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你不叫我名字。”被砸到地上的紅發男人爬起來，可憐兮兮的揉着下巴。安妮臉色發青，這件事對她來說太重要，最終壓下怒氣握緊拳頭低頭請求道：“香克斯～請告訴我。”

“我答應過她不向你提起任何事，雅瑩小姐不希望你現在知道，她想說自然會說的。”香克斯沒想過她會對自己低頭，她是個嘴上絕不認輸的女人，上次連道歉都充滿火藥味。雅瑩的顧慮他多少猜到一些，現在的她絕不是那人對手，自然不願意她去送死。

［原來是不想讓我知道麽？怪不得你不願意回應我。］安妮握着左腕勾勾唇，雙眸似笑非笑讓人毛骨悚然。越隐藏越想知道，好奇乃人之本性。她不願再一無所知，心中想要答案的念頭讓她毫無下限。她很卑鄙，仗着他與自己有牽扯而沒有顧忌。汪汪秋水控訴着他要哭又隐忍不發，小臉因憂郁而黯淡下來。“真的不可以說？”

“不能……”香克斯強迫自己移開視線，拼命跟自己說：裝的！她絕對在裝！她不會因為這種事哭，再上當我就不是男人！

“是麽？”安妮咬咬唇把身體貼上去，粉唇微張湊近他錯開唇呼吸落在頸間，餘光瞥見他耳尖的暗紅輕輕把呼吸吐在上面。“告訴我好不好？我只是想知道，只要你說……我、都、應、你。”

“抱歉，那是承諾……”嬌軟身體他措手可得，多想抱着她一輩子不放手，現在只能輕輕擁着她低聲道歉，咬緊牙關把自己知道事鎖死，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才來确認，不可以再說一個字讓她有猜想。安妮眉頭一皺努力忽略這種不想松手的感覺，庫洛斯的懷抱讓她安心；被這男人抱着卻想沉淪，每次接近他心裏就會産生警示：離他遠點！雙手發力猛地推開他，眉宇間的不耐煩與懷疑一覽無餘。“其實你壓根不知道吧？”

“呵呵～嘛呢。”色丨誘這一招百用不厭麽？水平下降很多啊～以前會受到更香豔的待遇。

“我明白了，打擾了。”看樣子他确實知道些什麽，只是并不打算告知自己。安妮轉身往外走，沒幾步腦袋被砸了下，掃到腳邊的紙團撿起來展開：是一串數字。疑惑的回頭挑眉蔑視他。

“這是什麽？”

“電電蟲號碼咯～有空來通敵。”他揮揮手笑得分外欠抽，其實還想留她一會的，可怕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通敵？］少女抽抽嘴扶額。她可不就在通敵麽？甩甩頭把‘叛徒’二字的意義放寬，怕庫洛斯找她沒把飛鳥帶出來。卻步，不敢面對他了，唇微勾嘲弄自己的膽小。感覺手裏那張紙在動，不可思議看向香克斯：把生命卡交給我？傻子吧！

“怎麽？發現我很帥了麽？”沒有理會他的調侃，把紙捏成球砸回去。不可以再通敵，生命卡這種東西絕對不能收！“我不要，我是海軍。”

“不收我就去告發你噢～以後你就不用通敵了，大家都是海賊了。”

“告發？”她有什麽值得告發麽？連繳獲的錢幣她都沒私吞過。

“嘿嘿～”香克斯靠在吧臺上撐着身體咧嘴露出白牙。安妮眯眼盯着但笑不語的男人，他的意思該不會是讓她幹不成海軍吧？“你這算威脅？”

“別小氣～只是個號碼，那張紙你可以随便丢了。”呀呀～要炸毛了。香克斯輕咳一聲又把紙團丢過去，其實她心很軟的，以退為進最合适。安妮嘟嘴瞪回去：生命卡怎麽可以随便丢？不，這人吃準自己不會出賣他。捏着紙張有些惱怒，下一秒他就站在面前，頭頂暖洋洋的大掌揉揉着頭發，難得用正經語調似乎想要安慰她。“這世上沒有死路……別這樣壓迫自己去尋求那些真相。你是安妮、凱爾·安妮，一名海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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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是那個不敢愛人的墨傾城，你現在有家，有夥伴，有信仰。］

［沒有死路？我鑽進死胡同了？我是凱爾·安妮，就算有那些過去也并不代表一切。我要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努力不留下遺憾的活着。］擡頭被陰影罩住，鼻尖充滿他的氣息，淺吻、唇被吮吸啃咬。細碎的聲音從唇邊溢出來。“收下吧～別忘記這大海上還有我。”

［別忘記這大海上還有我……他在說會是依靠麽？］手裏的紙團似乎在提醒她捏着什麽，心撲通撲通直跳。他似乎在說：我把命交到你手裏。安妮被這個雷人理論弄得天旋地轉，不行，不可以再想下去了，快點結束才好，把紙收進道具欄中。怎麽老被他近身而不知防禦？就算他速度快也會有警覺的，難道連感知也退步了麽？身軀抑不住輕顫起來，她怎麽可以在海賊懷裏沉淪？緩緩呼吸放任雙頰嫣紅，美目含水凝望他。

“香克斯，誰欺負了雅瑩？”

“是…我不知道……”香克斯郁悶的退開唇，見她不高興的撅嘴拿出手帕擦着。暗道：好危險，差點就晃神說出來了。

“最後一次，再敢親我就廢了你！”這話多餘呢～他們不會再見了，這張紙會永遠睡在道具欄裏不見天日。

“嘻嘻～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你現在就去死！”少女舉起一邊的桌子砸過去，黑着臉踏出吧門。掃射望天裝傻的海賊門腳步微頓：這話他從哪聽說的？

扯上慵懶大叔踏上回程道路，無視他探究的目光專心開船。也許是有人警醒，也許是游玩換了心情，安妮心中不再一團亂麻，已經可以面對他了，不會再卻步逃跑。視線被雙手都抱不住的海王類玩偶遮去，懶散大叔接過舵打着哈欠。“幫我送給她吧。”

“你知道？”是野獸皮毛做成的上等貨色，沒一撮雜毛精細又柔軟。

“嘛呢～只是想再見她一面……如果可以話，幫我……”庫贊微頓帶着腼腆，想再見到她，那個美得震撼人心又神奇強悍的公主殿下。安妮微笑等待着他未完的話語，轟隆爆炸響起，船體傾斜，過大的布偶抱不住落入海水中。儀器瘋狂叫着，預示着船體嚴重損壞，爆炸在艙室蔓延，船頂飄揚的海鷗旗化為烏有。庫贊看儀表失控，扯着表情不明的安妮落在海面上，冰層蔓延弄出落腳點。

送給雅瑩的玩偶……

高價保養的快艇……

那快艇還是庫洛斯制造，別地根本沒辦法檢修。

居然因為在想事忘記開雷達系統！

修理費=小金庫完蛋了！

她哀切的神情庫贊看在眼裏，剛才他們兩個都在發傻沒有注意炮彈的襲擊。把炸得半毀的快艇冰凍，晃晃她挽救道。“這個應該還可以修，別愣着。”

“啊～當然不會愣着。庫贊大叔別插手，我要讓那群殘渣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呃、別、別勉強，那是懸賞四億的……”庫贊嘴角抽動識相的閉上嘴，這個邪惡的表情他領教了數次。

［去死吧～開炮的蠢貨！］安妮收起冰凍的快艇，雙手抛着鐵質炮彈與第二輪炮擊相撞。海面硝煙彌漫，攻擊并未停止，她相當喜歡老師的流星群，爽快又直接。“管他誰，先在海上飄蕩吧！”

“阿拉拉拉～得到真傳啊。”庫贊攤攤手，默默為不到千米距離的三艘海賊船哀默。很快對面只剩下一片殘骸，這群人怕是以為他們沒有炮臺可以随手擊沉吧？“你随身攜帶多少炮彈？”

“五千枚吧，很少用。”

“是嗎？”兇器，卡普老師，你弟子是絕對的兇器。

“我沒有備用船只，叫人來接我們。順便收了那些笨蛋，讓他們在監獄裏‘好好忏悔’，才能從新做人不是？推進城一定會歡迎想洗心革面迷途者的，對不對？青稚大将。”安妮活動着手骨滿臉為他們着想的摸樣。庫贊腦後滑落冷汗，他很清楚這個女人有多黑心，是覺得死了太便宜他們了吧？

“嗯～他們會進推進城好好反省自己犯下的罪孽。不坐我車回去麽？”

“自行車挂在快艇外也殘了，就算沒壞要吹一夜的風回G-1？本小姐對‘單車後座一日一夜海上游’沒有任何興趣。”安妮嘟嘟嘴白他一眼，在冰上坐那麽久的車肯定會感冒的，她又不是冰塊。

——雷德·佛斯號

幾人放下望遠鏡心有餘悸，現在大姐确實像個正常人了，可手段越發直接暴力讓人不忍直視。默默為老大哀默數秒，喜歡強悍的女人心也該強悍起來，可惜的是這次沒見到美女龍。

“頭兒，蒙泰那家夥這麽傻兮兮的去襲擊青稚啊？”

“誰知道？不過這樣一來，安妮心情應該好了很多。”發洩出來總比憋在心裏好。

“活膩了吧。”亞索普斜視自家頭，這人要不要肉麻兮兮的想這些。貝克曼環視衆人都有所好奇的摸樣，松開煙嘴把可能性說出來。“蒙泰有個兄弟讓青稚抓了，現在應該在推進城服役。這次要團聚了，他砸了不該砸的東西。”

“唔～她一定在心疼錢了。”

“那人絕對會很慘。”

“怕是一輩子也別想出來。”

“老大，你有想過麥芽島上的人怎麽安置沒有？”

“……”香克斯完全僵住，太陽穴突突的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