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發火的小龍

這一次的彼得沒有在清醒的時候被押往阿茲卡班，而是被灌了一劑生死水之後直接通過壁爐傳送到了距離阿茲卡班最近的看守所裏，在從看守所用船把他送到阿茲卡班接受攝魂怪之吻，全程都有斯內普跟着——他對彼得的恨意要超過對任何人的恨意，即使是詹姆斯複活也不會獲得這麽大的殊榮，而西裏斯則因為太過沖動又在阿茲卡班受過罪，所以只能在霍格沃茨校長室裏等候消息。

不到一個鐘頭，斯內普就回來了，帶回了彼得被攝魂怪吸走靈魂的消息——西裏斯聽完就開始放聲大哭起來，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抱着自己的頭幹嚎，眼淚根本就沒有了，只剩下他的嘶吼，最後，在他連嗓子都喊不出來之後，眼淚才順着臉頰滑下，看得旁邊的人都心驚膽寒。

抓住彼得，殺了他，讓他向詹姆斯跟莉莉謝罪——這是西裏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三分之一的時間裏一直渴望而又努力去做的事，現在，成功了，他得到了什麽呢？什麽都沒有，他什麽都沒有得到，只有痛苦……以及空虛，心裏一下子缺了一塊的感覺排山倒海一般向他襲來，他想要哭想要叫想要喊出來，可是喊出來又能代表了什麽？詹姆斯跟莉莉不能活過來了，他失去了他最好的朋友……

失去了，再也無法挽回。

哈利在這一刻只能擁住他的教父——如果不這樣，他無法确定下一刻這個看似開朗的男人是不是會在下一刻就崩潰掉。

“冷靜，西裏斯，冷靜……”萊姆斯過去抱住他好友的肩膀，而哈利就在兩個人之間，“西裏斯，你還有哈利，還有我——你還有我們，哈利需要你……你是他的教父，是他的監護人……西裏斯，冷靜……”

“冷……靜……”大狗教父重複着這個單詞，但是他根本不能理解這個單詞了，其實他也不想理解，“哈利……哈利……哈利！對不起……對不起！詹姆斯……莉莉……哈利……報仇了……報仇了！啊——”

“愚蠢的格蘭芬多！”一個熟悉的嘲諷從頭頂上傳來，然後，西裏斯就被淋了一身的水——冰涼的水一下子把痛苦的西裏斯給澆個透心涼，他打了個激靈跳了起來，然後，剛剛的那種沉重的心情霎時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如釋重負的輕松。

“鼻涕精，你！”西裏斯瞪着對他施咒的人，“你——”

“西裏斯，他只是讓你冷靜冷靜，只是讓你清醒一下而已，不然你一定會魔力暴動的。”鄧布利多站在一邊，嘴裏嚼着吹寶泡泡糖，“果然啊，最了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哈哈，當然了，你們不是敵人，只是打打鬧鬧的玩伴……呃……好吧，不是個好玩伴。”老校長拽了拽自己的胡子——不能怪他失态，他又被他的魔藥教授瞪了。

“呃……”對于鄧布利多的信任與崇拜讓西裏斯對斯內普的看法略微有些改觀——是的，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格蘭芬多的騎士了，他是個成年人，但不是個普通的成年人，要知道，經歷過熱情奔放、意氣風發的少年以及深惡痛絕的青年之後，他就不再是那個格蘭芬多熱情而又沖動的西裏斯了，以前如果他聽到有人對他這麽說話，即使是鄧布利多他也不會相信，但是現在，他相信了，不但相信了，還覺得……很有道理？

因為這一刺激，西裏斯?布萊克的腦子裏開始回放自己的這一生，然後竟然站起來對着斯內普鞠了一躬：“斯內普，對不起。”

“愚蠢的格蘭芬多——愚蠢的黑狗，誰想聽你道歉，或者你覺得道歉就能解決問題？”斯內普冷笑着一把拎起因為被西裏斯吓到而變得有些脆弱的哈利，“現在，去收拾好你自己吧！”

“道歉當然不能解決一切問題，”西裏斯大吼着，“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誠意，僅此而已——還有，不許你欺負哈利，不許你欺負哈利，懂嗎？就算要報仇你也該沖我來而不是對着哈利——他只是個孩子！”

“哼。”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那麽無恥的斯內普教授瞪了瞪手裏的男孩一眼，“波特，不要以為你可以逃掉今晚的工作——把地窖裏的雛菊根都切好。”

“啊……”哈利的腦子還沒轉過來，聽到這個命令，愣住了。

Advertisement

“愣什麽？”斯內普白了一眼一旁跟西裏斯手拉手的盧平，“你的……教狗的……好友，會需要雛菊根的，相信我，今晚他就會需要。”

“雛菊根？只是雛菊根？”哈利眨眨眼。

“還有月光草，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試試怎麽來看坩埚的火候。”

“好的，教授，我可以帶普林斯一起嗎？”

“當然。”

……兩個人這次沒有走壁爐，而是走的正門，很難得的，斯內普居然跟一個波特說得這麽投機而且沒有任何的諷刺與不耐煩！？

“今天一定是愚人節……”萊姆斯拍了拍自己的臉，用一種茫然的眼神去看西裏斯。

“一定是……愚人節。”西裏斯點點頭，之前他就覺得斯內普對哈利的态度很奇怪，現在看起來更奇怪了——斯內普似乎……并不恨哈利，即使他是詹姆斯的兒子，可他不恨他，甚至……似乎他一直在遷就哈利？

“哦，西弗勒斯一直對哈利這麽好，真不錯，不是嗎？”鄧布利多愉快的挖了一勺冰激淩含在嘴裏，“我愛你們，我愛他們，哦，我愛這個世界，只要吃到美味的甜點，一切都會變得美好！”

哦，美好！

西裏斯留在霍格沃茨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回到屬于他的布萊克老宅——是的，鄧布利多要求他繼承布萊克家，并且強迫他對那個叫做克利切的小精靈道歉，而且，這些都是鄧布利多盯着他做的！

回到布萊克老宅的西裏斯其實并不覺得怎麽高興，他得面對那個每天都說教的小精靈！真是太讨厭了！沒錯——自從他對克利切道歉了之後那只小精靈就不再罵罵咧咧而是充滿了說教，哼，不要以為他不知道，那些說教的內容跟他媽媽當年說的內容一模一樣！

這邊不管布萊克如何的被折磨，哈利倒是這幾天過得挺滋潤的。想一想吧，斯內普不會對他冷嘲熱諷，即使是不在普林斯跟前也一樣，他能感覺得出來，斯內普對他的态度變了很多——即使讓他做一些魔藥材料處理的工作，也會先告訴他用什麽樣的手法去幹活，而這也同樣使哈利的魔藥成績開始變好。

這個直接導致德拉科對此十分不滿，他雖然不再給哈利搗亂，但是在魔藥課上卻好像是跟哈利較上勁了，就連切個材料也要比哈利快那麽一兩秒——只要獲得加分，他就會得意洋洋的看着哈利揚一下下巴。

不該跟小孩子一般計較！哈利聳聳肩，低下頭繼續做他的魔藥，最近因為沒有他在魔藥課上給格蘭芬多扣分，所以即使他跑到地窖去住這件事讓很多格蘭芬多不滿，最後也妥協了，甚至西莫他們還湊錢給他買了一些糖果……據說那是安慰。

想到那些糖果，哈利的眼睛就笑成了一條縫——小王子很喜歡那些。

“縮身藥劑……”斯內普沒有用魔杖，只是用手在黑板上點了點，“注意要點——如果，有誰做得不怎麽樣，我會讓他嘗嘗他自己做的藥劑是什麽滋味。”說着，他惡劣的看了看納威一眼，把納威吓得手上一抖，多加了一滴老鼠膽汁。

“隆巴頓！”斯內普大步走過去，“難道你的腦子跟你的手完全不在課堂上嗎？現在，你告訴我你做的是什麽？”

“縮……縮……縮……”

“我會讓你的蟾蜍嘗嘗這劑藥劑！”拿出魔杖，斯內普現在的脾氣不能對哈利發，所以他會找其他人的麻煩來讓格蘭芬多不爽——這一點，他一點兒都不擔心麥格教授會對他發火。作為最純正的母獅子，麥格教授當然不會吃啞巴虧，她其實經常給波比出主意從他這裏壓榨出一堆一堆的魔藥來給格蘭芬多那群精力過剩的獅崽子們治療傷病，所以，找平了，不是嗎？

轉過身，巫師袍在空氣中旋出一層層黑色的波浪。

真有氣勢……哈利看着斯內普的背影，在心裏贊嘆，以前他覺得這混蛋男人甩袍子是要制造恐怖氣氛，現在……他覺得是在耍帥。兩種都不怎麽招人喜歡——哈利再心中定義，然後把他做的魔藥裝瓶交了上去——現在他已經不是P跟T了，而是升級到了A或者E，這确實是個好消息，不是嗎？

一下課，哈利就抓着羅恩跟赫敏沖到禮堂去吃飯，馬上就要到萬聖節了，他可不想出什麽事兒——自從進了霍格沃茨，這兩年的萬聖節都不太平靜，這第三年……他覺得應該會很平靜很平靜的……為了平靜，他認為自己應該保持規律的作息時間。

“嘿，哈利，慢點兒！”赫敏被他拖着跑，腳下有點兒不太穩，“怎麽了？”

“沒什麽，我是說，我們快點兒去吃飯，然後下午……敏，吃飽了好去上海格的課，你說呢？”

“嘿，兄弟，我們一定得吃得飽飽的才能上海格的課！”羅恩大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肩膀，“海格的課可真是越來越好了！”

“哈，他當然越來越适應教授這個職位了！”赫敏的臉上露出快樂的笑容，漂亮的臉蛋兒煥發着淡淡的光彩，“下次我建議他帶給我們新的驚喜——我可不想照顧炸尾螺。”

“我也不想。”哈利點點頭表示同意。

三個人從走廊裏飛奔而過。

“嘿，看那個泥巴種女孩兒，”潘西壓低了聲音在德拉科耳邊說道，“她就像是有媚娃血統似的，大概是喝了榮光藥劑？”

“夠了，帕金森，”德拉科瞪了她一眼，“不要說那個詞——不要說，你是個淑女，不要說那個詞，否則我只能告訴院長，讓他給你安排一堆工作來榨掉你身體裏的那些不上臺面的污穢！”

“嘿！你去年還說了！”潘西瞪大了眼睛。

“那是我年紀小，現在——十三歲的帕金森小姐，你該是個淑女了，別忘了，你祖母在你這麽大的時候已經是上流社會最名副其實的公主了。”

“哦！德拉科！我不知道你居然這樣評價我！難道我不是斯萊特林的公主嗎？”潘西憤怒的跺了一下腳，“我難道不比那個泥巴種漂亮？！”

“帕金森小姐，也許……你真的很想跟鼻涕蟲或者是鏟除相親相愛，”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是斯內普，“所以，為了你的不夠文雅，我想你會需要一次禁閉——在魔藥教室旁邊的辦公室裏，剝掉一筐鏟除的皮。”

“哦……”潘西沮喪的低下頭，“是的，院長。”

蛇王，神聖不可侵犯，她認命的把書包的肩帶往上拉了拉，快步越過德拉科，跑到布雷斯身邊去。

“院長，我……”因為剛剛的沖動，德拉科的臉上有點發燒，“你不會告訴我爸爸的，是嗎？”

“德拉科……”

“啊！教父！”如果斯內普叫他“德拉科，那麽他就是他教父，如果叫他“馬爾福”那麽就是斯萊特林院長。

“你沒有做錯……”看着這個小鉑金貴族，斯內普難得會出言安慰。

“是的，教父，我當然沒有做錯。”德拉科那張紅彤彤的小臉兒更紅了，“我可是個馬爾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