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對了,你剛剛說要說法,要什麽說法?”顧母将頭發撩到耳朵後面,表情似笑非笑。

豬頭臉、不對、第三軍團軍團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疼得幾乎叫出聲來。

身體上的疼他能忍,精神上的打擊卻讓人崩潰。

要不是擔心被顧母嘲笑, 第三軍團軍團長此刻恨不得掩面逃跑。

草(一種植物)!

顧家都是一群什麽妖魔鬼怪!

輸給顧父他認了,早年在軍校,每次比試,不出三招他就被對方打倒在地。

輸給顧北墨他也認了,畢竟人家天賦高還不怕死,十六歲開始就哪裏危險往哪裏沖,不知道多少次差點變成烈士,帝國元帥這個位置完全是用命搏出來的。

但顧母一個女人戰鬥力怎麽也這麽強,這不科學!

“我——”他做了一個深呼吸,努力平複心情,結果一開口,不小心扯到臉上的傷,疼得龇牙咧嘴,“我兒子說今天沈随安在帝都商場欺負他。”

都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第三軍團軍團長被顧母胖揍一頓,此刻質問都沒了底氣。

“是嗎?”顧母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看着高浩宇,“行,你說說看,随安他是怎麽欺負你的?”

高浩宇打了個冷戰,小臉煞白,顯然被吓得狠了。

顧母嗤笑,眼中滿是不屑。

就高浩宇這膽小如鼠的模樣也想進顧家的門?

做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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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軍團軍團長自己犯慫倒也罷了,看到兒子露出這種上不了臺面的行為,青紫的豬頭臉瞬間漲紅,他惡聲惡氣吼道,“問你話呢!沒聽見嗎!”

高浩宇被親爹罵懵了,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明明來的時候志得意滿,還發誓要好好羞辱沈随安,讓對方以後看到自己就繞路走,現在怎麽變成他自取其辱?

“他......他說我不要臉,還讓我不要纏着顧元帥。”高浩宇眼睛一眨,淚直接滑了下來,看着可憐極了。

沈随安:“???”

他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沈随安剛要解釋,顧母直接笑出聲來,“難道不是嗎?”

除顧母之外所有人:“???”

高浩宇瞪圓眼睛,嘴巴顫抖兩下,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你明明清楚随安跟北墨的關系,也知道顧家願意接納他,都這樣了還往上湊,不是不要臉是什麽?難不成還要我誇你一句幹得漂亮?”顧母沒好氣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

沈随安噗嗤一笑,對上高浩宇羞憤的目光,他也不在意,反而覺得對方更像跳梁小醜。

原來狐假虎威是這種感覺,真爽!

因為顧北墨那些爛桃花帶來的憋悶徹底清空,甚至還期待多來兩個,好讓他吃瓜看戲。

“你、你怎麽能這樣說我兒子!難道喜歡一個人也有錯?”第三軍團軍團長聽不下去,連忙出來維護高浩宇。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高浩宇是他兒子,要是讓顧母把這帽子扣嚴實了,将來別人想到他,第一反應不是第三軍團軍團長,而是倒貼別人都不要那個高浩宇的親爹,這怎麽行!

“喜歡一個人當然沒錯,從前他四處宣揚非北墨不嫁,我有說過他一句不好嗎?”顧母慢條斯理整理着衣服,語氣不急不緩,“但北墨現在有了喜歡的人,再這樣就太不合适了,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高家父子被顧母怼得啞口無言。

高浩宇看着一左一右護在沈随安身邊的顧母和大白獅,嫉妒野草般瘋漲。

他忍了又忍,終究是不甘心,大聲質問道,“從前顧元帥在外打仗,我時時刻刻關注着前線戰報,生怕他出事。”

“顧元帥回帝都,但凡他出現在公共場合,我也會到場,就為看他一眼!”

“我喜歡他這麽多年!沈随安才陪他幾個月!憑什麽選他不選我!”

“是啊,随安确實只陪了北墨幾個月。”顧母眼神憐憫,“但這幾個月幾乎所有人都放棄他,覺得他沒辦法醒過來,只有随安不在乎,願意留在北墨身邊。”

“你那所謂的深情,感動的只有你自己,跟北墨有任何關系嗎?”顧母一針見血,沒有給高浩宇留任何臉面。

如果将這件事當成一場大概率會輸的戰争,高浩宇扮演的角色是臨陣脫逃的盟友,沈随安則是守望相助的援兵。

顧母從未責怪過跟高浩宇做了相同選擇的人,卻無法容忍戰争勝利後,這些逃兵恬不知恥湊上來,試圖通過打壓的方式驅趕沈随安,好叫他們瓜分戰利品。

太惡心人了!

“錦上添花永遠都比不上雪中送炭,顧家沒有狼心狗肺的東西,更不需要趨炎附勢的小人!”

高浩宇被顧母這劈頭蓋臉一頓罵弄得下不來臺,眼淚刷一下流了出來。

還有什麽是比被喜歡的人母親羞辱更讓人難堪的事情?

第三軍團軍團長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來一句話,他聲音特別虛,“哪兒有這麽嚴重?”

“不嚴重是吧?”顧母雖然在笑,眼中卻沒有半點溫度,“等你哪天重傷昏迷躺在家裏,老婆孩子跟人跑了,希望你醒過來的時候也能說這話!”

第三軍團軍團長想了一下顧母描述的畫面,臉瞬間黑了。

人就是這樣,巴掌沒甩自己臉上就不知道疼。

如今他面子裏子全都丢盡了,也沒什麽好說的,就要帶着高浩宇灰溜溜離開。

“等等。”顧母下巴微擡,語氣涼薄。

第三軍團軍團長心裏一個咯噔,直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将發生。

“從今天開始,第一軍團将會終止所有跟第三軍團的合作,直到第三軍團軍團長換人。”顧母嘴角上揚,輕描淡寫放出一枚重.磅.炸.彈。

高浩宇能仗着他有個牛.逼的爹撐腰,從而肆無忌憚欺負沈随安,那她不介意直接毀了高浩宇的後臺,看這小王八蛋還能怎麽蹦跶!

“你、你敢!”第三軍團軍團長瞪圓眼睛,聲音都慌了。

“你兒子都敢跑到随安面前作威作福,我怎麽不敢終止跟第三軍團的合作?”顧母這話說得特別有底氣。

顧父也好,顧北墨也好,哪個不把沈随安小心翼翼捧在手心裏?

他們顧家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重話都不敢跟沈随安說一句,憑什麽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欺負?

不讓高家追悔莫及,怎麽對得起沈随安受的委屈?

要不是第三軍團老軍團長能力出衆,對待下屬很好,有不少忠心耿耿的心腹,否則高浩宇父親這實力一般、鼠目寸光、貪生怕死家夥怎麽可能成為新的第三軍團軍團長?

從前看在第三軍團老軍團長的面子上,每次出任務,另外幾個軍團都會稍微幫襯着,再加上第三軍團內部還有老軍團長的人協助,偶爾出亂子也不會引起太嚴重的後果。

現在顧母不想繼續慣着,非得好好教這對父子做人不可!

要是這會兒站在他面前的是顧父,第三軍團軍團長說不定還能放下架子求情,但他實在做不到對一個女人伏低做小,嘴唇顫抖兩下,終究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将憤怒的目光投向罪魁禍首。

高浩宇被他這恐怖的眼神看得心驚,整個人都慌了。

沉默片刻,第三軍團軍團長拉扯着高浩宇,父子倆狼狽逃離了顧家。

“伯母,這樣做不會影響到顧家吧?”沈随安又心虛又擔憂,眉宇間滿是愁色。

“怎麽會?”一掃在高家父子面前的威嚴冷酷,顧母彎了彎唇,對沈随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我早就看這窩囊廢不順眼了,今天還是托你的福才能揍他一頓出氣。”

沈随安被顧母逗樂,表情也輕松了許多。

大白獅也蹭了蹭沈随安,尾巴尖兒搖曳生姿,像極了風中的狗尾巴草,格外谄媚。

顧母越看這不成器的兒子越來氣,再看沈随安,目光也更加憐愛,“随安啊,辛苦你了。”

“這家夥要不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我都舍不得把你給它當伴侶。”

沈随安忍俊不禁。

只有親媽才會這樣嫌棄兒子,突然覺得大白獅有點慘是怎麽回事?

另一邊,剛上懸浮車,高浩宇便被第三軍團軍團長一腳踹飛,重重地撞在懸浮車車壁上,“要不是生了你這麽一個不要臉的廢物!老子今天至于丢這麽大人!”

第三軍團軍團長氣得直哆嗦,身上沒有一處不疼。

他死死地盯着高浩宇,眼神陰翳,恨不得掐死這個害他顏面盡失的兒子!

高浩宇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挨打,整個人都懵了。

他又疼又委屈,偏偏第三軍團軍團長還在氣頭上,只能蜷縮成一團減少存在感,眼淚嘩嘩直流。

早知道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他絕對不會招惹沈随安。

可惜一切都晚了。

第三軍團軍團長又踹了他幾腳,到底擔心鬧出人命影響前途,冷着臉坐下來。

懸浮車緩緩啓動,他不經意往外看了一眼,發現不遠處窗口有一張特別熟悉的臉。

那不是剛剛在顧家看到的沈随安?怎麽跑隔壁別墅裏了?

第三軍團軍團長懷疑自己眼花,連忙扭頭。

不對,這個人年紀比沈随安要大一點,難不成是沈随安的親戚?

不等他深思,又出現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笑眯眯抱着跟沈随安八.九分相似的人吻了上去。

第三軍團軍團長倒吸一口涼氣,那個男人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

“你看什麽呢?”接吻的空隙,楚流雲發現蕭狂有些心不在焉,疑惑地問道。

“沒什麽。”蕭狂輕笑一聲,他收回視線,稍微一用力便将楚流雲拐到床上。

“等等,現在是白天!”楚流雲臉色爆紅,用力推拒着蕭狂,可惜沒什麽作用。

“所以呢?”蕭狂不以為意,他在其他方面對楚流雲百依百順,唯獨某件事卻特別堅持,還特別惡劣。

“......好歹拉一下窗簾吧?”楚流雲無奈妥協,緊接着,屋內陷入旖旎的昏暗中。

在蕭狂和楚舅舅進行着成人間小游戲的時候,顧家迎來了第三波,也是總算正常一點的客人——趙禮和他的小外甥。

遠遠地就聽到那清脆悅耳的“啾啾”聲,緊接着,一個紅色小炮.彈從門口沖了進來,徑直撞向沈随安。

大白獅眼疾爪快,“啪”一下就将這不明生物打飛!

趙禮後腳進屋,剛好看到這幕,直接噴笑出聲,毫不遮掩他的幸災樂禍,“哈哈哈哈哈哈!”

“啾~”小毛團堅強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雙黑豆豆似得眼睛裏滿是淚水,它吸了吸鼻子,想找沈随安要安慰。

無奈趙禮的笑聲跟洗腦神曲似得無限循環,格外破壞氣氛,它想了想,決定先把趙禮收拾了,于是撲扇着翅膀對着趙禮就是一陣啄!

“啊!疼!你別弄我頭發!我剛做的發型!花了兩個小時呢!”鳥類獸人特別珍視自己的羽毛,饒是現在不需要靠光鮮亮麗的外表吸引伴侶,這種行為已經刻在血脈裏一時扭轉不過來。

趙禮扛不住,連忙求饒,“小祖宗哎!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揪我頭發!會禿的!”

小肥啾特別記仇,不為所動,還在撲騰。

“随安!随安救命啊!”趙禮只能搬救兵。

聽到這句話,憤怒的小鳥動作一僵,忘了撲扇翅膀,徑直往地上掉。

沈随安連忙接住,然後用指腹輕輕蹭了蹭小肥啾的翅膀。

自打這對活寶叔侄出現,他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小團子暖烘烘的,将他手心都捂熱了,“啾啾,你沒事吧?”

“随安,這話不應該問我嗎?”趙禮從口袋裏掏出鏡子,看到那宛如非主流爆炸頭般的發型,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這小混蛋也太狠了!

小肥啾心虛地窩在沈随安手心,梗着脖子裝傻充愣。

啾啾是無辜的!

啾啾才沒有幹壞事!

啾啾什麽都不知道哦~

看着趙禮新鮮出爐的酷帥發型,沈随安笑得直接歪倒在大白獅身上,差點把小肥啾抖下去。

“随安你好過分!”趙禮扁着嘴用小梳子小心翼翼梳順頭發,他大聲控訴道,“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從前沈随安什麽時候笑成這個樣子過?

優雅矜貴從容呢?

難不成被小肥啾吃了?

“是嗎?”沈随安揉了揉笑到酸痛的臉。

“真的!”趙禮小雞啄米似得瘋狂點頭,他向來有什麽說什麽,這次也不例外,“以前......怎麽說呢,你也挺好的,就給人一種端着、不是、就是特別克制,放不開的感覺,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現在接地氣多了。”

沈随安愣住,之前沈耀辰說他變了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麽,趙禮再提,他思考片刻,發現确實是這樣。

到顧家後,人人都順着他,沒了那麽多顧忌,他也放開了許多。

“我更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趙禮看着沈随安,滿臉真誠。

顧母端着水果出來,正好聽到這句,瞬間警惕。

這二皇子怎麽回事?

挖牆腳挖到她家來了?

再看沈随安旁邊正襟危坐的大白獅,顧母恨鐵不成鋼。

她怎麽就養了個這麽沒用的兒子?

顧母目光太明顯,大白獅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試探性将下巴擱到沈随安腿上,沒有被拒絕,尾巴尖兒才輕輕晃了晃。

不是大白獅不吃醋,而是剛剛才把趙禮帶過來的小肥啾扇飛,正心虛着呢,哪兒敢搞事?

沈随安低頭,正好跟大白獅讨好的小眼神對上,他彎了彎唇,“白白,以後別這麽沖動了,要是把啾啾打出個好歹怎麽辦?”

話音剛落,手心裏的小肥啾也仰起小腦袋,神氣活現“啾啾啾”,仿佛在應和他的話。

沈随安輕笑,将小肥啾放到大白獅柔軟蓬松的鬃毛裏面,潔白與火紅相融合,還有些好看。

“啾啾?”小肥啾好奇地來了個萌萌噠的歪頭殺,然後撇開一雙小細腿兒在大白獅鬃毛處撲騰,最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窩了下來。

這小模樣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完全看不出來剛剛啄趙禮時的英姿勃發。

“随安,二皇子,來吃點水果。”顧母将果盤放下來,她想坐到旁邊盯着,防止沈随安被拐跑。

又怕自己這個長輩杵着兩個年輕人放不開,猶豫幾秒,終究舍不得讓沈随安不舒服,裝作很自然的模樣将客廳留給他們。

家裏四小只湊過來,好奇地看着小肥啾。

小肥啾膽子很大,一點都不怕生,在四小只嗅聞熟悉氣味的時候,還友好地跟人家打招呼。

一時間,家裏充滿了歡快的“啾啾”聲。

趙禮掏了掏耳朵,表情無奈,“我跟我哥小時候不是話唠,嫂子更不是,怎麽這小子一天到晚除了睡覺就沒個消停?”

白天聽不絕于耳的啾啾聲倒也罷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做夢都是啾啾啾,趙禮真的很崩潰。

“你确定你小的時候不是?”沈随安眉梢微挑,反問道。

“嗯?”趙禮茫然,不懂他什麽意思。

“要不回去問問你哥?”沈随安笑容燦爛了許多,“說實話,你小的時候,沒比啾啾好多少。”

他幼兒園就跟趙禮認識,那時候趙禮跟現在的小肥啾差不多大,也特別煩。

同齡小朋友和幼崽兒都不愛帶他玩兒,也就自己殼子裏住着個成年人,比較有包容心,兩人才成了朋友。

沈随安看看小肥啾,再看看趙禮,突然明白為什麽大皇子總讓趙禮帶小肥啾了。

不是公務繁忙,而是想讓這糟心弟弟也體驗一把被煩到崩潰的感覺。

想到曾經大皇子冷酷的表情因為年幼趙禮出現裂縫,沈随安肩膀一聳一聳,努力笑得很小聲。

在沈随安的引導下,趙禮隐約想起一點小時候的事情,目光逐漸呆滞。

他機械而僵硬地轉向小肥啾,聲音缥缈,“原來我小時候這麽煩人嗎?”

沈随安認真點頭,“嗯。”

趙禮:“......突然有點心疼我哥了。”

沈随安噗嗤一笑,安撫道,“幼崽兒活潑一點不挺好?”

趙禮往沙發背上一趟,滿臉生無可戀,“這哪兒是一點?明明是很多!”

得虧小肥啾跟新的小夥伴打得火熱,沒聽到趙禮的話,否則他剛理順的頭發又要遭殃了。

這邊兩人聊着天,那邊五小只已經打成一處。

大白獅将果盤往沈随安這裏推了推,尾巴尖兒勾着沈随安的手腕往那裏拉,示意他吃。

沈随安彎了彎唇,接受了對方的好意,還給大白獅投喂了一塊蘋果丁。

“随安,你跟顧元帥感情真好。”趙禮羨慕極了,“我從前可沒見過顧元帥這麽親近過誰。”

他仗着大白獅失憶,手舞足蹈說對方壞話,“以前他可恐怖了,跟活閻王似得,比我大哥還恐怖,每次看到他我都頭皮發麻。”

沈随安撓了撓大白獅的下巴,想到那天下午看到顧北墨的照片,自己也被對方淩厲的眼神震懾住,贊同地點點頭,“确實挺吓人的。”

也就現在失憶才願意黏着他,将來要是恢複記憶——

沈随安想象了一下顧北墨站在自己面前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算了,還是不想了。

得虧大白獅失憶,沒把“顧元帥”這三個字跟自己聯系起來,也不知道沈随安的內心os,否則肯定會委屈到躺在地上嗚嗚嗚。

沒有親親抱抱就不起來的那種。

小肥啾對小奶龍的翅膀感興趣,用翅膀戳了戳對方,然後飛起來。

“嗷?”小奶龍歪頭,萌萌噠看着小肥啾,也撲扇翅膀騰空。

沒多久,一啾一龍就在客廳裏你追我趕,玩的不亦樂乎。

小黑豹對會動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看着那飛來飛去的小紅團子,瞳孔收縮,身體伏低,爪墊不住踩着地板。

小肥啾又一次從頭頂略過,它猛地蹦起來,嗷嗚就是一口!

餘光看到這驚險的一幕,沈随安心髒驟停,“球球!快把啾啾吐出來!”

小黑豹被沈随安嚴厲的呵斥聲吓到,連忙張開嘴,墨綠色的眸子裏滿是驚慌。

沈随安将小肥啾捧起來仔細檢查,發現只羽毛上沾了點口水,身上沒出血,骨頭也好好的,他焦急地詢問道,“啾啾,你沒事吧?”

小肥啾搖搖頭,還有些驚魂甫定。

“球球,你過來。”沈随安板着臉,語氣特別嚴肅。

小黑豹身體微微顫抖,但它不想讓沈随安更讨厭自己,硬着頭皮邁步上前。

沈随安朝它伸出手,小黑豹以為他要打自己,下意識閉上眼準備承受疼痛,結果被很溫柔地摸了摸頭。

小黑豹表情錯愕,茫然地擡起頭。

沈随安嘆了一口氣,将小黑豹抱到腿上,耐心地跟它講道理,“球球,啾啾是弟弟,不是玩具,以後不能随便撲咬它,知道嗎?”

小黑豹眼睛瞬間濕了,它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叫喚道,“喵。”

“這件事我也不對,忘了你的天性。”沈随安也很認真進行自我反省,幼兒園為了規避這種事,會将屬性克制的動物分開,“我們以後一起注意好不好?”

小黑豹點點頭,輕輕蹭了蹭沈随安。

“啾啾,對不起,今天讓你受驚了,你願意原諒我們嗎?”沈随安沒有因為小肥啾年紀小就覺得對方好糊弄,很誠懇地跟它道歉。

小肥啾心髒特別強大,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元氣,它先蹭了蹭沈随安,又吧嗒吧嗒跑到小黑豹面前,還用翅膀拍了拍小黑豹的爪爪,“啾啾!”

小黑豹用臉頰輕輕蹭了蹭小肥啾,兩個小家夥就這樣和好了。

“随安,獸人沒有那麽脆弱,你不用這麽嚴肅。”趙禮剛剛也被沈随安吓到,這會兒沈随安恢複溫柔狀态,他才敢搭話。

“幼崽兒玩鬧起來難免會過火,現在不糾正,以後會越來越沒分寸。”沈随安願意在能力範圍內慣着幼崽兒,卻不會縱容幼崽兒變成讓人讨厭的熊孩子。

涉及到原則,他不可能退步。

“行了,這件事先翻篇,我打算買點心,你們有什麽想吃的嗎?”沈随安掏出光腦,對幼崽們招招手,五小只連忙擠了過來,開開心心選着自己愛吃的東西。

氣氛重新恢複和諧,之後幼崽們玩鬧,再沒出現過這種危險的情況。

***

晚上坐在床上,沈随安将小黑豹抱到懷裏,他捏了捏幼崽兒軟乎乎的爪墊,“球球,你有生我的氣嗎?”

小黑豹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沈随安說的什麽事,連忙搖頭,還舔舔沈随安的手指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我當時被吓到了,不是故意兇你。”沈随安知道小黑豹經歷比另外幾只幼崽兒要凄慘,心思也更加敏感,因此會額外關注這個小家夥,他将事情掰開來揉碎了跟小黑豹解釋,生怕幼崽兒會因為這件事起隔閡,“要是啾啾今天受傷,你也會很難過對不對?”

小黑豹點點頭,确實是這樣。

“所以我們以後注意一點,将來出門要是看到別人家小朋友,也不能随便撲咬,好不好?”沈随安循循善誘。

不是所有人都像趙禮這樣好說話,要是對方家長特別生氣,甚至對小黑豹動手,很可能造成不好的後果。

沈随安要将這種可能扼殺在萌芽中。

“喵!”小黑豹語氣堅定,保證以後不會再犯。

“球球真棒!”沈随安低頭親了親幼崽兒毛絨絨的額頭,笑着誇到。

小黑豹尾巴尖兒輕輕勾了勾,墨綠色的眸子裏滿是儒慕。

“行了,我們睡吧。”沈随安關掉燈,抱着小黑豹靠到大白獅懷裏,然後閉上眼。

殊不知,在他睡着後,大白獅眼神突然變得清明。

它凝視片刻,緩緩低頭,溫柔地蹭了蹭沈随安的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沈随安:顧元帥那麽冷酷,恢複記憶後肯定會讓我卷鋪蓋滾蛋!到時候就能順理成章跑路啦!(驕傲.jpg)

心機獅:哦,是嗎?(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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