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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芙蕖抱不平的人不止一位。
臨近下班的時候,正忙得不可開交,屠蘇的助理匆忙走進來,宣布有人闖進陵越的辦公室大吵大嚷。
屠蘇沖進辦公室,看到陵端叉着腰站在那裏逼宮,大聲質問陵越:“芙蕖到底哪裏對不起你!你倒是說明白!這算什麽?!”
屠蘇一時有點猶豫。他是認識陵端的。
陵端和陵越是堂兄弟,和芙蕖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有傳聞說陵端一直暗戀芙蕖,無奈那兩人郎情妾意水到渠成,他一向心高氣傲,對陵越這個堂兄倒是服氣的,并未出手相争。
看來現在陵越和芙蕖的情變是刺激到他了。也難怪,一直放在心裏呵護的女神,自己舍不得碰的嬌花,被人随手摘走了,又随手丢在泥裏,替她委屈,更替自己委屈——早知道我自己摘回去供起來多好。
因為知道這裏有一段隐性的三角關系,屠蘇勸起架來也不十分強硬,只委婉地說:“陵端,這裏是事務所,給師兄留點面子。”
陵端斜眼白他,卻不客氣:“你誰啊?我認識你?我們兄弟說話有你什麽意思?!”
陵端系出名門,身上頗有幾分纨绔氣,對于出身不甚光彩的屠蘇本就看不上眼,偏偏這個圈子又不大,屠蘇的口碑一直倒好過他,特別是這個堂兄陵越,對屠蘇比對自己這個正經的堂弟更栽培提拔。
陵端是不能承認嫉妒的,他認定屠蘇本質就是個壞坯子、變态、勢利之徒,早晚有暴露真面目的一天。
陵端搶白屠蘇,陵越不再沉默了,皺眉說:“我和誰分手,為什麽分手,是私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在讓自己更丢臉之前,陵端你還是先離開。”
陵端是真心不服:“哥,你不把話說清楚,我哪也不去!——那可是芙蕖啊!是芙蕖,不是随便什麽女人。你忍心這麽傷害她?我都不忍心看到她難過,你到底是為了誰?”
陵越無奈地退步:“你不走,随意。”看看表,“現在下班時間,我走。”
陵端急了,攔截:“你去哪?話沒說清楚,你也不許走。”
屠蘇擋着陵端,幫師兄脫身。陵端一拳揮過去,打在屠蘇的臉上。
屠蘇撞到牆上,反射地捏緊拳頭就要反擊,他是拳擊俱樂部的成員,論技擊未必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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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陵越不會眼見事态惡化,插身兩人之間,啪扇了陵端一個嘴巴,“你鬧夠了沒!”
陵端不怕打屠蘇的後果,實際上,正因為是百裏屠蘇所以才動手,但他萬萬不敢和堂兄動手,即便是被扇了巴掌也沒有打回去的膽量。陵越的積威仍在。
陵端還要争辯,突然和堂兄的目光對視,驚覺對方真生氣了,氣勢上一下就頹了。
陵越手指門:“你要是關心芙蕖,就去她身邊安慰,我的事憑你也能指手畫腳!出去!”
陵端灰溜溜離開。
陵越查看屠蘇的臉,微微有點紅腫,抱歉地說:“抱歉連累你……可惜這張漂亮的臉了。”
陵越手指拂過的地方清涼中有幾分酥麻,屠蘇忍不住嘶了一聲。
陵越說:“疼嗎?去看醫生?”
屠蘇說:“不用看醫生……其實不疼。”
陵越嘆氣:“我可真是天怒人怨,我看你也離我遠點,免得受牽連。”
屠蘇說:“是他們不懂師兄……你還是請我喝酒吧,我這拳也沒白挨。”
陵越苦笑了下:“好。”
他們常去的酒吧環境安靜,沒有急赤白臉的音樂和躁動的人群,因為難得,所以酒錢略微地貴那麽一點。
陵越特意要了冰塊,用手帕包了,給屠蘇敷臉。
屠蘇暗想,別人都說我是暖男,但在師兄面前,我算是又冷有硬了。
酒一杯杯地上,陵越是借酒消愁,屠蘇是想不能兩個人都醉,沒怎麽喝。
差不多的時候,屠蘇把手按在陵越把酒的手上,“師兄,別喝了,你快醉了。”
陵越笑說:“就是還沒醉。”仰頭又是一杯。
屠蘇注意到透明的液體順着陵越的嘴角流下來,一路不疾不徐舔過白皙的皮膚,下颌,脖頸,在探入領口前被陵越的手指擦拭掉。
陵越又叫了杯螺絲釘。
屠蘇勸說:“真的別喝了,酒裏冰塊多,刺激胃,你還沒吃飯。”
陵越擡手摸了下屠蘇的頭毛,笑說:“你是餓了嗎?”
屠蘇想了想,點頭說:“嗯。師兄,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陵越這麽暖,自然不舍得餓到小師弟,“最後一杯。”喝幹最後一滴。
陵越并沒覺得自己醉的厲害,頂多算是微醺。但空腹喝酒的後果不容小觑,上了車就覺得眩暈得厲害。
屠蘇探身過來幫他系安群帶,彼此的呼吸拂過耳畔,癢癢的。
屠蘇的耳朵紅了,假裝毫無感覺,發動車子。
“師兄,去哪吃?”
陵越正雲裏霧裏,沒有食欲。
“不去哪,回家。”
“可是師兄,我餓了。”偷去一個忍饑挨餓的師弟眼。
陵越寵溺地笑:“你想吃什麽都行。”
屠蘇說:“那還是去你那,師兄你給我下面吃。”
陵越手按在額頭上,“随便。”
車到陵越家樓下,一抹熟悉的影子入眼。
屠蘇提醒:“師兄,是芙蕖師姐。”
陵越的手從額頭上拿下,更暈了。
嘆口氣,他慢吞吞打開車門。
芙蕖直勾勾看着他,眼神裏是眷戀委屈痛苦,複雜得很。
屠蘇擔心酒醉的陵越,跟着下車,不遠不近地看着。
陵越走過去,站在芙蕖對面。
兩個人都不說話,對視了一陣。
半天,芙蕖抖擻着嘴唇哽咽地說:“該說的,我都說的,能做什麽,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麽樣,你才不離開,無論是什麽我都願意去做,你能告訴我嗎?”
陵越說:“我愛上別人了。”
芙蕖說:“你撒謊!之前你一直說沒有!”
陵越說:“是我不想傷你,也是我考慮不周,這種事情沒辦法不傷害你。所以你別來找我了。”
芙蕖又哭了:“我不信。”
陵越說:“你應該已經想到這個理由,只是和我一樣沒有勇氣承認。”
芙蕖淚眼朦胧地問:“她是誰?”
陵越搖頭。
芙蕖說:“那至少告訴我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陵越沉吟了下,說:“她很漂亮,皮膚好,眼睛大大的,不大愛說話,但是在我面前很乖。年紀比我小,有時候又意外地很有擔當,和她在一起很舒服。”
芙蕖咬着下唇,恨到骨子裏,卻有卑微到骨子裏,“你剛剛說的,除了我沒辦法把年紀變小之外,我都可以為你改變。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你不喜歡哪裏我會改。”
陵越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嘆氣:“我不想讓你改變,你就是你。改了,也不是她。”
芙蕖忍不住大聲哭喊:“那到底你要我怎麽辦?”
陵越說:“走吧。別再裏了。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糾纏。還有別的人愛你,并且值得你愛。”
芙蕖說:“我不是你,我只愛過你一個人。我不會愛別的人。”
陵越說:“愛人不需要教,你會幸福的。”
芙蕖說:“她是誰?我好恨她!我想殺了她!”
陵越說:“如果你實在恨的話,我可以向你保證,不會和她在一起。”
芙蕖擡眼呆呆看他。
陵越說:“因為她,我不愛你了,和你分手。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不內疚,所以我同樣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芙蕖說:“既然你不和她一起……”
陵越說:“我會獨身,作為對自己的懲罰。”
芙蕖還是不知道要怎麽辦好,現在連怎麽說都沒了着落——男友不愛自己了,寧可獨身也不要自己……從價值上講,她還沒有充氣娃娃有用……不,不是這樣的,她實在是傷心得要命才會這樣貶低自己,也貶低陵越,陵越他只是……道德感太強罷了。
芙蕖抹着眼淚走了,得到了答案,卻仍舊沒得到想要的結果。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屠蘇感嘆:大師兄連這種招數都用上了……真機智。
陵越家人早些年移民,他一人獨居在這市中心一套loft公寓,陵越曾經子這裏做過房客,後來交了女友才搬出去。
熟門熟路地走進玄關,把腳步虛軟的陵越放在沙發上,屠蘇說:“師兄你躺一下,我去下面給你吃。”
其實屠蘇的廚藝不大好,面條大概就是他能做的美食的極致。
水燒上,翻箱倒櫃找面條,找不到,又停了火,去樓下超市買。
折騰半小時,屠蘇從廚房到客廳,才發現,陵越竟然在酒櫃前又開始第二輪,一瓶紅酒見,人已經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屠蘇怕他酒精中毒,查看下,松口氣,單純只是醉得睡過去而已。
可憐的師兄。
他一使勁把陵越整個人抱起來。
屠蘇想師兄最近一定沒好好吃飯,輕的不像個男人的體重了。
把陵越放在卧室的床上時,屠蘇想起師兄的身體裏确實還女人的一部分……那麽他算是個女人,難怪這麽輕,皮膚這麽白皙,身體柔軟……
意識到的時候,陵越的手指正在陵越的臉和脖頸一帶流連摩挲。
他慌忙收了手,大罵自己不是人,居然對一手帶起自己的師兄心猿意馬起來!就算師兄的身體有異常人……起碼外表上看起來還是個男人,自己又不是個基!
他使勁搓着雙手。
雖然罪惡感慢慢,但眼神仍舊無法從睡着的師兄身上挪開。
他是那樣毫無防備,醉夢中仍舊皺着眉頭,我見猶憐。
“師兄。”他喚了一聲。
沒有反應。
屠蘇伸出手,顫抖着給陵越寬衣解帶。
上次陵越喝醉,也是他這樣把人剝得赤精條條。但奇怪的是,明明和不久前一樣的舉動,現在卻觸目驚心起來。
陵越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燙手。
屠蘇努力讓自己思無邪,然而解紐扣的手卻越發顫抖,他放棄地向下解皮帶。
陵越夢呓地呻吟一聲。
屠蘇的手一顫,歪了方向,竟探進白襯衫裏,在那細膩的腰間撫弄起來。
在即将獸性大發時,突然電話響起,打碎旖旎情思。
屠蘇跳起來,慌張地接電話。
是晴雪,問他在哪,怎麽還不回來。
一直想着師兄的事,竟然把女朋友忘在家裏。
屠蘇安慰她幾句,答應馬上回。
放下電話,他深呼吸,徹底按下那不該有的欲念,眼神複雜地看了眼陵越,卻不敢再為他脫衣服。
最後陵越被囫囵個塞進被子裏,掖好。
“師兄,”屠蘇咽了咽口水,在陵越耳邊低聲呢喃,“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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