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糾結的教授

“當然，當然。”鄧布利多點頭，“他只是告訴我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而已，西弗勒斯，我不會讓小普林斯去做什麽的——他是個王子不是嗎？王子需要的就是有騎士們的保護和享受幸福。”

“哼。”斯內普重重噴了下鼻息，不用他說他也會讓自己的兒子擁有最好的生活——對于一個幼年時長期生長在家暴下的人，西弗勒斯?斯內普知道，他必須要對自己的孩子很好，讓他擁有最好的，無論是在物質上還是在精神上，讓他擁有學習的機會以及足夠的衣食，還有……所有孩子都擁有的，雙親的愛——但是，為什麽……這個孩子會跟波特有關？！斯內普憤恨的想要把自己阿瓦達掉——波特？！一個波特？！梅林啊！誰告訴他這不是真的？！

“父親，”普林斯清脆的童音聽起來非常的柔軟，“爸爸跟我說過，你們兩個是一見鐘情的，他剛入學的時候，我還看見過這段記憶呢！”小孩子無辜的眼睛裏透着喜悅，“你一直盯着爸爸，爸爸也盯着你，爸爸說那個時候你們倆就一見鐘情了！”

一見鐘情？！

斯內普被這個說法給驚悚到了，而鄧布利多假咳了兩聲——大概他是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然後他很無辜的招來了普林斯的白眼。

“嗯……爸爸也跟我說過，父親經常救他，每次都讓他覺得是被愛着的！”普林斯是絕對的語不驚人死不休啊，“而且……為了要跟爸爸有孩子來滿足爸爸對家庭的渴望，你還專程去繼承了普林斯莊園呢！”他吐了吐舌頭，“曾祖父——就是老普林斯，艾琳奶奶的爸爸，還說父親要想得到普林斯的……嗯……就是把我生出來的魔藥，就得讓我姓普林斯，所以我就成了普林斯?普林斯了——可是我喜歡斯內普這個姓！”

喜歡斯內普這個姓氏？

魔藥大師心底泛出一絲苦澀，他曾經并不知道姓氏的重要，當他成為了一名斯萊特林之後更是曾經對于自己體內這一半的麻瓜血液發自內心的憤恨——是這一半的血液讓他在斯萊特林中無法立足，也是這一半的血液讓那些粗俗魯莽的格蘭芬多認為他是混血的背叛者進而更加變本加厲的願意把那些惡作劇加諸他身上，當然，也是這一半的血液讓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努力必須要有所成就——而最讓他厭惡的，還不是這一半的血液，而是他的這一半麻瓜血液的來源——托比亞?斯內普，他的父親，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一個酒鬼。

但，即使托比亞?斯內普是個混蛋，可他還是他的父親，這點血緣割不斷。

斯內普仿佛把自己置身于一個怪圈之中——他厭惡自己的麻瓜血統的來源，但是他又不得不感謝這個人賦予了他生命，即使這個生命現在并不屬于他。

其實，作為西弗勒斯?斯內普，心中最渴望的也不過就是一棟小房子，一個與他相知相守的伴侶，一個貼心快樂的孩子——最初，他希望那個伴侶是莉莉，但是莉莉實在是太過美好，他不能……也不敢去對她表白內心的渴望。

然而……現在，他居然得到了一個……一個機會——眼前就是他的孩子，屬于他的孩子，有着他的血脈的孩子，可是……居然是個波特——一個波特！？

這讓他到底怎麽接受！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資格……沒有權利去獲得自己渴望的一切！

“未來的事情我也知道的不多，不過在我有記憶的時候，父親一直對我跟爸爸很好，”普林斯捂着通紅的臉說，“雖然爸爸總是跟我說——‘普林斯，你父親不要我們了，他打算跟坩埚結婚’，但是……”他的臉更紅了，“每當他這麽說，父親就會把他拖回卧室！”

“啊！拖回卧室！”鄧布利多忽然插嘴，“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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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阿不思爺爺，你真八卦！”普林斯跳起來，十足的格蘭芬多特質體現了出來，“我才不會告訴你父親說要爸爸再給我生個弟弟！”然後，他轉過頭對着斯內普神秘的笑着低聲說，“父親，我告訴你啊，未來的父親說已經把生子魔藥摻在爸爸喝的奶茶裏了！”

咣當！在斯內普心中的小人徹底的把自己摔暈了——現在，只有大腦封閉術能維持住他表面上的平靜：“我假設，那不是我，至少未來跟我現在的關系……不大？”

“父親！那就是你！未來的你也是你！”普林斯瞪大眼睛，“什麽時候把爸爸接過來啊？我想他！”

是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你要淡定！要知道，孩子總是依戀母親——顯然，波特救世主應該是……生孩子的那個，沒錯，聽他的話，确實是這樣沒有錯！斯內普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他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跟救世主攪在一起！難道不是打算靜悄悄的死去嗎？怎麽會……哦！不！他怎麽可能對莉莉的孩子做出那種事！

承認吧！如果你真的做了那種事……你就是個混蛋，徹頭徹尾的混蛋——憑什麽……憑什麽你還有資格來痛恨你那個虐待妻兒的父親？！

陷入深深的自我厭棄中的斯內普沒有料到自己會被普林斯打了一拳頭——孩子的拳頭很小也很輕，但是打在身上感覺……很奇怪，非常的奇怪……他看着那個孩子，而孩子也瞪着眼睛看着他。

“父親，我不知道你怎麽會是這樣——跟我記憶裏的父親完全不一樣，但是……你這樣是為了什麽？”普林斯平靜的質問，“我已經出現在你面前了，我已經在這裏了——未來我會出生我會長大我會繼承普林斯我會成為比你還年輕還優秀的魔藥大師——這都是你跟我說過的！但是你現在的表現……看起來……就像是要抹殺我！”孩子綠色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難道，你寧可讓我沒有機會出生也要在這裏對着什麽東西發呆？還是說……你真的很讨厭我？”

孩子的眼淚是對付父母最大的利器，即使這個孩子來自未來，但是他的哭泣與傷心卻讓斯內普感同身受——這是血緣印記，他記得關于這個魔法的描述。

其實，最難改變的就是未來，而最變幻莫測的也是未來。

斯內普慌亂的伸手給普林斯擦眼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個愛妥協——實際上，對于救世主，他的印象也只有“波特的兒子”以及“莉莉的孩子”而已。作為“波特的兒子”，他有資格也有理由去恨他，更是不需要他解釋什麽就可以給他定罪——因為他像極了他的那個混蛋父親；作為“莉莉的孩子”，他必須要保護他的安全甚至從側面指導他的魔法，讓他能在未來的戰争中把自己的小命保護好——因為他是莉莉用生命守護的孩子，是莉莉生命的延續。這樣的糾結對比，讓他根本看不見一個名叫“哈利?波特”的少年到底是誰，但是……好吧，他确實想自私一把，因為……這個叫做普林斯的孩子，他想要這個孩子！

巫師就是這樣，比起野獸，甚至更在乎“播種”，孩子就是他們的種子，因為他們确實失去了太多能夠繁衍生息的機會與能力。所以，印刻在骨子裏的，就是血緣的傳承，這是所有巫師最基本具備的本質——除非，是個瘋子，否則他永遠不會拒絕一個孩子，一個巫師幼崽。

當然，斯內普是個巫師，還是個沒有過戀人也更沒有過孩子的巫師，而且是個成年的男性巫師，他當然知道孩子對他意味着什麽——盡管，他也許并不具備資格去擁有，可是……既然這孩子站在他面前，他又為什麽不能去……保護這個孩子呢？保護他，讓他出生，讓他長大，把他培養成全世界最年輕的魔藥大師，他會繼承普林斯家族，會擁有無上的榮耀……

可是……要他怎麽去跟救世主說？說——“波特，這個孩子是你跟我生的，所以我假設你不想讓他消失，那麽現在開始，你就可以跟我嘗試一下如何去擁有一個孩子”？！

這可真是滑稽！

“那麽，普林斯，告訴我，你的父親跟爸爸，是怎麽相處的？”斯內普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他想要知道，而且也必須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既然未來是那個樣子，那麽他當然可以肯定，黑魔王已經被消滅了，而他跟救世主也确實在一起了——好吧，實際上他真的沒法想象這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比起黑魔王複活要可怕得多！

“嗯……相處得很好。”普林斯眨了眨眼，“其實爸爸說，是因為三年級的時候，西裏斯從阿茲卡班逃了出來，父親幫他抓住了彼得，而讓爸爸對父親産生了好感，之後，西裏斯老來找父親的麻煩而爸爸也知道了他們年輕時候的一些事，就幫着父親對西裏斯惡作劇——還有萊姆斯，萊姆斯後來成了布萊克家的……呃……主母，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