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章節

自己就像是一個被脫光了衣服的人，赤-裸-裸地站在她跟前，接受着她的評判。縱然她什麽都不說，臉上也始終帶着笑，于佳佳卻覺得那無聲的譴責勝過一切言語。

她甚至都忘了為自己去辯護一兩句，比如說我并不知道齊雲墨他有女朋友，比如說齊雲墨已經向我求婚了，比如說……

總總說法，她卻是都沒有說出口。

這就是她的可悲之處。骨子裏的懦弱，或許一輩子都無法更改了。

咖啡館裏，蘇雅雲看着于佳佳狼狽離開的背影，有輕微的驚訝。她沒有想到，于佳佳居然會是這樣一個心無城府的女人，虧得她還想了N套方案準備跟于佳佳好好談一談。看着桌上的房卡和沒有被帶走的禮物，蘇雅雲的目光一沉。

擅作主張趕走了她，如果齊雲墨知道，會怪她嗎？

81 我要搬走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着，城市街道兩畔種植的高大喬木卻都煥然生機。一股綠色植物的芬芳，在城市當中蔓延開來。

“齊總裁，蘇小姐出門了。”管家打開車門，恭敬地道。

齊雲墨是喜歡清靜的人，他住的樓房裏，除了他自己，幾乎是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但是，蘇雅雲不同，她膽子很小。齊雲墨永遠記得從前的每個雷雨夜，蘇雅雲縱然是躺在他的懷抱裏，依然睡得不安穩，時常驚醒。所以，齊雲墨永遠都不會讓蘇雅雲一個人守着房子。

自從蘇雅雲回來之後，齊雲墨就安排了管家和女傭，就連做飯的廚師亦請到了家裏來。

此刻聽到管家說蘇雅雲不在，齊雲墨頓了頓，問道：“她有沒有說她去了哪裏？”

“沒有。”

齊雲墨朝管家擺了擺手，他突然想起已經快要被自己遺忘的于佳佳。他看了眼山水別墅，心裏琢磨着這是不是讓自己去看于佳佳的一個契機。

車子在海景別墅門口停了下來，齊雲墨下車，走到門邊叫道：“佳佳，佳佳……”

沒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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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雲墨的眉頭不由習慣性地皺了起來。畢竟，這不像是于佳佳的作風。難道說，她，也不在家裏嗎？

齊雲墨用房卡開了房間，窗簾放了下來，将窗戶蓋得嚴嚴實實的，而于佳佳此刻正半跪在地上，收拾着自己的衣服，放進了一個大紙盒裏。

“你這是在幹嘛？”齊雲墨問道。

于佳佳不吭聲。

齊雲墨笑道：“聽見我回來了，也不知道給我開個門，只顧着在那裏收拾你的衣服。對了，你收衣服幹嘛呢？”

于佳佳仍然不吭聲。

齊雲墨脾氣再好，也是忍受不住了，他沖到于佳佳跟前，一把拉起于佳佳，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到底怎麽了？”

“很簡單，我要搬走。”于佳佳言簡意赅地道。

她是有多麽厭惡自己的懦弱與無能啊，看着眼前這個男人，這樣一張俊美的臉，她竟然連扇他一耳光的決心都沒有。

齊雲墨的聲音更加冰冷，道：“我現在不是在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你眼睛怎麽了？”

于佳佳知道自己的眼睛肯定不用看也是紅的。哭了那麽久，不紅才是鬼來了。她背過身去，擡起手又揉了揉眼睛，然後彎下腰繼續收拾着衣服。

“告訴我！為什麽！”齊雲墨彎下腰，雙手搭在于佳佳肩頭，沉聲道：“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吧，在我問你話的時候，不要選擇沉默，請端正你的态度，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哭了，為你哭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齊雲墨，你明明知道一切，為什麽還非要逼着我親口說出來呢！看着我為了你，将自尊将驕傲全都踩在腳底下，你很有成就感是不是？為什麽你們都是這樣一類人呢，為什麽你們從來都只會顧着自己的感受，而不去想想別人會不會疼會不會哭呢？”于佳佳近乎咆哮地吼道。

82 離開

于佳佳跪坐在地上，眼淚如潰堤的壩，泉湧而出。她的情緒，終于徹底地爆發了。

“起來。”齊雲墨依然站着，他的聲音跟他臉上的表情一樣，都不帶任何情緒。

于佳佳用手背狠狠地抹了把淚，想着反正自己已經在他跟前徹底地沒有形象了，也沒有必要去維持什麽了，因而昂着頭倔強地道：“我不起來，我就要坐在地上，我高興！”

齊雲墨知道于佳佳不是随便就會耍潑的人，因此耐着性子問道：“想着給你三分鐘的時間，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在哪裏受了委屈。”

“是不是告訴你，你就會去為我出頭啊？”于佳佳擡起淚眼模糊的臉，略帶嘲諷地問道。

齊雲墨沉吟道：“你先說。”

于佳佳冷笑出聲道：“你看，你連一句口頭的承諾都不敢也不願給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跟你訴說什麽呢？”

“于佳佳，我想我警告過你許多次，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副樣子，像什麽！”齊雲墨平生最厭惡蠻不講理的女人，此刻他的神經突突跳得極其厲害，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于佳佳，他恨不得直接拿床席子裹了扔到外面去。眼不見，心不煩。

若是放在往常，于佳佳縱然再委屈再不情願，卻也絕對是會借着梯子下臺的。反正，自從認識齊雲墨之後，在他的跟前，不管是什麽情形她就都沒有贏過。連清白的身體都失去了，剩下的，又還有什麽好捍衛的。

但，她原來并沒有她所以為的那樣修煉成精，百毒不侵了。

她以為她什麽都不在乎了，但原來她仍然是那個小女孩，什麽都在乎得很。

是他，是他，都是他！就是眼前這個男人，他奪走了她作為女人最珍貴的東西，還将她推到了第三者的位置上！失了身，她承認是她自己抵抗不住誘惑，是她自己在他的撩撥之下沉淪了。可是，他為什麽還要假裝對她好，讓她連帶失了心呢？

女朋友。他已經有了交往了七年的女朋友。

那麽，她呢，她又是什麽？

第三者麽？

于佳佳的心裏各種念頭各種想法瘋狂流轉着，但是，她的臉色卻蒼白得十分厲害，她甚至都不能完整地說出一句話。她只是擡頭望着齊雲墨，用咬牙切齒地語氣道：“你別在這裏繼續假惺惺作态了，齊雲墨，我恨你！”

“于佳佳，你總會為你的驕傲付出代價的。終有一天，你會将你的驕傲踩在自己腳下，過來求我。”齊雲墨面容如寒冰，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門，砰地關上了。

房間裏，頓時就變得安靜下來。這安靜，讓于佳佳想起了媽媽躺的太平間。靜到了骨子裏，連心跳聲似乎都停止了。

于佳佳絕望地想，男人果然都是薄情的，他口口聲聲地問她。可是當答案昭然若揭，當他心中已經明了一切的時候，他卻選擇了對她冷言相待，将她一個人丢下，絕情離去。

也罷，非得這樣，你才會死心不是嗎？

于佳佳頹然地将衣服全部丢進大紙箱裏，将紙箱用膠紙封好，起身看着這個豪華卻空蕩的房間。沒有留戀了，真的是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了。

83 您會喜歡這個兒媳的

齊雲墨驅車離開海景別墅之後，沒有立即回去山水別墅。

他已然猜到于佳佳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了，但是他的心裏反而長籲了一口氣。她親口說離開，總比他開口說要好。

電話響了起來。

齊雲墨低頭一看，竟然不是于佳佳的來電，而是家裏的電話。

齊雲墨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在這個時候，家裏打電話過來幹嘛。因為是開車，所以齊雲墨戴上耳機，接通電話，父親威嚴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雲墨，你最近怎麽都沒回家？”

“家裏不是一切都好嗎？”齊雲墨的回答有些漫不經心，自從三年前出了那件事情過後，齊雲墨就跟父親的關系十分僵硬。

“你這是什麽态度？難道說非要我這個老頭子死了，家裏鬧得翻天覆地了，你才會回來是嗎？”齊勝天見齊雲墨這般說話，立刻勃然大怒，顧不得自己做父親的身份訓斥道。

齊雲墨淡淡一笑，道：“父親，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下，這些話可是您說的，我可什麽都沒有說。”

“咳咳咳……逆子！”齊勝天一邊劇烈咳嗽着，一邊罵道。顯然，是被齊雲墨氣得不輕。

饒是如此，齊雲墨卻依然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反而冷笑着回敬道：“我的确不是個好兒子，但是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必歪，我齊雲墨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不就是父親您親手造成的嗎？您不是一直都說無欲則剛，讓我将感情當做身外之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