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萬劫不複

“安亦父母的骨灰已經照您的意思移到別處了,還是不要告訴安亦嗎??”吳叔問。

“不能讓他回.回來.”吳一白激動道:“我......我沒有......他這個兒子!”

吳叔點頭,從房間裏退了出去。

吳一白還沒有摸清安亦到底想幹什麽,只是這麽多年商場上的經驗告訴他,安亦會對吳弈城不利,只要他吳一白還活着,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兒子。

兒子.吳一白疲憊的閉上眼睛,他安亦也曾經是他的兒子,雖然不是親生的,卻一直拿親兒子一樣長大,雖然在安亦小時候多次綁架時自私的沒有做出最好的決定,可是扪心自問,在安亦發現真相之前,他真的拿安亦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如果當初能和他解釋清楚就好了,換一種解決方法,而不是把他關在房間整整兩年半,那個孩子得了病,自己卻想要給他催眠。

以前以為安亦是一只只會叫兩聲的野貓,沒想到卻是一條不要命的狼。撐到現在沒有跟吳弈城全盤托出,為了他更大的計劃.

這一點真是像極了自己啊,吳一白想,對背叛自己的人,絕不心慈手軟,哪怕是萬劫不複,也要把對方拖入地獄。

李夏喝着咖啡,整個人懶洋洋的,難得的休息日,更難得的是冬天裏難得的溫暖的陽光。

可以遠離屍體标本好好的放松一下,而且花乾也沒有像以前一樣追着自己滿世界的跑,像個口香糖一樣怎麽甩也甩不掉。

想到花乾那家夥.好幾天都沒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去,他出事跟我有什麽關系??李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不過是幾天沒看到花乾,自己怎麽就跟思春少女一樣總是想着他呢??

一定是花乾給自己洗腦了,一定是。

李夏掩飾一樣喝了一口咖啡,撐着下巴看窗外,下午三點的陽光照了進來,舒服的李夏有種想睡懶覺的感覺。

“喂!站住別跑!”

好好的平靜被突然的喧鬧打破,幾個男子拿着棍棒追趕着另一個人,李夏嘆氣,街頭暴力真的是随處可見。擡眼瞄了一眼被追着的人,李夏騰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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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特麽不是好幾天沒見到的花乾嗎?!

李夏沖出咖啡館,下意識就往花乾的方向跑去,當法醫這些年沒有什麽運動的機會,但好在勉強能追上那群人。

氣喘籲籲的追到一個巷子口,李夏眼看着他們帶着花乾走進去,在馬路對面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你們在幹什麽!我是警察!”

那些人一聽這話,連忙四處看了看,心虛似的沒一會便跑的沒影,李夏喘着粗氣走過馬路進了巷子,果然沒錯,躺在地上的,正是幾天前還笑的一臉春風得意的花乾。

“喂!你.你沒事吧??”李夏把花乾扶起來,看到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擔心地問。

花乾本來是捂着腦袋沒看清楚來的認識誰,剛想說話,卻看見了近在咫尺的李夏的臉。

推開他,花乾別開頭,不想讓李夏看到自己這幅狼狽的樣子:“沒事。”

“都受傷了逞什麽能??”李夏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的扶起他:“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花乾推開他,冷冷的保持着距離:“不用你管。”

一聽這話李夏急了,眼睛一橫:“管不管得着我說了算!走!不去醫院就跟我回家上藥!”

可能是之前被李夏吼得習慣了,花乾沒有拒絕他,任憑着比自己矮了一頭的李夏扶着自己往家走。

如果換做是前幾天,花乾遇上這麽關心自己的李夏,還會笑到嘴巴咧開閉不上,但現在這種情況.花乾嘆氣,他最不想和李夏有任何的關系。

瘦死的駱駝不會比馬大,而是會被同類啃食一直到死。

就像花乾的父親,T市副市長,被同僚陷害丢了官位,被氣到住進了ICU,昨天剛去世,今天後媽就帶着所有家當跑到國外,留下花乾一個人面對各家被花父為難過的人的報複。

幾天之內從天堂到地獄,從萬人仰慕到過街老鼠。

花乾也明白,他的不學無術,他在T市只要不觸犯法律的為所欲為,甚至所謂的各方面的朋友一大堆,大部分都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

可現在.

“嘶.那幫人特麽的下手真狠!花乾現在嘴角一碰就疼,李夏皺着眉給他上藥。

“疼就忍着!”李夏皺着眉,扒拉開花乾亂動的手:“讓你沒事招惹混混,活該被打!”

花乾直勾勾的看着李夏,半晌,嘆息。李夏這麽認為就這麽認為吧,至少比他說自己是個整天不思進取的富二代官二代好。

李夏的手突然一使勁,疼的坐在床邊的花乾開始打滾。

“再多話就從我家滾出去!”李夏惡狠狠的說,收起醫藥箱,轉身去了廚房。

花乾目光虔誠的看着李夏的背影,他已經把全部自己名下的房産地産賣了出去疏通關系,剛才應該是最後一次被威脅了,花乾活動活動筋骨,受傷處被藥膏塗上後涼絲絲的,好受了很多。

再看看這個房子,标準的老式房屋,李夏租的兩室一廳,基本的家具設施,沒有多餘的裝飾,就跟李夏一樣的沒有風情。

還特別簡單。

打量着床邊擺着的一張全家福照片,裏面有李夏和李夏天以及李爸李媽,标準的幸福之家。可比自己那所謂的從小長大的家幸福太多了。

拿起照片仔細的觀察着,花乾的記憶裏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候,花媽死的早,花爸又娶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在工作上能做到幾乎完美的副市長在家卻是一個只顧着和嬌妻親昵,甚至忽略到了親生兒子的人。

不過老頭子已經死了,說多了也沒用了,連一個風光的葬禮都沒有辦好,花乾算了算日子,今天應該是頭七。只不過宅子已經回不去了,希望他老爹跟活着的時候一樣,從不在乎什麽血濃于水,不要回來找他,要找也去找那個一出事跑的比誰都快的女人。

傷口被處理的很好,李夏,他真的是個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啊。

也難得自己的眼光第一次這麽好過。

但是他給不了李夏任何東西了,花乾想,他現在連自己的生活都沒有辦法保證了。

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麽資格說喜歡他??

放下照片,花乾走去廚房,在李夏還沒有意識到他過來之前從後面抱住他。

“你.

“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李夏僵硬着不敢動彈,花乾收緊雙臂,蹭着李夏的後背,輕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停留了好一會兒,花乾慢慢放開手。

李夏拿着勺子就像打他,一轉身,沒想到花乾絲毫沒有閃躲,反而趁着空擋吻上了李夏的嘴角。

“最後一次,我保證。”

花乾苦笑着對李夏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李夏的房子。

李夏愣愣的站在廚房裏,手舉在半空中也沒放下。

緋紅悄然爬上脖頸,李夏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事情先緩一緩,等我電話。”

把挂掉的電話放進口袋,安亦搓搓手,再掏出寫着公墓地址的紙,在墓園裏一個一個的找了過去。冬季的夜晚冷的透骨,安亦卻是自己悄悄來的,來祭拜那從來都沒有和自己見過面的父母。

“應該是這裏了.

對照着好不容易打聽來的地址,安亦把周圍一圈的墓碑全都看了一遍,卻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跟“安”有關的碑,心中疑惑,只好找到墓園的管理員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安家夫妻的骨灰啊,早就被移走了。”

“移走??什麽時候??誰做的??”安亦擰着眉問。

管理員想了想,查了下登記:“是他兒子的現任監護人,吳先生,前兩天派人來起走了東西,來得挺突然的,我也莫名其妙的,這好端端的換什麽地方啊.

“能不能查出來他們送去了哪裏??”安亦打斷他,很是着急。

管理員搖了搖頭:“他們可沒說.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

不用想都知道吳一白打的是什麽算盤,安亦坐在回去的公交車上咬着指甲,現在代步工具沒有,什麽都沒有,安亦還是堅決的拒絕了吳弈城的錢,白天做着事情晚上在超市值夜班,已經差不多有一周的時間了。

和吳弈城交往後,倆人的關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改變,自己被吳一白趕了出來,連家門都進不去了。吳弈城幾次想問原因都被安亦搪塞了回去,倆人偶爾吃飯能在一起,剩下的時間,吳弈城忙的幾乎像個超人。

雖然這樣給了安亦很多時間,他利用之前的三百萬做了投資,弄了股票,沒想到運氣好到掙了很多,秘密的費了很大勁,安亦才說服S公司的那一小部分沒有實際權力的股東把股權賣給他,到手的很少,才百分之十,不過這也夠了。

可之前發生的事情本來打亂了安亦的計劃。自從吳弈城跟自己告白後,安亦就開始有意無意的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天真的想着,或許等來等去能和吳弈城真正的穩定下來,或者吳一白死了,就能徹底收手。

可現在,吳一白算是徹底的堵了安亦的後路。

他沒有選擇。

安亦目光沉着,撥通了電話:

“喂,是我,計劃繼續進行,三天之內給我結果。”

“恩,好,不要太累了。”吳弈城對着電話那頭溫柔的說:“我給你租了公寓,加完班我去接你。”挂了電話,吳弈城長籲一口氣,大半天的煩悶得到了很好的纾解,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下面匆匆忙忙的人影,有些出神。

“吳董,李先生要求見您。”

“讓他進來吧。”

內線剛剛放下,秘書就帶着那人進來,吳弈城讓秘書先離開,和李先生一起入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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