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女孩随手撿起地上的樹枝當作是指揮棒,邊走邊揮的哼着小曲兒。
“二丫,快回家去吧,你爹找你呢。”路邊一位大媽看見的女孩,便喊道。
“好嘞,謝謝韓大媽。”被稱作二丫的女孩随手棄了樹枝,往現在暫時的栖身之地而去。
“爹,您找我?”女孩站在門邊,只覺得屋裏愁雲滿布。
女孩的養母見女孩進了屋,雙眼有些泛紅地尋了個借口躲了出去。
“爹?”女孩心裏有些了悟,在這個世道,人都養不活了,更別提養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更是個與自己沒有血脈關系的。
“喬老爺的人等會兒就會來,你過去了只要好好聽話,便不會有事的。”男人看也不看女孩的眼睛。
“我知道了。”女孩沒有分辨,事實上分辨也沒有用了,她是兩周月才被這家人撿回家的,現在拿她來換錢,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幸而,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這兩月她幫襯着做些活計她覺得也算是還了住宿費以及餐費了,她不覺得要為了這家人賠上自己的所有,要知道那喬老爺是個變态呢,死在他手裏的男男女女多了去了。
一炷香後,女孩等來了喬老爺的紅轎子,“果然是變态……”女孩撇了撇嘴,小聲地嘟囔着,要知道這身體才四歲,才四歲的孩子,那半百老頭是得多變态才娶得下手這麽小的新娘子啊。
所以,養母才會為了要死的她提前哭一場麽?還真是……
女孩坐進花轎自然是有她的打算的,她雖然讨厭那男人但是對那個善良的剛死了孩子的養母卻很好,因為養母是真心對自己的,所以她坐進花轎也有不想害她的原因在,其二是因為她有得自司空摘星的輕功在,雖然這具身體也太小太瘦弱,但靠着外力應該還是能輕易跑出去的,她是這麽想的。
卻沒有料到,當夜,喬老爺家的酒宴上,便有人過來踢館,啊,不,應該是說有人過來拆臺了,“大俠,就是他!就是他女幹殺了我家婉兒!”
“喬老三,你多行不義必自斃!”
女孩把頭上鳳冠扔在了一邊,對那喬老爺的屍體視若無堵,走到那個長劍上還滴着鮮血的男人身邊,用小手拉了拉他的衣擺,“帶我走。”擡起頭的時候,那眼中孺慕之色漸深。
那大俠看見她身上穿的不合适的嫁衣微不可察地皺了眉,随後按捺了下來,他單手抱起了女孩,“你叫什麽名字?你的爹娘呢?”
女孩絲毫也沒有顧忌他身上血腥的意思,直接抱住了他,悶悶地說着,“我叫陸離,我養父二十兩銀子就把我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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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俠驚異于女孩語氣中的平淡,用帶劍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撫。
“大師兄,助纣為虐的奸賊已經殺死了,嗯?她是……?”邊上湊過來了一個小年輕,見到師兄懷裏的女孩便問道。
“她是新娘子。”大師兄轉過了頭,直接吐露出這個事實。
“什麽?她才幾歲?那個喬老三簡直是天理難容啊!早知道剛剛紮多幾刀!”小年輕咋咋呼呼了起來。
“松溪,我們先走吧。”等大師兄低下頭去,卻發現女孩已經睡着了。
“師兄,我們雖然辦完了事,但總不至于要帶着這女娃娃上路吧。”張松溪似乎是怕吵醒了女孩,低聲說道。
“我們把她帶到武當山腳下,找一戶人家好好照顧她吧。”大師兄宋遠橋嘆息了一聲,女孩只提及自己養父,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在哪裏,這年月,老百姓誰不是囫囵地過活呢。
“別扔下我。”女孩似乎在睡夢中呓語着。
感覺到頸部被緊緊抱着,宋遠橋不由感覺到一股愛憐打心底升起,同時也想起了遠在武當的妻兒,不知道出來幾月,他們可還好?
回武當的這一路上,女孩就沒有對宋遠橋撒過手,無論做什麽去哪裏都要黏着他。
“小離,你長大了想要嫁給你宋大伯嗎?”張松溪彼時還是個有着少年心性的小年輕。
女孩的眼睛一直看着張松溪手裏拿着的糖葫蘆,眼珠子随着那糖葫蘆的動作一上一下的看着。
“別逗小離了。”宋遠橋拿這四師弟沒有辦法,不鹹不淡地說了他一句。
“啊嗚!”張松溪一個愣神,糖葫蘆便被某個貪吃的女娃娃給一口銜走了。“啊!小離,你怎麽可以這樣,你還沒回答問題呢。”
“喀嘣、喀嘣,明明是你笨,喀嘣,喀嘣”女孩咬着糖葫蘆,對糖葫蘆的主人完全沒有好臉色。
“……小女孩這樣會讨人嫌的。”張松溪敲了女孩一個腦瓜崩。
“小離,我們在這裏也很久了,明天我們就要上山了,今天就去最後一戶人家吧。”宋遠橋的聲音無情地傳了過來。
“喀……”女孩一下子咬崩了一顆牙。
“你總不能跟我們上山的。”宋遠橋狠下心不去看那個這段時日一直黏着自己的小小身影。
“嗚……”女孩捂住了嘴。
“就算你哭……我也……”宋遠橋話未說完,就被咋呼的四師弟打斷了。
“大師兄!糟糕啦!小離吐血了!”張松溪蹲了下來,手足無措。
“什麽,小離,你沒有事吧!”宋遠橋調轉了身子,蹲了下去,随手就點了女孩的穴位止血。
女孩保持着半張着嘴的姿态,嘴裏那混合着血水的口涎順着嘴角流淌了下來,只剩那骨碌碌轉着的眼睛透露出了她的心思,坑爹啊!
“……不就是咬崩了牙齒嗎?松溪,不是我說你,你也老大不小了,這都分不清楚。”搞清楚了原因,宋遠橋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
“我又沒有過孩子……”張松溪嘟囔了一聲,還用眼角去瞟了宋遠橋一眼。
宋遠橋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喂喂!你們是不是把我給忘記了啊……這是還保持着被點穴狀态的女孩的吶喊。
幾經磨難,在這一場烏龍後,女孩很成功地磨到了一個上山的機會,至于能不能成功留在山上就看她的本事了。
當然,這個機會很快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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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當不收女弟子的話,那我就當他的童養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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