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當選秀女

“瓜爾佳·柔兒，古話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是怎麽理解的？”管事公公的問題現在看來并沒有多少難度。可是，放在三百面前的清朝，難度算是與高考數學中的壓軸題相當了吧。我不禁有些好奇，這個瓜爾佳柔兒是怎麽回答的。

“我阿瑪說了，女人這輩子只能有兩個最重要的男人，那就是阿瑪和丈夫。女子必須從一而終，遵從三從四德。否則，與小人無異！”瓜爾佳柔兒，說完之後看似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我甚至都能從她的側臉看到她上揚的嘴角。管事公公也微笑着點點頭，一甩胳膊，便揮毫在花名冊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勾。“瓜爾佳柔兒，通過~”公公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玄武門。

“小女子~烏雅雨洛”聽這聲音就知道底氣不足。

“烏雅雨洛，我說出一句詩的上句，你答下句，明白了嗎？”

她只點點頭，沒有說話。

“黃沙百戰穿金甲！”這位管事公公想必是認為此題出的太簡單了，所以低着頭就準備打勾。

“不……到樓……蘭終……不還！”公公驚訝的擡起頭，連連搖頭“說話拖沓，還背錯了，一字之差，差之千裏！”一聽這話，烏雅雨洛立刻哭了出來，公公頭搖的更像撥浪鼓似的了。“烏雅雨洛，送回！”随聲而至的就是花名冊上的一個叉。而此時的她早已哭成了一個淚人，失魂落魄的蹲在了地上。于是，她不得不在家仆的攙扶下上馬車啓程回家。

“小女子，完顏芳華，請公公提問！”終于還是輪到了我。按照事先在家裏做的功課，我努力的帶着微笑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完顏芳華，請用一句話評價當今聖上！”我驚訝于這道題出的實在是很大膽，我若評價高了，難免落入俗套。如果評價低了，公公不會樂意，說不定還會治我出言不遜之罪。我雖然不想入選，但我也不能給自己平添煩惱。經過我的再三思量，于是開口。

“當今聖上，平鳌拜，定三藩，功高蓋世。”我不後悔自己的回答，但我的确是沒有把握我的回答是否妥帖，是否合管事公公的心意。心髒在胸腔中咚咚的跳動着，提醒着我，正處于這樣一個危急關頭。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嗯~妙哉妙哉！”公公一邊連連點頭稱贊，一邊在我的名字後面打了一個勾。“完顏芳華，通過！”管事公公将聲音拖得長長的，我聽的一清二楚。但我卻又開始茫然了，不知道進宮之後的自己還會不會是原來的那個自己。

通過管事公公審查後的秀女只剩下了十二個人，真令我想起了紅樓夢中的金陵十二釵。跟随着管事的張壽張公公的腳步我們來到了儲秀宮，也一并見到了我們的管事姑姑。

“孫姑姑，這些都是有福之人，你可要好好調教，說不定呀，那天就飛上枝頭，當了娘娘！”張公公說着說着狡黠的笑容，讓人看着不寒而栗。

還好，他也再沒多說什麽，甩了甩衣袖，便揚長而去。

“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好日子就要降臨了。但在皇宮不比你們在家中養尊處優，你們要時刻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切不可鬧事逾矩，不然我就将她貶到辛者庫去做苦力，到時候，可休怪我無情！”

“是！”十二個女子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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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先各自找一處心儀的床鋪早些歇息，規矩自當明日再學！”

孫姑姑在時，我們紛紛保持沉默，待她走了以後，我們便開始議論紛紛起來。有的人開始拉幫結派，有的人再争搶床鋪，有的人在攀比衣着發飾，而我則是個例外。獨自走到一個無人問津的靠窗的床鋪前，別人都已換上了秀女穿的粉紅印花雙扣旗裝，而我卻沒有任何心思打扮自己。

打開雕花木窗，屋外的陽光立刻灑進來，不時還有和煦的春風拂過面頰，令人感到十分舒心。

“喂，靠窗子的那個，這是我的位置，靠邊靠邊！”我一回頭，剛才那個解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瓜爾佳柔兒正一手掐腰，一首指着我毫無禮貌的對我吼着。

“喂，你聽不見嗎？我讓你靠邊！”我還來不及說話，他便硬擠了過來，把包袱放到了床上，令我猝不及防。

“就算你中意這個位置，也應該懂得先來後到這個道理吧！”我冷靜的回應她的無禮。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這個位置是你先看到的？”她也毫不示弱。

我我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唾沫是用來數鈔票的，不是用來講道理的。更何況眼前的人很不就不是一個講道理的人，硬的不行，只能用軟的了。

我從抽屜裏翻出了一條紅珊瑚項鏈，據說是阿瑪最喜歡的一條，十分珍貴。我清楚的知道，普通的首飾她是不會動心的，唯有拿出珍貴的首飾她才會欣然接受。

“這是一條紅珊瑚項鏈，從現在起，它便是你的了。但是，這個靠窗的床位你不能再要。"

“那好吧！就讓給你！”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我手中的項鏈，稍稍遲疑了一會，便點頭同意了。

一番洗漱之後，換上了這套粉色的旗裝，我沒有意思照鏡子。而是半躺在床上對着窗子看天上的月亮。

圓月泛着皎潔的光芒，讓我聯想起朱熹在荷塘月色中對月光的描寫:“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塘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着輕紗的夢。雖然是滿月，天上卻有一層淡淡的雲，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為這恰是到了好處——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別有風味的。 "

此時我的心境，也跟朱熹一樣，頗不寧靜。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圓，我卻不能和家人哄共守同一輪明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