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傷人十分
景息的唇略帶冰涼,不過很軟。在他唇上輾轉反側的親吻着,感覺很美好,慢慢的輕輕地,像是試探那般,我的舌尖同他的交織在了一起,他順勢摟着我的脖子,讓彼此挨得更近,我的手伸入他的睡衣裏,撫摸他的身體……
在撫摸到他平坦的胸口時,我猛然頓住了,沒了動作。這樣的手感清楚的告訴我,我身下的人不是擁有柔軟肌膚的女子,而是一個貨真價實同我一樣的男子。
這個認知,然我渾身一凜。此時景息緩緩睜開眼,眸子裏還殘留着激情,他看着我,眸子一點一點的清澈起來,裏面的激情消退,留下的是一彎清水,清水透亮,裏面倒影着我無法掩飾的訝異的表情。
我看着他沒了動作,景息的眼睛動了動,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笑,容顏因此顯得俊雅風流,眸子深處卻是再怎麽掩蓋也沒辦法掩藏的受傷。我的手還在他胸前,能感覺到他肌膚從開始的火熱變冷又僵硬起來。
緩緩收起手,我翻身躺在床的另一邊,雖然還是同蓋一床被子,可是剛才的暧昧消失殆盡,留下的不過是一室的尴尬。
我沒有說話,景息也沒有。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美好漂亮的人,也是如此,即便是知道他是個男子,可是在剛才我還是受到了蠱惑,不由自主的吻上了他的唇。可是在中途,我又猛然抽身而離。
這樣的自己似乎有些卑鄙。
給了一分的暧昧,後面緊跟着的是十分的傷人。
不想讓他心中有所芥蒂,所以不停的在心裏組織了語言,想跟他說,我只是沒有做好準備,又或者是不是故意的,可是在心裏念叨着這些詞句的時候,發覺它們異常的空洞和冰冷,說了還不如不說。敷衍之詞,聽了不如不聽。
正在這時,景息把頭上的臺燈關了。眼睛陷入黑暗的那刻,他的聲音低低的傳來:“我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啊了聲。景息打了個哈欠道:“睡吧,要不然明天咱們又要起不來了,我可不想被雷靖那個豬腦袋再次憑白想象咱們在玩什麽3p。”
我笑了下,動了動身子,挨着他,道:“知道他腦袋異常,就不要多想了,睡吧。”景息沉默了下,嗯了聲,頭挨着我的肩膀,睡去了。
我知道,他剛才的那話,那動作不過是緩解我的尴尬,說來景息一直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尤其是對着我,總是無條件的退讓。就算現在,想到的也是我的感受,絲毫沒有怪罪我的意思。
他越是這樣,我心裏愧疚越深,我總覺得自己對不住他,總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就像他說的那樣,得到了又失去,比着一直得不到,只是守着看着等待着,也許更令人痛不欲生。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我腦海裏轉了一圈,感覺到他身邊的他,小心翼翼的碰觸着我,我心裏一軟,伸手把人摟在懷裏,我想自己應該試着接受碰觸他。畢竟我如果是只給他機會讓他追求,自己一點反應一點表示都沒有,甚至沒有決心同他一起,只是嘴上答應那些虛無的東西。這樣讓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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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把景息摟在懷裏的時候,他道:“這下可以睡着了吧。”我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唇,輕吻了下,然後嗯了聲道:“別多想,睡吧。”
景息低低的笑了聲,沒有在說話。
這樣抱着他,不知過了多久,我的耳邊傳來他綿長的呼吸聲,我這才打了個哈欠,抱着他入睡。
這一夜睡得倒說不上好不好,不過無論結局如何,天總是亮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睜開眼的時候,景息已經醒了。兩個人挨得很近,我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在我脖子上帶起的麻癢。我有些不自在的動了下。
看到我醒了,他從我懷中起身,道了聲:“你起吧,我去洗個澡,換衣服。”便慌亂的下床去了浴室。
慢慢吞吞的哦了聲,等他關上門後,我才坐起身穿好淩亂的睡衣,走到客房,用那裏的浴室沖了個澡,穿好衣服。
出門,景息已經穿戴好了,看着我笑了下,神色略帶三分尴尬。
我聳了聳肩。
今天我們起的比往日早,先開車去吃了點早餐才到學校,去的時候,雷靖還沒到。
前兩節課是專業課,不能逃的,我和景息先去課堂為雷靖占了個位置。
只是沒有想到,去的時候竟然碰到了金臣。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陰魂不散四個字。
他友好的朝我和景息打了聲招呼,景息收起臉上的淡笑,面無表情的從他身邊走過,我則是沒有失去禮儀,朝他點頭笑了下慢慢吞吞外加疑惑的道:“我記得金臣同學學的是漢語文學吧?怎麽跑到經濟管理來了?走錯教室了嗎?”
金臣朝我笑了下,又看了看景息,略帶三分腼腆的說:“不是走錯了,是我前兩節沒課,所以來旁聽下景息的課。”
這話說的太刻意了吧,我心中暗道,不過并沒有當面說出來,朝他點了點頭,沒有在說話,走過去坐在景息身邊。
金臣倒也知趣,沒有坐在景息旁邊,坐在他後面了。
雷靖來的時候,同我們揮了揮手,有些訝異的看了看景息身後的人,又看了看景息,最後看向我,一臉詢問,我聳了聳肩,表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景息冷哼一聲,水墨筆在手裏轉圈,嘴角帶笑,有些冷然。雷靖摸了摸鼻子笑了兩聲,坐在我身邊,低聲道:“怎麽回事?氣壓這麽低?”
“大概起的早了。”我道。
“切,論說起得早有起床氣,誰比得上你。”雷靖無所謂的回答道。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在說話。
不多時,空大的教室坐滿了人,老教授來的時候,對我們課堂的情況表示非常滿意,滿意之下便沒有點名。
于是第二節逃課的有五分之一,不過還沒有影響到老教授教學的心情,也不影響前面睡覺的,後面說話的,中間打牌的,和偶爾幾個聽課的。
後面兩堂課是政治,景息在上課的時候接了他爺爺的電話,然後跟我和雷靖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他走了,金臣也回自己院系去了。
雷靖則是滿臉不高興的道:“這個日本人怎麽回事啊?像背後靈一樣跟着景息,景息招惹他了?”
“據我說知,沒有。”我看着金臣的背景淡淡道。
雷靖哼了一聲道:“那他想幹麽?”
“你覺得他想幹麽?”我撇了下嘴,問道。
雷靖想了下道:“憑白無故的與人示好,非奸即盜。”
我點頭:“同意。”
雷靖有些得意洋洋道:“是吧。”
我看着他這幅模樣,嗤笑了聲。其實每個團體都是排外的,我景息雷靖不過是尋常人,自然也是一樣,所以看到一個人無緣無故的要打入到我們中間,無論那人多好,總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雷靖對這種不悅表現在臉上,景息表現在動作上,我則因為年齡最老,所以表現在心裏。
不過雷靖有句話說的不錯,憑白示好,非奸即盜,這話适合金臣。
上午課結束的時候沒有接到景息的電話,我想了下給他打了個電話,電話裏他聲音很平靜,說沒什麽事,等他下午回學校就好,我聽了應了聲,沒想其他。
誰知,下午課還沒開始,我便聽到學校裏的風言風語,說景息打人了,打的是金臣,而且是在人家寝室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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