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咳咳,我跟流雲認識九年了,當時我......我工作不太好,老板也特別刻薄,正好被流雲撞見,他看不下去,出手相助。不但照顧我,還給了一筆錢讓我好好生活。”蕭狂略過那些不方便說的內容,避重就輕,語氣也罕見的溫柔。
他母親是混亂地帶邊緣星地下集市的妓.女,意外懷孕後本來打算把孩子打掉,結果人工流産次數過多,再打胎會有生命危險,才不得不放棄。
懷孕期間女人身材走樣、賺不到錢,更加讨厭這個沒出生的孩子,後來更是非打即罵,完全将蕭狂當成出氣筒。
要不是樓下有個撿垃圾的老奶奶心善,偶爾給蕭狂一些吃的,他早就死在地下集市。
原以為這樣的生活已經足夠痛苦,蕭狂七歲那年女人染上髒病,為了籌錢,她把蕭狂賣給奴隸販子。
輾轉幾道手後,蕭狂到了地下拳擊場。
那裏人跟畜生沒區別,沒有任何自由,吃飯得靠搶,在擂臺上被打個半死也不會得到治療,撐不過就草席一卷,扔到後山喂野獸。
蕭狂那時候才八歲,長得瘦瘦小小,吃不飽也沒力氣,經常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丢回籠子裏。
但他特別頑強,一次又一次掙紮着從鬼門關爬回來,實力還越來越強。
但他贏得次數太多,對賭也沒了懸念。
負責人眼看着在他身上賺到的錢越來越少,便心生毒計,打算用他撈最後一筆,擂臺賽當天故意往他飯裏面加料,上場沒多久蕭狂就發現不對勁,可惜已經晚了。
沙包大的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臉上,周圍全是觀衆不滿的噓聲。
蕭狂不甘心就這樣死在擂臺上,身體卻軟綿綿的,無力反抗,正當他滿心憤懑時,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清冽的男聲。
楚流雲花一百萬星際幣将他買了下來。
那時候蕭狂意識已經模糊了,只看到一個泛着白色光芒的模糊影子。
恍惚間,他以為自己看到了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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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報答阿雲,努力搶......努力奮鬥,這才有了站在他身邊的資格。”說這些時,蕭狂眼睛裏滿是歡悅的光芒。
當年蕭狂也想留在楚流雲身邊,給他當牛做馬。
可楚流雲剛被人背叛過,警惕心特別強,他看不過眼救下那只狼崽子倒也罷了,怎麽可能将人留下?
于是等蕭狂身體恢複,商艦停在富饒星球補給物資時,楚流雲給了筆錢把人打發走了。
蕭狂特別失望,卻沒有輕言放棄。
他琢磨半天,發現自己出了逞兇鬥狠什麽都不會,又想到楚流雲是星際商人,也是星際海盜眼中的肥羊,決定從這方面下手。
于是蕭狂改頭換面重回地下市場,利用在那裏生活八年的經驗避開看守,打開籠門,将其他被圈養的奴隸全都放了出來。
蟻多咬死象,哪怕看守有武器,也敵不過壓抑許久爆發的憤怒野獸,再加上蕭狂暗中搞事,最後他們從內部成功攻破了地下拳擊場。
蕭狂挑了幾個人當下屬,在他的帶領下,先吞下附近一個作惡多端的小星盜團,占領對方的星艦武器和物資,然後一點點發展自己的勢力,最終成為讓人忌憚的存在。
剛開始蕭狂特別自卑,不敢出現在楚流雲面前,只默默守護着。
直到楚流雲被一夥臭名昭著的星盜團盯上,那個星盜團的團長還言語折辱楚流雲,他才忍不住跳出來。
之後交集越來越多,楚流雲逐漸接納這個對外兇狠只對他搖尾巴的小狼崽子,不知不覺心就被偷走了。
礙于蕭狂的身份,兩人沒法光明正大在一起。
不過每次楚流雲出帝國去其他星系做生意,蕭狂都會換個身份混進楚流雲的商艦。
哪怕楚流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蓄起絡腮胡,他自己照鏡子都覺得醜,蕭狂看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過。
這次要不是沈随安出狀況,兩人還要過幾個月才回來。
“原來是這樣。”沈随安差不多理清思路。
怪不得原劇情裏蕭狂對萍水相逢的“沈随安”那麽好,他以為蕭狂見色起意,結果是愛屋及烏。
“那你現在的工作對舅舅有影響嗎?”沈随安直擊重點,他同情蕭狂的經歷,但這不代表願意将舅舅放到危險境地。
聽到這話,蕭狂愣了一下,再看沈随安時,眼神溫柔了許多,“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受傷的。”
從前那是沒辦法,現在手裏有了不少珍寶和資産,何必拿命跟人拼?
更何況前幾年顧北墨強勢出手,滅了不少窮兇極惡的中大型星盜團,剩下都是些歪瓜裂棗,不足為懼。
自己再不洗白跑路,指不定哪天就被槍打出頭鳥。
沈随安沒想到蕭狂為了自家舅舅能做到這一步,驚訝的同時也忍不住動容。
蕭狂正想讓沈随安幫忙求情,還沒開口,門突然開了。
“你知道錯——随安?你怎麽在這裏?”楚舅舅沉着臉握着門把手,結果發現自家寶貝外甥跟蕭狂一起坐在臺階上,臉上立刻露出疑惑的表情。
“碰巧路過,閑着沒事跟小舅舅說了兩句話。”沈随安微笑着起身,他拍了拍灰,勸道,“舅舅你別生氣了,讓小舅舅進屋吧,天不早了,我該回去睡覺了,明天見。”
說完,他帶着五個小尾巴施施然離開。
“阿雲——”蕭狂輕輕拽了拽楚流雲的衣擺,狗崽兒似得可憐巴巴看着他,“我真的知道錯了。”
楚流雲那點脾氣早就散了,但現在又有了新的問題,他揪住蕭狂的耳朵,咬牙切齒道,“你不知道随安身體不好?大晚上的還讓他坐在門口吹風?”
蕭狂後知後覺想到這個,表情一僵,“我......不小心忘了。”
“要是随安這兩天生病,你自己看着辦!”楚流雲用力瞪了他一眼,轉身進屋。
蕭狂欲哭無淚,大外甥你可得争口氣,千萬別生病,不然你小舅舅就涼了!
“愣着幹嘛?要在外面過夜啊!”楚流雲兇巴巴的聲音從屋內響起。
蕭狂連忙從地上蹦起來,傻笑着進屋。
看,阿雲還是心疼他的!
沈随安洗漱完出來,四小只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小白獅蹲坐在枕頭邊,尾巴尖兒輕輕勾了勾。
他躺到床上,将小白獅抱到懷裏,捏了捏幼崽兒那軟乎乎的爪墊,忍不住小聲嘟囔,“本來還擔心舅舅孤獨終老,沒想到他早就背着我偷偷談起戀愛。”
想到蕭狂提起自家舅舅時亮晶晶的眸子,沈随安羨慕極了。
臉頰上突然傳來濕潤酥麻的感覺,低頭發現是小白獅。
幼崽兒眼神飄忽,不好意思地避開沈随安的視線。
沈随安受寵若驚,往常都是他追在小白獅身後強行親親抱抱舉高高,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小家夥竟然主動跟他親近?
小白獅爪墊微微張開,又收縮起來,忍了又忍,還是湊上來蹭了蹭沈随安,留下自己的氣味。
它恢複後也會寵着沈随安,還會比蕭狂做得更好。
沈随安有它就夠了,沒必要羨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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