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神族

孜孜跳下地，揮揮爪子跟白铮解釋。

原來那白衣男子名喚穆青，是孟雲訣的好友，也是另一位上神帝曜的戀人。同時他還有一個身份，便是曾經的珏劍門掌門。因為發生一系列的事情，他雖已不在珏劍門，但因各種原因，還是珏劍門的實際掌控人，偶爾也會回這座他所居的孤浩山。

白衣男子是穆青，他身邊喝退氣波的自然就是上神帝曜。

看到帝曜的一刻，白铮身體莫名一抖，幾乎是出于本能意識地，想朝帝曜下跪：“嗷！”

“嗯？”帝曜淡金色的雙眸一眯，迅速在白铮身上掃了一圈，認出了白铮身份，“神族？”

“哇唔？”孜孜好奇地歪歪腦袋，看了看白铮，又瞅了瞅帝曜。認識那麽久，它才發現，白铮的眸是金黃色的，與帝曜淡金色的眸色相似。

天地共分兩大界，生界與死界。其中生界自靈力高低，分為神、仙、人、靈四界，死界分為魔、鬼、妖、死靈四界。靈力最高的界會被上神賦予殊榮，其高貴血統的皇族将可享有與上神相似的眸色。譬如魔界的皇族，眸色是紫色的，與掌控死界的上神帝玄相似。而換言之，眸色能與掌控生界的上神帝曜相似的，只可能是神界的皇族。

白铮是神界的皇族？那帝曜便相當于它的最高層統治者。

“哇唔？”孜孜的神經比較粗，認識那麽久才發現白铮的身份，它跑過去抱抱白铮的腦袋，開心地叫喚着，白铮棒棒噠。

“神族之人，怎會在此？”穆青蹙眉道。

“哇唔哇唔。”孜孜踮腳尖，揮動爪子解釋，它是在一片樹林裏撿到白铮噠，現在白铮身上的傷無法痊愈，又被兇獸追殺，所以才帶它來珏劍門。

“神族之人，一般甚少下界。帝曜？”穆青持着疑惑轉向帝曜，期望他能給個答案。

帝曜淩空劃過一指，霎那在白铮身上生出一團亮光，無數不明的字符從它身周升起，繞向帝曜指尖。

瞬間，腦中一片清明。

“神族三太子，因遭長兄陷害，被神帝貶下界，期間奮力反抗，穿過界門，入了人界。為免被神族憑其氣息尋到，自剔神骨，化為原形。但因罩門有損，靈力大潰，故引起衆多同光性之靈觊觎，以致落至如斯田地。”帝曜慢條斯理地道出白铮的身份。

“哇唔！”孜孜聽後，全身毛發豎起，憤怒地龇牙咧嘴，晃晃爪子，一副替白铮不平的模樣。有人欺負白铮，要打他們！

“嗷、嗷。”白铮卻是怒了，帝曜的話就跟一巨錘夯在它的頭頂，将它敲得粉身碎骨，鮮血淋漓。這是它的傷疤，它不想以這麽狼狽的姿态被人揭穿，被人赤.裸.裸地撕開，呈現在他人面前，尤其是……孜孜。雖然孜孜神經粗，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但是它在意，在意得很。

曾經的天之驕子，現在的行屍走肉，曾經它有一具貌美的身軀，現在卻無喪家之犬，毛發髒亂，曾經它有無上的靈力，現在卻連孜孜都不如！

自尊，被狠狠踐踏，尊嚴，被重重敲碎。它掩藏它的身份，就是不希望他人以不屑的目光看它、嘲笑它！

“嗷！嗷！”白铮勃然大怒，上神也好，珏劍門掌門也好，都不能踐踏它的尊嚴！

“哇唔哇唔。”白铮是我好朋友，不準欺負它！孜孜察覺到白铮的怒氣，抱住它的腦袋，蹭了蹭，氣呼呼地瞪了帝曜一眼，抱怨他這麽不留情面。

“孜孜，帝曜若是不探其身世，将無法助它。”穆青站到帝曜面前，幫腔道。

帝曜不善言辭，說話都是言簡意赅，一針見血，穆青常常幫他收拾爛攤子。

帝曜輕擁着穆青的腰，無聲點了點頭。

“哇唔？”真噠？孜孜好奇，見穆青的眼神不似作假，開心地跳到他身上，蹭了幾蹭，又回來拍拍白铮的背，安慰它。

“哇唔哇唔，哇唔唔……”孜孜一邊揮動爪子，一邊像模像樣地給白铮解釋。

也不知它說了什麽，白铮的怒氣漸漸消失，還很歉疚地低頭，為自己的失禮道歉。

“沒什麽，我們也有不對之處，還望三太子海涵。”穆青道。帝曜拉着穆青的手，也點了點頭。

“哇唔。”孜孜打圓場，抱着白铮的頭，可憐兮兮地望着帝曜，期望他能幫白铮。

“自古光與暗相生相克，白铮留待生界，只會被同性之靈觊觎，亦不利于修複自身，吾建議爾前往死靈界，那處暗性之氣最重，戾氣較輕，适宜休養，還可避免神界尋到。”帝曜為白铮提供了一個好去處。

死靈界是死界中最平和的界，那裏均是長生不死的靈物，但不似妖界，長年争鬥，不似鬼界，俱是游魂野鬼，更不似魔界，皆是勾心鬥角的魔人。在那裏休養，确實有利于白铮的恢複。

“但爾剔除神骨，已傷其根本，能否恢複人形，吾說不準。”帝曜指出難處，“吾之靈力，只可助你一時，無法助你許久，終究需得靠你修複。孜孜的靈力屬暗，其養神珠于你有利，或也可一試。”

養神珠？孜孜耳朵尖一動，立刻吐出一粒養神珠，塞進白铮嘴裏：“哇唔哇唔。”吃多多養神珠，白铮快快恢複。

白铮一爪子撈過孜孜，拿鼻子蹭了蹭它軟乎乎的毛發，表示感謝。

“這裏還有一些天材地寶，興許你們用得着。随我來。”穆青飄逸地一轉身，帝曜的手跟着拉了上去，與他并肩走到房間內。

孜孜也跳到白铮背上，跟着進了房。

穆青淩空一劃，便有數個盒子從架上飛出，呈一字排在它們面前，随着穆青手指的劃動，那些盒子紛紛打開蓋來：“上品雪芝，補氣用。神品固氣丸，凝神靜氣用……”

“哇唔……”孜孜好奇地瞪大眼睛，看着那一大堆的天材地寶，等到穆青介紹完後，立刻掏出儲物袋，嘩啦啦地把寶貝都丢了進去。

“孜孜，你會用吧？”

“哇唔。”孜孜點頭。

“嗯。”穆青蹲下.身，道了聲抱歉後，拉起白铮的爪子，送了一絲靈力進去。須臾，放開手道：“你之靈力虧損厲害，還是在此休養數日，待靈力恢複大半，再前往死靈界，不然死靈之氣，會讓你傷勢加重。”

“嗷。”白铮低頭感謝穆青。

“孜孜，我尚有事處理，你且去歇着吧，晚膳再叫你。”

“哇唔。”孜孜乖乖噠與穆青兩人揮手，跟白铮走出房間。房門剛關，它就拍拍白铮的腦袋，安慰白铮。白铮不怕，以後會恢複噠。

白铮的心暖暖的，孜孜雖然沒說什麽動聽的話，卻以它的實際行動安慰自己，軟軟糯糯的聲音，讓人想生氣也氣不起來了。

白铮帶着孜孜回了以前孟雲訣住過的房，把小窩放出來，孜孜喊了幾聲靈咒，把小窩變大，與白铮一起跳進去，玩耍。

白铮靜靜地交疊雙腿趴伏，看着孜孜從儲物袋裏一個接一個地掏出它淘來的寶貝，玩完一個又玩一個。

安靜的氣息在房內流轉，白铮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就想這麽安靜地看着孜孜，看它拿着各種各樣的玩具高興得哇哇大叫，看它抱着自己撒嬌，看它在圍着自己亂跑亂跳。

它一愣，甩了甩頭，它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真是入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