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莫名其妙的問話

吃過飯，讓人把東西收拾好又換了床單之後，我看着景息道：“想說什麽？”

他看着我，努了努嘴道：“咱們算是在一起了吧？”

我愣了下，然後點頭道：“算是吧。”

他看着我，神色有些說不出的複雜道：“既然這樣，那以後你就沒有退路了。不管是來至家庭的壓力也好，社會的壓力也罷，你都沒有退路了。”

我再次點了點頭，很認真的思考了下道：“這些我知道。”

景息抿了下嘴把手插在兜裏道：“其實，我想說的是，你現在反悔……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你懂得。”

我看着他，想了下道：“別想那麽多了，我不會反悔的。”景息嗯了聲，看着我笑了下，容顏精致的漂亮。

很久以後，那時我和景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我和他在陽臺上放了張小床，兩個人躺在上面曬着太陽，喝着酒，偶爾接個吻，日子過得惬意又幸福。

當兩個人回想起往事的時候，他突然開口道：“其實在你沒有打心眼裏接受我的時候，我總是覺得有天我們會分開，你這輩子都不會喜歡男人。不過最終讓我堅持下去的是那天你的那個吻，還有你說自己不後悔的樣子，那時我就知道了，我抓住了你。”

聽到他這話，我想起那時的沖動，笑了下，手指輕輕略過他的臉頰道：“是嗎？”他微笑着點了點頭道：“是啊。現在想起來，那場雨沒有白淋。”說道這裏，他笑了，笑容有些張揚又帶着沉斂。

我也笑了，想起往事，哭過笑過掙紮過，最終抵不過心動過，想念過。

而此刻，我和景息還不知道日後彼此的日子是何種模樣，我和他仍舊在這條路上晃晃悠悠的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陷入不堪的境地。

雨在這裏一直下了兩天兩夜，我給父親打了個電話，不過沒有告訴他我感冒發燒的事情，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讓他們擔心。

父親沒說什麽，只是讓我和景息多注意身體，母親則是憂心忡忡，生怕我和景息兩個大男人不會照顧自己，囑咐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

我給父親打電話的時候，景息接到了雷靖的電話，本來開始神色還好好的，但是後來有些冷然，我朝他看了看，他搖了搖頭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便到陽臺去了。

看着他，我揚了揚眉，然後和母親繼續唠叨，母親問我這兩天有沒有同李珊聯系，我道：“媽，我打電話問過了，她已經安全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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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可以常聯系啊。”母親笑着道。我則搖了搖頭，說了些別的把話題岔開，母親也沒有多做糾纏，又吩咐我照顧好自己，這才挂了電話。

挂了電話後，我看到景息站在陽臺那裏看雨，想了下我走過去道：“我爸說等雨停了再回去。”

景息嗯了聲點了點頭看着我笑道：“雨不停也沒有地方去。”

“其實站在房間裏看雨也是一種享受。”我漫不經心的說道。

景息嗯了聲，神色平靜，可是我總覺得雷靖那個電話讓他的心情很不好。想問什麽，又覺得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于是便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和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雨簾，細風拂過，細雨飄入房內，帶起幾許潮氣和冷意，卻又讓人覺得分外的清新。

不過看了一會，景息就把窗戶關了，說是怕我的感冒複發。聽他那口氣，不像是說感冒複發，倒像是說我得了什麽不得了的絕症會複發。

對于他的小心翼翼，再看着他擔心的表情，我什麽話都沒說。

閑來無事，景息躺在床上看電影，我在房間裏上網，把股票又折騰了下，我把電腦關掉，和他一起躺在床上。

他胡亂的選着臺，看樣子是在神游，我從他手中拿過遙控板，從1開始往下摁。只是從頭到尾從尾到頭，也沒有找到個能看的電視或是電影。

我搖了搖頭，把遙控板放下，景息看着我突然道：“你說，雷靖要是知道咱們的關系，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聽到他的問話，我沉默了下，道：“他能有什麽樣的表情？大概是沒有什麽表情。”

景息搖了搖頭道：“那可不一定，雷靖性子暴躁的很，說不定會把我們兩個毒打一頓呢。”說罷，他還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我看着他道：“你亂想些什麽呢？自己的生活哪有別人置喙的餘地？”

景息聽了我的話愣了下，然後笑道：“阿容，我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什麽問題？”我漫不經心的拿起手邊的雜志看了兩眼。

“你大概自己沒有察覺吧，你對雷靖似乎很有意見。”景息肯定的說道。

我聽了一愣，道：“我對他能有什麽意見？”

景息看着我淡笑道：“阿容，其實有句話在我心裏憋了很久了，我一直想問卻找不到機會開口。”

“你說。”看着他少有的正經模樣，我不由的坐直了身體，看着他回了聲。

景息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下開口道：“我問這個沒別的意思，只是放在心裏不舒服。你對雷靖有這個态度好像是從他和楊晶在一起的時候。我知道你的心思一向很難猜，而且咱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從幼兒園一直到現在都是在一起的，關系很好，所以，你是不是喜歡過楊晶，但是因為雷靖的關系，所以……”

聽着他猶猶豫豫說出來的話，我有些哭笑不得，道：“這就是你心裏一直隐藏的疙瘩？”

景息看着我認真的道：“這并不是我心裏隐藏的疙瘩，而是我心裏的一根刺。以前如果咱們的關系還是兄弟，那也就無所謂了，你喜歡誰，雷靖喜歡誰，都和我沒關系，等你們水到渠成的時候，我做伴郎，看着你們幸福也就夠了。但是現在我們在一起了，我想知道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聽了他的話，我沉默了下，對于楊晶，對于雷靖，對于上輩子的那些事，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出來，而且我也不想說出來。

對于楊晶的感覺，說真的，很複雜。

開始只是覺得她是雷靖的女友，後來我欣賞她。當一個男人欣賞一個女人的時候，我不能不承認這個女人在他心底是有一點特殊的位置的，可是我也只是欣賞她而已，并不是雷靖所想的那樣，我喜歡她。

至于上輩子楊晶對我的感覺，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喜歡不喜歡，複雜不複雜，都已是往事成風，無可追尋。

只是這些，我都沒有辦法開口明說，沉默了下，我看着景息道：“景息，我沒有喜歡楊晶。如果我真喜歡她，我不會因為雷靖喜歡她就放棄的。我不是李尋歡，做不出把自己心愛的女人讓給自己的兄弟那麽偉大的事情。這是生活，不是小說，而且，楊晶是一個人，我們沒有權利替她選擇生活，她有自己的選擇。”

景息聽了我的話沉默了下，然後他直視着我道：“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你身邊除了我和雷靖就沒出現過別人。一時看你對楊晶的态度，讓我心裏有些不安也是應該的吧。現在你既然這麽開口了，那我就把心放回肚子裏了。不過阿容，你雖然是這麽想，但是雷靖不一定會這麽想，所以你以後找個機會和雷靖談談吧。畢竟是兄弟，我也不想看着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聽了他的話我嗯了聲點了點頭，而後又擡起頭道：“我對楊晶什麽态度？竟然會讓你誤會我喜歡她？”

景息想了下搖頭道：“怎麽說呢？打個比方吧，以前雷靖喜歡某個人的時候，你總是只看一眼，然後再也不關注，頂多他失戀的時候安慰他。可是這次，你把眼光放在楊晶的身上太多次了，雖然每次都是不留痕跡，可是我們一起那麽久了，你的一舉一動我自然能猜到一點。所以我才會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你如果喜歡楊晶，就不可能和我一起，如果不喜歡，又時常的關注，有些說不過去。”

聽他這話，我皺了下眉，道：“這麽說，雷靖也會這麽想了？”說到這裏，我猛然想起上輩子雷靖的死，心裏揪了下，看着景息我問道：“你莫名其妙突然問我這些，是你的意思還是雷靖的意思？”

景息看着我道：“雷靖是擔心和你因為個女人做不成兄弟，而我是擔心你心裏有了女人，沒辦法和我一起，所以算是我們兩個意思。”

聽了景息的話，我沉默了下，我說呢，景息今天莫名其妙的問起這些來，他性子看似張揚其實十分內斂，很多話就算是憋在心裏也不會問出口的。今天大概是有了借口，所以才會開口了。

而雷靖，想到他，我心裏滿腹複雜，上輩子他給了我完全的信任，這輩子給我懷疑。這讓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就如同景息說的，我該找雷靖就楊晶的問題再次好好的談談了。不管怎麽說，這輩子我和雷靖還是兄弟。

後來我才知道，雷靖是喝了點酒壯膽給景息打的電話，原因是他覺得我對楊晶的态度太詭異，而當天楊晶随口問了句我和景息怎麽沒在學校，他覺得楊晶過于關注我了。

知道這個後，我沉默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戀人的眼睛裏容不得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