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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田罰是對淩峰堡之事懷恨在心,特意等在她趕往皇陵的路上伏擊她。柳長歌輕聲一嘆:“你的執念真的是很重啊!”

田罰滿目陰沉地說:“一個黃毛丫頭,你有什麽資本當盟主?若非我兒青睐你,我早就在淩峰堡把你殺了。豈容你在外逍遙這麽久。”

“好大的口氣!”不待柳長歌開口,凜嚴率先喝道。

堕雲谷在江湖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麽崇高的地位,田罰可謂是狡兔三窟,死也要拉個墊背。他親手毀了堕雲谷的前程,卻把所有責任推到柳長歌身上。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要不要臉?

青衣同樣冷言嘲諷:“要戰便戰,哪來那麽多廢話!”

話落,青衣的劍劃破長空,直奔田罰而去。

雲霧泛起,飲雲劍消失了蹤跡。田罰也不見了,他應該是随着飲雲劍一起消失,實則他沒有消失,而是隐在暗處。想要一擊刺殺柳長歌。

寧雨詩凝眉溫怒,在霧氣昭昭裏喝道:“柳長歌是我的,你不準插手我的事!”

什麽你的我的!柳長歌就納悶了,她又不是寶貝,用的着他們兩個争個你死我活的嗎?

就算她是寶貝,那也是晴遷的寶貝,她可不想讓兩個仇人互相争奪。

芒刺入眼,柳長歌被青衣抱起後退。凜嚴的劍雖然斷了,可他還有雙手,還有雙腳。再不濟,還有血肉之軀。田罰的劍再厲害,也必須要過他這關。

青衣手持長劍,凝眉洞悉周圍的氣息。邪風自耳畔來襲,他一把推開長歌,縱劍側返。

咣!田罰一副修羅面現身,飲雲劍與青芒劍的光華刺目無比,他真的很好奇,柳長歌身邊為什麽會出現兩個如此劍法精湛的人。

但此刻情勢刻不容緩,他怒吼一聲,一腳将青衣踹飛!

柳長歌芒刺在背,她是半點武功都不會啊!可她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幽冷的風,将她徹底包圍。血腥氣息濃重,寧雨詩的刀,已經穩穩地架在脖子上。

可就在此時,雲飛霧散。一道熾烈的光直沖而下。砰!大地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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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雨詩感覺有一股力量撞在手臂上,咣當。嗜血刀落地。她清晰的聽到這條手臂的骨骼發出強烈扭曲的聲響,令她痛不欲生。這條手臂,怕是廢了!

這突如其來的,到底是什麽人?

柳長歌驚嘆之際,已落入一個懷抱。很剛硬的懷抱,沒有溫暖,卻能感到心安。擡眼一瞧,“居然是你!”

昆吾震劍,裂蒼天!他用的是昆吾派的家傳劍法,昆吾蒼天劍!

寧雨詩就算戾氣纏身,化為修羅,也不是昆吾劍的對手。

昆展群來的很及時,青衣也連忙撤回護在長歌身邊,緊張問:“公主沒事吧?”

柳長歌搖頭:“有驚無險。”

昆展群居然親自救下柳長歌?他們什麽時候那麽親密了?

田罰詫異至極,寧雨詩卻不做他想。這次失敗還有下次,于是縱風遁走。

此時三位劍道高手對戰一個田罰,田罰自然沒有勝算。桀桀一笑道:“看來當上武林盟主就是不一樣,第一劍宗昆吾派的執掌都為你鞍前馬後。柳長歌,你不是最後的贏家。”

“我不是。難道你是?”柳長歌淡然笑問。

田罰氣不打一處來,說了句“走着瞧”,便遁雲消失。

凜嚴捂着手臂,方才他被田罰偷襲了一下,胳膊肘還在流血。長歌緊張地為其包紮,嘆道:“多虧你們了,否則今日,我是見不到父皇了。”

昆展群對長歌拱手道:“我來晚了,讓盟主受驚,請盟主責罰。”

柳長歌怎麽會責罰昆展群呢?她不但不責罰他,還要感謝他。“若不是你來的及時,恐怕我已經……謝謝你。”

昆展群笑着搖頭,大批昆吾派弟子從天而降,均落地俯拜:“參見盟主。”

柳長歌不想在這事上耽誤時間,她想馬上趕到皇陵。昆展群考慮的卻很多,以防寧雨詩再回來伏擊長歌,他決定親自保護長歌直至皇陵。若必要,他會率衆弟子守護皇陵周圍,直到長歌守完靈為止。

她是盟主,他理應擔起保護她的職責。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她一絲一毫,就算是對晴遷,也有個交代吧。

柳長歌曾問:“你一直對我有敵意,我能感受的到。為何這次,你卻來救我?”

昆展群的回答是,“一你是盟主,二你是晴遷的人。”

柳長歌哭笑不得,“這兩條,好像都跟你扯不上關系吧。”

昆展群朗笑一聲:“怎麽沒關系?武林盟主是江湖之主,我身在江湖,必要對你敬重有加。我當晴遷是朋友,于此,除卻盟主身份的你,也是我的朋友。況且,當初你還勝了我,好叫我今日才憶起,當時那迷霧重重裏的精彩場面。原來是這般啊!”

昆展群的眼眸在青衣和凜嚴之間玩味穿梭,明顯已經知道了當時柳長歌與這兩位劍道高手一起聯合将他蒙了。他還傻傻的以為,柳長歌乃神人降臨,從一個不會武功的琴師,變成絕頂高手。

此番一見,着實是個啼笑皆非的故事!

柳長歌臉一紅,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故打了個哈哈,“見笑了。”

昆展群卻沒有在意,如果他在意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會來相助。他扯開話題:“前方就是皇陵,我率弟子在皇陵周邊守衛,盟主即可放心了。”

柳長歌深感欣慰,笑道:“勞煩你了。但是,我還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希望你能為我辦到。”

青衣和凜嚴牽走馬,各自守在附近。而昆吾派的弟子都駐紮在外圍,随時提防有外來人入侵。柳長歌來這之前,已經算準了皇朝那波剛走不久。這草地上,還殘留着他們的腳印。

她望着眼前這座龐大的陵墓,深深地嘆息。

昆展群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忽然有些心疼,問道:“盟主若有吩咐,開口便是。展群必定傾力而為。”

柳長歌回眸一笑:“我要一只一米長寬的羊皮,最結實的五彩針線,還有上等的烈酒。”

長歌要這些做什麽?昆展群心下好奇卻沒有問,他不是多嘴的人。要準備這些東西不難,但也需要些時間。“你給我七天時間,我去草原上給你弄最好的羊皮,去蘇州給你買最結實最漂亮的針線。最後一個地點,世上最烈的酒,莫過于醉生夢死。就在皇宮禦酒坊。”

柳長歌是想喝喝酒,戒酒消愁,他可以理解。因為當初他聽到父親死訊的時候,也曾一度的渾噩過。那時候只有酒,才能消解心中的哀愁。

昆展群這樣想也對。柳長歌順着他的思緒也無妨,輕聲嘆道:“去吧。”

她真的想喝酒,但她明白,需要酒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

一首詭異清幽的銷魂曲,始終在耳邊盤旋。她縱躍在黑夜裏,衣色雪白如夢如幻。發絲飄揚,眼中凝着一絲銳氣。

翻身落地,悄聲無息。她微微一斜眼,那男人的身形便暴漏在月光中。

月影西移,雲遮霧避。他笑看着女子,手中玉笛旋轉,“我送你的這首臨行曲怎樣?你聽了,應該有感觸吧。”

是有感觸,很銷魂的感觸。她從竹林遁走,離開弗瑾月,離開父親,離開南疆。

而曠遠似是算準了她的路線,在路上等待她。她望着迷月,說:“中原之事是你一手主導,對嗎?”

“什麽事?”曠遠邪笑問。

他明明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卻仍想與她多談兩句。他發現他越與這女人溝通,就越有意思。也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可她不想當任何人的西施,包括這個野心的男人。曠遠的音波功的确很厲害,她內氣翻湧,勉強支撐。中原事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承認也沒關系。

前幾天她服用丹藥,将內力瞬間提升一倍,損耗真氣。今夜月影迷蒙,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她能不能離開南疆,就在一念之間。

曠遠想用一種優雅的方式來戰勝她,今夜又是個獵豔的好時機。

他舉笛至唇,吹出的曲調帶有蕩漾的勾魂之力。內力淺薄者,根本難以抵抗他的音波功。

百裏晴遷任他吹曲,感受四面八方無限循環而來的勁氣淩波。她飛身一閃,便到了枝頭。在月色銀芒之下,躍空而去。

想走?哪那麽容易!

曠遠內息凝聚,吹出的音波居然化成一道道淩厲勁風,宛如山巅粗壯枯藤,縱橫交錯般朝百裏晴遷纏繞而去。

百裏晴遷背後陰風陣陣,丹田氣息凝鎖,手臂與腳腕同時被一股力量束縛,像被劇厲拉扯般,将她扯了回來。

她旋轉身姿,隐入烏雲之中。憑借高深內力,暫時擺脫。

但是四面八方的淩氣還沒有散,而是随着曲調的高昂,化成天羅地網。天羅地網,他要将她困入網中,狠狠的折磨!

無眠之夜,真的是太難熬了。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居然坦然地笑了。笑的如此雲淡風輕,卻又美輪美奂。

天羅地網忽然消散了,笛聲也停了,曠遠的身影不見了。

百裏晴遷唇上一點紅潤,飛身遁走,離開南疆的領域。

一聲暴怒震飛群鳥,明明銀芒閃耀如仙般光澤,卻硬生生地将曠遠這張陰沉密布的臉照的如同厲鬼!“你為何阻止我抓她!就差一丁點了!”

女子妩媚的笑聲中透着陰冷:“對于百裏晴遷,我另有打算,你不準給我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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