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陸勻一句“預備當爸”,聽在他爸媽那裏只是句笑話。
陸媽:“談戀愛了?”
陸勻:“算是吧,不好說。”
陸媽“哎喲”一聲,跟電話旁邊的陸爸笑:“你看,我說什麽來的?”
又轉過來問陸勻:“是不是跟燦燦啊?”
他媽這一聲“燦燦”叫得分外親熱,陸勻急忙否認,“可別亂說,我跟她沒關系,讓孩兒他媽聽見又要吃醋了。”
陸媽聽到這話才感覺不對,追問:“什麽意思?什麽叫‘孩兒他媽’?”
“字面意思啊。”陸勻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自己女朋友懷孕了,快生了,他在陪産。
說得他爸媽一愣一愣的。
他媽不太高興地問他:“怎麽這麽不小心啊?你現在事業剛起步,女朋友也沒帶回來給我們看過,她爸媽知道這事嗎?哎呀你們年輕人太不懂事了,生孩子這麽大的事怎麽能兒戲呢?”
陸勻:“她爸媽不知道,不是兒戲,你們不用管。”
陸爸在一旁震怒:“什麽叫我們不用管!既然這樣,你也別把孩子領回家,別姓陸,別上我們陸家的族譜!”
陸勻被他爸逗笑了:“我兒子确實不姓陸,姓陳,陳路飛。”
陸爸以為是“陳陸飛”,更生氣了,“你怎麽還給人當上門女婿呢?”
陸勻解釋:“沒有,沒當上門女婿,人家壓根沒想和我結婚。”
陸媽越聽越不對勁,想起前陣子關于陸勻的反詐視頻,着急地問他:“兒子,你是不是讓人騙了啊?那什麽重金求子你是不是聯系人家了?你現在在哪裏,媽去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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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勻用了一晚上的時間跟他爸媽掰扯這件事,半真半假的,只說是跟他現在的老板有孩子了,老板比他大,沒打算結婚但是打算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的撫養權也全在老板手裏。
他拒絕了爸媽來“營救”他的好意,再三确認自己沒被騙一分錢,還得到了老板的房産車子和事業支持,“你們報警吧,你看警察怎麽判這個情況!”
陸媽把所有不好的情景都從腦子裏過了一遍以後,最後跟他說:“她可能是想摘你的腎。”
陸勻:……
他知道這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他也沒打算要他爸媽的什麽許可,不耐煩地挂了電話,讓他們不要操心他的事了。
後來他媽給他發了長長的一篇小作文,希望他做一個正直的人!不要為了出名不擇手段,錢可以慢慢掙,清白沒了就找不回來了。
陸勻也回了他媽一篇小作文,表示沒人要奪走他的清白,他就是愛陳紫,而且陳紫只有32歲又不是82歲,請他媽不要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他對自己的未來有想法,不必擔心。
實質上他是随便說的,他對未來的想法很模糊,現階段他只是希望陳紫能母子平安。
自從那個電話後,陸勻接下來幾天都在被他爸媽炮轟。陳紫看他不勝其擾,問他:“需要我跟他們聊聊嗎?”
“別別別!”陸勻惶恐,“你別動了胎氣。”
陳紫擺擺手:“安心吧,我沉穩得很。”
她用陸勻的手機跟他爸媽視頻,電話接通後,他爸媽看見陳紫的臉還有點怔愣,似乎沒想到陸勻的大齡老板長得這麽好看。
陳紫面帶微笑:“叔叔阿姨好,我是陳紫,我聽說最近你們好像因為我鬧得不太愉快,所以我覺得可能我親自出面比較好,你們對我有什麽要求都可以開誠布公地說,我盡量滿足。”
陸媽就像個惡婆婆:“我要求你離開我兒子,我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陳紫:“好的沒問題。”
她答應得如此果斷,給陸媽整不會了。
陸爸附加條件:“如果你一意孤行要生下這個孩子來,我們是不會給孩子贍養費的。”
陳紫:“可以,我每個月會打給陸勻一筆錢,算是孩子孝敬爸爸的。”
陸爸也被說得啞口無言。
他們不說話了,陳紫依舊保持微笑:“叔叔阿姨沒有意見了的話,還請再包涵幾周,等我平安把孩子生下來,陸勻也就不用再陪我耗着了。”
陸勻爸媽不能理解,可也被陳紫的氣場壓住了,決定等等看之後的情況。
他們看到陳紫的肚子了,那麽大的月份,也不敢跟她大呼小叫,怕她一生氣再出什麽意外。
老兩口又氣又急,氣得是陸勻天大的事屁都不跟他們放一個;急得是不了解事情全貌,總感覺陳紫這人哪裏都透着古怪,太像個騙子狐貍精了。
陳紫幾句話就把問題解決了,陸勻爸媽真的消停下來,不再一直找他了。
陸勻卻不怎麽高興,因為她跟他爸媽答應離他遠遠的時候答應得過分順滑了吧,痛快地仿佛一絲情誼也無。
他憋着氣較着勁,連續幾天都少往陳紫面前湊,有時候晚上沒事幹他就看那本育兒百科,那書是真的純幹貨,密密麻麻全是字。
看着看着就上下眼皮打架,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暈字。
陳紫也因為孕晚期睡眠質量不太好,半夜經常會驚醒,白天精神不濟,遲鈍地沒有發現陸勻的小情緒,還當是閱讀陶冶了陸勻的情操,幫助他修身養性了。
陸勻自己跟自己較了幾天勁,又覺得沒意思,而且看書真的太無聊了,他但凡有一點喜歡學習,高考數學也不會只考16分。
于是在某個陳紫喊阿姨給他炖盅雪梨養養精神的夜晚,他原諒了陳紫的“無情”,又開始往她跟前湊。
他現在的最新愛好是陪她一起數胎動。
醫生囑咐要密切關注胎兒的動作情況,動太多或者太少都需要去醫院,以防孕晚期胎死的悲劇發生。
陳紫每天早中晚三次,飯後半小時會躺在陽臺的躺椅上,放一段音樂,拿一本游記,放松心情地感受孩子的動作。
現在數胎動的任務交到了陸勻的手裏,他坐在躺椅旁邊的小板凳上,大手覆在她偏左邊肚子上,那是路飛的地盤,一般動作都能感覺的到。
陳紫有時候躺着太放松了會睡着,沒關系,有陸勻盡職盡責地用數胎動的軟件給她記錄監測,結束以後像彙報工作似的給她看胎動情況報告。
動得好,她就會很開心。
她笑起來,他也跟着安心。
他真希望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再長一點,起碼要到她40周的時候吧。
中間他也有走一些秀,拍一些廣告,除了必要的工作外,他收斂了全部的玩心,誰約都不出去,就在家蹲守他兒子的降生。
兒子還沒蹲出來,先蹲來了他表姐陸小時。
陸小時在江市生活,但她是個脫口秀演員,經常全國跑演出,最近似乎是沒什麽通告可接,有了空閑來看看她這個自小一起長大的表弟。
主要也是得了舅舅舅媽的囑托。
更主要的是她真的很想看看騙他重金生子的富婆長什麽樣。
陸勻征得陳紫的同意後,發給了陸小時地址,她提着果籃牛奶就來慰問了。
陸勻不想陳紫被打擾,在樓頂陽光房裏接待的表姐。
陸小時只匆匆見了陳紫一面,就覺得很喜歡。
漂亮姐姐誰會不喜歡呢!
她甚至問陸勻,人家怎麽看上他的,直白粗暴地問他:“你之前是不是在做鴨啊?”
陸勻一口茶水噴出去。
不然她實在想不通陳紫為什麽會懷了他的孩子還不想要他負責,聽舅媽說陳紫答應了孩子生下來就跟陸勻分手,這麽複雜的故事誰聽誰迷糊。
但陸小時不迷糊,她猜到了能夠銜接上邏輯鏈的關鍵點,那就是她的表弟在做一些特殊???職業!
陸勻氣得要揍她,拎小雞一樣把她扔出家門。
雖然表弟這麽不客氣,陸小時還是在舅媽面前替他們美言了:“他們站一起挺般配的,陸勻也不像被綁架的樣兒,看起來挺樂在其中的。”
陸小時來過的當晚,陳紫吃飯的時候就看到陸勻有些心不在焉,飯後數胎動的時間,她主動問起他來:“你家那邊又給你壓力了嗎?別太焦慮,等孩子生下來,過段時間你告訴他們已經分手了就好了。”
她說得他更焦慮了。
今天陸小時走以後,他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到底算陳紫的什麽。
在他看來,他們早就不是協議約定的普通合作夥伴了,他把他的喜歡一覽無餘地展露在她面前了,可她似乎并不怎麽在意,一直在策劃着未來怎麽跟他撇清關系。
陸勻有點挫敗感,石頭就這麽難捂熱嗎?
陳紫看他不說話,側過頭問他:“怎麽了啊?你表姐說什麽了?”
陸勻原原本本地複述:“她問我是不是在做鴨。”
“噗嗤。”陳紫沒想到居然是這種質疑。
看到陸勻垂着眼睛迷茫又失落的樣子,她心裏動了動,也說不清對他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她擡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沒說話,好像在隔着他的手感受胎動。
然後她求助似的問他:“你能幫我塗一下妊娠油嗎?”
陸勻沒懂:“什麽?”
陳紫眨眨眼:“就是防妊娠紋的,我最近太笨重了,自己都塗不到身後面,你能幫幫我嗎?”
“啊。”陸勻這次聽懂了,腦子卻不怎麽敢轉,“我能嗎?”
作者有話說:
你能!
你明天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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