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真相

我無言的看着母親和景息，母親看着我滿目不理解。

氣氛沉默間，父親在我身後開口道：“既然話說開了，那你們兩個就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景息看了我一眼，我轉頭看着父親略帶些無奈的道：“爸，這件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的話還未說完，母親又開口了，她把門甩上，然後走到我面前道：“你知不知道我看到這些照片時，心裏有多驚訝。”

我皺了下眉道：“媽，讓你擔心了，我和景息不是故意想吓你們的，我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

母親臉上流露出一絲驚慌道：“你的意思是這些照片都是真的？”

我嗯了聲，無可否認。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母親又道，臉上的神色有些想哭：“沈容，是你帶壞了景息？”

我嗯了聲沒有否認，母親聽了臉色皺在一起道：“小容，我和你爸這輩子沒想過讓你怎麽樣，也沒想過你能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本領，就想着你能和平常人一樣，等我們老了的時候，你有個溫柔的妻子，再生個寶寶，咱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過着。可是，你現在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你有沒有想過後果？”

景息走到我身邊輕聲道：“叔叔阿姨，不是阿容的錯，是我……是我先喜歡阿容的。”

母親聽了景息的話，眼圈紅紅的，此刻她不像是商場的女強人，有的只是作為母親的脆弱，她看着景息道：“景息，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做我們沈家第二個孩子，你怎麽可以這麽做？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和你沈叔叔。”

聽了這話，我道：“媽，我……我只是和景息在一起而已，又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犯罪，這樣有什麽錯嗎？我知道這樣會傷你們的心，可是現在都已經這樣了，你說這些又能如何？”

“又能如何？”這句話不知怎麽刺激到了母親，她看着我尖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未來的路你們怎麽走？你想讓別人指指點點的說你們一輩子是不是？”

我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他們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好了，我和景息不在乎，我們只在乎你和爸爸的感受。”

母親聽了我的話，還想說什麽，父親打斷她道：“沈容，你和景息已經不小了，為什麽做事還這麽不經思考？退一萬步說，叫就算我和你媽同意你和景息的事，那你怎麽對你景叔叔景阿姨甚至是你景爺爺交代？景息是從景家出來的，景家的家教你不會不知道有多嚴格吧？”

父親的話讓房內再次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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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息站在我身邊，呼吸濃了一分，我看了他一眼，道：“爸，就是因為知道景叔叔和景阿姨不會輕易同意這件事，我和景息才希望能取得你們的諒解。我知道，這對你來有些難以置信，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如果能阻止也阻止了。我真的很抱歉，爸爸，希望你和媽媽能原諒我們。”

“你這話說的好聽是大無畏的精神，說的不好聽就是飛蛾撲火，不撞南牆不死心。”父親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怒容道：“今天這事是我知道了，如果是景老爺子知道了，你以為你們兩個還能安安穩穩的站在這裏和我講道理嗎？景息應該是最清楚你爺爺的脾氣的，他如果聽說你和沈容在一起，第一個就會拿沈容開刀，這些你們都沒有想過嗎？”

“爸……”我喊了聲，想說什麽，景息拉了我一把，然後他看着父親認真道：“叔叔，我知道你的擔心和顧慮，我也知道爺爺的手段，但是，我保證，爺爺不會對沈容如何的，我不會讓他傷到沈容的。”

“真是年少無知。”父親冷淡的道，母親在一旁呼吸都帶着了壓抑。

書房內再次沉默了下來，父親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我，怒容緩緩消失，然後他看着我道：“我和你媽不是那種不明白事理的人，再拿到這些照片的時候，我們也的确很失望和慌張，畢竟養了一二十年的兒子，突然有天要和一個男人在一起，我們是有些接受不了。我們開始的确是想着把你們分開，但是轉眼又想，你雖然是我的兒子，可你也是一個獨立的人，不是我們的傀儡。所以我和你媽商量了很久，才想出和你們兩個談話，希望你們能明白你們所處的位置，畢竟這條路難走，而你們面對的又太多。”

父親說這些話時，聲音很平靜，和剛才斥責我們仿佛不是一個人，可是這個樣子的他，卻讓我心裏更難受，我寧願他朝我狠狠的罵，或者是狠狠的抽我一頓，也好過，他這麽輕易的諒解我和景息。

母親在一旁擦了擦眼睛道：“景息，如果今天你不是景家未來的繼承人，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男孩子，我和你沈叔叔就算是再怎麽傷心，也不會阻止沈容的選擇的。但是你們在一起，面對的太多了，我希望你能體諒我和你沈叔叔身為父母的心情，你和沈容分開吧，這對你們都好。”

“阿姨，我……”

“媽，你和爸爸剛才也說了，不會阻止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這個人是景息為什麽不可以？而且對我來說，不是景息，我又怎麽可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呢？”我打斷景息的話緩慢的開口道：“我們現在是沒有實力也沒有經驗對抗景爺爺，可是我知道景息對我的好。我也知道我現在開口只要和他說分開兩個字，他就算是再怎麽難受，也會和我分開的。難道，就因為他喜歡我，我就可以這麽随随便便玩弄他的感情，随随便便糟蹋他嗎？我不知道其他人喜歡一個人會怎麽樣，我只知道，景息是真心的。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我說完這話，父親和母親都沒有在說話。景息抓過我的手，手很暖。

最後父親嘆了口氣道：“我現在雖然了解你的态度和決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分開一段時間，很多事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而且你們現在還小，分開一段時間，對你們對未來都是負責的。”

聽到父親退讓的話，我心裏一陣感激，只是對他的話我沒有立刻答應，只是說：“爸，給我們時間考慮下吧。”

父親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了，母親一旁抿着嘴不吭聲。

當晚景息沒有住下，在我和他從書房裏出來時，他便說自己回去了。我知道他是不想父親和母親在多想什麽。

同我們一起出來的父親和母親這次并沒有挽留他，我想了想送他下樓。

停車場內，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然後他笑了下道：“叔叔阿姨很開明。”

我嗯了聲道：“外面在下雨，路上開車小心點。”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車裏消失在眼中，直到很久，才縮了縮脖子，起身回去。

回去後，父親在客廳坐着，神色有些疲倦，而母親不在。

父親看了我一眼道：“你媽有些累了，睡去了。”

我哦了聲，在他對面坐下。

父親端着茶杯靜靜的看着裏面的茶水，神色淡然，可是眸子卻沒有任何光亮。

我動了動唇，艱難的道：“爸，對不起。”

父親回過神，擡眼看了看我道：“父子之間說什麽對不起。”

我心裏更加難受，父親看着我沉默，不知道多久，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半個小時，父親開口又道：“那些照片是景風給我的。”

我猛然擡頭，父親盯着遠處淡淡道：“沈容，你該明白，景風這孩子也很得景老爺子喜歡，他做的事情都是景老爺子吩咐的，他能把照片給我讓你和景息有個緩沖的時間已經不易了。這也說明你和景息的事，景老爺子很快就會知道，你和景息現在不會有結果的。你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出國留學吧。”

父親說完這話站起身，我臉上克制不住震驚道：“剛才為什麽不告訴景息這些？”

父親看了我一眼，眸子裏帶着隐忍道：“畢竟你才是我的兒子，景家要對付也不會對付景息，我告訴了景息又能怎麽樣？他不回去，一天可以，兩天也可以，那以後呢？你們是不是決定私奔呢？就算是私奔，你們又能走多遠？沈容，聽爸爸一句話，在你沒有強大到可以和別人對抗的時候，放棄這些無謂的掙紮吧。”

父親說完這話，便回房了，我愣怔的站在那裏，回過神便給景息打電話，他的手機卻已經是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