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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自從與江鴻軒的談話結束後已經過去了兩天，霍昆雖然假意答應了江鴻軒可實際上并不放在心上，他正在考慮會霍家的事，若是他回了霍家，倒黴的就是江鴻軒了，哥哥的危機自然迎刃而解。

反倒是江雪城的事情讓霍昆惦記着。

這兩天江雪城依舊沒有回來，霍昆整整五天沒有見過江雪城了。

霍昆這兩天一直在胡思亂想，他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他打電話給江雪城，江雪城的答案永遠都是，“在忙，過陣子回去。”

可是霍昆分明感覺到了江雪城的冷淡。

霍昆想起江鴻軒的話，

“...你以為你還能繼續跟在江雪城身邊嗎？江雪城是爺爺選定的繼承人，爺爺會讓你長久地待在江雪城身邊嗎？如果傳出江家繼承人是個gay這種名聲，你覺得爺爺會把你怎麽樣？”

“就算我今天不來找你，你也在江雪城身邊待不了幾天了...”

“…他不會留你了，你很快就會被送走…”

所以這就要到來了嗎？霍昆難受得心仿佛都被挖出來了。

可是他還是忍不住自虐地想，其實哥哥現在對自己的冷淡就是一種預警吧，冷淡了，厭棄了，然後哥哥要放棄他了，要把他送走了，就如同江鴻軒所說的一樣。

手機傳來震動消息，是郁含煙的短信，“今天是16號，明天之前給我答複。”

霍昆将手機扔到一邊，把臉都埋在手心裏。

今天16號，也是他的生日，可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有些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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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霍昆不希望自己被江雪城放棄，因為妹妹走後，江雪城是他在這世上能抓到的唯一的一絲溫暖。

妹妹親手把自己交給了江雪城，江雪城怎麽可以對妹妹食言？

如果他必須離開江雪城，那就然他來吧，他會自己走開，這樣，仿佛他只是短暫地離開而不是被徹底放棄，他仿佛還有歸宿和牽挂。

這樣江雪城也不會對妹妹食言。

霍昆想起他在會江雪城家的路上兩次被攔住，一次給他展開了前路，一次給他斬斷了後路，前路是未知的霍家，後路是心愛的哥哥。仿佛命運齒輪轉動，不可控的力量給他選好了方向。不論是為了自己，為了哥哥，為了兩人走得更遠，他似乎只剩下了一個選擇——回霍家。

霍昆心裏已經做了決斷，但是他總心存僥幸，他希望哥哥能來陪他過二十歲生日，他也好好好道個別，他還想告訴哥哥，請等等他…

雖然江雪城已經五天沒有回來，可是霍昆還是傻瓜一樣等在客廳，那個一眼就能看到門口的位置。

“咔噠”一聲，大門在霍昆驚喜的目光中緩緩打開。

霍昆驚喜地起身，走上前去，“哥哥。”

江雪城看了霍昆一眼，反應卻很冷淡。

他氣還沒消，心結還沒解。

其實他原本沒想這麽久不回來的，實則是前兩天公司剛出了點兒事，他去鄰市出了兩天差，今天剛回來，回家之前還去了一趟公司，現在正一身疲憊。

江雪城淡淡地應了聲。

霍昆歡喜地上前，幫江雪城挂外套，可是湊近了，霍昆愣了下，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女士香水味，霍昆臉色一僵，整個人愣在那裏。

他又不禁想起五天前在公司裏聽到的傳聞，“...老板和姚家的大小姐去相親了，據說可能還挺滿意，老板還帶着姚小姐回了公司坐了坐...”

五天前江雪城去和姚絲絲相親，之後就五天都沒回來，現在霍昆又在江雪城的外套上聞到了女士香水味，霍昆要瘋了。

他臉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整個人被一種陰郁的氣場籠罩。

江雪城沒發現，正往客廳走去。

霍昆猶如幽魂一般在身後出聲，“哥哥...”

“哥哥你前些天去相親了嗎？”

他提這個幹什麽？江雪城瞥了霍昆一眼，淡淡點了點頭，“嗯。”

雖然早就聽說可是聽到江雪城親口承認霍昆還是心中一抽，他心中妒火和怒火絞着燒得旺盛。雖然早就有預料江雪城會對他冷淡，會要他離開，可是直面此刻的江雪城，霍昆還是受不了。

突然的冷淡，相親也不避諱、也無所謂，霍昆要瘋了，他發現他無論怎麽做心理準備都接受不了哥哥用別的人來代替她這件事。

霍昆甚至忍不住去想，為什麽會這樣，當初妹妹去世，他把一無所有的自己帶回家中陪伴照料，仿佛就在昨天，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切就都變了。

他為什麽就必須離開哥哥身邊，為什麽哥哥就能如此冷靜地看着他離開？為什麽哥哥能這麽毫不在意？

霍昆覺得自己要瘋了，他紅着眼眶他啞聲道：“哥哥，我是不是哪裏惹你生氣了。”

這話一出江雪城只覺心中一疼，差點兒就沒忍住去安慰他，可是想到霍昆對自己的隐瞞，又火從心中來，他現在都分不清，霍昆現在的表現是真的難受，還是在演戲博取他的同情和原諒。

江雪城冷哼一聲，面上卻淡淡道：“沒有，你在想什麽？”

“那哥哥為什麽不理我了？是因為那個姚絲絲嗎？哥哥這幾天沒回來是去她那裏了嗎？”

霍昆這一連串發問既急又有些陰沉。

他這是什麽意思，因為自己去相親了所以覺得地位不穩，心裏害怕了？怕辛苦演了一場最後還沒撈到好處就被他厭棄了所以白忙一場嗎？江雪城皺了下眉，冷笑，“怎麽，你這是在興師問罪嗎？”

“你還想讓我跟你過一輩子嗎？”

“霍昆，別忘記自己的身份。”

霍昆如遭一重擊。

又是這句話，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霍昆覺得‘身份’這東西不是鴻溝，是一道鐵鏈，一道狠狠纏在他脖子上的鐵鏈！霍昆現覺得自己就要被勒死了。

江雪城其實說完就有些後悔了，這話當初說來毫無負擔，他也對霍昆說過好多次，可是現在他說出來了，心裏卻後悔了，他有些懊惱又有些難受，他小心地去看霍昆的反應，見霍昆的臉都白了，自己心裏又一抽一抽的疼，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心裏又跟自己較勁，恨霍昆的欺騙算計。

霍昆慘白着臉譏笑一聲，語氣自嘲又有些凄涼，“是啊，我什麽身份...”

“我就是一個，一個可以被随時丢棄的、喪家之犬...”

“沒有誰會在乎我，哥哥也一樣樣...就像哥哥明知道打我的人是江鴻軒派來的卻瞞着我，還可以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霍昆話裏的每一個字都如此刺耳，江雪城心裏是又氣又疼，他氣霍昆背叛，又氣霍昆貶低自己。他竟然說自己是喪家之犬...他什麽意思？他這是在責怪他平日對他不好嗎？他還要他怎麽樣？他對他不好嗎，他掏心掏肺，到最後還要被責怪他輕賤他？他江雪城這輩子對誰這麽上心過？

反觀霍昆這個白眼狼是怎麽做的呢？

滿肚子心機和壞水，竟然還拍他床照！

江雪城氣得臉都白了。

可是當霍昆說道最後一句，江雪城就是一僵，他知道了是江鴻軒幹的...

他這是在怨他沒有給他報仇？可是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又哪兒是他能懂的？

不過這事兒上江雪城的确理虧，但是霍昆床照的事情就不理虧了嗎？

這事兒要是一掰扯起來，肯定沒完沒了，江雪城剛出差回來，一身疲憊，不想這個時候跟霍昆吵。

江雪城按了按眉心，“好了，知道沒給你報仇你埋怨我，但這些彎彎繞繞你不懂。”

“哥哥，還在敷衍我嗎！”

江雪城不想再糾纏這些事兒，又覺得霍昆揪着一件事沒完沒了，有些煩，他還沒向他問床照的事呢？

江雪城不想在這跟霍昆糾纏，不耐煩道：“好了不要鬧了，你怎麽這麽不懂事？”

霍昆臉色更白了，他...不懂事...

所以在哥哥還是想要一個溫順聽話的情人，所以從頭至尾，都是他的妄想？

霍昆難受得眼眶都紅了，他沙啞着嗓子，艱難道：“所以...哥哥，我在你眼裏就只是一個情人嗎？”

江雪城徹底不耐煩了，“不然呢？你還想怎樣？”

江雪城被霍昆這麽一鬧自己也是出了一身火氣，他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這兒待下去怕是沒完沒了，他今天累，沒工夫應付霍昆，說完江雪城幹脆直接拿了外套離開，去別的房子先睡一覺。

霍昆臉色慘白，雖然江雪城這麽說他，可是他還是不想離開，他大概就是賤吧...

霍昆沒忍住，輕聲問道：“哥哥，我要是走了你會留我嗎？

江雪城正在氣頭上，眼裏冒火，冷笑，道：“好啊，要走就別回來。”

江雪城走了。

大門在身後關閉江雪城越想越氣，他氣得心髒疼，霍昆越來越不懂事了，自己還沒發火，他倒是惡人先告狀，就為了暫時沒給他報仇這麽點事，就威脅他要離開？他又不是不給他報仇，只是在等合适時機。

他要是這次慣着他，指不定下次還要怎麽鬧呢。

怎麽這麽不懂事！

霍昆看着關上的大門，站在原地曬笑，只是這個笑比哭還難看。

因為有他在這裏，所以哥哥是連家都不願意回了嗎？

不應該是他走嗎？

他只是想和哥哥過個生日，可是他好像搞砸了。

霍昆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四個小時，他一動不動幾乎與沙發融為一體，視線一直盯着門口。

而他等待的人剛從床上醒來，看了眼時間，晚上十點十一分。

江雪城想到幾個小時前與霍昆吵了一架頭疼地揉了揉額頭，只是這時他突然瞥到什麽，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8月16號晚上十點十一分。

江雪城突然想到什麽，今天...是霍昆的生日。

江雪城突然先到自己進門的時候霍昆站在客廳，看到他時眼睛發亮的樣子，那分明是小孩驚喜和開心的表情，江雪城現在想想都覺得心中一軟。又是懊惱又是心疼，江雪城的心仿佛都皺在了一起，小孩只是想和他過個生日...可剛才...

那一刻無數念頭在江雪城心中劃過，他在到底要不要回去給小孩過生日的抉擇之間掙紮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很快就妥協，并且心中給霍昆找了無數個理由讓自己原諒小孩。

江雪城飛速掀被子下場，離着明天還有兩個小時。

照片那事，他還是要親自問問小孩，不能自己一個人在這生氣。其實小孩拍照片也不是沒有原因，自己之前強逼他跟自己，他也是沒有自保能力，也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算了...當初他自己做的也不好，他這麽大年紀了，也不好跟小孩計較。

江雪城飛快拿出手機，給祁辛打了個電話，但或許祁辛睡着了，打了幾個祁辛都沒接。

江雪城眼看時間就十點半了，幹脆自己拿出手機，查看附近哪裏有蛋糕店還營業。

江雪城快速穿上衣服，下樓開車，尋着導航滿城一家一家蛋糕店的找，終于一個小時後，讓江雪城找到了一家蛋糕店。

晚上十一點五十分，霍昆看了眼門口，嘆了口氣，他拿出手機，給一個號碼發了短息。

很快對方回了消息。

【給我地址，我讓人來接你。】

晚上十二點整，霍昆留下一張紙條除了別墅。坐上了等在小區外的黑色轎車。

霍昆開着窗，看着景色慢慢後退，直到身後的建築變成一個黑點，霍昆關上車窗，給江雪城的手機發了一個短信。

十二點十分，江雪城氣喘籲籲地推開家門，家裏漆黑一片，他看了看沒找到霍昆。

江雪城拿着蛋糕走進客廳，突然發現客廳上有一張紙條，江雪城拿起紙條看了眼。

“啪”的一聲。

江雪城手上的蛋糕摔落在地，漂亮的蛋糕扭曲變形，字條也自空中飄落，悄無聲息的躺在了地攤上。

這時江雪城震動了下，江雪城白着一張臉拿出手機，

【再見，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應該...不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