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返家

現在已經是深冬臘月了，雪天路滑，尤其是山路十分難走，張大壯粗粗算了一下，就算馬不停蹄的趕路，在家裏不休息解決了事情立馬返回，難免要用上十天半月的時間。那時候過不了幾天就該過年了，張團長這兩天心情好，再說小鬼子現在也貓冬了，只在縣城裏折騰，輕易不到農村裏來，暫時沒什麽緊急的作戰任務，幹脆特批他們幾個過完年再回來。

張家莊裏跑出來打仗的男娃子有二三十個，都分散附近的部隊上，獨立團也有十幾個，除了身上有任務的幾人，其餘的這次都被派回了家，張團長說了人多力量大。

大家都是張家莊出來的，本來就親近，一聽說可以回家過年，立馬歡呼起來。算算出來的這兩年回家的次數真是少的可憐，過年那更別提一次都沒有。張團長看着喜笑顏開的戰士眼熱的很一人給了一腳，“老子跟你們說，這次讓你們回去可不是讓你玩的，任務必須妥妥的給老子完成了，要不然就給老子等着。”

要張大壯說，現在真不是回家的時候，那山路真不是好走的。以前走過一次，要不是他身手還算靈活，估計命都沒了。但是無奈部隊上真是十分需要這藥，他也有些懊惱，當初怎麽不把這藥放在心上，要不是這次有幾個戰士受了輕傷，自己還沒注意到呢，要是秋天的時候回去，可方便多了，沒準還能弄些糧食回來。不過看着同村的幾個弟兄開心的笑臉，他心裏也有高興，他出來打仗也兩年了，說沒回過家是假的，但是也就那麽兩三次每次還都是有事回去的，着急忙慌得連頓飯都顧不上吃。家裏就一個兒子，爹娘跟前連個盡孝的都沒有，別人家雖然也有出來的，但是下面都還有弟弟妹妹呢。

有時候晚上睡不着了他也想家，就想着什麽時候把小鬼子趕出去了，自己就留在父母身邊，再也不出去了。雖然沒讀過書，但他也知道一句話叫“父母在不遠游。”每當想起母親的淚眼和父親微駝的背，就跟一把刀再戳他心窩子似的難受。

這次的有同行的有十個人，其中就有張二丫的大哥張大山和他的小竹馬王新生，雖然張大爺年長，但是因為上面兩個兒子都沒有站住張大山比張大壯還要年長兩歲，他是個地道的山裏漢子，憨厚老實，一身的腱子肉看上去十分結實。王新生就不是了，他人長得清秀，頗有點文質彬彬的感覺。

十個人都換了老鄉的衣服，分成了兩三波走，十個人在一起走容易引人注意太危險了。等到了山腳下再集合十個人一起上山還安全些。張大壯和張大山、王新生三人結伴而行，一路上王新生話有些多，時不時的拐着彎問些話，張大壯一直覺得這個人心術不太正，也不太耐煩大搭理他，也就哼哼哈哈的偶爾應一聲。張大山并不知道他心裏想什麽大壯話一向不怎麽多，便沒在意，時不時的和王新生說兩句，他一直把王新生當妹夫看，對他滿意的緊。

寒風淩冽，凍人的很，幾人馬不停蹄的趕路，餓了就啃些幹糧，但本來不到一天的路程幾個人愣是走了兩天多才走到山腳下，十個人在山腳下集了合，吃了些幹糧又休息一段時間，才開始走山路。

山路本來就難走，被大雪覆蓋了，就更難走了，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也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差錯。

這十個人裏面有個叫張二牛的是村長家的孫子，別看叫二牛其實一點都不憨厚，整個人鬼精鬼精的。因為是村長家的孫子的關系，知道的多一些，但是也只知道那麽一星半點兒的只是聽老娘說說家裏三叔正跟新來的女娃子學醫術，這個女娃子醫術好的不得了，別的就不太清楚了。當初回村，他跟張大壯是一起的，自然知道所謂的女娃子是誰，所以一猜就知道了老娘托人給帶來的藥出自誰手。

其實回來的十個人并不是十分清楚連團長都十分稀罕的好藥出自哪裏，家裏托人帶來的回家問家裏人就是了，都是山裏漢子，心眼沒那麽多。也就張二牛猜出個大概，所以他難免跟張大壯問問。

倆人也是一塊兒光着屁股玩到大的，本來就好的緊。張二牛說話也沒什麽顧忌“大壯哥，你說咱們這次能完成任務不，你說這藥是出自那女娃子的手不？”那偷偷摸摸的樣子，頗有點地下工作者的感覺。

張大壯其實也說不好，他知道的估計比張二牛知道的多不到哪去，這藥難不難做，那女孩子願不願意做，畢竟做一點和大批量生産差距很大，其實團長的意思是讓自己把藥方拿到手，可是他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我也說不好，咱們盡量呗。”跟自己兄弟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你說不好誰說的好，當初可是你把人家背回去的，我記得那女娃子長得老俊了，你還記得不。”說完張二牛還猥瑣得笑了笑。

“記得什麽，當初團長情況那麽緊急，我哪注意得到這個。”張大壯嘴裏說着不，耳根卻有些微微發紅，其實他是記得的，畢竟像劉婉那麽漂亮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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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情況那麽緊急，你還一直記得把她背回家呢，要我說，你回去幹脆使個美男計，咱部隊上的小護士不都挺喜歡的你的。再說你可救了她的命，她不得以身相許，不僅能娶個美嬌娘，咱們的問題也解決了。”張二牛笑嘻嘻的調侃他。其實張大壯長得真不錯，人高馬大的身材倍棒，模樣也不醜，要不然那些小護士也不會喜歡他，可惜他是跟木頭根本沒開竅，一心想着打鬼子讓人家小姑娘放心錯付。

“胡咧咧什麽。”張大壯用胳膊肘狠狠地給了他一下子，正好看見前面有人摔倒了，也不在搭理他趕緊過去幫忙。

“靠，張大壯，你謀殺呀。”張二牛捂着肚子在後面哇哇大叫。

劉婉可不知道有人在打她的注意，她正在暖呼呼的屋裏一邊吃着香噴噴的烤紅薯一邊跟張大娘聊天呢。現在進了臘月，馬上就要過年了，張大娘正準備這兩天把家裏的年豬殺了，這豬她可喂了整整一年了，雖然喂糧食喂的少，但是豬草可是給的足足的，也挺肥的。可別小看這頭豬，這可是一家子一年的葷腥呢，做了臘肉藏起來放好，可以吃整整一年呢。

劉婉跟張大娘說好了，殺豬那天過來幫忙，雖然殺豬她不會，可是殺豬菜她做的還真不錯，村裏面殺了豬，都要給鄉親們送些殺豬菜過去，親近些的還要請到家裏吃一頓。這兩天劉婉已經陸陸續續的跟着張大娘去過幾家了，別說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