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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雖然我們算是服務人員,這也太過分了吧……”
在等待了大約三十分鐘後,俞益茹忍不住這樣吐槽。
此刻她和薄複彰在坐落在湖邊的公園裏,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不對,瑟瑟發抖的可能只有她,雖然薄複彰穿的比她少,但是看起來完全是個沒事人,在冷風中潇灑的單手插着口袋,望着碧波蕩漾的湖面,發絲在風中淩亂的飛舞。
這令她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鑒于她戴了口罩,俞益茹覺得路人除了欣賞她的身材之外,大概有不少心裏覺得她是個傻逼。
鑒于前些天剛剛下過雪,這幾天可謂是氣溫驟降。
口罩是俞益茹以霧霾為借口讓薄複彰戴上的,對方不太願意,一直用手撥弄個不停。
她聽了俞益茹的話,便把口罩拉下來挂在下巴上,說:“我給關鸠打個電話。”
她在手機上撥通號碼,聽了一會兒,皺眉:“關機了。”
她又換了個號碼撥出:“奇怪,小石頭也關機了。”
俞益茹聽見薄複彰叫出“小石頭”,眉頭就是一抽,強忍着不爽說:“這倒是奇了。”
薄複彰眉頭一挑:“你說會是什麽問題?”
俞益茹見薄複彰一臉凝重,笑起來:“我說,你不會覺得她們出事了吧?”
薄複彰思忖半晌,點了點頭,說:“可能是死了。”
俞益茹:“……”
別人說這話,要不是賭氣要不是詛咒,但是俞益茹覺得,薄複彰說這個,是認真的。
她無語了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倒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她們攤牌了之類的,現在沒空搭理我們。”
“那為什麽關機?”
“花前月下,你不關機?”
薄複彰想了想,搖了搖頭:“不關。”
俞益茹:“……好吧。”
俞益茹自己在通訊工具上也聯系了一下關鸠和宋若瑾,發現确實沒有回複後,對薄複彰攤了攤手:“那現在怎麽辦,我是不覺得她們死了啦,但是我們要去找她們麽?”
薄複彰雙手環胸,陷入沉思。
她思索了大概有兩分鐘,俞益茹就看着她的臉靜止了兩分鐘,終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薄複彰被俞益茹的噴嚏驚醒,低頭問:“你冷啊?”
這不是廢話麽。
俞益茹裹着圍巾恨不得把帽子拉下來罩住整張臉,實在因為這樣會花妝,才險險忍住了。
行程是她制定的,原本走動一陣子之後就會進室內,所以俞益茹穿了軟妹風,打底褲短裙加一件鬥篷,相當的要風度不要溫度。
她出門之前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寒風中等三十分鐘——現在是四十分鐘了。
俞益茹不說話,只抽着鼻子打着擺子用實際行動表明她非常冷。
她本意只希望薄複彰不要再讓她奔波勞累,最後幹脆撇下那兩人跟她直接二人約會,結果下一秒,薄複彰伸手把她抱住了。
暖爐似的身體緊緊地覆蓋住她,擋住迎面而來的寒風,甚至連滲入肌理的寒氣都驅散了。
俞益茹在反應過來後,整個人便像煮熟的蝦子一般紅了。
這除了一如平常的悸動之外,還因為現在邊上人來人往,俞益茹雖然知道平常路人不一定會注意到陌生人的擁抱,還是又是緊張,又是羞澀。
薄複彰靠在她耳邊,說:“你好像真的很冷,要不我們先去室內吧。”
灼熱的氣息吹在俞益茹的耳側,微微有些發癢,俞益茹咬了咬牙,幹脆伸手穿過薄複彰沒有拉上拉鏈的外套,環住了薄複彰的腰。
薄複彰裏面穿的薄,俞益茹一把冰冷的手放在她的腰際,便感受到透過衣料傳過來的體溫,她擡起頭來,故作玩笑:“冷麽?”
薄複彰點頭,她的目光與俞益茹相接,閃着水光的眼眸裏有她的影子:“看來你是真的很冷啊。”
薄複彰松開手,又反手将俞益茹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抓到身前,緊緊握住了。
她說:“我相信你的判斷,回頭看她們的消息吧,你買的是套票嗎,兩個人也可以進去吧。”
手指被包裹在薄複彰的手中,簡直好像要融化成一攤奶油。
當手在薄複彰的手中,隔絕了冰冷的氣溫的時候,俞益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定。
就好像這一瞬間四周已經不是人來人往的街景,而是無人的街道,她聽不見嘈雜的喧嚣,只聽到穩定的脈搏的躍動。
這令她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的願望成真了。
這下可真的變成二人約會了。
俞益茹點點頭,看着鬥篷下交握的兩只手,不可抑制的露出一個笑容。
舊雪還未化完,樹蔭處還有隐藏着一攤攤未化的積雪,不過沾了塵土,看上去有些狼狽。
兩人并肩一走上樹叢間的石板路,俞益茹就裝作差點滑了一跤的樣子,然後從善如流地挽住了薄複彰的手臂。
薄複彰一點都不介意,甚至靠的更近些,好讓俞益茹有更好的支撐。
俞益茹突然有種奇怪的想法,她在想,或許眼下這樣已經足夠好,根本不需要去奢望更進一步。
除了沒有坦白,薄複彰和她可以非常親密地相處,她整理房間,薄複彰制作餐點,她們一起睡覺一起聊天,仔細想想,俞益茹覺得現在的生活,滿足了過去她對戀人生活的一切想象。
可是她馬上又不得不承認,這種甜蜜幸福之下那一個巨大的陰影。
她無法回避的是,薄複彰可能不愛她……
唉,怪不得暧昧的戀人最後還是必須互相坦白,想來他們都曾經面對這樣的抉擇吧。
俞益茹突然覺得,自己雖然自認熟知情場,但果然沒談過戀愛的話,一切都是紙上談兵。
只不過,至少她還有足夠的耐心。
俞益茹計算了下她和薄複彰相處的時間,又偷偷望了下對方的側臉,暗自思量着現下,有些問題應當是可以問了。
聊過去的事有時并不是為了分享記憶,更多的是交換想法,如果身體不能離得更近,那就幹脆讓思想更近些,反正兩者都是相輔相成的。
俞益茹斟酌了下語句,在薄複彰正擡頭看遠處的山巒的時候開口說:“所以,你并沒有談過戀愛麽。”
薄複彰先是點頭,然後又搖頭,蹙着眉頭露出困擾的神色:“以前有人跟我說,她一直以為她在跟我談戀愛,所以,說不定我談過吧……”
俞益茹笑的花枝亂顫:“拜托,這個要從你自己的角度出發吧,聽別人講是什麽鬼。”
薄複彰真誠地望着俞益茹:“你有碰到過這種事麽?別人以為你在跟他談戀愛。”
俞益茹當然沒碰到過。
她以往想來與暧昧者相處的标準就是,一種确定的沒有握在手上的感覺。
她和薄複彰不同,多少能覺察到對方此時的感情進程,因此一旦過了界限,就會立刻遠離。
反正她的狩獵範圍,一般都是那種容易不甘心或者本來就別有目的的,因此采取這種辦法,反而能利益最大化。
薄複彰顯然與她不同,既然渾然未覺,就別提有張有弛。
高武力值又令別人絕對強迫不了她,那麽有時懵懵懂懂的讓別人誤會,似乎也情有可原。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先知道了薄複彰的真面目嘛。
她撥了撥自己的頭發,說:“唔,也算碰到過類似的事吧,有時候沒有覺察,可能就會這樣——最開始做廖司白那個案子的時候,不是就在餐廳裏碰到過。”
她倒不算說謊,至少在遇到薄複彰後,她就遇到了兩個奇葩——那已經屬于不可理解的範疇了。
薄複彰也想起這事,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俞益茹便問:“你說的是什麽樣的事?能具體說說麽,你看,反正也沒事幹。”
薄複彰猶豫了一會兒,便說了起來。
兩人逛了一圈,薄複彰說了兩個這樣的故事,俞益茹聽的眉頭直跳,有好多地方甚至聽完了都沒搞懂裏面的邏輯。
薄複彰對感情有一種奇怪的解讀,大概是——雖然我沒搞懂為什麽會這樣子,但是他說的好了不起的樣子,大概是真愛吧。
她一邊感慨着薄複彰鬼斧神工的三觀邏輯,一邊問:“那你開這麽一家店的初衷,又是為了什麽呢?”
薄複彰想了想,說:“大概是覺得……被感情問題困擾的人們,實在太可憐了。”
俞益茹終于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發現,中二病這種病,大概比想象中可怕的多。
而這個時候,手機響起,宋若瑾終于打來了電話。
她接起電話,剛想調笑幾句說些埋怨的話,就聽見電話對面說:“別打什麽鬼主意——喂,是這妞她媽麽,聽說你們家很有錢啊,給個幾百萬花花?”
俞益茹:“……”信息量好大,她有點反應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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