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十年前的往事仿佛歷歷在目,每當暗夜來臨時,她都會陷入思念的痛苦中,不可自拔。這就是為什麽,她夜晚的酒瘾會比白晝要劇厲。

此刻在長歌的懷裏,她什麽也不願想。但那些悲傷的情感,卻一而再再而三的纏繞而來。見到母親之前,她還可以堅強。可見到母親後,她的心慌亂了。

百裏晴遷怔愣地望着窗外的月光,長歌就在身邊,用那雙溫柔的眼睛看着她。那雙眼睛裏不僅有溫柔,還有憐惜。她問:“母親都跟你說了什麽?”

柳長歌淡笑道:“是你小時候的事。”她将晴遷擁得更緊。

百裏晴遷轉頭看着長歌,看着她的容顏,她的眼睛。“她有說我小時候很調皮嗎?”

柳長歌哭笑不得地伸手在晴遷的鼻子上捏了一下,“你是很調皮,不過我嫉妒了。”

“嫉妒什麽?”晴遷不明所以。

長歌笑道:“我嫉妒司馬雲海,他和你青梅竹馬!”

百裏晴遷笑出了聲,“什麽青梅竹馬啊,你可真是的。難道這也吃醋嗎?”

“吃醋啊,幹嘛不吃。你不但和司馬雲海十年前就在一起玩耍,就連今夕,你們也沒有分開過。你說我能不吃醋嗎?我都酸死了!”柳長歌輕聲嗔道,眼神卻越來越寵溺。

百裏晴遷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好嘛,那我跟他斷絕來往。這回你放不放心呀?”

柳長歌連忙道:“你可別,好像我很不近人情似的。我只想你跟他在一起時,能夠保持點距離。這樣對你對他,都有好處。”

百裏晴遷當然會和司馬雲海保持距離,再不保持距離,那孟知書,估計會立刻殺過來。她可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只是此刻夜半三更的,卻隐隐傳出一陣蟬聲。

長歌“咦”了一聲,“這蟬聲好特別啊。”

百裏晴遷面無表情,深邃的眸透過月光,盯着窗外的某處。半晌,蟬聲不見了。

柳長歌不知為何,反而松了口氣。愈發将晴遷抱緊在懷,這柔軟的身軀令她浮想聯翩。但是今晚,她卻不想折騰了。因為,“晴遷,我打算明天回中原。你跟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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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晴遷伸出手,拇指輕點指節:“我給你算算。”

柳長歌挑眉憋笑,輕捶了她一下。“你能不能正經點!還真當自己是半仙啊!”

百裏晴遷唇上一笑,只掩了苦澀,留下漫不經心。拇指忽然停在中指二節,眉頭皺的死緊。呢喃道:“的确該回去了。否則的話……”

柳長歌緊張地問:“否則怎樣?”

百裏晴遷眉頭舒展,淡笑兩聲:“否則,你父皇康複不了,你還不捶死我呀。”

“好哇你!”柳長歌掐住晴遷的脖子,卻不忍用力,而是擡起她的頭,狠狠地吻了上去。

懲罰你!總是耍弄我!

百裏晴遷忽然翻身,将其壓在身下。喘息地盯着長歌因動情而滿色潮紅的臉頰,這具柔滑細嫩的身軀,是青春的資本。她眯着略帶邪氣的眼,柔聲問:“長歌,今晚……”

“今晚睡覺吧。好嗎?”柳長歌害羞地說。不确定晴遷會不會聽她的。

也許會吧,晴遷一向都待她溫柔。也許不會,晴遷在這方面,有時候很霸道。到底會不會呢?長歌暗想。

其實心裏,還是挺想的。可話已出口,再無挽回餘地。她……

百裏晴遷怎會看不出長歌的心思,真是個單純的丫頭!她将長歌整個人都撈進懷裏,彼此貼近的軟滑肌膚令她心生嘆息,真是愛不釋手。

長歌靠着晴遷的胸口,烏發披散,風情缭繞。臉頰羞紅,朱唇輕咬,好似嬌豔欲滴的花蕊,在暗夜裏,綻放着誘惑的幻光。

百裏晴遷被她這副嬌媚樣迷得神魂颠倒,長歌應該是清麗的,可每每動情時,她就會化成攝魂的妖精。忍不住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揚起頭。将那喘息不已的聲韻徹底吞入腹中。

紅绡帳暖,晃月窺探。錦被之下,透着兩具婀娜的線條。一聲輕柔的尖叫聲劃破了暗夜的沉寂……

一只雪白如藕的手臂從被裏伸出,緊緊地抓住了紗帳。黑暗裏,她似乎要窒息了。可她慵懶的眼神,卻仍然柔光滿目。“晴遷……啊!”

百裏晴遷探出頭來,朱唇上的液體在月光下盈盈發亮。看的柳長歌羞愧無比,淚水漾出。“你……”

“噓。”晴遷吻住她的唇,托起長歌兩條長腿,彼此溫柔相抵。

長歌最受不了這種姿勢了,扭動身軀想要逃離,卻被晴遷拉回來。“別走。”

“嗯……別……”柳長歌拗不過晴遷,只得在她身下嬌喘求饒。

百裏晴遷一向都很溫柔,在□□上,也不會太過放肆。只是愛之深,就想給長歌所有。包括她的心,她的身,她的思維……

月的銀光遍布在她雪白的脊背上,纖瘦的身軀透出清晰的骨骼,在律動之中,浮起一片美麗的粉紅。柔軟與柔軟相撞,是最讓人受不了的事兒。

柳長歌神态嫣然,潮紅着臉孔忽然睜開眼,弓起身軀叫喊一聲:“不!”

絢麗的煙花終于在她的天空裏爆發,那如千萬螢火般璀璨的炙光,徹底襲卷了思緒。長歌目無聚焦,早已沒了力氣。只是晴遷還仍舊托着她的臀,執意要她在巅峰上停留。

淚無聲的滑落。她無助地抱着晴遷,渾身顫抖。她竟如此眷戀這種感覺,怕是,怕是這輩子也無法再與晴遷分離。她含淚哽咽:“和我一起走。別丢下我……”

可是南疆之事,還沒有完結。百裏晴遷心系父親,無法與長歌一同回中原。今晚,将是她們在南疆,最後一次纏綿。

她抱着長歌,将吻輕輕地印在長歌的額頭上。“你父皇的病耽誤不得,而南疆之事,我也不能放棄。我們各自都有相同的牽挂,注定暫時不能在一起。你先回去救你父皇,在月底之前,我會回去找你。”

之所以晚間趕回,是因為在修羅山耽誤了時間。她和弗瑾月有過一次交手,那時她功力因藥物原因而增長一倍,弗瑾月不是她的對手,無奈之下只得放了燕紹和陳明哲。

燕紹雖是武将出身,但也無法與弗瑾月的幻音蠱對抗。陳明哲柔弱身軀半點內功都不會,自然只能束手就擒。幸好她和雲海趕來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事關晴遷父母之事,柳長歌無法任性,只得嘆道:“若非中原那邊飛鴿傳書,說父親病重加劇,皇朝有可能變天。我是絕不會離開你的。晴遷,月底之前,你一定要回來找我。我等你。”

百裏晴遷笑道:“我說到做到。”

次日清晨,柳長歌的馬車飛奔出城外,遠遠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司馬雲海問:“你真舍得離開她?”

“不然呢?”百裏晴遷瞥了他一眼。

司馬雲海旋轉折扇,咧嘴一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以你的輕功,要出現在車上,還不是眨眼的事。”

百裏晴遷平淡着臉色,轉身走了。後悔?她百裏晴遷從來不做後悔的事!短暫相逢又能怎樣?長歌永遠放不下她的父皇和母後。而自己,也對十年前的事耿耿于懷。這世上最難放下的事,莫過于執着了。她們的親人,就是她們的執着。

她可以灑脫的過自己的人生,但這是十年前的她。二十年前的她,卻仍舊是個走在堅強路上的孩子。如今往事重疊,就像一道枷鎖,牢牢地鎖住她的心。她無法走出來,畢竟,她也是俗人一個。

恐怕只有父親清醒了,才能知道當年的真相。

父親,您真的甘願沉淪下去嗎?母親和我,都在等您啊!

百裏晴遷倚在樹上,靜靜地望着他。

他是百裏墨,自己的父親。此刻,卻是南疆王的奴隸。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弗元清到底對您做了什麽?

她忽然想起母親說過的一句話,父親最擅長的是醫術,但還有一個擅長,就是催眠術。

催眠術,她也會。

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會催眠術。因為當她專注的盯着一個人眼睛的時候,那個人的精神就會陷入萎靡狀态。她有可能通過這種狀态,讀出那人心中的想法。

可使用催眠術,會耗費大量的內力,她通常不會輕易使用。

難道父親變成這樣,就是因為催眠術?

斜面清風吹來,驚動了下方的百裏墨。百裏墨仰頭望去,一股淩氣從眼中迸發而來。樹枝輕折,隕落無痕。

他的思緒靜下來,閉目養神。

而另一邊的樹杈上,百裏晴遷皺眉:“方才差一點。”

司馬雲海讪讪一笑,悄聲說:“我的輕功造詣當然比不過伯父,任何風吹草動,都難以瞞過他的耳朵。幸好,你的反應比較快。雲海這廂,謝過了。”

“別跟我來這套。”百裏晴遷瞥着他,忽然一計上頭。

司馬雲海知道晴遷有主意了,于是附耳湊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他險些一頭栽下去。“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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