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2)

……”

作者有話要說:

大結局

那遠處的人一聽,是白太師的女兒來了,慌忙進入帳篷裏通知白楚。

白楚聽聞後,一張老臉上面,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哈哈,老夫就知道,那潇王爺不會不管白素衣……”

白素衣在重新看到白楚的時候,只恨在壽誕之日沒有殺了他,要是殺了他,就沒有今日之事,她死不要緊,這寧國的江山,怎能讓他這樣卑鄙的人坐?

一身紫色衣袍的白楚從帳篷中緩緩而來,他的身後,跟随着他的夫人,白楚看着眼前的白素衣,一雙老眼一頓,“素衣,東西拿來了嗎?”

白素衣點頭,“父親,那潇王爺對我真是沒得說,東西在這裏,你過來拿吧……”

白楚眼眸一頓,似乎不是很相信,他也懷疑過白素衣會武功,可是,她的毒發,證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白素衣,還是那個身子病弱的白素衣。

“素衣,你走過來,為父給你解藥!”

白素衣沉思片刻,點頭,随後,朝着白楚一步步走去。

待走到他面前,白素衣從懷中掏出金黃色的青龍令牌,一臉恭敬道,“父親,這是五萬兵馬的令牌,女兒還如此年輕,不想死,還請父親賜解藥吧!”

白素衣瞧着四周用箭羽對着自己的士兵,她知道,如若她敢輕舉妄動,那麽,她會被刺成馬蜂窩。

白楚沉思片刻,擡手一把拿過她手中的令牌,白素衣在他拿令牌的時候,那雙漆黑的雙眸中,卻閃現出一絲得逞的神色。

白楚沒有注意白素衣的神色,他的那雙貪婪的目光,全部注視在了那道金黃的令牌上面,只要拿到墨紫潇的令牌,那他就相當于多了五萬的兵馬,有十萬兵馬,攻入花都,讓墨子溟退位,輕而易舉。

白素衣看着他仔細的端詳着那金牌,冷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這樣的笑意,看在一旁的太師夫人眼中,卻不是那麽回事了,她似乎察覺到不對,扭頭道:“老爺……”

白楚扭頭,“何事?”

他的話語剛說出口,卻只見那白楚的手上,全部是漆黑一片,他一雙老眼瞪大,踉跄幾步,指着白素衣道,“這是怎麽回事……”

白素衣雙手緊握,咬牙道,“你沒有猜到吧,我在金牌上面塗了斷腸草的劇毒,而你沾染上了,不出兩個時辰,你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白楚一臉的不置信,“白素衣,那你……”

“我?我早已是中毒之人,這毒不算什麽,終歸是一死,這次,算是我為王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好,好,好……”

“哈哈……”

白楚開始瘋狂讪笑,“果真是老夫的女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惜了,我白家要絕後了……”

他仰天長嘆,一雙老眼中,竟然溢出一滴清淚,争什麽,那皇帝命人把白纖芸的手臂砍來送到他面前,他知道,自己謀反,白纖雲肯定在劫難逃,最後的女兒白素衣,也要死,他白楚,這輩子,究竟都幹了些什麽?

他原本想,等拿到令牌,就給她解藥,怎麽說,她再叛逆也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選擇和他這個父親同歸于盡!

白素衣的嘴角開始溢出黑色的鮮血,她挺直了身板,朝着四周的人道,“衆位聽着,謀反可是大罪,你們如若還承認自己是寧國子民,便立馬繳械投降,本妃保證,皇上不會怪罪,如若你們還執迷不悟的話,那麽,你們将是整個寧國的罪人,不僅你們會死,你們的親人也會受到牽連……”

她铿锵有力的說完後,那些個剛才還要殺他的士兵門,大家面面相聚,看着中毒的白楚,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知是誰在吶喊,“聽王妃的,我們投降……”

人群中,發出暴動的聲音,衆人紛紛跪地,白素衣看着跌倒在地的白楚,而白纖雲的母親太師夫人,跪在地上,聲音低泣的喊着白楚,不停的搖晃着他的身體。

白素衣強撐着身子,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拼盡全力,走到那太師夫人的面前,“夫人,你也去陪太師吧……”

語罷,刀起刀落,那太師夫人的雙眸歷時變大,随後,便倒在白楚的一旁,白楚還在地上抽搐着,白素衣卻再也堅持不住,她跌倒在地,耳畔,卻傳來很多馬蹄翻滾的聲音,她努力的朝着身後望去,那從城裏趕來的一群人馬,那騎在最前面的那一抹玄色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慘白的臉上,卻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王爺,我終于替你做了一件事!”

臉上待着淺淺的微笑,嘴角處,滲出很多黑色的鮮血,白素衣,終歸是倒了下去,再也不複醒來。

墨紫潇和文正長青來到的時候,墨紫潇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一抹白衣,他的心猛然一緊,随後,快步下馬,奔跑到女子身旁,把她扶了起來,抱在懷中,“錦兒,錦兒,醒醒……”

士兵門一看是潇王爺來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屬下參見王爺……”

雄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花都城外。

墨紫潇卻是沒有理會,他搖晃着女子的身子,不停的替她擦拭嘴角溢出的黑色鮮血,她的手掌中,漆黑一遍,似乎意識到什麽,他微微探向她的鼻尖,了無生息!

身子猛然一顫,單膝跪地,深邃的雙眸中,溢出一滴晶瑩的淚水,雙臂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女子。

文正只得和長青等人站在他的身上,低垂着頭,他們的王妃,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采用了這種激烈的辦法,保住了皇上的江山,犧牲自己。

秋風瑟瑟,吹拂着細碎的沙子,白紗飄零,孤傲凄絕。

“王爺,節哀……”

文正終于說了實話,他跪在墨紫潇面前,他一跪下,衆人也跟着跪下,墨紫潇呆滞良久,女子的眼眸緊閉,已經再無半點生息,随後,他緩緩的抱起了女子的身軀,一步一步,朝着城門走去。

衆人跪在那裏,看着他們王爺,在文正和長青的記憶中,王爺從未如此的悲傷過,他一直都是嚴肅冷冽的,沒想到……

這一場原本一簇既發要血流成河才能終止的戰争被一個小小的女子成功的解除,墨紫溟知道了那夜發生的事情後,很是震驚和感動,他命人把白楚的九族誅滅,一切和白楚參與謀反的人,都被處死,整個朝堂,霎時變天。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白素衣。

白素衣死了,墨紫潇已經好幾日沒有出過書房了,聽聞屬下禀報,他把白素衣的屍體帶回去後,便沒有再出過書房,沒有發喪,也沒有做什麽。

皇宮中,墨紫溟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便去找了她。

陰暗潮濕的死牢中,關着一位曾經美貌的女子,可是,如今這女子卻是狼狽不堪,她一身是血跡的躺在死牢中,左手臂上面,空空如也,她的手臂,被人活活砍下!

墨紫溟來到死牢的時候,侍衛很是恭敬的替他開了門,他進去瞧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微微蹲下身子,“愛妃,你可住的舒服?”

那女子看着他來了,一張血污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難得皇上還能來看臣妾,臣妾真是受寵若驚呢……”

白纖芸苦澀一笑,看着眼前英俊潇灑的男子,眼眸中,卻浮現出濃濃的不甘心和怨恨,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對自己好是假的,他說愛自己也是假的,她是細作的事情,他早已察覺,卻不點破,陪着她演了這一出苦情戲碼!

墨紫溟那雙水晶如透明一般的眼眸瞧着眼前這個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心底,泛起一陣酸澀,“雲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朕不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墨紫溟惱怒拂袖,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白纖芸卻努力的扶住牆壁站起來,冷哼一聲,“皇上如今是掃平一切阻礙,春風得意啊……”

她眼眸注視着他的身體狀況,他似乎比上次更為清減一些了,那是不是說明……

“哼,朕的江山,會千秋萬代,至于你,好好的給朕呆在這裏反省吧……”

語罷,他說完就要走,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他給了她多少機會,可是,她都沒有迷途知返,反而幫着自己的父親想謀奪他的江山。

“臣妾祝皇上能長鳴百歲,臣妾定會在死牢日日為皇上祈福!”

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她可真是狠,她白氏九族,都被誅殺幹淨,她如今戛然一身,什麽都沒有了!

墨子溟沒有回頭,在他離開牢房幾步後,白纖雲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悲戚不堪。

她的笑聲成功的讓墨紫溟停下步子,他猛然扭頭,“你笑什麽?”

白纖芸停止了大笑,“皇上是不是覺得,最近身子乏味,使不上氣力?”

墨紫溟眼眸一頓,走到死牢門口,一臉扭曲,“是你?”

“哈哈,是我,皇上沒有想到吧,陰謀陽謀,皆為手段!”

墨紫潇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個女人,是的,最近的一個月中,他總是覺得身子使不上氣力,乏味,他以為是事情太多造成的,看眼前女子的反映,他暗叫不好。

“是你害朕?”

白纖芸一臉得逞之色,她從答應父親做細作開始,便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她下了一步狠棋。

“皇上還是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哈哈……”

“好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來人……”

墨紫溟一聲令下,兩名侍衛便從一旁走過來,恭敬道,“皇上……”

“把這個女人給朕拖出去,活剮了,屍體剁了喂狗……”

如水晶般透徹的眼眸中,卻露出魔鬼的神色。

侍衛一驚,相互對望一眼,随後恭敬道,“是,皇上……”

白纖芸便被侍衛如狗一般的拖了出去,她一臉的花容失色,在幽深的長道上大聲的咒罵着墨紫溟。

墨紫溟卻背過身子去,無視她的詛咒,明黃色寬大的袖口下面,拳頭緊握,“咒吧,如若朕死了,好歹還有你在下面陪朕……”

寧國二十九年,初春,當今皇上下旨在花都城門口處置白氏一族叛亂,白氏一族三百于口人公開處決,而作為潇王府的王妃白素衣,也被皇上處于了腰斬之刑,聽聞皇上此聖旨一出,潇王爺悲傷過度,遠走花都,不知所蹤。

連綿起伏終年下雪的昆侖雪山中,有一個神秘莫測的黑洞,洞中,有一個冰室,冰室裏面,擺放着一個透明的水晶棺材,那透明水晶棺材中沉睡着一名白衣女子,女子容顏美如畫,肌膚白皙如雪。

女子身子四周,灑滿了白色的百合花,素潔的百合花和女子白袍融為一體。

這裏溫度極寒,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站在棺材旁邊,一張消瘦的俊臉上面,長滿了胡茬,那雙深邃的眼眸看着沉睡中的女子,充滿了濃濃的神情。

“錦兒,原諒本王只能用這種辦法保住你……”

男子似乎是喃喃自語,一雙大掌輕柔的撫摸着透明的水晶棺材,棺材發出沁涼的溫度。

久久撫摸後,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冰屋。

走出冰洞,便看見洞外站着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男子看着他出來,單膝跪地,“王爺……”

墨紫潇深邃的雙眸一頓,“何事?”

文正擡頭看着一臉頹廢不堪的王爺,自從王妃死去後,王爺就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把王妃的屍體從花都運到遙遠的昆侖,就只是為了保住王妃的身體,而他則在山上建了一個茅草屋子,和死去的王妃做伴。

“王爺,這是莫離公子給王爺的……”

文正說完後,便從懷中掏出一張信箋,漂浮的雪花瞬時打濕了信箋。

墨紫潇接過信箋微微打開,待看了裏面的內容後,一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浮現一絲希望的神色,“阿離可在府中?”

“回禀王爺,神醫昨日已到花都……”

“太好了,我們回去……”

墨紫潇一張消瘦的臉上,浮現一抹難得的笑意,這樣的笑意,看在文正眼中,更是疑惑不解了,究竟是何事,讓王爺這般的開心?

花都城外,護城河畔,一襲青衣依舊的男子,孤寂的站在河邊,他一張俊逸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為了她,他還是下山了。

他的面前,放置着一個木桌子,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個白色的和田玉碗,手中,握着一只青色的玉笛,腦海中,還浮現着女子沉睡在棺材中的樣子,那麽美麗的女子,卻不肯再睜開眼看他,還記得,看到她的時候,他的那顆心,似乎麻木了,原來,有些痛楚,如傷疤一般,不去揭開,不代表不存在。

一旦揭開,鮮血凜冽,痛不欲生。

不管這個辦法有沒有用,他都願意用自己的命,賭上一把。

從懷中掏出一把細小的匕首,擡起自己的手臂,儒雅的臉上,依舊無悲無喜,刀起刀落,手腕上面,立馬湧現出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血液滴落在河邊清澈的水中,一滴一滴,泛起淡淡鮮紅的漣漪。

他泣血吹奏着一曲風歸來,鳳歸來,郎騎竹馬等,鳳歸來,兩相一別生,紅燭小風殘,月鏡明星稀,鸾鳳何時歸,西窗囧,東風拂,共話夜雨時,佳人描紅妝!

鳳歸來,鳳歸來,只為那一滴真情鸾鳳淚水。

男子似乎沉寂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手下傳來冰冰涼的觸感,青衣上面,沾染了點點梅花,如冬日裏面綻放的紅梅一般,開的奪目,妖嬈萬分,男子寧靜儒雅的臉上,依舊待着淺淺的笑意。

用我一生年歲,換你一世安平。

他只覺得頭微微有些許眩暈,依舊努力的吹奏着那曲鳳歸來,曲調婉轉哀傷,他努力的擡起頭,瞧着澄碧的天空,就在自己覺得無力支撐下去的時候,天空處卻瞧見從雲層中突然飛出兩只金色羽毛的鸾鳳,鸾在前,風在後,一前一後,尋着那血腥味道,追尋而來。

鸾鳳在男子的上空飛舞鳴叫,整個花都的百姓都看到了這奇妙的場景,那個出塵入仙的男子,泣血吹奏着那哀傷動人的曲調,吸引着鸾鳳歸來。

莫離拼勁全力吹奏完了一曲鳳歸來,他的臉色慘白,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已然流完,他擡起頭瞧着天空上面的鸾鳳,凄涼一笑。

随後,身子靠在一旁的梧桐樹旁邊,那雙寧靜的雙眸卻注視着那玉碗中的動靜。

突然,從天而降兩滴鸾鳳淚水不偏不移的滴落在了玉碗中,發出如雨滴落地一般的聲音。

莫離看到眼前的場景,淡淡一笑,那雙寧靜的雙眸,終于緩緩閉上。

而他站過的那個地方,小河裏面,泛起淡淡的紅色。

那在河邊吹笛子的青衣男子,用自己的鮮血和凄婉的笛子聲音,吸引了鸾鳳歸來,這樣唯美的一幕,刻畫在了花都百姓的心中,以至于很多年以後,當人們再談論到這個曾經名動寧國的神醫時候,都不禁微微搖頭嘆息。

願你在世間歡樂無憂,我在奈何橋畔等着你!

玉笛落,青裳拂。

寧國二十九年,三月初,當今皇帝墨紫溟在宮中毒發身亡,享年二十六歲,這個皇帝,在毒發的痛苦中,走完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此消失一出,百姓紛紛感嘆,君王福薄,百姓命賤。

他死的時候,下了最後一道诏書,太子年幼,由潇王爺輔佐年幼的太子,朝中一切大小事務暫由他處理。

潇王爺盡心的輔佐太子決定一切寧國大事,直到太子及竿。

潇王爺自從王妃被斬後,便再也沒有納妃,直到有一日,潇王府張燈結彩,準備着潇王爺的大婚。

百姓傳聞,聽聞這潇王妃來歷不簡單,她是騎着鳳凰的背上而來的,又有人說,王妃是仙女下凡,和王爺有宿世情緣。

有幸見過那王妃的人都說,這王妃的長相竟然和那死去的白素衣一模一樣,傳聞,終歸是傳聞。

三月末,春光正好,陽光明媚,大地一片暖陽,柳吐心蕊,翠綠的絲條在暖風的吹拂下,如女子柔順的秀發一般在風中微微輕拂。

城外護城河邊,一襲白衣的女子淡漠的從古橋上面走過,她一襲素衣,白色的衣袍,長長的墨發垂直在肩膀上面,一張清雅秀麗的臉龐,素面朝天的面容,卻着實讓人驚豔。

女子一雙墨黑的雙眸一直緊緊盯着那河邊的梧桐樹。

擡起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那梧桐樹走去。

芳草凄凄,翠綠的小草綠油油一片,腳踩在上面,軟軟的。

女子走到梧桐樹旁,伸出手臂,緩緩撫摸着那脫皮的梧桐樹幹,一張淡漠的臉,卻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莫離,莫離……”

在心底喊着這個名字,他竟然為了自己,和師父反目,只為下山救她,一曲泣血鳳歸來,求的真情鸾鳳淚,讓死去的她起死回生。

“莫離,願你來世,不要遇到一個叫白素衣的女子……”

她希望來世,莫離能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遇到白素衣,再也不要受傷!

把頭微微靠在那梧桐樹旁,微微閉眼,感受着風的吹拂。

暖暖的陽光撒在女子的身上,一如男子溫柔的大掌輕撫她的面龐。

不遠處,一襲玄色衣袍的男子負手而立站在那裏,他的手中,牽着一個小小的人兒,小人兒一身得體華貴的太子服飾,那張粉嫩可愛的小臉上面,看着不遠處的女子,露出甜甜的笑意。

一大一小倆人身後,跟着三位身着黑袍的男子,男子離他們的距離大約有三四米這般,而他們的主子和小太子,則靜靜的站在那裏,看他們的新王妃在那裏緬懷別的男子。

自從王妃死後,王爺便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侍妾,一個不留。

墨紫潇一雙深邃的眼眸中,浮現一抹淡淡的傷痛。

看着那梧桐樹下的女子,他心底突然襲來了一股強烈的懼意,他好怕,怕她會如從前一般,縱身跳下那幽深的河水中,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

玄色的衣袍下面,拳頭緊握,沉思片刻,這才低頭朝着澄兒點了點頭,一大一小,朝着女子所站的地方緩慢走去。

女子聽到腳步聲音,猛然睜開那雙墨黑的雙眸,男子和澄兒背對着她,看不到她的神色,他的手掌中,因為緊張,竟然有了細密的汗水,澄兒白皙粉嫩的小手卻把男子的手握的更加緊,似乎在傳遞他無窮的勇氣。

女子緩緩轉身,凝視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倆人。

待看見那嬌小的人兒時候,她的臉上,漸漸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倆人停下步子,澄兒沒有如從前一般的撲到她的懷中,再甜甜的喚她一聲嬸嬸,而是給了墨紫潇一個肯定的眼神,墨紫潇點頭,俊若的臉上,扯出一抹寵溺的笑意,“錦兒,我和澄兒接你回家!”

那遠處的人一聽,是白太師的女兒來了,慌忙進入帳篷裏通知白楚。

白楚聽聞後,一張老臉上面,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哈哈,老夫就知道,那潇王爺不會不管白素衣……”

白素衣在重新看到白楚的時候,只恨在壽誕之日沒有殺了他,要是殺了他,就沒有今日之事,她死不要緊,這寧國的江山,怎能讓他這樣卑鄙的人坐?

一身紫色衣袍的白楚從帳篷中緩緩而來,他的身後,跟随着他的夫人,白楚看着眼前的白素衣,一雙老眼一頓,“素衣,東西拿來了嗎?”

白素衣點頭,“父親,那潇王爺對我真是沒得說,東西在這裏,你過來拿吧……”

白楚眼眸一頓,似乎不是很相信,他也懷疑過白素衣會武功,可是,她的毒發,證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白素衣,還是那個身子病弱的白素衣。

“素衣,你走過來,為父給你解藥!”

白素衣沉思片刻,點頭,随後,朝着白楚一步步走去。

待走到他面前,白素衣從懷中掏出金黃色的青龍令牌,一臉恭敬道,“父親,這是五萬兵馬的令牌,女兒還如此年輕,不想死,還請父親賜解藥吧!”

白素衣瞧着四周用箭羽對着自己的士兵,她知道,如若她敢輕舉妄動,那麽,她會被刺成馬蜂窩。

白楚沉思片刻,擡手一把拿過她手中的令牌,白素衣在他拿令牌的時候,那雙漆黑的雙眸中,卻閃現出一絲得逞的神色。

白楚沒有注意白素衣的神色,他的那雙貪婪的目光,全部注視在了那道金黃的令牌上面,只要拿到墨紫潇的令牌,那他就相當于多了五萬的兵馬,有十萬兵馬,攻入花都,讓墨子溟退位,輕而易舉。

白素衣看着他仔細的端詳着那金牌,冷冽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這樣的笑意,看在一旁的太師夫人眼中,卻不是那麽回事了,她似乎察覺到不對,扭頭道:“老爺……”

白楚扭頭,“何事?”

他的話語剛說出口,卻只見那白楚的手上,全部是漆黑一片,他一雙老眼瞪大,踉跄幾步,指着白素衣道,“這是怎麽回事……”

白素衣雙手緊握,咬牙道,“你沒有猜到吧,我在金牌上面塗了斷腸草的劇毒,而你沾染上了,不出兩個時辰,你就會七孔流血而死!”

白楚一臉的不置信,“白素衣,那你……”

“我?我早已是中毒之人,這毒不算什麽,終歸是一死,這次,算是我為王爺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好,好,好……”

“哈哈……”

白楚開始瘋狂讪笑,“果真是老夫的女兒,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惜了,我白家要絕後了……”

他仰天長嘆,一雙老眼中,竟然溢出一滴清淚,争什麽,那皇帝命人把白纖芸的手臂砍來送到他面前,他知道,自己謀反,白纖雲肯定在劫難逃,最後的女兒白素衣,也要死,他白楚,這輩子,究竟都幹了些什麽?

他原本想,等拿到令牌,就給她解藥,怎麽說,她再叛逆也是自己的親身女兒,只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選擇和他這個父親同歸于盡!

白素衣的嘴角開始溢出黑色的鮮血,她挺直了身板,朝着四周的人道,“衆位聽着,謀反可是大罪,你們如若還承認自己是寧國子民,便立馬繳械投降,本妃保證,皇上不會怪罪,如若你們還執迷不悟的話,那麽,你們将是整個寧國的罪人,不僅你們會死,你們的親人也會受到牽連……”

她铿锵有力的說完後,那些個剛才還要殺他的士兵門,大家面面相聚,看着中毒的白楚,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不知是誰在吶喊,“聽王妃的,我們投降……”

人群中,發出暴動的聲音,衆人紛紛跪地,白素衣看着跌倒在地的白楚,而白纖雲的母親太師夫人,跪在地上,聲音低泣的喊着白楚,不停的搖晃着他的身體。

白素衣強撐着身子,只見她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拼盡全力,走到那太師夫人的面前,“夫人,你也去陪太師吧……”

語罷,刀起刀落,那太師夫人的雙眸歷時變大,随後,便倒在白楚的一旁,白楚還在地上抽搐着,白素衣卻再也堅持不住,她跌倒在地,耳畔,卻傳來很多馬蹄翻滾的聲音,她努力的朝着身後望去,那從城裏趕來的一群人馬,那騎在最前面的那一抹玄色身影,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慘白的臉上,卻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王爺,我終于替你做了一件事!”

臉上待着淺淺的微笑,嘴角處,滲出很多黑色的鮮血,白素衣,終歸是倒了下去,再也不複醒來。

墨紫潇和文正長青來到的時候,墨紫潇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一抹白衣,他的心猛然一緊,随後,快步下馬,奔跑到女子身旁,把她扶了起來,抱在懷中,“錦兒,錦兒,醒醒……”

士兵門一看是潇王爺來了,紛紛放下手中的兵器,“屬下參見王爺……”

雄厚的聲音,響徹整個花都城外。

墨紫潇卻是沒有理會,他搖晃着女子的身子,不停的替她擦拭嘴角溢出的黑色鮮血,她的手掌中,漆黑一遍,似乎意識到什麽,他微微探向她的鼻尖,了無生息!

身子猛然一顫,單膝跪地,深邃的雙眸中,溢出一滴晶瑩的淚水,雙臂緊緊的抱住懷中的女子。

文正只得和長青等人站在他的身上,低垂着頭,他們的王妃,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采用了這種激烈的辦法,保住了皇上的江山,犧牲自己。

秋風瑟瑟,吹拂着細碎的沙子,白紗飄零,孤傲凄絕。

“王爺,節哀……”

文正終于說了實話,他跪在墨紫潇面前,他一跪下,衆人也跟着跪下,墨紫潇呆滞良久,女子的眼眸緊閉,已經再無半點生息,随後,他緩緩的抱起了女子的身軀,一步一步,朝着城門走去。

衆人跪在那裏,看着他們王爺,在文正和長青的記憶中,王爺從未如此的悲傷過,他一直都是嚴肅冷冽的,沒想到……

這一場原本一簇既發要血流成河才能終止的戰争被一個小小的女子成功的解除,墨紫溟知道了那夜發生的事情後,很是震驚和感動,他命人把白楚的九族誅滅,一切和白楚參與謀反的人,都被處死,整個朝堂,霎時變天。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白素衣。

白素衣死了,墨紫潇已經好幾日沒有出過書房了,聽聞屬下禀報,他把白素衣的屍體帶回去後,便沒有再出過書房,沒有發喪,也沒有做什麽。

皇宮中,墨紫溟突然想到了一個人,他便去找了她。

陰暗潮濕的死牢中,關着一位曾經美貌的女子,可是,如今這女子卻是狼狽不堪,她一身是血跡的躺在死牢中,左手臂上面,空空如也,她的手臂,被人活活砍下!

墨紫溟來到死牢的時候,侍衛很是恭敬的替他開了門,他進去瞧着躺在地上的女子,微微蹲下身子,“愛妃,你可住的舒服?”

那女子看着他來了,一張血污的臉上,勾起一抹笑意,“難得皇上還能來看臣妾,臣妾真是受寵若驚呢……”

白纖芸苦澀一笑,看着眼前英俊潇灑的男子,眼眸中,卻浮現出濃濃的不甘心和怨恨,原來,一切都是假的,他對自己好是假的,他說愛自己也是假的,她是細作的事情,他早已察覺,卻不點破,陪着她演了這一出苦情戲碼!

墨紫溟那雙水晶如透明一般的眼眸瞧着眼前這個被她折磨的奄奄一息的女人,心底,泛起一陣酸澀,“雲妃,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朕不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墨紫溟惱怒拂袖,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白纖芸卻努力的扶住牆壁站起來,冷哼一聲,“皇上如今是掃平一切阻礙,春風得意啊……”

她眼眸注視着他的身體狀況,他似乎比上次更為清減一些了,那是不是說明……

“哼,朕的江山,會千秋萬代,至于你,好好的給朕呆在這裏反省吧……”

語罷,他說完就要走,這個女人,真是氣死他了,他給了她多少機會,可是,她都沒有迷途知返,反而幫着自己的父親想謀奪他的江山。

“臣妾祝皇上能長鳴百歲,臣妾定會在死牢日日為皇上祈福!”

她咬牙,一字一句道,她可真是狠,她白氏九族,都被誅殺幹淨,她如今戛然一身,什麽都沒有了!

墨子溟沒有回頭,在他離開牢房幾步後,白纖雲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悲戚不堪。

她的笑聲成功的讓墨紫溟停下步子,他猛然扭頭,“你笑什麽?”

白纖芸停止了大笑,“皇上是不是覺得,最近身子乏味,使不上氣力?”

墨紫溟眼眸一頓,走到死牢門口,一臉扭曲,“是你?”

“哈哈,是我,皇上沒有想到吧,陰謀陽謀,皆為手段!”

墨紫潇恨不得立馬殺了這個女人,是的,最近的一個月中,他總是覺得身子使不上氣力,乏味,他以為是事情太多造成的,看眼前女子的反映,他暗叫不好。

“是你害朕?”

白纖芸一臉得逞之色,她從答應父親做細作開始,便已經沒有了退路,所以,她下了一步狠棋。

“皇上還是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吧……”

“哈哈……”

“好你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來人……”

墨紫溟一聲令下,兩名侍衛便從一旁走過來,恭敬道,“皇上……”

“把這個女人給朕拖出去,活剮了,屍體剁了喂狗……”

如水晶般透徹的眼眸中,卻露出魔鬼的神色。

侍衛一驚,相互對望一眼,随後恭敬道,“是,皇上……”

白纖芸便被侍衛如狗一般的拖了出去,她一臉的花容失色,在幽深的長道上大聲的咒罵着墨紫溟。

墨紫溟卻背過身子去,無視她的詛咒,明黃色寬大的袖口下面,拳頭緊握,“咒吧,如若朕死了,好歹還有你在下面陪朕……”

寧國二十九年,初春,當今皇上下旨在花都城門口處置白氏一族叛亂,白氏一族三百于口人公開處決,而作為潇王府的王妃白素衣,也被皇上處于了腰斬之刑,聽聞皇上此聖旨一出,潇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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