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因果

第4章 因果

對于面前這個笑着一臉的公式化的母親，左儀琳還真是不知道從哪裏找到那種來自血緣的親近。很是正式地向着面前的這個女人鄭重地行了一個福禮，在女人叫起的時候，直接起了身。垂手往邊上一站，就等着那女人說話了。

“知道你大好了，我也就放心了。”秦氏看了一眼乖巧的二女兒，從心底卻怎麽也起不了那種像對大女兒一樣的愛意來。只是，這個女兒畢竟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怎麽着也是有些心疼的。只是雖然心疼，可是當初對這個二姑娘有着那樣的期盼，可生下來卻還是個姑娘，這心裏怎麽不失望。有道是，希望越大，這失望也就越大了，雖然是親生的，可是，卻怎麽也比不上對大女兒的親熱。何況，她也是因為生了這個二女兒，身子落下了些毛病，這能不怨嗎？

“謝謝母親挂記。”左儀琳很是淡然地道。

“你即好了，明天起就恢複學習吧。”秦氏看着小女兒忽然安靜下來的懂事，嘆息了一聲，道，“我已經和你姐姐說過了，讓她幫襯着你點兒，你也聽些話。這一年小兩年大的，你姐姐都已經要議親了，你也不遠了。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你想必也該知道的，這女孩子的名聲可是最重要的。”

左儀琳怔了一下，不太明白這位太太說的名聲是指的什麽：“母親，不知母親說的是－－”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這次的事你怕是心裏怪着你姐姐吧？”秦氏盯着左儀琳，那天的事再怎麽說，她也是知道了一兩分的。只是，這件事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

可是想到大女兒在她面前的哭訴，她的心還是放到了大女兒一邊了。還好，大女兒做事也有成算，那天的事情看到的只有大女兒身邊的人。而她也下了封口令，不然的話，這話傳出去，只怕大女兒的親事怕是要不成了。但過後想想還病在床上的二女兒，怎麽着心裏也有些愧疚。

“我哪裏會怪得姐姐什麽，不過是不小心掉進了湖裏，這與姐姐有什麽關系呢？母親別挂心了。”左儀琳心裏冷笑一下，既然知道是自己的大女兒害了二女兒，那麽身為一個母親為什麽要對二女兒說這種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話，那還指望着她公正嗎？

秦氏怔了一下，本來還想着二女兒會來她這裏大鬧一場的，她正愁要怎麽辦呢。雖然沒有人證明是靈雪推的，可是靈雪親口說是兩姐妹玩鬧的時候失手。現在儀琳也沒有什麽事，這就算了吧。

“我也好好地罵了你姐姐一頓了，怎麽就玩兒的失了手呢？再怎麽說，她也是大的，也該看顧着你些的。可這事已經出了，你也別往心裏去了。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以後出門子還得相互來往照應呢。”秦氏見左儀琳沒計較，懸着那個心才放了下來，臉上也帶上了舒心的笑容。沖着左儀琳招了招手，“過來讓娘看看，可是好利落了。”

左儀琳走上前，在秦氏的身前一步站下來。臉上帶着微笑：“讓母親擔心了，我沒事了。”

秦氏放心地摸了一下左儀琳漆黑的發絲：“你沒事就好了，過兩天母親帶你和你姐姐去親家老太太那裏，到時候，你可不要給母親丢臉啊。”秦氏盯着左儀琳，仔細地觀察着她的表情。

左儀琳淡淡地一笑，揚着孩子般天真的笑臉：“是，儀琳就聽母親的吩咐。”

“親家老太太五十壽辰，娘帶你和你姐姐去祝壽，你可不要再弄些事出來。”秦氏見左儀琳沒有怨恨，這才嘆了一口氣道。

“母親何來此一說，祝壽自然是何樂的事，怎麽女兒會弄出些事來呢？”左儀琳知道，這個叫左靈雪的姐姐才十歲，這和老太太有什麽關系？和她這次落水又有什麽關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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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姐趕年就已經十三歲了，這親事也該議了。”秦氏看着左儀琳，“你還小呢，本來這事也不該和你說的。只是，這次去，你便少和你姑母家的大表哥他們玩兒罷了。”

“大表哥？”左儀琳差一點弄了一臉的黑線，又是一出狗血的雷人劇。表哥表妹什麽的，最讓人讨厭了，看來自己落水和這位表哥有關系了？

“你姑母有心和咱們家作親上親，只是你表哥才剛剛十三歲，比你姐姐小那麽三個月，親家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娘也是為你好，畢竟你總不能在你姐姐前頭說親不是。”

其實，大太太想把大姑娘說給小姑子家的大公子也是有原因的。只是這原因她不想和這個小女兒說罷了。母親都是偏心的，她就是偏着大女兒了。誰讓大女兒和她貼心呢？

左儀琳心裏暗哼，這種親上親就算是再好，她也不稀罕，只是那位嫡親姐姐，就是因為怕自己搶了她的夫婿才把自己失手推下水的？這也太滑稽了吧？而且，這種親姐姐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母親，大表哥家只有大表哥一個人嗎？”小孩子有玩兒的不就行了。這些表哥表姐什麽的，她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當然還有兩個表姐和一個表弟了，她們都是你姑母的子女，和咱們更親近些。”秦氏這樣說着，也想女兒嫁個好人家裏，不受婆婆的氣。這哪還有比親姑母當婆婆更好的婆家啊。“你也別怪母親偏心，你姐姐心氣兒高，娘也怕她去了別家受氣。你姑母和你爹總是老太太親生的，自然也不會虧着你姐姐就是了。”秦氏看了一眼左儀琳，今天的女兒好像有些過分的安靜了，倒讓她有些不好說下去了，“何況，你姑母她喜歡你姐姐，這要是成了親上親，你姐姐也有個好的着落了。”

左儀琳暗哼，是啊，姐姐是有個好着落了。只是既然姐姐有好着落了，為什麽姐姐還要推她下水呢？這裏面要是沒有鬼，她是萬不相信的。大概那位去了的小丫頭儀琳，和這位親姐姐争這位她還未見過面的表哥吧？不然的話，何以親姐會下這樣的手？才剛剛十歲的小丫頭，這心就這般的狠。

“母親，儀琳還小呢。”左儀琳在心裏可是謝天謝地，這種姑表親結親，只怕生下來的孩子即便是沒有畸形胎兒，也遠沒有血緣遠結親夫妻生下的孩子聰明。她傻了才地去和那個傻子搶這種親事呢。

左儀琳明白了原委，可是心裏卻有些不明白。就算是古代的女子都是早熟，可是這種說親的事，不是應該避着當事的人嗎？怎麽這位當家太太卻對她這麽一個小羅蔔頭兒說這種事呢？真是奇怪啊。

秦氏見左儀琳竟然這麽輕松地就放棄了對大表哥的糾纏，她還真怕儀琳再鬧呢。不禁大松了一口氣，看着安靜的有些反常的儀琳，心裏也多了些抱歉的意思。

“娘明天就讓人打一副頭面給你，算是給你的補償吧。”秦氏看着左儀琳不說話，只能再嘆息了一聲：“靈雪畢竟是你姐姐，她那樣一個要強的人，若是嫁進一個不相熟的人家，只怕還不知道要怎麽樣呢？雖然現在你才八歲，可是，娘也會為你找一個好的人家的。畢竟，娘也只有你們姐妹兩個，不心疼你們，還心疼誰呢？”

秦氏說這話，倒是有幾分的真心。為了大女兒，她也只有對不起小女兒了。

左儀琳眨了眨眼睛，看着秦氏，道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母親，這親事自然是父母之命，母親何故要與我說？可不是羞人嗎？”

秦氏扯着嘴角兒笑了一下，拉起左儀琳的手，笑道：“咱們大秦可沒有那個說道，雖然有父母之命一說，可是，像咱們這種人家的子女，哪個不是左挑右選的。而且，這女孩子總是比男孩子要嬌養着些。”秦氏好看的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意，“若是生在那貧窮的人家，自然是不能這樣由着自己的心思了。你也別怪娘跟你說這些話，都是為了你們姐妹。”

左儀琳點了點頭，心下暗想：大秦？哪一個大秦啊，看着也不像是那個秦朝啊，從這穿着和擺設，還有建築什麽的，哪一點也不像。

大概是個架空的世界吧。這樣雖然有些不知道情，可到底比宋代什麽的朝代要好的多，最少沒有對女子有那麽多的苛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