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們都長大了

德拉科?馬爾福站在醫療翼門口足足有五分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走進去跟救世主道謝，也不知道聖人波特會不會接受他的感謝——他們……昨天還是敵人呢，怎麽會替他擋那麽一下子的呢？他真是搞不懂這個波特，非常的……搞不懂。

其實，搞不懂的又何止是他一個人，至少整個霍格沃茨得有八成以上的人都不明白哈利?波特為什麽要救德拉科?馬爾福。剩下的兩成，根本不關注這件事。

別別扭扭的馬爾福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輕輕推開醫療翼的門走了進去——剛剛開學，醫療翼裏沒有別人在，就是龐弗雷夫人也收拾收拾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所以他很容易就發現了趴在靠窗的一張床上的救世主。

“誰？”哈利聽到了腳步聲，他轉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德拉科?馬爾福那閃亮亮的鉑金色頭發，“德拉科……馬爾福？”

“波特……”一如往常的那樣用“聖人波特”來諷刺他？不，馬爾福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所以他只是走過去将手裏的小包裹放到哈利的床頭櫃上，“不管怎麽說，是你救了我，謝謝。”

“啊？”哈利被他這樣的坦率給吓了一跳，他以為馬爾福至少要怪他多此一舉。

“但是你絕對是多此一舉！馬爾福不會輸給一頭畜生的！”德拉科果然開始一如既往的說出不招人喜歡的話了，“不過，不管怎麽說，是你替我擋了這麽一下子——看起來很疼……好吧，反正……你最好能快點好起來，馬爾福不喜歡欠人。”他雙手抱在胸前，看起來還是十分的高傲，“不過，既然你能幫我擋了這麽一下，不管你出于什麽目的，我不會寫信告訴我爸爸的——關于……那個傻大個的行為，還有……他上課的危險程度……是的，我以為……你懂的？”

跟斯內普和平相處了一周之後的哈利顯然聽懂了馬爾福的話——他笑了起來，或許跟斯內普比起來，小馬爾福還不夠那麽的彎彎繞繞，但是顯然，他要表達的其實是好意——梅林的絲襪！哈利笑得眯起了雙眼，看起來就像一只享受溫暖的貓咪。

看着救世主這種表情，德拉科有種奇怪的違和感，他甚至想要奪門而出！梅林啊！是誰讓救世主變得……這麽詭異的？

“謝謝你，馬爾福。”哈利開了口，“呃……我是說，明天我就會好的，真的。”他覺得自己不能說“這不算什麽”，因為他幫着斯內普收拾房子做飯的時候斯內普古怪的說了一句“謝謝”，他回了一句“這不算什麽”，然後招來的就是無休止的冷嘲熱諷，最後自己只能接受斯內普那別扭而又驚悚的好意——大瓶的營養藥劑！

“那麽……鑒于你救了馬爾福的繼承人，馬爾福家會正式向你道謝的。”德拉科挑了一下眉，他沒想到救世主會這麽說話——雖然很青澀，但還是隐約透出了一絲斯萊特林的風格。

“是的，我會等着的。”哈利笑了笑，這個挑眉的動作在他看來幾乎就能成了斯萊特林的招牌了——斯內普也喜歡挑眉，甚至連他的小王子有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挑一下眉毛，“你可以叫我哈利，我想。”

“哦，是的，為什麽不呢？我允許你叫我德拉科，哈利。”

雖然姿勢有點兒別扭，但是在一年級的火車上沒有握在一起的手，這個時候握到了一起。

第二天一大清早，哈利就被允許出院了，他的傷口連一點兒疤痕都沒留下，當然，龐弗雷夫人也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糟糕的傷痕——都是細小的傷口，可以看得出來并不是故意弄上去的，但這在這個巫醫看來也是絕對的不得了的事情，她跑到校長室大吼了一頓。而哈利則順利回到寝室換了衣服。

“要我說，哈利，你就不該救那個馬爾福！”羅恩跟在哈利旁邊一臉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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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羅恩，我想……他畢竟沒做什麽真正的壞事……”哈利猶猶豫豫的說。

“哈利！你怎麽能這麽說！”羅恩大聲叫嚷，瞪大了他的眼睛，“他可是個天生的壞種！就跟他爸爸一樣的壞——沒錯！”

“夠了，羅納德！沒有人是天生的壞種！”對于這種關于“天生的什麽種”赫敏還是很敏感的，她能接受羅恩說馬爾福是個壞蛋，但是不能接受他說馬爾福是個“天生的壞種”，這就跟說她是“泥巴種”有什麽區別？

“嘿！赫敏，你怎麽也這麽說！”羅恩憤憤不平的看着頭發亂蓬蓬的女孩，就像是從來不認識她一樣，“聽着，斯萊特林都是邪惡的，馬爾福一家從來都是斯萊特林，他們一家從骨子裏就是壞的！”

哈利不想再跟他糾結這個問題，而赫敏也覺得這個問題只跟一個人從小的認知有關，再跟他講下去也無法扭轉他的想法，可是，就算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也不能說他們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是壞人啊！怎麽想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女孩抱着書慢慢跟在兩個朋友的身後走着，也許……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也許他們大部分都不是好人，但是誰能說他們都是壞人呢？

課程倒不是很緊張，但是赫敏總是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羅恩對于這個表示非常的驚悚，他一驚一乍的尖叫，因為赫敏又一次忽然出現在了他身邊。

“韋斯萊先生……”魔藥教授的聲音低沉而緩慢的傳來，“如果你非常想要把自己僞裝成一株曼德拉草的話，我建議你把自己切片然後投進坩埚裏來試試藥效。”他的話說完，很顯然，斯萊特林那邊傳出了低笑，而格蘭芬多這邊倒是保持了沉默，只有羅恩，滿臉通紅的瞪着斯萊特林那邊，差點把眼睛瞪出來。

“現在，還等什麽？把你們的書打開——”斯內普冷冷的說，“補血劑，是的，你們今天要做的東西——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哦，好的，補血劑！

哈利打開書，他跟普林斯住在一起的時候還裝模作樣的看過他的魔藥作業，其中就有這個藥劑——梅林啊，斯內普居然讓他兒子做三年級的內容！好吧好吧，不要想太多，哈利，補血劑——回憶一下你的小王子怎麽做的？

拿出補血草切成一厘米長的條狀，然後磨碎石鐘乳……很好，還有兩片兩耳草的葉子……他小心翼翼的讓自己不要出錯，是的，即使不能得個O，但至少讓他得到一個A，怎麽說也不能挂個T回去，不然普林斯一定會瞧不起他的——哈利這樣給自己打氣，然後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小心了。

“哦，哈利怎麽了？！”羅恩低聲呻吟着，他覺得自己的老夥計一定是被斯萊特林附身了，而很奇怪的就是德拉科?馬爾福居然也沒來找他的麻煩！

過了不久——當然，哈利覺得過了很久，一劑補血劑終于算是做好了，顏色……是正确的紅色，看起來很不錯——他拿着水晶瓶走到斯內普的面前，把魔藥遞交了上去——

“看來，你那堪比巨怪的大腦裏終于塞進了一點東西，不是嗎，波特？”斯內普冷笑着收下了魔藥，然後在哈利的名字後面用羽毛筆寫了一個字母，那是……是……“E”！？

哈利簡直覺得自己都要樂瘋了！

他居然能從斯內普——這個油膩膩的老蝙蝠，這個偏心的老混蛋的手裏得到一個“E”！？

回到座位上的哈利仍舊不能平靜自己的心情，他用手不斷地摸着自己的胸口，試圖安撫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沒錯，他很激動，怎麽能不激動呢？

“天啊！不敢相信！”赫敏瞪着哈利，“你……你居然得了一個E！哦，也許……對，也許是你暑假的時候住在斯內普教授那裏，他明顯……嗯……對你的偏見小了很多……”

“嘿，老蝙蝠一定是中了什麽魔咒了！”羅恩插嘴。然後接受了格蘭芬多女王陛下的一巴掌，“赫敏！”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推了他一把，然後轉過頭看着哈利，“記住，既然他都沒什麽偏見了，哈利，我不允許你再對斯內普教授沒有禮貌——你要叫他教授！對，別學羅恩！”

“呃……赫敏，冷靜一下。”哈利憋着笑，他當然不會再叫斯內普是“油膩膩的老蝙蝠”之類的話了，因為現在的斯內普……并不油膩，是的，沒人比他更清楚斯內普的生活習慣了，所以他真的喊不出口——以前他不知道，當然會喊得很順口，可是當他知道真相的時候，讓他違心的去诋毀一個人，他還真的做不到，“我當然不會再說斯內普教授的……壞話了，那都是小時候不懂事才會去說教授的壞話的，赫敏，我長大了！”

“嗯……是的，我們都長大了。”赫敏鄭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