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身上的舊傷痕

普林斯可不是好動的男孩，他被一個人放在摩金夫人成衣店裏就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坐在店裏，跟摩金夫人聊天，還會對試衣服的姐姐們提出一些合适的小意見，然後獲得一個冰激淩之類的獎勵——爸爸們都在更衣室裏，他當然會乖乖等他們。

而在更衣室內，斯內普所見的，卻讓他有種想要發火的沖動——看看，看看，這就是救世主，這就是在麻瓜界生活得舒适而又幸福的黃金男孩！他一把拉過哈利把他拽到身前，目光從他身上的淤青再到一些細小陳舊的傷痕，最後，定格在他從大腿外側的一塊燙傷……這傷一直往上延伸到臀♂部，由于有肥大的內褲擋着所以看不太全——斯內普伸手把褲腳稍微往上扯了扯，果然，疤痕一直延續到了大半個屁♂股蛋，從傷疤的狀态來看，可以說是很久之前的疤痕了，這也是救世主身上最大的一塊疤，不過……也相當的觸目驚心。

“啊！”哈利當然知道自己腿上有這麽一塊疤，他下意識的就去遮自己的疤。

“解釋。”斯內普當然不能讓他說遮上就遮上，在他看來，小波特這皮包骨頭的小身板就已經夠讓人惱火了，而他身上那些傷疤……眼神暗了暗，他當然知道那是怎麽來的，或者說，他身上曾經也有那麽多疤痕，有一些，他根本就沒有處理過，為的就是……記住一些事情，而他沒想到，哈利?波特，居然也會有這種疤痕——那些都是幼兒時受的傷形成的陳舊傷痕，即使是用魔藥也要調理很久，而且……是的，沒錯，不僅僅是傷痕，還有……還有這身皮包骨！

“沒……沒什麽啊……”哈利不安的抓了一件袍子往身上套，他并不習慣讓人看他的身體，也好在巫師有“清理一新”，所以他即使住進了醫療翼也沒因為要脫衣服而被看見自己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傷痕——其實這也不算什麽，或者說，這些都是達力那個大塊頭的巨怪幹的好事，要知道，即使弗農姨夫喜歡對他拖、拽、拎、扔什麽的可也不會冒着“虐待兒童”的風險對他拳打腳踢。

“波特，別對我撒謊。”斯內普拽着他的小細胳膊就跟拎着一只小貓崽的小腿兒似的，一點兒不費勁，“解釋。”

“真的……沒什麽。”即使是他的朋友羅恩，韋斯萊一家，還有赫敏，也只是知道他的麻瓜親戚不喜歡巫師而并不知道他被欺負得有多慘——說實話，去訴苦這種事也确實不太容易做出來，哈利還沒那麽大的臉。

“沒什麽？”斯內普一手把他按在牆上，另一手在他大腿外側的疤上拍了拍，又在他肋骨上戳了戳，諷刺的勾起了嘴角，“或者，偉大的聖人波特覺得，憑你現在的小身板，能老老實實的活到成年？”如他自己所說，每年都是那麽多的危險，再加上身體上的這些……問題，別說成年，就是能再活一兩年都困難——看看吧，即使是莉莉，十三歲的時候都比他要強壯，可是莉莉身邊可沒有半點兒危險——除了那個混蛋的老波特！

“我……”這麽惡毒的詛咒，哈利竟然覺得自己聽懂了另一面的意思——是不是……為了普林斯？是的，如果他的身體一直強壯不起來的話，就算魔法再厲害又有什麽用？跟蛇怪搏鬥他靠的可不是魔法！如果……他沒活到成年……那麽普林斯不就也……不，這不行！他甩了甩頭，用力把這麽可怕的想法甩出大腦，“只是……只是一些小争執……”他艱難的開口，“這道疤……是天太冷了……五歲的時候，太冷了，我就靠在壁爐上……達力想要看動畫片，但是演完了……他就……推了我一下……摔到壁爐裏……火熄了……”他斷斷續續的想要把這件事講完整，但顯然他并不能坐到這一點，那時候他才五歲，只能記住這麽多，“有上藥……但是，弗農姨夫讨厭我哭……嗯……反正我不太記得了！”

他不太記得但不證明斯內普不會從他的話語中找出事情的真相，他不知道達力是誰也不知道弗農姨夫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這不能說他不會去做一個合理的假設然後按照這個假設整合信息——一個對五歲的孩子下手的家夥，不是變态就是孩子，而且，還要看動畫片，那麽這個達力很顯然就是個小孩，而且是一個善于把憤怒發洩在救世主身上的小孩……弗農姨夫，顯然就是佩妮?伊萬斯的丈夫了，那麽這個達力就應該是他們的孩子，這很容易推理出來。

“那個……有點冷。”哈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雖然是夏天，但也不能讓他就這麽晾在空氣裏吧？

魔藥教授陰沉着臉抽出魔杖在哈利的身上用了幾個檢測咒語——看着魔咒打在黃金男孩之後反回來的光，魔藥教授的臉更黑了。

等哈利再次出現在普林斯面前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還抱了一大包的衣服——從裏到外，應有盡有，當然，他們下一站就是普林斯說的鞋店，哈利也新買了幾雙鞋，甚至連拖鞋都買了——他不能總穿達力的大號卡通拖鞋！

這一路上斯內普免費釋放着他的冷氣讓這一家三口完美的體現了什麽叫“生人勿近”，而哈利也在對角巷收獲了好幾枚同情的目光——來自于認識他的同學們，當然了，誰都知道那個可怕的煩人西裏斯?布萊克越獄了嘛，霍格沃茨的一個教授來保護他也是正常，只不過……這個教授有點吓人而已。

察覺到自己父親的心情不太好，普林斯也就沒有糾纏于蜜蜂公爵的問題，他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斯內普的手，試圖安撫自己的父親，而斯內普也拍了拍他的頭——其實并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斯內普想到了自己……他自己的童年……按照他今天從波特身上看來的這些，他可以推測出佩妮?伊萬斯對于她妹妹唯一留下的孩子有多麽的不好，而他外表看起來似乎還算正常……他也能想到那個敏感的女人是怎麽把這個孩子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給掩藏起來的——是的，她絕不會讓自己看起來與衆不同更不會讓別人發現她做了什麽，想一想吧，她對莉莉的感情，真的徹底的完了？不，不能如此魯莽的定義。

斯內普垂下眼看了看還不到他胸口高的小波特，也許……他真的該去看看德思禮一家？畢竟，這也是莉莉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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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也沒想開口說話，他一路上都拉着普林斯的另一只手低着頭走路，東西都裝進了空間袋，也不會很重，他也不想讓斯內普來拿這些東西——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斯內普面前說出那種事，太丢人了！好吧……即使是鄧布利多他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受過什麽樣的欺負，何況是斯內普這個從來對他都是冷嘲熱諷的人？他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嘲笑的！

然而，沒有嘲笑。斯內普幾乎就當哈利完全不存在一樣，沒有對他嘲笑也沒有對他表示同情，就好像徹底把他當了空氣——不，也不是，這個一向說話惡毒表情陰沉的教授還能稍微的為他考慮一些，比如……幫他挑選一些書籍。

說實話，這次的對角巷購物可真是不那麽愉快，發生在摩金夫人成衣店的那件事情實在是太尴尬了，尴尬的讓哈利根本沒法面對斯內普，他覺得自己一定遜透了，從頭到腳都寫着——“我是告狀的小學生”這樣的标志！

回到蜘蛛巷尾，哈利拿着買到手的那些食材默默走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幸好回來的時候去了一趟超市，也幸好普林斯知道怎麽逛超市，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在出去的時候付錢呢。看看買了什麽回來都——廚具、餐具、肉類……還有蔬菜，哦，那麽一大盒牛奶，他真該感謝斯內普的慷慨，不過也挺可怕的，誰能想到斯內普居然這麽熟悉……呃……好吧，居然會擁有麻瓜貨幣！

不管怎麽說，哈利對于為自己兒子準備晚飯這件事抱有極大的興趣——他可以用這件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他不至于會繼續為了跟斯內普說了那種悲劇之後還去想……對，就跟早上的事情一樣，忘了就好了！

而哈利不知道，在他準備晚飯以及普林斯熬制一些簡單藥劑的時候斯內普已經離開了蜘蛛巷尾，等他把晚餐端上桌的時候，斯內普拖着一個人從壁爐裏走了出來。

“喂！喂！放開！我說西弗勒斯，你松手！我自己會走！”被斯內普抓在手裏的人哀號着瞪了蹬腿，然後認命的長嘆一聲，“到底什麽事啊！”

“給他看看。”也好在哈利就在客廳裏，所以斯內普完全不用再上樓去把救世主拖下來，直接就把還在擺餐盤的黃金男孩拽到了那個人面前，：“檢查一下，告訴我結果。”是的，魔藥教授大人只是個藥劑師，雖然會一些檢查魔咒跟治療咒語，但畢竟還是不夠專業，這種事，還是交給聖芒戈的專業人員比較好。

“這是……”專業人士看了看被斯內普拖來拽去的男孩，從兩個人的互動中他看見了什麽——閃電疤！哦！這可是個傳奇人物！他把手在袍子上蹭了蹭，對哈利伸出手去，“哦，很高興見到你，波特先生，我姐姐經常提到你……哦，對不起，我是查爾斯，查爾斯?龐弗雷，聖芒戈的治療師，波比是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