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長月擡起一臉疑惑的臉,随後恭敬的做了個退下的動作,從她的身旁走過,走到長廊的時候,還不時的回頭看向她的方向,王妃一身白衫站在那裏,衣袂飄飄,靈動的如仙子下凡一般,可是,她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濃濃的哀傷,就連如此好的陽光,也無法熄滅她身上的哀傷和冷冽。

王妃,究竟是何等來頭?

第一次,長月不禁開始懷疑起了她的身份。

白素衣瞧着長月離開了長廊,整個院子中,只剩下她一人,還有那開的燦爛的太陽花,她挪動步子走到一顆花朵面前,擡頭看向高高的花盤,太陽花正迎着烈日,開放的極致,那絢爛的顏色,使人眼前一亮。

太陽花,她葉錦笙曾經最喜歡的花朵,它代表着希望,代表着陽光,可是,今日,她的心境卻變了,縱使有滿院子的太陽花,也照不亮她心底,她的心底,永遠是一片黑暗,她被困死在無邊煉獄中,誰也救不了她。

風起,白衫飄飛,太陽花的腰肢随風擺動,那大大的圓盤中,不時的掉落出半黑的葵花籽,掉落在幹涸的泥土中,等待着重新成苗的機會,生生不息。

王府正廳中,此時,熱鬧非凡,丫鬟從大廳中急急忙忙的出入,大廳中的雕花椅子上,坐着一身黑紗的男子,男子的一旁,坐着一身嫩黃色衣袍的女子,女子今日打扮的極其好看,一身得體的衣袍穿在身上,頭發上面插了個藍色的寶石釵子,耳畔挂一串翠綠寶石,看起來高貴不凡,一張精致的小臉上面,淺笑盈盈。

正堂上面,坐着一身玄色衣袍的墨紫潇,墨紫潇端坐在大椅上,一臉客氣的招呼着坐下的客人。

玄矶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站了起身,他犀利的雙眸掃視了大廳一眼,微微抱拳,“王爺,怎麽沒見王妃?”

玄矶的話語中,帶着濃濃的試探。

墨紫潇的臉色一頓,随後也起了身,走到廳下面,面露淺笑,“素衣身體不适,在園中靜養……”

“是這樣?”

玄矶的臉上帶着一張薄薄的面具,語氣中,全是不信任之色。

墨紫潇知道這次玄矶來此的目地,所以,他未免玄矶察覺那夜進入恒親王府的刺客是她,所以,讓她留在院子中,她的傷沒好,很容易被玄矶發現。

“世子這話是什麽意思?”

墨紫潇站在他面前,臉上,微微有些許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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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矶的雙眸微微眯着,“王爺未免太緊張了,玄矶只是早慕名王妃娘娘是傾國美人,前面幾次見面,都是來去匆匆,這次,玄矶只是為了一睹王妃的風采罷了……”

他說完後,便坐回了椅子旁,手上握着的珍珠不停的轉動。

一旁的玄妃煙無奈搖頭,她的視線,從進王府開始,便沒有離開過墨紫潇的身上,幾月不見,他越發風流倜傥了……

她站了起身,走到玄矶身旁,輕搖他的臂膀,“哥哥,您和紫潇哥哥不要每次見面都鬧不愉快啦,王妃既然生病,那咱們以後再看也不遲啊……”

玄妃煙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太好了,白素衣生病了,那麽……

玄矶冷哼一聲,繼續道“,莫非是王妃的身子受傷,或者說……”

“胡扯……”

墨紫潇厲聲打斷了他的話語,“世子此話什麽意思?”

他走到一旁的高堂雕花椅子上坐下,一臉怒意。

該死的,這個玄矶,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玄矶看他一臉的不悅之色,重新站了起身,低頭拍了拍自己的衣袍,随後扭頭看向墨紫潇,“既然如此,那玄矶告辭了……”

玄矶大概已經知道了什麽,他不再糾纏下去,看向一旁的玄妃煙,“煙兒,我們走吧……”

玄妃煙一臉不情願,這才一盞茶的功夫,他又要走,難道她來這裏,連話都沒跟墨紫潇說幾句,又要走嗎?

玄矶看着玄妃煙一臉的不悅,一把拉過她的手臂,饒有風度道,“王爺,告辭……”

墨紫潇這次沒有起身,只是冷寒吩咐,“管家,送世子……”

玄矶扭頭看向高坐于堂上的墨紫潇,那雙犀利的眼眸中,帶着燃盡一切的恨意。

墨紫潇只是一臉無懼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管家匆忙從一旁跑過來,對着玄矶微微施禮,“世子,請……”

玄矶冷然拂袖,闊步朝屋門外走去,剛走幾步,便被一陣清脆的聲音打斷。

“世子請留步……”

一聲好聽的聲音響起,玄矶停下了步子,凜冽回頭,入目之處,他看到一個白衫如仙的女子一臉淺笑從一旁的院子中走了過來。

身子僵直在那裏,雙眸中,閃現出濃濃的疑惑,不可能,她昨夜才受傷,不可能好的這麽快……

玄矶大步走到白素衣面前。

一雙犀利的雙眸上下打量眼前的白素衣。

墨紫潇看着那院子中的一抹身影,劍眉輕蹙,該死的,不是叫她不要出來嗎,這玄矶,可不是那麽好騙的?

看着眼前臉色緋紅,身形纖瘦的白素衣,他怎麽也無法想象會是昨夜那個黑衣的刺客。

一時間,他竟不知如何開口。

白素衣依舊淺笑盈盈,淡淡道,“聽聞世子是想目睹本王妃的風采,本王妃這不抱病前來……”

說完,她竟張開雙臂,衣袂飄飄,在原地輕盈的轉了一圈,“世子,如何?”

玄矶不禁被這王妃的大膽所驚愕,哪有女子這樣不知廉恥的問別的男人她長的如何的,他看着走到屋門前的墨紫潇,那墨紫潇的臉上,漸漸浮起一絲不悅。

玄矶攤手不停的轉動着手中的珠子,”王妃果真的天仙下凡,美的不可方物……”

白素衣看着眼前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聲影,她擡起步子走到墨紫潇身旁,一把勾住了他的臂膀,嬌聲道,“王爺,世子和郡主難得來一趟,怎麽也不請他們吃過午膳再走?”

墨紫潇瞪了一眼白素衣,随後大掌一撈把白素衣老在懷中,俊臉上的不悅散去,轉而一臉的寵溺,“愛妃說的是,世子和郡主要不就在王府用膳吧。”

“好啊……”

玄妃煙輕聲歡呼。

“不必……”

玄矶冷冷打斷了玄妃煙的話語,犀利的雙眸掃視了那兩個看起來親密無間的人,“本世子還有要事,不便打擾,告辭……”

“妃煙,我們走……”

玄矶冷冷吐露出幾個字,便拂袖轉身離去,還在呆愣的玄妃煙卻一臉委屈,她看着那兩個親密的人,一雙眼眸中,閃現出一絲受傷的神情,哥哥不是說,潇王爺和王妃不合嗎?那這又是什麽意思?

沉思片刻,玄妃煙朝墨紫潇的方向大喊,“潇哥哥,煙兒下次再來……”

說完後,一步三回頭的朝着玄矶的方向走去。

玄矶在走的時候,那雙犀利的雙眸冷冷的看向淺笑吟吟的白素衣,那眼神裏,帶着濃濃的不信。

不可能,探子得回的消息是,那夜的黑衣人,分明就是白素衣,可是,今日的白素衣,哪裏像身中箭的人?

她除了臉色稍微差點,其他的一切正常。

白素衣淺笑盈盈一直看着那個人消失在視線中,待那人消失後,她恢複了一臉的冷寒,她的眼眸中,燃燒着濃濃的恨意,她其實可以再給他一槍,她不信這次還殺不死他,可是,她不能連累無辜,這王府這麽多的人,雖說墨紫潇也不是什麽好人,可是,他至少沒有害過她。

白素衣一把推開了墨紫潇,擡步走到大廳中,随後,在一旁坐下,她掃視大廳一眼,除了幾個丫鬟在一旁伺候着,沒有看到那抹青裳。

墨紫潇進入大廳,他微微拂袖,那侍女便恭敬的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奢華的大廳中,只剩下倆人,墨紫潇走到白素衣身旁,蹲下身子,擡起一張俊臉看他,“錦兒,你的傷……”

白素衣低頭,看向半蹲着的男子,淡淡一笑,微微擺手,“無礙,這點傷算什麽,家常便飯罷了……”

她說着,那雙漆黑空曠的雙眸,似乎飄向了遠方,她似乎又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墨紫潇聽見她的話語,心微微有些許顫抖,她的從前究竟經歷了什麽可怕的遭遇,讓她遍體鱗傷。

看她的神色不對,臉色開始煞白的可怕,他大掌一揮,一把撕開了她左肩的衣袍,衣袍下,卻讓他深邃的眼眸閃現一絲驚愕心疼之色。

小小的傷口處,用厚厚的棉花堵住,白色的棉花,早已被鮮紅的血液染紅。

墨紫潇一把抓過那團棉花,捏緊在手心,狠狠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自己的嗎?不是說了讓你不要來的嗎?你逞什麽能,本王說了,一切有本王……”

白素衣被他的怒吼聲音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袍被人扒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臉上,扯出一抹苦笑,“王爺,我說了,這點傷無礙,我會來,只是不想讓你難堪罷了,那玄矶咄咄逼人,他認定了那晚的刺客是我,你覺得,我不出來,他會怎樣?”

墨紫潇一把扔下了手中帶血的棉花,把她的衣袍輕輕拉好,沒有了棉花,白紗上面,立馬鮮血緩緩滲出。

墨紫潇俊若的臉上浮現一絲心疼之色,在大廳中大喊,“來人,去拿金創藥來……”

侍女手中拿着金創藥,慌忙跑來,墨紫潇竟然親手替她上了藥,他的動作是那麽的溫柔,那麽的細致,溫熱的指尖輕撫過冰冷的肌膚,帶來不一樣的完美觸感。

白素衣的肌膚一直是涼涼的,盡管是盛夏,如若不是她還活着,那樣冰冰涼的肌膚,讓人觸摸到是會吓一跳的。

上好了藥,替她把衣服拉好,白素衣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袍,擡起白皙的臉,淡淡道,“王爺,謝謝……”

第一次,她真誠的對他說聲道謝!

墨紫潇卻身子微微一怔,似乎不是很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停頓數秒,微微擺手,俊朗的臉上,扯出一抹淺笑,“罷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此事,以後莫在提,玄矶的事情,不用你管,本王自會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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