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假書童和小少爺（5）

溫敘禮将畫卷放到一邊,?讓顏料自然風幹。

白弦羽靜靜地打量着這幅畫，越發覺得自家老攻濾鏡厚。

“少爺,?你很喜歡？你要是喜歡,?我以後繼續給你畫。”溫敘禮湊近的，輕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蟄伏已久的牲口,?到底是忍不住，張開了獠牙。

白弦羽眉頭緊鎖,?擡手拍掉了某只作亂的爪子。

“放肆。少爺的頭是你能摸的？”

溫敘禮慢慢跪下來,?低着頭：“是奴才僭越，請少爺責罰。”

看着貌似挺溫馴的家夥，那龌蹉的心思就沒停止過。

白弦羽眉頭緊皺,?默默捏起了小拳頭。

他到底沒舍得收拾自家老攻,?只能恨恨地咬牙。不管是掌嘴還是打板子，聽起來都太殘暴了……

可是，不給這個牲口點顏色看看，他又心有不甘。

男人的頭是能随便摸的嗎？不行的！

白弦羽眸光微閃，忽然壞笑一聲。

“那本少爺，就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擡手,?直接摸上了溫敘禮的腦袋,?呼嚕了幾把,?跟摸狗狗似的。

溫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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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心的白弦羽，瘋狂撫摸自家老攻的頭，直到把溫敘禮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型，呼嚕成一個雞窩,?才施施然收回手。

“以後還敢摸少爺的頭嗎？”

溫敘禮：“……不敢了。”

天曉得，溫敘禮這牲口又多想把白弦羽懷裏好好疼愛。這小少爺生氣，也舍不得責罰下人……

或許是不舍得責罰他……

想到小少爺被撩撥得臉紅心跳的模樣，溫敘禮喉嚨發緊。

“別跪了，站起來把你的雞窩頭整理整理。少爺我要去用膳了，你頂着這麽個發型，有傷風化，還給少爺我丢人現眼。”

“是，我現在就整理好。”

雖然沒有銅鏡，但溫敘禮靠着手感，還是把發型給整理好了。

白弦羽這才放心，帶着人去吃飯。

就算敘禮出糗，那也只能讓他一個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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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白弦羽正準備回屋，就被白家主母喊走了。

明明在前往走着的人是自己的娘親，但白弦羽卻沒有半點輕松的感覺。

他神色局促，手心也冒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白弦羽的目光不自覺地往一旁的溫敘禮身上瞄，眼裏帶着幾分依賴。

溫敘禮心髒微微一顫。

小少爺那柔軟而楚楚動人的可憐，正在無聲地求援，令人無法抗拒。

溫敘禮心中微動，忍不住悄悄伸出手，握住白弦羽的手，給他傳遞力量。

原本還有些慌亂的白弦羽，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神色也變得輕松了起來。

他擡眸看了溫敘禮一眼，正好對上了溫敘禮的目光。

白弦羽臉色微紅，迅速抽回手，目光也是欲蓋彌彰地移向別處。

幸好今天小厮富貴病了，主母帶着仆人走在前面，白弦羽跟溫敘禮走在最後。兩人暗度陳倉、勾勾搭搭的模樣，并沒有被人發現。

主母的院子并不遠，衆人很快就到了。

她走到座位上落座，朝一旁的奶媽使了一個眼色。

奶媽回屋，很快抱來一些畫卷，放在白弦羽旁邊的桌面上。

白弦羽拿起一幅畫，有些不解地道：“娘親，我才剛開始習字，字都沒還練出多少成效呢。這個時候學畫畫，為時尚早。”

“你先打開看看。”白夫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白弦羽打開畫卷，只見畫上立着一個巧笑倩兮的美貌少女，畫卷上角還有少女的名字。

“下個月你就該行加冠禮了，你的婚事，也該張羅起來了。”

白弦羽後背發涼，如坐針氈。

當着自家老攻的面相親，這簡直太要命了！

“我、我……”白弦羽雙腿發軟，卻非常想奪路而逃。

見白弦羽面露逃避之色，白夫人眼神冷了幾分。

“我知道你素來懶散慣了，喜歡一個人獨處。但你也不小了，換做別家，早就定好婚約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老祖宗的規矩，你就是不想成婚，我也讓人押着你把這大事給辦了！”

白弦羽咽了咽口水：“……”

我要是找了個男人，你介意不介意？

溫敘禮靜靜站立在一旁，面無表情，目光深不見底。

“娘親，我身子骨不好。姑娘家嫁過來也就是守寡的命，我何必糟蹋人呢？”

白弦羽低嘆一聲，仰着頭做出了憂郁的模樣。

白夫人：“我問過大夫了，你身子骨雖然比不上尋常人，但只要好好養着，活個幾十年不是問題。”

白弦羽面帶郁色，支支吾吾：“你也說了得好好養着，可成婚不算吧……”

雖然怯怯弱弱的，但就是死活不妥協。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娘親會替你物色。這已經是娘親最大的退讓了，你別再任性。哪有男子不成婚的。”

白夫人眉頭緊鎖，也是拿他沒辦法了。

白弦羽忍不住，擡眸偷偷看向一旁的溫敘禮。

敘禮比他大幾歲，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紀。那他王府中有嬌妻了嗎？

白夫人順着白弦羽的視線，也看到了一旁的溫敘禮。

她氣結，沒好氣地說：“你跟窮苦人家怎麽一樣。有些人是沒錢娶妻，你堂堂白家少爺，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

白弦羽：“……”

我想要個帶把的。

白弦羽擡手，輕輕地摁了摁太陽穴。

“娘親，我有些頭疼，想回去歇歇。許是入夜裏，有些涼，我這身子骨就是……”

“你先回去休息，明兒再好好考慮。”白夫人神情平靜，不為所動，“我給你三日時間，若三日後你還是不知道想要什麽樣的女子，為娘就為你做主。”

至于不娶妻這個選擇，是不存在的。

原本只是裝病的白弦羽，這回是真頭疼了。

白弦羽身體不是很好，溫敘禮怕他在院子吹風會凍着了，幹脆背起他，快步回到寝室，将白弦羽放下。

白弦羽躺在床上，拉起小被被蓋好。

他正要休息，卻聽到了某個醋精的聲音。

“少爺喜歡什麽樣的人？”

白弦羽：“……”

你個醋精，能不能消停一下！

“少爺為什麽不跟夫人說，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而且，那個心上人不會被夫人接受，所以不敢說？”

全中！

白弦羽咽了咽口水，眼睛慌亂地開始亂瞄。

“你、你個大逆不道的書童，本少爺的事情，輪得到你過問嗎？”

“是奴才僭越了。可奴才想知道，哪怕被責罰也在所不惜。”

溫敘禮緩步逼近，帶着深深的壓迫感。

白弦羽忍不住後退，很快便撞到了牆壁，退無可退。

“你、你……”

“少爺可是喜歡方為民？少爺為方為民趕跑了有背景的地痞流氓，還收下了他的畫……”

“休要胡說八道！我那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白弦羽趕緊打斷了他。

他可不能讓溫敘禮看誤會，要不然日後可沒半點好日子過。他家不過是富商，哪怕有個巡撫親戚，也不夠看的。

這個不要臉的王府世子，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撕破臉，把他給強擄回去了！

溫敘禮挑眉，神色莫測，也不知道信沒信。

“那少爺，有喜歡的人嗎？”

白弦羽臉色一臉潮紅，色厲內茬：“本少爺要休息了，你給我滾出去！”

他拉起被子，直接蓋過腦袋，不再理會溫敘禮。

溫敘禮靜靜地打量着被窩中的小少爺，唇角忍不住慢慢勾起。

小少爺臉紅了……

對他臉紅了……

雖然白弦羽沒承認有心上人，更沒說心上人是誰，但溫敘禮已經準确地接受到了信號。

離開白弦羽的寝室後，溫敘禮偷偷寫了一張紙條，通過信鴿傳遞了出去。

某個小少爺，這輩子都不可能娶妻生子了。

世子妃的身份，才是最适合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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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自家娘親下了三天的通牒，但白弦羽還像往常一樣正常生活，吃嘛嘛香，完全不像受到困擾的模樣。

倒不是他已經準備霍霍好人家的姑娘，是因為他知道自家老攻會出手。他一個體弱多病，又沒勢力的小少爺，也無力去改變什麽。

溫敘禮看到白弦羽這般模樣，不禁納悶。

每每撩得小少爺臉紅心跳，多次以下犯上也沒被打死，溫敘禮可以斷定小少爺是喜歡自己的。

可如今小少爺這氣定神閑，坐等母親幫忙娶妻的模樣，又不太像心有所屬……

溫敘禮眼神微暗，上前為白弦羽磨墨。

“少爺，夫人即将為你挑選合适女子成婚，你可有什麽打算？”

白弦羽眉頭微皺：“她是我的娘親，就算我不願，又有什麽辦法呢？”

我沒辦法啦，你自己搞定。

“少爺，你果真能接受夫人的安排？”

溫敘禮慢慢踱步到白弦羽的身後，圈上了他的腰。

“我們倆長相厮守，不好嗎”

白弦羽臉色微變，捏緊了手裏的毛筆。

“你瘋了！書房的門還開着，萬一有人經過怎麽辦？！”

溫敘禮唇角微勾，露出了滿足的喟嘆。

“你果真是喜歡我的……”

白弦羽耳根子都紅透了，擡手去推他：“快放開，你不怕被人看見，我怕……”

溫敘禮并沒有松手，反而抱得越發緊了。

“少爺，這府裏容不下我們，我們私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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