下颔被他從後撚起,溫熱的鼻息纏綿在耳鬓,明明是該情愫濃豔的時候,禪景卻聽的背後生寒,他道:“過了新鮮勁你就再無存在的理由,何必多費心神記住我的名字。你我看似牽絆頗深,實則不過我興趣之間。撕咬和吞噬說不準何時迫切,诶,也許下一刻我就會突然發難,強占你的軀體掌控你的人生。”無瑕的指尖摩挲在禪景的唇邊,他保持一貫玩弄的姿态,低低笑道:“大抵是封魂太久,一擊必殺的滋味讓我煩膩,如今這樣倒也不寂寞。小鬼,千萬不要讓我乏味,一旦沒了興趣,你就沒什麽用途了。”

禪景冷汗淋漓,只覺得背後這個人陰晴不定,委實不好打交道。看似動情實則無意,雖次次撩撥在先,卻每每說退就退,絕不留戀。他委委屈屈的掙着爪,道:“為毛盯上我啊?從前梨園隔壁隔壁隔壁家二姑娘的三公子比我俊俏好不好!”

那新生的小絨毛,粉嫩粉嫩的。

潺淵雖然不知道誰是這三公子,但也知道這小子絕不會有好人選。他涼涼地吹着氣,緩慢道:“奇怪,明明是你盯上的我。”

受到驚吓的禪小公子表示這不可能,冷風吹得他一陣涼嗖嗖,又想起自己的褲子還挂在枝頭。渾身濕淋淋像是條落了水的小奶狗,當然也的确是條落了水的小奶狗。這種時候背後那人卻又覆上來,貼着他耳廓,慢條斯理道:“有人在尋你。”

禪景果然聽見日已西沉的暮林中有呼喊七少爺的聲音,他剛張開口,回應的聲音就在喉嚨滑了個旋兒摔了回去。怎麽能被人看見自己這個模樣?羞憤難抑的禪景還沒來得及躲藏,便被潺淵拉起身,将松垮的外袍索性扯下肩頭,長腿頂來他緊攏的腿間,将腰帶拉挂上樹杆突處。

白嫩嫩的禪景白嫩嫩的站立在翠綠楓木間,大刺刺的被迫暴露着他所有的羞恥。他眼角都泛了紅,只能用貓眼瞪向那陌生的男人,恨不得咬死他。

“這個姿勢就地正法也蠻銷魂。”潺淵明明溫熱卻無親愛的唇啄在他眼角,“瞧你緊張的身體,放松,唔?許是我猜錯了,你是在興奮。”可惡的手掌滑順在後腰,流連在小腹,禪景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可恥的反應,被對方輕佻地彈了彈,說不出的嘲諷。

欲哭無淚。

欲哭無淚啊喂。

禪小公子風騷又火熱的淩亂在風中。

這他娘的是倒幾輩子的黴才能遇見如此無恥卑鄙的男鬼啊啊啊,好想幹一架喂!讓我們用男人的拳頭男人的浪漫來一決勝負吧混蛋!啊混蛋!

“好精神。”潺淵收緊手,看着他吃痛皺起的眉梢,笑道:“撩撥給他們看怎樣?禪七公子yindang的模樣,想必會很招人愛的。”

禪景有些慌,貓眼霧氣的瞪向他,語氣不穩道:“你、你敢!不要!”

“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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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啊……”

“大聲點。”

“哈、哈……主、主人……”還有些稚嫩的聲線揚了個讨巧的弧度,聽在耳朵裏分外舒服。禪景斷斷續續道:“不要……不要這樣……”

潺淵抿冷的唇線低暧的也揚了漂亮的弧度,愛惜的咬在他紅珠子般的耳垂,嘆息似的道:“調教頗有見效,小鬼,乖。”然後加快了手速,冷眼看着人影綽綽的靠近,在他啞了聲音誘人聲将出瞬間,帶他消失即将在暴露的樹影下。

有些可惜。

潺淵洩憤似的将喘息不定的禪景抱緊在懷。

他似乎也不太想讓他被其他人看見。

大概是因為……小鬼很乖吧。

霧濛着漂亮瞳眸的男人繼續無恥,将手指間的黏稠細細擦抹在尚在失神的小臉上,湊近他微張的唇邊,卻依舊不吻他,而是将他濺在自己指尖最後一點的東西當着他微微驚愕的貓眼,送進自己口中,舌尖煽情的舔舐過去,沖小鬼勾笑道。

“意外的有些甜。”

還在快感殘餘中的禪景,砰然被突如其來的景色砸中,他失聲的發怔,看着這個漂亮男人吃掉自己……的東西。

喉間咕嘟一聲。

禪景傻了。

章十

傻掉的禪景陷在被褥間,任憑潺淵替他拉上綢被遮到眼睛下邊,也傻傻的愣在那裏,熟悉的花色竟是他在禪府的屋子。可是他腦袋裏亂的像是鍋粥,根本不知道自己神情有多麽蠢。

漂亮男人悄無聲息地消失。

禪景哈哈的雙手擠着自己的臉蛋,喃喃道:“……真是個男人啊……”

窗外的鹧鸪撲辘辘的飛過下檐,陰影搖曳的花樹重疊濃烈。床上露着澄澈貓眼的少年擰起眉,心潮起伏。

***

禪睿還沒睡。

藥香輕輕淺淺的幽纏在袖口,他舒寧的眉眼在昏黃的燈光下越發安致。他腰身直挺,長指分明,有力的墨跡穿透在薄薄地宣紙,劃出铿锵的風骨,正在寫信。

他的字與他的人截然不同,就是禪宗撫過他的字也要嘆一聲峥嵘。

想到禪宗。

筆尖生生定端住,久久不動。

他甚少寫信,因為出了禪府,幾乎無人知曉他禪睿是誰。而能讓他寫信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今夜這不尋常的信箋,注定将生出不尋常的世事。

門被叩響,禪睢小心地詢問道:“兄長可還好?需我再去讨副藥來嗎?”

讨副藥來。

這個字眼不知戳痛了禪睿深心哪處,讓他猛然咳嗽起來,劇烈地程度甚至讓桌案晃動。禪睿在外邊焦急的想要進來,卻聽見他低低道了句:“無妨,你且去睡。”

禪睢喏喏,“怎地還咳如此厲害……”

“昨個受了些風,沒什麽大礙的。今日藥已吃了,放心罷小睢。快去睡,過些日子就到了春訓,且莫再被人誤。”

“我知道了。”禪睢讪讪聽訓,又守了一會兒,見他真不再咳了才退下。

禪睿緊了緊拳,遲疑的筆鋒一厲,繼續寫下去。門又被叩響,這一次簡潔直接,短促的不像禪睢,他微皺眉,下一瞬已經将手邊的書本翻扣掩在信紙上。

果然打簾進來的是熟悉的竹香。

禪睿從案前回首,目光平靜的看着那人的青衫,卻見他俊雅的額角紅腫傷口,心下跳了跳,人已經站起身,皺眉道:”你這是去見父親還是去惹事,怎麽受傷了?”手已經摸上他的額角,見那人靜靜端凝着自己,不禁茫然道:“被砸傻了嗎?”

禪宗俯身将禪睿擁緊,避開額角的傷口不讓他瞧,淡淡道:“不礙事。”

“明日腫消不下去你就再得意罷。”禪睿推他無果,無奈道:“怎麽,同父親争執了嗎?”

“沒有。”禪宗愛惜的輕蹭在他肩頭,含糊道:“你今天好生聒噪。”

“那轉身三步出門不送。”

悶了半響的家主黏糊道:“不走。”

“你好煩啊。”禪睿嫌棄的語氣流轉燈下。

禪宗不說話,只擁緊他,将那一拘藥香如數擁進懷中,擁進胸腔,恨不得擁進骨子裏。父親如狼似虎般狠絕的目光還有餘威,在看見他時盡數噴湧出來,禪宗知道這種久違的感覺是什麽。

這是恐慌。

是對這個人愛惜的恐慌,也是對直面撕開新舊家權交替的恐慌。

“想去鳴杉城嗎。”禪宗忽然扳過禪睿的臉,盯着他的眼,重複道:“你想去那裏嗎。”

禪睿一怔,甚至忘記了拍開他的手。他清晰地看見禪宗眼中流溢的緊張,許是與他相處的太久,久到看見這樣的神色竟會生出細微地疼痛,那是心疼。他張張口,有些話要脫口而出。

然而禪宗卻加大了指尖的力道,肅然道:“我不會準你離開,一步都不準。”

禪睿靜了靜,在他的強硬中生出些嘲弄和疲憊。他終于想起來,拍開他捏痛自己的手,平淡的笑了笑:“你既有決定,何須多問,說出來徒惹人難過。”

“那就是想去?”原本溫和的眼細細密密的燃起沉冷。“你還想去。”

“身不由己,想想還是可以。就是家主,也沒理由不許我怎麽想,左右我也不過是個廢庶出,生死皆由你輾轉間,可若是連念想都不許,禪宗,你未免太過霸道些。”說着禪睿側側臉,眼睛被長長的睫毛遮擋,他平靜又疏遠的模樣,像極了這些年禪宗反複夢回害怕的模樣。他道:“你折了我的翼,蒙住我的眼,還要拿走我的心嗎。”

“你的心。”

整個人被翻按在榻沿,禪宗冷蕭的在他耳邊道:“不是被狗吃了麽。”

舐咬的痛感讓人晃神,禪睿任憑他撕扯衣衫,眉宇間不見分毫膽怯。他手遮住眼,終于露出個冷笑。

“禪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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