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被改名】
奶茶店老板說,“臨安門負責人都來了,警察還帶走了一個,醫院拉走了兩個人,說是調查之後才能出結果。”
丁陡微微皺眉,負責人?
紹先生也出現在這裏呀。
路燈砸下來當了半邊的路,原本規劃好的複古小店塌了一個,牽連隔壁砸了一個,大火燒的牆壁黑漆漆的。
誰看的都心疼。
臨安門一條街都是複古的小樓,紅木砌成的門前,路燈上挂着紅豔豔的,路上青石臺階鋪成,店鋪前飄着自家招牌旗幟,十分複古優雅,仿佛大明朝還在眼前。
從規劃招标到重建招商,臨安門幾乎是紹耀回國之後一路扶持看着建立起來的小吃街,和政府談判,和開發商談,這案子一年多才拿下來,公司成立的小組專門負責臨安門的開發和後期管理。
別人不知道,徐則輝從小跟在紹耀身邊,深切知道臨安門對他有多重要。
就像是自己家的孩子,還沒出生就規劃,從小就小心扶着磕磕絆絆長大,還沒多久,孩子磕傷了,遇事了,誰見了都心疼。
紹家祖上出的都是當兵,後來從商也從來都沒涉及過地産業,更何況這都算的上旅游規劃了。
紹耀自幼在美國長大,卻極愛中國的美食。
當年為了幾個人說,中國人做出來的東西中國人都不吃。
紹耀退伍之後接管紹老爺子在國內的企業,并且一心自己出資和政府聯合重建臨安門項目,什麽項目會議都是自己親自去的。
現在孩子受了傷,紹耀比誰都心疼。
新裝店鋪的那家房子倒塌壓了一個人,大火燒到隔壁,又燒傷一個人,徐則輝跟着救護車一路到醫院,安撫家屬,接受警察詢問,就怕哪方面沒做好,讓政府覺得臨安門旅游路線有不安全因素,拒絕與市內規劃聯合。
你說掙錢嗎,哪掙啊,國內小吃髒亂差大家都心知肚明,就憑那幾個房租能管什麽用啊,管理不要錢啊,燈盞裝飾,會展,哪一個不要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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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的孩子再調皮,再鬧心,不都是自己的孩子嗎。
紹耀讓人找了三個農民工,跟着人還有警察消防員,搬碎石塊,滅火,排查隐情,設置路障,從淩晨三點到白天,下午一點多了,一口水都沒喝上。
還有安撫商戶,維持臨安門商業街的正常秩序,忙的腳不沾地。
脫了西裝随意扔了,袖子挽起來跟着工人一塊清掃路面,拉車裝卸壞了的路燈。
警察帶走的負責人是公司委托另一管理方來處理的,出了這種事,他們負直接責任,紹耀證件都直接被警察扣押了,沒調查清楚,還是辛苦老總暫時等候一下吧。
丁陡買了一大盒煎餃,還有溫水飲料,紙巾,反正他在推拿店裏放的東西都帶上。
叫上奶茶店老板,請求她帶他去爆炸的地方。
“哎,小心點,都是碎石頭,沒幾天處理不完。”
丁陡看不見,手裏抱着東西,考慮是不是應該買一杯奶茶啊。
紹先生好像挺喜歡的,總是給他買着喝。
哦不,紹先生不是挺喜歡,而是一點都不挑食,啥都吃,尤其最愛零食。
那大塊頭,那八塊腹肌,那冷酷,大男人和小零食最配了。
紹耀正跟人往車上搬石塊呢,擡眼就看見不遠處的人。
他拍掉手上的灰,悶聲往這邊走。
楠姐一樣就瞥見紹耀,喲,這不是上次帶小丁走的那個嗎。
上次沒看清,這次怎麽瞧着有點眼熟啊,肯定在哪裏見過。
紹耀手上都是灰,身上的襯衣被汗濕透又幹了,看見丁陡,沉聲問,“路不好走。”
看不見,還望這邊走啊,別摔倒了。
聽見聲音,丁陡一笑,朝着紹耀的方向,将懷裏的一個大袋子遞過去。
“我知道路不好,我把東西給你呀,紹先生,你吃飯了嗎。”
紹耀勾唇,看着他,冷了一天的臉突然就融化了,眼底帶着不經意的溫柔,“沒有。”
丁陡笑,“他們家的煎餃很好吃,我買了一大盤。”
袋子裏還有幾瓶飲料和一瓶明顯是自己的杯子裝的白開水,有幹淨的毛巾,創可貼,紙巾。
楠姐摸摸手,明明是兩個男人,怎麽她一個女的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礙事了。
她說,“我去那邊買點東西,小丁你在這兒等我哦。”
說完就趕緊走到街另一邊的飾品小店了。
邊走邊嘟囔,怎麽她覺得自己是個泡,裝電燈的那種,賊亮。
不對呀,明明是兩個男的啊。
紹耀和丁陡直接坐在路邊的臺階上,這邊一大塊地方都設了路障,過不來人。
他一口氣幾乎就将杯子裏的水喝完了。
丁陡撓撓下巴,那個,這是他喝水用的杯子,紹先生不會介意吧?
煎餃的确很好吃,外面特別焦脆,裏面肉汁流油,還是熱的呢。
紹耀一口一個,沒一會兒就下去了大半盒。
丁陡說,“夠嗎?”
紹先生似乎塊頭很大啊。
“夠了,很好吃。”
丁陡一笑,“是呀,我就吃過她們家的。”
紹耀一勾唇,“下次我做給你吃。”
丁陡一怔,想起來紹先生那個逆天的廚藝,“紹先生,你——”
“紹耀。”男人糾正,早就想說了,“叫我紹耀。”
丁陡眨眨看不見的眼睛,清潤沒有焦距的眼眸露出幾分疑惑。
紹耀将蜂蜜花茶扭開,放到他手裏。
丁陡握住飲料,無意識的用唇抵住瓶口,猶猶豫豫,有一點點不好意思。
會不會太親近?會不會沒有禮貌?
紹耀肆無忌憚的看着他,将他的眉眼收入眼底,化成一池幽深的水。
飲料瓶口在丁陡的唇上印下一圈小小的印記,紹耀悶笑出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小豆丁。”
真乖,還知道給他帶吃的。
丁陡,“……”
不要把他的名字反過來啊啊啊!
楠姐拿着一團毛線走過來,瞧見臺階上的兩個人。
他們小丁清秀的臉上紅彤彤的,縮在臺階上一團,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紹耀見人過來,站起來,扶起來丁陡,“走吧。”
他将水杯放在丁陡手裏,聲音低沉溫柔,“下次帶水就可以。”
哦。
丁陡點點頭,一手花茶,一手空杯子,“紹——我、我走了。”
紹耀眼底的漣漪越劃越大。
“再見。”
紹耀看着他轉身,背影修長清瘦,走路小心翼翼。
想起他臉上有時無意浮現的茫然和謹慎,紹耀突然心口很疼,又酸又疼,猶如千萬針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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