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03

淩晨四點鐘，亮主公和将首一前一後的踏入了一家名叫CIAO的酒吧。通常酒吧到了四、五點也差不多都要打烊了，但是CIAO像是為了收留他們這些每天活在黑夜裏的人、了解他們的需求一樣，所以CIAO的老板從來不會趕走他們，反而會跟著他們一起品嚐黑夜離開黎明乍現的那種滋味。

這裏的老板叫做Q，一個紮著兩條麻花辮的年輕女孩，只是臉上的表情似乎掩埋不了過去，就算勉強擠出點笑容，依舊讓人感到滄桑。亮主公是CIAO的常客，她和Q幾乎無話不聊，只是Q從來不問她工作的事情，而她也從不過問Q的過去。

亮主公才剛一屁股坐在吧臺前，Q就送上了剛調制好的Martini，這是她每次來都一定要先來一杯的。

「先生喝什麽？」Q看著坐在亮主公身旁的将首，不急著問他是誰，卻也不因為他是亮主公帶來的朋友而變得熱絡，只是拿出她一貫的待客之道。

「有美女會記住你的喜好，這家店還真不錯，看來我以後也要常來才好。」

亮主公喝了一小口Martini之後，馬上給了将首一個拐子「少耍嘴皮子。」

「看來那件事對你的影響真的很大，不僅個性變了，連習慣都變了。」将首碎嘴了一番之後，才跟吧臺裏的Q要了一杯Gin。

亮主公看了一下送上吧臺的Gin，「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做對就是了？」

「我又不是叫你喝，幹什麽發那麽大的脾氣？」将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就是這種态度，讓人看了就火大。」亮主公說完就一口氣喝光了Martini，又向Q要了一杯。

「我只是看不慣你老是逃避。」

「個性變得不一樣，習慣也變了，這樣就叫做逃避嗎？小女生喜歡粉紅色，長大後也可能會喜歡藍色，你懂不懂這個道理啊！」随後又一口氣喝光了剛送上桌的Martini，又向Q要了一杯。

将首搖搖頭否定亮主公的說法，嘴裏則是細細地喝著Gin。

「不然怎樣才算是結束？難道非要幹掉艾莉不成？」也許是酒精作祟，亮主公的音量漸漸變大。「誰叫他說過艾莉是他的最信任的人，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可以傷害她！不然到現在我還需要看著艾莉坐在會議室裏張牙虎爪？也不想想看她的位子是怎麽來的，要不是他過於保護她，她有本事坐到現在嗎？」

就快要失控了…

将首輕輕拍著亮主公的背「到現在你還是不敢叫他嗎？是不是怕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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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主公冷笑了一聲「哪有什麽好怕的…小羅是我見過最笨的男人了，不過，如果他是最笨的男人，那我一定就是最笨的女人了，我居然會一直守著他說過的話。傻啊！人都不在了，幾句話是還價值多少？你說是不是。」亮主公搶過将首手裏的Gin，一口氣喝光了。

看著淨空的杯子，亮主公默默地說「這就是你最喜歡的味道啊，我都快忘記了呢…」

「小羅另一方面也是想保護你吧，萬一你和艾莉有什麽沖突的話，這樣他沒有辦法幫你。」

「幫我？那個臭男人，以為我會輸給艾莉嗎？跟了他這麽久，他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亮主公向Q拿了一瓶從來不點的Gin，然後對著手裏的Gin咆嘯著「臭男人，是你怕我吧，是你怕我忘記你吧！我今天就要好好想起我們的味道，聽到沒有！」

将首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綠色的Marlboro放在吧臺上，接著悄悄地離開了CIAO。

那是小羅最愛的香菸，也是亮主公一直害怕忘記的味道。

輕松的破解了大樓公寓的電子鎖，他走進了電梯，按下了八樓的按鈕，接著來到了挂著二十四號門牌的門前，拿出事前複制好的鑰匙，「咔」的一聲，門就被打開了。

小套房裏一片漆黑，是個睡覺沒有開夜燈習慣的女人，他走向屏風另一頭的床鋪，連接陽臺的落地門上了鎖，海島風情的窗簾也被拉上阻擋了陽光，而那個女人，正在床上熟睡著。

他腳步放輕慢慢地往她身旁走去，一步一步的…

一雙大手俐落的拉開了窗簾，瞬間，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也照亮了女人的臉。

「你來啦，快過來讓我抱一下。」亮主公慵懶地張開了手，一雙大眼半開半阖。

「你要男人還是去花入町找吧。」李浩之走到床邊的椅子坐下，看著眼前這個剛睡醒的女人。「你還真是沒有警覺心，如果我有槍早就轟掉你的腦袋了。」

「不要一大早就那麽生氣嘛，這樣對宿醉的人很不好。」亮主公說完便縮到棉被裏擋掉外面的陽光。「還有，你是怎麽進來我家的？」

「昨天Q打電話給我叫我送你回來，我順便複制了一下你家的鑰匙。至於那個電子鎖，你知道沒有什麽用的。」

「Q？」

「嗯，她說沒看過你喝的這麽醉，還有這個，」李浩之拿出昨天亮主公在CIAO買下的Gin「她說你沒喝過這種酒，不知道下次還喝不喝，就不幫你存了，叫我幫你帶回來。還有一包綠色Marlboro，說是昨天跟你去的男人留給你的。」

亮主公掀開了棉被，看著李浩之手上拿的Gin，還有床頭放著的那包綠色Marlboro。

「随便勾搭的男人應該是不會帶去CIAO，一定是哪個熟識的人吧？為什麽不叫他送你回來？」

亮主公像是被關上了開關一樣，再也使不出甜蜜的攻勢，只好任由自己癱軟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然後交代李浩之「宿醉好難過噢，你去幫我買杯熱茶還有買些吃的，順便把酒和菸都丢了吧。公寓出去左轉就有幾家店，記得帶著電子卡，免得被出入的人懷疑。」

李浩之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只是起身，離開了亮主公的家，一直到入夜都沒有再來過。

◎ 十三號倉庫

晚上十二點過後的花入町，除了燈紅酒綠的的花花世界之外，街上幾乎看不到什麽帶有一絲絲威脅性的危險人物，畢竟這種時間，大多是會議進行的正火熱的時候，老大們沒有空，怕錯過任何消息的小弟們當然也沒有空。

李浩之抛開了澤田商號的會議，特地選了這個時間來到黑色資料夾裏注明的十三號倉庫。一來，他在澤田商號裏還不過只是個不起眼的人物，那種會議對他來說還算是可有可無的階段，反正也還輪不到他說話；二來，想在澤田商號有不一樣的「人生」，他太明白一定要靠黑色資料夾裏的這個「生意」，雖然不是一定要當上分流主，但最起碼也要當個可以被叫出名字的人。

打開了十三號倉庫，映入李浩之眼裏的是早就安排好的游艇，李浩之走到了引擎的後方，找了個合适的位置，把準備好的東西裝上去。

确定無誤之後，李浩之微微一笑，拉上了三十號倉庫的門之後便離開了，整個過程大約只花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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