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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虞蹲在孩子面前端看,半天下不了手。
李謹然拉了她:“我來。”
同樣在孩子面前呆了半天,也下不了手。
這娃娃只有他兩個巴掌那麽大,軟軟糯糯,一碰就碎了的感覺,他個大男人力大手粗,哪裏敢亂動。
他頭皮一陣麻,溫虞卻在一旁起哄:“快脫褲子,快脫褲子。”
李謹然去捂她嘴:“這事兒不行。”
溫虞看他:“怎麽不能。”
他道:“這事得讓它爸媽辦。”
溫虞道:“好說,那我們就是它爸媽。”
她這話說的太快,旁人聽了當笑話,男主聽了卻往心裏去。李謹然心道:這丫頭,這會兒玩起童言無忌來了,缺了常識就會說些沒頭沒腦的話。
他把心分成兩瓣,一邊說她不是,一邊想提前試一試也行,以後有了孩子不至于鈍手鈍腳弄傷了他。
李總一臉深肅的表情,淡然瞥了眼溫虞,又看孩子。
慢悠悠地伸手,壯了膽把孩子抱到床邊上,研究尿布半天才解開,一股味兒散開,果然是拉了稀。
李謹然對溫虞道:“你看着它。”見女人乖順點頭,走了幾步,扭頭又去看,她卻一把将尿布扯下來了,李謹然就知道大孩子和小孩兒撞一塊兒要鬧,這娃娃的哭聲又百倍兒的厲害,他只得把孩子晾在屋子裏,頭疼地把溫虞拉走,“你還是同我一起找。”
溫虞有點不舍,卻也應了。
找了半天,還是叫溫虞翻出尿布。李謹然想,終究還是女人心細。
溫虞卻捏鼻子說:“兩股味兒一樣。”
李謹然從容地望一眼天花板……
給孩子換尿布換得圓滿,換完了孩子卻還哭着。
這會兒一定是餓了。
李謹然沒法,想着去鄰家找個婦人。
也偏巧,剛出門就見護士小姑趕回來,見了人便問:“孩子還好嗎。”
李謹然實話實說:“餓了。”
護士小姑頓悟,掏出一瓶奶進門喂孩子,又仔細瞧了瞧,笑道:“你們挺有經驗的啊,還給它換了尿布。”過了一會兒又笑:“這是我以前用的,誰翻出來的?”
李謹然看了一眼溫虞,淡然道:“我老婆聞出來的。”
護士小姑笑出來,又是說你老婆是個寶,又拍他肩膀說他是有福氣的,見溫虞很愛和這孩子處,問她是不是喜歡孩子。
溫虞自然說是,“它很好玩。”
護士小姑以為溫虞這是誇孩子,心裏滿意。
李謹然卻想:你不曉得,這丫頭是把它當玩具。
這話當然是心裏想,嘴上怎麽也不能說出來。
李謹然問起孩子是誰的,護士小姑說:“隔壁家大人白天都下田,讓我帶一帶。”
李謹然心裏緊張片刻才舒坦,幸好沒去隔壁,原來就是他們帶來的麻煩。
小護士開始反問:“你們倆有孩子了嗎?”
李謹然心知她指的是他和溫虞,忽然心裏有根弦被生生勾住,不是痛楚也不是失意,有點甜有點酸,過後還有微微蒙蒙的醉意。
他看着溫虞,小護士盯着他,半天後道:“應該是沒有,不過你看起來很憧憬。”
一語點醒夢中人,李謹然有點心驚,被她這麽一提醒,他還真有點憧憬的感覺。
“下午溫小姐會睡午覺,我見你累了,你也跟着睡一覺,我先帶孩子走了。”護士小姑起身,從溫虞手裏抱走孩子,溫虞一時不舍,想跟在後面追,李謹然這邊來不及把人攔下來,溫虞卻在門口絆倒了。
鄉下的屋子在大門那兒都有高高的檻兒,孩子們一時不注意就會被絆倒,李謹然提醒過溫虞幾次,可這會兒她心裏着急,大意之下就把自己摔了。
李謹然下一秒疾步過去,把人抱起來,語氣不太好:“你急什麽,那孩子又不是你的!”他給溫虞拍着灰塵,滿是唠叨:“這會兒把自己摔了,你活該知不知道!”随後擡頭看了看女人的臉色不好,他心裏一緊:“疼不疼。”
溫虞确實臉色發白,咬牙說:“肚子疼。”
李謹然心道:這腳不疼,怎麽會肚子疼。
他眼白裏看見地上一點鮮紅,才發現溫虞腿上有一道蜿蜒的紅色,一直從裏面滑下來。
李謹然腦子裏一蒙,他也不曉得溫虞這會兒是什麽情況,明明摔傷腳,怎麽從裏面流出血來。二話不說,立即把人抱回床,跑去們将剛走不遠的小護士強行拉回來。
護士小姑原本還想這男人太蠻橫,直見了溫虞忽然就比他更着急,“我去找我爸,你去燒開水。”
李謹然卻拉着她人直吼:“先說說,阿虞這是怎麽回事!三歲小孩那麽一摔也沒這樣大出血的 !”
小護士也摸不準,本不想無端猜測,但他那麽一吼,一旁的娃娃跟着哭。
場面一亂,護士小姑心裏焦慮便問:“你知不知道你老婆經期。”
李謹然想:你他媽的問我這個幹嗎,我現在就問我老婆怎麽回事!
他擺臉色道:“你別跟扯天胡地的,阿虞究竟……”
他下半句話被小護士掐住,她也急道:“她要是在經期該來的時候沒來,就是有了孩子,這會兒見了紅,八成是沒了……”
“你他媽的說什麽!”李謹然變了臉色,白得跟早晨五六點的晞光:“她有孩子?”
“這不是問你溫小姐的經期嗎!”
李謹然腦子亂成一鍋粥,他此前還在琢磨,溫虞要是來了姨媽怎麽着,他只在學校裏學過點生理課,要真正教起來,他一個老男人怎麽弄這玩意兒。
原本他想托給護士小姑手把手教人,輾轉一想,還是等溫虞的月經來了再說,誰知這些日子他也沒等到,時間久了,他就把這件事抛在腦後。
這會兒被提起來,他恍然一夢到天亮,是他給疏忽了,早點發現阿虞的經事遲遲不到就該問清楚,也不會讓她橫沖直撞,前兩天還捉田裏的小螃蟹吃過,孕婦哪能吃這些涼物。
李謹然看着溫虞一腦門的汗,一張臉疼得扭曲,嘴裏就不喊疼,她就是這樣強的性子,外人面前怎麽疼都不會喊,被人打了血往肚子裏吞。
李謹然心裏發寒,護士小姑讓他做什麽,他只能乖乖去做,燒開水給接下來的事做準備。
老醫生趕過來只用了十分鐘,把李謹然轟出去後,替溫虞又做了次手術。
李謹然這段時間在門外呆着很不好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去外邊看一看天空,只見天上一片陰霾,他嘟囔一聲:觸黴頭,老天也跟我過不去,真是犯賤。
究竟是誰犯賤,他心裏說不清楚。
又低着頭回來,眼睛看來看去還是望着那扇門,豎起耳朵也聽不見什麽動靜。
李謹然又想:丫頭真是什麽臭脾氣,難過就哭,痛就喊,好歹有一聲讓我聽見。
對,有聲音總比沒聲音好。
最起碼讓我知道,你還活着。
他蹑手蹑腳,把耳朵貼上門板聽,只能聽見一些金屬碰撞的聲音。
結果聽了半天,人聲沒幾個,他出了一身汗,汗衫貼上了整個背部。
李謹然還沒察覺,腦子裏只有溫虞的事,不妨這門突然被打開,他四肢從剛才開始就都打着顫,險些站不住。
扶了門框站穩後,才見老醫生盯着他上下打量:“你貼着門做什麽?”
李謹然無暇理睬,只把頭往裏面探。
老醫生道:“你老婆沒事,但是你兒子沒了。”
李謹然微微一愣,握了老人的手:“我老婆好就行……兒子,只能說是緣分沒到。”
老醫生說:“什麽緣分,這事只怪你沒把老婆照看好,你老婆什麽時候來親戚都不知道,怎麽當一家之主的,這一家之主就要把事情都記在腦子裏,記不住就記在本上,特別是家人孩子的事情就更得關心。”
他還想說: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你這人不太靈光,商人裏面能有幾個良心好的。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畢竟這姓李的還是挺緊張他媳婦的。
李謹然也沒空應付旁人,只進了屋陪她。
溫虞剛用了點麻藥,到現在才睡着,臉色還是很差,嘴唇幹燥,面色蠟白。
這樣的她,李謹然從前也只見過一次,就是溫父走的那會兒,溫虞就是這樣的表情,臉色虛脫得不行,整個人還是硬挺着。
越是面色安好的人,心裏越是兇濤駭浪,不會比一般狼哭鬼嚎的人好到哪裏去,反而更是往心裏傷。
溫虞睡得很熟,晚上卻做噩夢,嘴裏喃喃着話,李謹然湊上去聽過,太模糊,聽不清,只能罷了。
一晚上,李謹然幾番睡了卻又在中途醒來,給溫虞擦汗端水,還設了鬧鐘,因老醫生說是半夜裏要喝個藥,他有半成品,只需要李謹然熬煮十五分鐘就行了。
這藥苦,溫虞自發都吐了出來,他只能嘴對嘴喂着喝,把門都堵上,看她還吐不吐。
于是,熬藥十五分鐘,這喂藥就喂了半小時,中間還重新熱過一回。
直到天亮的時候,溫虞臉色好了一點,也睡得安穩後,他才終于能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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