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硝子的考試大獲成功，不久之後就在通過名單上有了她的名字。為此她特意邀請彌恩吃飯，還指使光速特快五條悟把百忙之中剛從醫院出來，正抱着筆記本研究的彌恩直接帶到了東京。

對于這個操作他特習慣了，前段時間雖然要幫忙，但是學校這邊也沒落下課程，次次都是五條悟接送的，堪稱本國第一逃票大戶。

地方是硝子定的，京都開過來的分店，服務好，食材高端，包間隔音好，地方大，環境優雅，人均很貴。

最後一點彌恩尤其滿意，一起的還有灰原和七海，前年年底重歸咒術師行列的七海現在氣質都不一樣了，之前都是黑藍灰普通西裝，現在都是阿瑪尼，油頭一梳比之前有範兒多了。灰原就是一臉的生無可戀，看到五條悟的臉都翻了白眼，他脫了黑西裝丢在角落裏：“救命啊，五條前輩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能讓我消停一會兒嗎！”

夏油傑還沒來，彌恩都跟灰原唠了半天，他才過來，還穿着工作服，哦——就是那身破袈裟。

彌恩看了他一眼沒搭理，灰原站起來行了個禮，雖然是協會板上釘釘的詛咒師，但是畢竟是盤星教的教主，他作為業內臭弟弟還是要尊重的，何況本來就是前輩。

人齊了就上菜了，硝子喜笑顏開的開了一瓶白葡萄酒作為餐前酒給大家倒上，但是只給五條悟倒了一點點：“你喝這一點就行了，給你喝多了耍酒瘋可太危險了。”

吃得差不多了，基本就是喝，硝子喝了不少，忽然提起了一個話題：“那天用那個蛾子看試題，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

大家看向她，蛾子的事兒常駐論壇的都知道，灰原這種骨灰級論壇選手自然也是。可惜以前沒時間，後面被夏油傑帶走了沒機會，于是十分好奇。

“我看到，夏油傑死了，被悟打死的。”

五條悟一點都不驚訝：“我看到的是，彌恩死了，然後傑來找我麻煩，被我殺掉了。”

死了兩次的夏油傑人都麻了：“還有嗎？再來幾次。”

七海也加入話題：“這麽一說，我當初看到的是彌恩殺死了你。”

“哈哈哈哈這個最不可能吧？”灰原笑了出來。

夏油傑這次人不麻了，立馬支棱了起來：“不，如果我非要被人殺死的話，這個是最有可能的。因為我從來都不防備彌恩，而他确實有一擊殺死我的能力。”

你怎麽還興奮起來了？明明說着這種類似告白的話，但是聽起來又這麽變态？或者反過來也行？明明說着變态的話，但是聽起來像是告白？

彌恩翻了個白眼：“啊——你要這樣下去，會的，老子忍不了你的時候肯定就幹脆一刀結果了你。”他的忍耐力實在有限，夏油傑再這麽磨磨唧唧彌恩可能真的要殺了他一了百了。

夏油傑脫掉了袈裟和外衣，只穿着白色的裏衣和下半身黑色的袴，他嘆了口氣：“那也不錯，總歸要死的，你動手的話我一定會笑着離開的。”

倆人自己都知道是怎麽回事，可惜夏油傑抱着一種最後一層窗戶紙還沒捅開那就不算的态度，天天話說的gay裏gay氣，但是就是不承認。既然如此彌恩也只有配合，他冷笑一聲，翻了個白眼——是的，這就是他的配合。

包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直到五條悟打破沉默：“我就說他心懷鬼胎，小學生都不放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後是除了兩個當事人之外，其他四人瘋狂的笑聲，畢竟gay傑這個稱呼，從五條悟那個污蔑人的帖子出現開始，至今還在論壇沿用。

然後灰原申請出戰：“夏油前輩幫個忙，我也想看看你怎麽死的，不然感覺跟大家說不上話了呢。”

多損啊，小夥子？酒喝到位了，膽子肥了是吧？

夏油傑放出蛾子，彌恩蠢蠢欲動，他看向七海：“上次都過去好久了，再來試試？”

行，于是倆人也蹭了過去。

眼前一黑，依舊是這個包間，反正是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的夢境，他直接從七海這裏跨過去，一把就把夏油傑按到了，在其他人瞠目結舌的表情裏，把gay傑gay到手了。

然後他回到了仙臺上課，數周後，熟悉的照片擺在了眼前，照片上是父母和結花：“月江，協會給你發布一個任務，刺殺夏油傑。”

他笑了一下：“行，什麽時候？”

對方拿出一個很小的攝像機，給他別到了領口：“現在，手機給我。”

哦——這個套路？真刀實槍的放開了跟夏油傑打一架是很爽的事情，他側腹好大一處傷，血流的染紅了大半個身體，站都站不穩了，夏油傑無奈的看着他：“我給硝子打電話，下次你還亂來我就去把協會的人全都殺了。”彌恩因為失血，眼前發黑，身上發軟，他靠在夏油傑身上，聽着他給硝子打完電話，問他：“用殺人威脅我？你不想跟我說點什麽嗎？”

“我的罪孽應該我自己來贖，跟你沒關系。”

“可我是包庇犯吧？”把不敢跟他說的話全都告訴他吧，在這裏沒關系吧？

“忍受我這麽多年，足夠你贖罪了。”

他被硝子治好了，綁架他的家人來威脅他這件事是直接觸及了夏油傑的底線的，在彌恩單槍匹馬直接捅死了發起者之後夏油傑也沒有輕易善罷甘休。幾個月後，政府組織的咒術界年會，夏油傑當場屠了十幾個人，理由那就是你們先惹我的再加上最惡詛咒師的破罐子破摔，反正都最惡了，也不缺這一次了。

死的都是綁架行動剩餘的策劃者，別的人連個眼神都沒得到。協會這邊損失十來個人，哪怕是對喜怒不定的夏油傑十分忌憚，政府的磕頭蟲們也不得不因為組織實力差距，更加依仗盤星教，于是這事兒就按照私仇處理了，後續除了滿天飛的八卦，官方這邊連個水花都沒了。

這樣的處理讓夏油傑愈發失望，但是彌恩沒讓他失望，彌恩這次真的很生氣，甚至是在他們親密的時候動的手。

“你的手夠髒的了，我承認自己拉不住你，你走吧。”然後又給了他一刀，數千失控的咒靈因為持有人的死亡而從仙臺四散開來，夏油傑沒做到的事情，被彌恩做到了，才剛從東日本地震恢複過來的城市，在那天變成了一座死城，這是真的沒想到。

哪怕知道是假的，彌恩也受不了這樣的結局，在發現完全補救不了後，幹脆利落的在日出前給了自己一刀，結束了這次幻境。

他睜開眼，七海還在發呆，夏油傑在七海的另一邊，點了一根煙正在看他：“看到了什麽？”

“我把你殺了。”

“然後呢？”

“我死了。”

夏油傑就笑了：“啊——這樣啊？”理所當然的，這個死是他自裁了，而他也想得到自己做什麽才會讓彌恩動手。

對于他們倆的啞謎，硝子沒看破，就看向五條悟，五條悟也沒看破，只給計了個數：“好的！五條悟和月江彌恩2：:2打平！七海第二次看到他死掉，就不算了，等灰原的結果！”

“啊——是彌恩殺掉的。”灰原的結果也出來了。

對于這個術式，現在大家都心裏有點頭緒了，為什麽會出現幾乎只有夏油傑死亡的世界？是因為他真的值得，只有他有這個潛力，甚至七海在三年多前就第一次看到了這個結果。這是基于當下世界往後推演的術式，實際上多看幾次用來複盤的話，能看出很多東西，所以現在大家一致同意，極有可能出現的事件是：“你家裏人要被綁架了，彌恩。”

七海說完這句話，彌恩一點都不驚訝，他看向灰原：“你也是嗎？”

“是的。”

夏油傑的煙抽完了，他按滅煙頭：“不會的，我派了人在秋田，不放心的話那就得把話跟那幾個人挑明了，按照我看到的未來，直接打明牌反而更有效果。”

大家看向他，他無奈的笑了一下：“我的咒靈，那就是我的術式，沒道理不用。而且對近期事件的推演，雖然也會有偏差，但是時間越近結果越可靠，在看過一百次推演之後，一個結果出現了70次，不相信都不行了吧？”

彌恩看了他一眼，并不在意這種已經處理好的事，他更在意他是怎麽脫離術式的，如果不按術式給于的時間比走完，那就得...自殺。

他不覺得為了推演近期結果的時候，夏油傑會再往後看發展極度不明确的事情，浪費時間和腦力，走那麽一趟實際上也挺累的，大概只有五條悟那樣反轉術式常年被動開啓的變态才受得了不停地進行推演吧，畢竟他的領域都是無量空處那種東西。

不過這次體驗術式，雖然大家注意的事件都是夏油傑死亡，但是灰原的時間線過了五年，七海的時間線過了三年多，當初五條悟的更短一些，是不到一年，硝子的也是三年出點頭，彌恩幹脆就不到一年就自己安排出來了，多個人的多個結果，夏油傑死亡這件事全都發生在兩年內。

“命不久矣啊，傑，去神社裏好好拜一拜，去去晦氣吧！”五條悟要不是你笑得那麽開心，我們以為你真的在關心他。

“不是的，他的死亡一直都跟我有關，所以應該去神社去晦氣的是我。他死亡後會發生什麽你們也看到了，不提前做安排，哪怕是五條前輩你，也做不到一瞬間就收拾好那個爛攤子吧？”彌恩笑眯眯的把手指向自己：“所以，要好好伺候和照顧我才行。”

真有你的，月江彌恩。灰原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原來夏油前輩也不過是你的工具人？”

“就算你這麽說，我說的也是事實。”

這飯局吃到最後十分魔幻，除了五條悟，大家多少都有點多了，光速特快五條悟分別把人送回家，最後送了彌恩，夏油傑跟他一起回仙臺，倒也方便。送到之後，他沒回去東京，而是看向夏油傑：“你确定你做好安排了？”

“那個術式，實際上相當于一臺電腦，只有計算功能，數據輸入還是要人來的，所有腦內自己知道的或者沒注意到的事情都會成為數據。協會看不慣我，在打彌恩的主意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用他的家人威脅他也是最可能發生的事情，出現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們着急動手，變故也會在近期發生，并且在中那個術式之前，我們都在讨論我死亡這個結局，那麽潛意識也會偏向推演這個結局，所以你們看到的未來都是我在近期死亡。我自己的信息比你們多一些，我看到的推演已經很少有我在近期出事的結果了，你願意的話，可以再試一次，或許也會不一樣。”

他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往這邊看的彌恩，把自己和五條悟關在了門外：“我絕對不會讓那些結果發生，如果只是我死了，倒也沒什麽，說實話，這個世界确實沒什麽可留戀的，可是他受不了的。”

我把你殺了，然後呢？我死了。

這三句話浮現在五條悟的腦海，原來是這樣嗎？結果最有女人緣的月江彌恩是個基佬啊？

心情很複雜。

“以後請多指教，悟。我已經無法忍受你這個慢吞吞的做派了，權利在他們手裏我不放心，那我就一直是一顆□□，無論你的目标是什麽，但是我這顆炸彈需要保持平穩是真的吧？”

五條悟不信他的鬼話：“我才不信你一死你的咒靈會全部暴走。”

“我當然可以命令他們跟着我的軀體一起腐朽，但是你怎麽确定我有沒有下這個命令呢？”夏油傑扯出一個笑容：“為了彌恩的幸福，請加油啊，悟，他們最近已經有動作了，我的人不止一次在秋田看到一些廢物點心的身影，你現在動手，剛好能抓到把柄。”

完全被威脅了，也不算很大的威脅，但是的确，出問題了會很麻煩。一想到只剩下他一個特級幹活兒的世界，他都想跟着夏油傑和月江彌恩去了算了，現在好歹還有傑這個難兄難弟陪着，并且他活着也不用收拾那個想想都恐怖的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