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白雲書拄着拐杖顫顫巍巍走到坑邊,心裏很是遺憾。他這次抓了青青,倒也沒真指望能從風裏希那裏套來交易記錄,更多的期望賭在能拿了風裏希去要挾管城侯。

除了這些以外,他還存了些龌龊的心思,就是希望能嘗一嘗道上人人畏懼的風娘娘是個什麽滋味。

他本想着李唐既然能把風裏希的弱點賣給他,對這位風娘娘必然也多是逢場作戲,卻不知道那沉默寡言的年輕人倒把自己女人看得死死的。現在倒好,人死了,誰也沒得了好處。

他正站在坑邊想下一步該如何,卻聽身後哐啷一聲,扭頭回去看時,才發現是李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直不離手的電腦摔在地上。

白雲書在道上混了四十多年,什麽世面沒見過,此刻見了李唐的臉色,握着手杖的手竟然無法抑制地抖起來,他扭頭對李唐身後的白教高層使眼色,意思是一會要是出了什麽變故,白教先下手為強。

那邊李唐一邊一步一步往坑邊走,一邊用極快的日語對Kaki交代了些什麽,Kaki立刻又效率地吩咐下去,随即那群和服男就出去了一大半。

白雲書見李唐過來,下意識地站得離深坑遠了些,身後白教的幾個打手自動圍在他周圍。

李唐一步一步慢慢走到白雲書面前,語氣十分平靜地說:“下面很熱。”

白雲書不明白他這句話要表達個什麽中心思想,只得順着他的話說:“是,估計活不了了。可惜了。”

對面人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忽然淡淡說:“我從不相信沒有經過實驗的理論……你下去看看。”

白雲書聽了這話,心裏大叫不好,身後的保镖也立即掏槍,可手才伸到懷裏,就覺得身上一麻,就這麽一下子工夫,他們面前的白雲書已經掉進坑裏去了。

李唐收了手中的電擊槍,從口袋裏掏出鍵盤按了幾下,他身後的發電機忽然變成一尊強力磁石,将指着他的槍全都吸了過去。

他揮了揮手,13K還留在這一層的人掏出特質的手槍,将場面控制住了。

白教的人看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13K老大默然在坑邊站了許久,忽然聽他用又快又低沉的日語自言自語地念叨起來。

他的聲音太低,就連站在一邊的Kaki也沒聽清李唐究竟在說些什麽,只有一個名字一遍又一遍清晰地跳進每個人的耳中。

Sissy……Sissy……Sis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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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天時間,曾經那個明明害羞得要命卻強作鎮定勾着他脖子努力迎合他動作的人,就變成一撮灰了。

他伸手摸了摸脖頸,好像她手上的觸感還在,好像她還恨恨咬着他的肩頭,一遍遍地念着,李唐,李唐。

李唐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傻了的青青面前,一字一字地說:“你的姐姐不會死。就算她全身骨肉都不在了,我也不會讓她死。”

這一番保證,換來的是響亮的一耳光。

青青顫抖着收了手,滿臉的的淚痕和恨意:“你是惡魔!是你殺了姐姐!青青早晚有一天,要殺了你給姐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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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裏希有意識的第一天,就感覺到一個字;疼。全身好像泡在滾水裏,鼻腔和喉嚨像是被曬了一個夏天的菜幹,每一次呼吸都恨不得死去。

那種感覺,從四肢百骸刺激着她,讓一向不怕疼的她都差點給自己一槍。

可是她不能動,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除了感受這沒完沒了的疼以外,她連自殺都不能。

就這樣把這輩子的疼都受完了,才感覺有人撐開了自己的眼皮,這個動作讓她的眼皮也跟着一陣劇痛,才聽有人說道:“教授,她好像有意識,又好像沒有意識。”

那邊熟悉的聲音“哦”了一聲,低沉的倫敦腔響起:“你先出去,我留下看着她。”

之後是人的腳步聲,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有人輕輕将她扶起來,用針管往她嘴裏灌了點什麽,那東西冰冰涼涼,順着她的咽喉一路滑下去,讓她覺得暫時不那麽疼,甚至可以勉強睜開眼睛。

面前是一片白,卻不是病房的形容,房間裏的擺設雖都是白,卻白得各不相同,白得很有層次,對面穿衣鏡和梳妝臺下精雕細刻的老虎腳,都透着濃濃的歐洲貴族風情。

她低頭看自己,發現自己沒穿衣服,但還好這不等于她在裸奔:那一條條纏得嚴絲合縫的白布條彰顯着她木乃伊的身份。

蘇糜仍舊是不嫌熱地裹了一件白裘,臉色是十年如一日的蒼白。他半個人都撲在大床上,感覺到她睜眼,帶了幾分責怪幾分撒嬌語調上挑道:“離離,你怎麽讓他把你弄成這樣~“

風裏希不能動,不然早一拳打在他那張狐貍臉上:沒看見風娘娘我都這樣了麽?說不定這一摔她已經成了個瘸子,你蘇大人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安慰安慰病人麽?

算了,估計您老人家還真沒“看”見。

她帶着傷痛堅持吐槽,卻發現那邊蘇狐貍已經自顧自開始拆她胸口的繃帶,這種禽獸的行徑讓她差點一拳将蘇糜那尖挺的鼻子打歪了。

蘇糜看不見,卻不耽誤他感受風裏希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他的狐貍爪子不停,嘴上也忙着占便宜:“離離,咱們互相摸都摸過了,你還這麽害羞。哎呀呀,你這樣子,連我都有點害羞了。”

風裏希喉嚨裏湧上來的一口血,直接噴在他那張一臉天真無害的狐貍臉上。

蘇糜抹了抹臉,有些幽怨地說:“離離,你這樣子讓我覺得,你是故意跳下去的。人家倒是聽說黑道上的,有個疤啊什麽的辦起事來方便,以我們倆的關系,以後你想要什麽樣的疤我都給你做,用不着這麽着急往火裏跳啊。”說完狐貍爪子毫不客氣地摸上她胸前,“這一身弄得倒像模像樣,可萬一以後哪天你不想要了,我還要拼了這條小命給你修回去……離離,你真是不心疼我啊……”

風裏希被他這一腔深宮怨婦的語氣說得低頭一看,差點一頭撞死在床腳。

這胸前的哪裏是人皮,簡直就是一堆血漿和破布揉上去的。要說以後帶着這一身去混,別說黑道,就是末世喪屍界也能混出名堂來了。

此刻她忘了制止蘇糜,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落在一圈圈被解開繃帶的皮膚上。

然後,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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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有多少人是自己被自己吓死的?風裏希不太清楚;但是有多少人是被自己的胸部吓昏過去的,風裏希覺得她可能是唯一一個。

她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冰涼的手指在火燒一般的皮膚上游走,一寸一寸,一縷一縷,認真而莊重。那手指好像帶着北極的寒氣,将她渾身的幹熱漸漸拂去。

夜裏,她開始發燒,整個人就好像一塊碳,被身體裏的火燒得五髒六腑都不在了一般。有人用毛絨絨的東西裹着她,不斷往她嘴裏喂冰涼的藥液。

這個時候,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父親癱瘓前的情形,想起了母親還沒有離開她們時的過往,想起她踮着腳去戳躲在母親懷裏的青青的臉蛋。

那時候她還不是風娘娘,不用每次出行都狡兔三窟,不用夜裏一次次驚醒去摸枕頭下的槍,不用喪心病狂地砍人手指,也不用做出一臉不在意去折磨李唐。

這樣難受,卻讓她更想李唐,她想他永遠悠然淡定的樣子;想他一本正經地說“你有需求可以來找我”的語氣;想他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想他夜裏抱着她時身上的味道。

她的思緒模糊,那些感覺卻更清晰,她甚至清楚地記得他在他身體裏慢慢動作的感覺,記得他在她耳邊的低笑,記得他說“我喜歡你”時眼中那一絲期冀。

她還記得什麽?

她還記得他說,“Sissy,我不會害你。”

她還記得他說,“Sissy,過去的都過去了。”

她還記得他說,“Sissy,我會幫你。”

她一直以為在演戲的是她風裏希,卻不知木讷的人說起假話來,才更唬得人團團轉。

最後,她聽到有人在她身邊嘆氣:“離離,你怎麽讓他把你弄成這樣。”

這句話聽着耳熟,語氣卻陌生。白日裏聽來是帶着升調的調侃,現在聽來卻變成帶着恨意的譴責。

再次睡去前,聽到蘇糜用好像不是他的聲音低低說:“離離,你不要怕,他們欠你的,我會替你讨回來。”

風裏希心裏很是無語:蘇教授,您最近基督山伯爵看多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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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一個月,風裏希的生活很規律,每天就是早上起來,疼;蘇糜來了,灌藥;晚上睡覺,疼。

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電影裏那些被砍得血肉模糊還能悲傷秋月的,簡直就是違背了人類生理規律的英雄。

一天24小時,她會意識恍惚12小時,疼上10個小時,回光返照2個小時。每到晚上疼得厲害,她就開始哼哼,她一哼哼,蘇教授就狐貍耳朵尖尖地開始東拉西扯,扯到最後扯不下去了就開始唱歌,從法文歌到英文歌到中文歌,曲風大相徑庭,結果都是一樣:不管唱什麽她都聽不懂。

就這樣被蘇教授的魔音折磨了一個月,風裏希練成了百毒不侵之體。等她大功練成之日,蘇糜卻消失了。

接替蘇糜的是一臉不情願的大波妹Aurora,估計是因為萬年的性別不方便才被派來的。

Aurora每天倒是準時來拆繃帶換藥,就是臉上總是一副被逼良為娼的模樣。這麽又過了二十天,風裏希勉強可以生活自理了,十分含蓄地問了一句,蘇糜去了哪。

Aurora不滿地瞟了她一眼,一副“你可算想起來問”了的表情,然後翻着白眼說:“教授去找你的前男友決鬥了。”

風裏希一哆嗦,眼前浮現出蘇糜大裘底下弱不禁風的小身板,覺得“決鬥”這個詞用在這裏着實不太合适。

她再問,Aurora就開始一問三不知了,只拿了電子郵件給她看。

是蘇糜發的,簡單講了一下這兩個月來黑道上的情況,首先是13K弄掉了白雲書半條命,現在把人j□j起來了。也不知李唐原來在白教安插了多少內應,白雲書一倒,白火就失蹤了,現在白教俨然快發展成了13K的下線。

管城侯幾次發信出去向13K要人,甚至願意拿加東幾座城換,13K那邊保持沉默,最後連青青都沒換回來。

是故四合會和龍興幫最近都停了交易,發動全員找人,至于找的是誰,風裏希自己明白。

這最後一條,是件和前幾件不太相關的:美國最大的黑幫MS-13最近北移。

MS-13這個組織與其說是黑幫,倒不如說是一群瘋子。美國很多城市的街頭都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在一些城市,他們甚至公然在校園舉着藍白的旗子招募成員。新的成員,有的才10歲,必須被“揍入”MS-13,即必須經受被暴打13秒鐘的“考驗”才能加入。而新的女性會員則為“性入”,即被6名男成員輪-奸。(尼瑪這個是真的)

風裏希合上電腦,剛要遞還給Aurora,忽然聽見一陣撞擊聲,她下意識地從床上滾起來,人剛起身,剛才躺的地方就被戳了兩個彈洞。

她看了眼破門而入的八個墨鏡男,一手抓了Aurora,身子就地一滾,滾到其中一人身後,手肘一頂奪了他的槍,後撤一步半跪在地上,用槍口指着最後進來的金發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五六十歲,打扮得十分得體,頭發一絲不茍,迎着她的槍口慢慢走到房間一側的椅子上坐下,上上下下将風裏希看了個遍。

她打量風裏希的同時,風裏希也在打量她,她看了很久,才忽然想起來,對面的人,是法國新一任的外交部長。

在風裏希疑惑的目光中,那女人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我的兒子瘋了,我來和你談一筆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病的欲、仙、欲、死的42來了,這是在飛機上撸出來30章,帶着42重重的鼻涕味。

一腦子漿糊的42實在沒有靈感撸小劇場了,留言的親們別着急,42明天給你們補上。

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虐大神了,善良的小姑娘們記得擋上眼睛!

發現從首章開始點擊掉得好快,檢讨中,我是不是太沒節操了,把妹紙們都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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