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哭娃

第6章 哭娃

左儀琳那日在太太秦氏那讨得便宜，她畢竟也不是小孩子，當然也不會讓人就真的把她當成了小孩子待了。尤其是，那個看着是個孩子，偏偏行事做事卻是那般的能下得去手的女孩子，一個冠着她親姐名號卻對她任意施為的女孩子。她自然也不是那個吃素的，有道是，有來有往才是處事之道啊。

左儀琳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想着如何對付那位明顯不把她當成親妹的姐姐。明眼的危機，左儀琳還是覺得自己得讓她知道一下，她知道自己落水的事是她下的手。讓她以後對自己的時候要小心些，最少別再有害她的心思了。她根本就沒想過要和她搶那個近親的丈夫好不好？

“姑娘，明兒當真是要去進學？”李奶嬷覺得自家的姑娘有些變化太大了，以前也鬧着想進學來着，只是不過一天的功夫，就不去了。說是沒意思。今天這又是怎麽了？看着自家姑娘坐在那兒有些小深思，小憂郁的，李奶嬷有些擔心地問。

“嬷嬷，明天我去學習呢。”左儀琳看着李奶嬷關心的臉，拍着手笑得一臉的燦爛，“我要學好多的東西，讓別人都羨慕我。而且，我要學得比姐姐好，看她再欺負我的。”

這後面的話是左儀琳臨時添上去的，她不想李奶嬷只關心她的生活，還要關心她的一切。畢竟，人家怎麽說也是比她大好多，而且，在這府裏也是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吧，有經驗着呢。因為她是家生子啊。

最主要的是，要抓住人家，讓她對自己真的好啊，這才是目的。

“好，好，我的好姑娘，你只要想學就好。”李奶嬷有些激動，拿了手帕子抹眼睛，“奴婢還擔心來着，就怕姑娘開蒙的晚了，以後再趕着時間學就怕不夠用了呢。咱們這樣的人家啊，嫁到哪裏那都是做正妻的呀，這正妻呀，要做的事情可不少呢，就是管家也是要一套套的，想着太太這些年，也是不容易呢。姑娘就是現在不想學，以後也是要學的。不然的話，這諾大的一個家都管不好，如何讓在外面做事的男人放心啊。”李奶嬷說得有些多，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自己奶大的那個又調皮又倔強的二姑娘了，只想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才是真的。

“嗯，現在學也不晚。”左儀琳心想，李奶嬷這話說得真。像她這種人家的女孩子，長大肯定是要嫁人做正妻的，正妻不但要有手段，還要有本事，不然那麽大的一個家她怎麽掌控啊。

不過，她現在才是八歲的娃，真的要說學習，還只是上小學罷了，還是瞞來得及的，“奶嬷，你知道都學什麽嗎？”

左儀琳認真地不恥下問，光靠她看小說補充的那點子古代大家閨秀的知識，還真不一定能拿得出手來呢。

“十天一休，單日是學識字的。雙日是學女紅，太太都吩咐了，不能累着你們的。姑娘就放心好了，府裏請的先生和女紅師父，可是都是頂頂尖兒的好手呢。”李奶嬷放心了，笑得那叫一個慈祥啊。

左儀琳聽說只要學習半日，心放下了。

第二天一早，卯時初刻，左儀琳就醒了。雖然知道府裏的先生要到辰時四刻才會過府講學，但是作為好學生，她還是起得早早的。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趕着去給當家太太請安，露個小臉兒。

要想讓人記住你，那就要混個臉熟。這樣，不管人家想怎麽忘記你，那也是要難一點的。她現在正不得寵，那麽，就先在秦氏那個媽那裏先混一下，順便做一個會哭的孩子，那樣就不愁沒奶吃了不是！

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提醒太太，別好事就想着大姑娘，她也是太太親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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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奶嬷和大小丫頭一起忙着，把姑娘給打扮好了。喝了幾口蜂蜜水，這才由李奶嬷帶着大丫頭梅香還有陪讀的小丫頭書兒往太太秦氏的院子來了。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大概卯時四刻的樣子了。

太太已經起了，院子裏的丫頭婆子們早就各司其職了。

見到二姑娘這麽早就來，雖然有些詫異，但還是痛快地去通報了。

左儀琳這邊正慢慢地往院子裏走，一邊打量一下人家當家太太院子裏的布置，那邊就走過來了一群人。

說是一群就是五個以上的，正是她的那位親姐。

前頭走着，人不大，卻是挺胸擡頭的。好看的小臉也繃得緊緊的，就像是一只要戰鬥的小公雞一般的。身後跟着兩個婆子，四個丫頭。

左儀琳看着人數，再瞧瞧自己身邊的丫頭，大的梅香也就才十二三的樣子，小的書兒只和自己差不多。而知事的婆子只有李奶嬷一個，一看在陣勢上就輸了。

左儀琳正想着明天來的時候，也再叫上兩個丫頭充數，卻沒想到，對面的左靈雪看到門口正往院子裏踏步的左儀琳，繃着的小臉一下子就怒了。

要說喜怒這回事吧，人家左靈雪也不想露出來的，只是年齡太小了，還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吧。

左儀琳看得清楚，兩個人離得已經不足十步遠了，自然不會看錯。只是一錯眼的時候，左靈雪已經換上了得體的笑容：“妹妹今兒好早啊！”

左儀琳心裏翻了個白眼兒，她今天是早，以後天天都這麽早。礙着她什麽，于是也還了一個大大的，極具天真的笑容：“母親總是誇姐姐能幹呢，妹妹和姐姐一母同胞的，怎麽能不像姐姐學習呢，以後一定要像姐姐一樣的。”

丫的，咱們的帳不算完呢。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妹妹說笑了。”左靈雪淡笑了一下，掃了一眼正在院子門口的左儀琳，有些驚訝地問道：“妹妹都來了，怎麽不進去呢？”

那臉上的忒誇張了吧！左儀琳心裏大罵：不就是她一般不來太太這裏請安，而那位親姐是一天都不拉。不過，她也知道，在古代就算是進自己親娘院子裏也是要報一聲，最少，現在她還只能報一聲才能進的。不然的話，誰知道這會不會就是別人抓自己不敬長輩的錯的把柄啊。

“已經着人通報母親了，妹妹總得等着母親允了才能進吧。”左儀琳笑得好不狐貍樣。裝吧，裝吧，裝裝就習慣了。大尾巴狼誰不會裝啊！剛想到這裏，才知道連自己也罵進去了，連忙暗中又呸呸了幾聲，連道童言無忌，大風吹去！

左靈雪得意地一笑，揚了揚小下巴，眼神瞄着左儀琳，那意思就是：看吧，姐就不用通報，嘴上還一副大方的樣子說：“跟着姐姐走吧，這時候，母親已經起了。”

左儀琳可不想沾這種小恩惠，何況，這時候通報的丫頭已經過來了。自然更是不搭左靈雪的情了：“謝謝姐姐了，母親身邊的姐姐已經過來了，想是母親已經起了。”

左靈雪看了一眼這個讨厭的妹妹，抿了嘴兒不再跟她說話。直迎上匆匆過來的秦氏的大丫頭夏草笑着道：“夏草姐姐，母親可是起了？”

“正是呢，太太聽說二姑娘來了，叫奴婢來迎迎呢。”夏草向着左靈雪福了福身，“大姑娘也來了，快進去吧。太太正等着說話呢。”回頭沖着邁步過來的左儀琳笑道，“二姑娘今天來得早呢，太太高興得什麽似的，正巧今兒太太不吃素呢，說是要好好地讓二姑娘嘗嘗。”

“那我得好好地大吃一頓，才不能虧了母親對我的看顧呢。”左儀琳說着，向着左靈雪笑着大聲道，“姐姐，母親那兒可是備了好吃的，快走吧。”說着，也不等左靈雪，小跑着飛進太太秦氏的屋子裏去了。

別怪她，誰讓她現在才是只有八歲的小P孩兒呢！左儀琳看到被甩到身後的左靈雪，心裏得意地大叫。

留下左靈雪恨得直跺腳偏偏奈何不得這個讨厭的丫頭，本想着沖着自己的婆子丫頭喊幾聲出出氣，可想着到底這裏是母親的院子，這才壓下了滿腹的氣，整了整臉上的表情，才慢步進了太太的屋子。

左儀琳一進來規矩得給太太秦氏行了禮：“母親早安。”

秦氏一指正座上坐着的男子，對左儀琳笑道：“怎麽不先見過你父親。”

左儀琳眼睛一掃秦氏旁邊的男子，心裏大叫一聲：哇，帥哥！中年帥哥，想不到自己還有個帥哥父親，這下子可是幹正了。

于是笑眯眯地行了禮，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讨父親的喜歡，反正，以她自己當過母親的經驗看來。凡是做父母者，都喜歡讨喜的孩子。有句話叫什麽來着：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就是這個道理。

“父親早安，父親，今兒女兒也是要上學了呢。若是不會，女兒可是要請教父親呢，父親到時候可不許藏私，不然的話，女兒不依呢。”左儀琳忍着自己的肉麻，來到左恒的身邊，扯着中年帥哥的袖子，要人家許諾。

左恒年近三十，才得三個孩子。雖然才兩個嫡女，可卻只有一個庶子，他是真希望自己有一個嫡子啊。

不過，他們這樣的人家，對女孩子還是嬌養的，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介于官商的大商人，正是要好好地嬌女兒的。女兒可是聯姻的主要對象，不說琴棋書畫什麽的都要精通，但一定要會啊。

聽到平時厭學的二女兒，現在卻要主動學習了，自然是高興了。抱起左儀琳放到了腿上，笑問道：“儀琳怎麽想起要學習來了？不是讨厭學習嗎？”

秦氏在一邊呵呵地笑，也不說話。丈夫喜歡自己生的孩子，不管是哪一個，對她都只有好處。

“學好本事，嫁好人家！”左儀琳語出驚人。

你道左儀琳為什麽敢說這種不知羞的話嗎？

還得說這個古代社會對女子雖然有一些限制，可是到底不是太多。尤其是像她們家這種大商戶，自然女孩子又有些不同與那些長大要嫁入官戶的女子。大方是主要的，以後可是當家的主母呢，你養出來一個不敢說，做事畏畏縮縮的來。人家不笑掉大牙才怪呢，所以，無論是秦氏還是左恒，都沒有呵斥左儀琳。只覺得這小女兒倒也是個天真的，說是實惠的孩子呀。于是繼續把話題進行下去。

“嫁個好人家？嫁個什麽樣的好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