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風裏希的嗓子有點幹,她伸手推了推一邊橡皮糖一樣的蘇糜,沒推動;又推了推,就聽噗的一聲。

身嬌體弱易推倒的蘇糜蘇教授,果然被推倒了。

風裏希生怕再不小心将嬌弱的蘇教授推懷孕了,趕忙扔了手裏的東西去扶。等将蘇糜扶起來時,花店前的人已經不見了。

這一下摔得不輕,直摔得蘇教授那張狐貍臉真是一絲血色也沒有,兩眼一閉就暈過去了。

風裏希蹲在原地發了三秒鐘的呆,才顫顫巍巍地在衆目睽睽下往蘇糜身上摸去,只希望能摸出個電話號碼什麽的。

結果摸了半天,除了一張金卡和半張地鐵票,什麽也沒摸出來,敢情他蘇教授也和李唐一樣,過着清教徒一般拒絕使用現代科技的生活。

風裏希掏出手機按了911,想了很久又默默删掉,而是在最近來電裏找了個號碼。

很快,電話通了,風裏希壓低聲音:“玄女,立刻派車到Eaton Center後門,再帶上兩個兄弟。”她看了眼不省人事的蘇糜,“幫我擡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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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龍興幫所有的一棟公寓中,雙目緊閉的蘇糜蘇教授,裹着他那身怎麽摔都不髒疑似塗了防水塗料的白裘,看似無害地躺在床上,龍六和龍七兩個正在房中四處檢查。

玄女看了看床上的人,有些不确定地問:“娘娘,您怎麽把綠表上的也綁了?這人背景似乎很複雜,咱們還是不要惹的好。”

風裏希揉了揉額頭,這事究竟是誰綁誰,還真說不清楚。如果能不惹,她絕對是第一個跪送他老人家的。

她轉頭對龍六龍七吩咐道:“你們先回去,這件事不要和六叔提。玄女,你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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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玄女去睡了,風裏希怕蘇糜半夜醒來又出幺蛾子,只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很久沒有進行過看電視這項運動,偶爾拿起遙控器還有點生疏,換着換着就換到了一部恐怖片。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看着屏幕上鮮血淋漓的一幕幕,不知怎麽的,就想起李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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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希這些年雖不弑殺,鮮血淋漓的場面也見了不少,從開始的恐懼到後來的習以為常,別說是恐怖片,就是真的在她眼前鋸活人,她也看得下去。

這三年來,心底裏唯有一幕,在一千餘個日夜中久久不散,那個孤高冷傲的少年,滿身被刑具紮出一個個窟窿,鮮血順着他額角流下,沿着下颌流暢的弧線滴在地上,他的目光是那樣漠然。

他曾離死亡一步之遙,救了他的并不是她一時的仁慈,而是那漠然的目光。

當時她只覺得,這樣一個人,只可以被打敗,卻永遠不能被戰勝,就算是砍掉他雙手,就算是殺了他……

風裏希迷迷糊糊睡着時,屏幕上正播放着變态殺人狂伸出血淋淋的手摸上被害人的臉。

與畫面中情景相似地,一只蒼白而骨節分明的手,緩緩摸上她的臉。

蘇糜難得脫了大裘和西裝外套,米色的襯衫解了兩粒口子,細長的腿一彎,人就陷進了沙發裏。

他松了松袖口,輕手輕腳地将風裏希的頭移到他的腿上,手指漸漸摸上她的臉,先将她臉上的瓶底眼鏡摘了,才隔着兩毫米的距離在她的五官上描着。

外面一片漆黑,就如同蘇教授從來面對的那個世界。他于黑暗中,輕輕描着她的眉眼,于腦中更新着她現在的模樣,一筆一筆,一下一下。

牆上的時鐘發出一聲聲規律的輕響,蘇糜在淩晨三點的鐘聲中,噙着嘴角一絲壞笑,輕聲喚了聲,離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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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糜上演《禽獸教授賣萌猥亵女學生》的同時,離風裏希不遠的公寓樓頂層,坐在桌前的工程系之神正對着屏幕上一行行翻滾的代碼出神。

注意,是翻滾,不是滾動。

李唐右手搭在椅背上,左手在鍵盤上敲了一下,那行滾動的代碼停止了,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張照片,都是各類證件照,照片下面列了信息和時間。

照片上的人年齡跨度很大,最小的看着還是嬰兒,最大的已是亭亭玉立的模樣,若是仔細看每一張中人的眉眼,便會發現這其實都是一個人。

李唐長手指按着向下鍵,目光從那一張張照片上拂過,翻到底時又移到向上鍵。

這樣來回三次,他又在命令框裏打了一串代碼,很快屏幕上出現了商場攝像頭捕捉的影像。

她和蘇教授肩并肩坐在長椅上,蘇教授拿過她手裏吃了一半的冰激淩,蘇教授俯身在她耳邊耳語……

看到這裏,從來如意志堅定的傳教士一般的李唐,單手在鍵盤上敲了幾下,屏幕又換了,這次卻只出現了一張蘇糜的照片,下面沒有任何資料。

李唐忽然伸手将桌上的一盒鋼珠撒落在地,然後按按了肩,從椅子上起身,彎腰撿起珠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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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周六,風裏希醒來時看到蘇糜那纖細的脖子和脖子上尖尖的突起正對着她的臉,吓得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爬起來。

這個動作許是做得太誇張,不小心壓上了什麽,害的蘇教授“嗷嗚“一聲,捂着重要部位可憐巴巴地控訴:“離離,你怎麽對自己也這麽狠,這可關系到你以後的幸福啊。”

風裏希抽着嘴角看了眼不知道被夾在哪了的幸福,痛苦地捂了臉:“教授,您要是能借我三個億,我肯定會更幸福。”

蘇糜從懷裏抽出一張支票和一只筆來,摸着上面的盲文,提筆刷刷就寫。

風裏希吃驚地看着他,半天問了一句:“教授,您把筆和支票都藏在哪了?我昨晚摸過了您全身,都只摸出錢包來。”

蘇糜聽了這,狐貍耳朵高興地抖了抖:“離離,原來你已經這麽迫不及待,讓我一個做男人的都不好意思了。”

風裏希實在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和這位傳說中的教授這麽熟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教……教授,您不是真要給我寫張三億的支票吧?!!!”

蘇糜狐貍耳朵又激動地抖了抖:“離離,難道說相比于錢,你其實更想要我?”

風裏希默然:“我只是覺得我拿着一張三億的支票去銀行,人家不一定能收……”

之後,風裏希為了把戲做到位,向蘇教授介紹了她的“堂妹”玄女,又被迫陪着“受到了身心創傷”的蘇教授逛了一整天,吃了一、二、三頓飯。

好不容易完成了陪吃陪玩陪購物的三/陪工作,當風裏希夢想着自己離送走這尊大神的目标越來越近時,蘇教授他老人家,又昏倒了。

風裏希就不明白了,為什麽白日裏能跑能跳能摸人家姑娘屁股的人,會說倒就倒。

可惜無論她怎麽揉怎麽掐,蘇教授仍然昏得兢兢業業,沒辦法,她只得又喊了幫裏弟兄将人拉回來了。

一回生二回熟,風裏希輕車熟路地将蘇糜丢在床上後,玄女一臉神秘地将她拉到一邊:“娘娘,您今天可錯過好戲了。”

風裏希一驚:“飛魚向你表白了?!”

玄女皺了皺鼻子:“誰看得上那小受,估計還沒玄女能抗。”

風裏希又一驚:“難道是臨玠?”

玄女忽然紅了臉,過了半天才想起來正事,“娘娘,我今天去學校了,聽說今天的第三場和第四場比賽,小S沒去。”

風裏希“哦”了一聲,想想道:“他終于想開,不和地球人比智力了?”

玄女繼續神秘兮兮地說:“他沒去,但是他還贏了!”

風裏希有點傻了,又聽玄女說:“聽說本來各三個小時的題,他在電話裏各用15分鐘就答完了。而且……全對了。”

風裏希驚訝得破口而出:“他用電話?!!!”

玄女憂心地說:“娘娘,玄女覺得您現在更應該驚訝的是,他怎麽那麽強。”

風裏希幽幽道:“這個我不驚訝,他從來都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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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風裏希剛從終于送走蘇糜蘇教授的美夢中醒來,發現教授他已經衣冠楚楚衣冠禽獸地站在門口了。

她驚喜地“啊”了一聲,又覺得可能有點太露骨,只好又遺憾地“啊”了一聲:“教授,您要走啦。”

蘇糜一身清爽地對着空氣放電:“今天有正經事做。”說完對她勾勾手,“這個熱鬧,還要離離陪教授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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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看熱鬧,風裏希沒有什麽經驗,但對于伺候蘇大爺,風裏希這幾天可是心得不少。

因為是最後一場,又是周日,今天來看熱鬧的人格外多,連兩側的樓梯上都沾滿了人。

蘇糜招搖地帶着他的導盲犬風裏希進去時,今日的第一場科學正要開賽,場上将巴巴只剩下不到十個人,其餘的已經主動棄權或是被淘汰。

外圈的學生認出了蘇糜,都自發讓出一條路,蘇教授伸手搭在風裏希肩上,由她帶着往裏圈走。

這一場比賽是以搶答形式進行,風裏希借着蘇糜的光占了個前排,看見相對的兩排桌子後,每個人都神情嚴肅,身子前傾。Dominik左手撐腮,右手點在額頭上,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眼光不時掃過對面的李唐。

李唐還是老樣子,一只手放在身前合着的筆記本上,一副“本人已退休萬事別找我”的模樣。身前好像有面鏡子一樣,将Dominik那火辣辣的挑釁目光盡數反射回去。

半小時下來,Dominik好像發情期的獅子,對每個問題都采取立即撲倒強、上的方式,搞得剩下幾人都沒有說話的機會。

風裏希有些擔心地看向李唐,卻見工程系之神仍舊所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好像他也是來看熱鬧的。

等到第二個半小時,題目的難度直接急轉之上,Dominik再不能連問題都不聽完就報出答案,而只要他稍一猶豫,對面的李唐就會慢悠悠卻十分清晰地回答。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唐已經将前面落下的盡數追回,風裏希松了口氣,同時也聽到身側的學生們叽叽喳喳議論起來,無非是說神還是神,畢竟在工程系第一的位子上坐了三年,不是随便一個轉學生就可以挑戰的。

這會已經到了最後一題,負責的教授慢悠悠地念出來:“人體的含碳量可以造多少支正常大小的鉛筆?”

這問題一出,幾個參賽的人臉上都愣了一下,要說這個問題本身并不難,但是誰也沒真的這麽去算過,于是連Dominik都下意識地拿筆寫起來。

只有李唐,低頭看了手裏的鉛筆,用了大約兩秒鐘,淡淡答道:“9000支。”說完轉了轉鉛筆,“這種鉛筆。”

于是,這場比賽,無甚懸念地,李唐贏了。

中場休息20分鐘,每個參賽者面前已經各放了一臺電腦。

Dominik手指不輸李唐地在上面敲了幾道開機指令,伸出兩根手指面對李唐點了點太陽穴。

可惜對面的工程系之神壓根沒看他,只是垂目看着屏幕。

就在大家議論紛紛這一局大神是不是會在他最擅長的科目上完爆Dominik時,卻見那位傳說中的facechat創始人、醫學院的蘇教授自己摸着走到了大神面前。

蘇糜手指點着桌面,當着各系近千人的面,用純正的倫敦腔對李唐說:“這一場,我也加入。你右手不方便,我和你比左手。”

說罷直接用一只左手在身旁備用的電腦上快速敲打幾段,電腦中便有個機械聲音自動讀着屏幕上的文字。

衆人都倒吸一口氣,忽然明白了傳言竟然破天荒地真了一次。facechat的創始人果然還是創始人,就算瞎了,就算洗手不幹多年,氣勢和速度上竟然完全不輸以編程為傲的工程系之神。

這時風裏希才緩過勁來,想起蘇教授兩天前說的那句話,然後心裏一驚:難道蘇教授他也向李唐表白被拒了,因此才因愛生恨要在他最擅長的編程上令其挫敗?

就在這時,蘇糜壞笑着側頭向李唐,用只有他兩人能聽見的音量用中文說:“離離她還小,不懂事。不過既然這樣,她喜歡你什麽,我就姑且和你比什麽。”

之後也不等主持比賽的教授出題,換回英文對李唐大聲說:“30分鐘,NP hard problem。”

聽到這句話時,在場有點編程知識的,都抖了抖。

-----------------------我是節操流的前鋒,請純潔的妹子們一定要跳過這段小劇場----------------------

深宮高牆,皇帝寝宮外戒備森嚴,各宮人都低頭立在牆外,對裏面傳來的聲音充耳不聞。

寝宮裏,十層幔帳後,一個人披着寬大的龍袍,手裏執一根精鋼長鞭,每節鞭子上栓了兩個小巧的銀鈴,不耐煩地揮舞着手腕。

她的對面半趴半跪了一個人,正背對着她,一、絲、不、挂的身上滿是暗紅的指印,仔細聞起來還有一股子血腥味。那鞭子每抽一下,那人就發出“嗷(降調)-------嗷(升調)”的兩聲。

風裏希百無聊賴地站起來,把鞭子一扔。

那人聽到鞭子落地的聲音,忽然手腳并用爬了過去,蒼白卻結實的胳膊抱住了她的腳踝,勾人的鳳眼水色迷茫,薄唇親吻着她光、裸的腳背,壓抑而略帶渴求地低聲說:“陛下,別走,請繼續鞭笞我。”

風裏希俯身輕輕揉上他的發頂,然後揪着他的頭發将他拎了起來。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低聲道;“管六。”

從大殿一側的爐鼎裏忽然翻出個人來,看上去四十多歲的,露着精壯的身體,只關鍵部位纏了點帶血的布條。

管六踮着腳走了過來,從身後拔出一根黃瓜(注意,管六沒穿衣服啊,黃瓜是放在哪的呢?),放在李唐的面前,聲音柔和卻不怒自威地說:“舔。”

李唐那張雌雄難辨的禍水臉瞬間失色,他聞了聞那根有些軟的黃瓜,纖長的手指抓着風裏希身上的龍袍:“Sissy,我只要你……”

風裏希後退一步躲過他身上沾着的經血,對管六使了個眼色,就聽管六打了個響指叫道:“容卿,小狐。”

從床底下爬出來兩個妙齡女子,都是一身如煙如霧的輕紗,每人手裏抱了一只公雞。

這時管六又打了個響指,低聲說:“南枝。”

梳着包子頭的少女好像蛇一樣從地磚上蠕動而來,一伸手,手裏的四根銀簪射出,将李唐釘在了地上。

李唐手上流下的血和身體上本來的姨媽血混在一起,眼神絕望地看向風裏希,這時又聽風裏希低聲說:“管六。”

“管六”在李唐耳中,已經等同于死亡的符號。

管六伸手一拉簾子,露出後面被綁來的六宮粉黛,戰戰兢兢地看着她們的夫君皇帝陛下赤、身、裸、體地被釘在地上,而容卿和小狐兩位美女正抱着咯咯咯的兩只雄雞逼近了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小劇場沒靈感,沒寫出激情來。明天再接再厲。

最近點擊越來越少了,好冷,只能看大夥的留言溫暖自己了!作為報答,42一定會把大家寫得又猥瑣又高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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