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投資人（二〕

制片人和投資人認識的話，對導演來說絕對是件好事。

尤其是本來就是制片人的公司下的導演。

所以白胡子導演很爽快地做了甩手掌櫃拉着編劇改劇本去了，而我……則是經歷了一次很不愉快的參觀。

在一次讓人胃疼的晚餐之後，我終于得空去打了個電話。

“卡魯卡沙，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怎麽對你表弟介紹我的？”我的語氣不善。

【我沒有說什麽……】

“呵呵，逗我？”

【……】卡魯卡沙有幾分遲疑，【我只是跟他說讓他聽你的話，不要反抗，你有說話就能殺死人的能力……】

“……謝謝，你真看得起我。”

【我不就是……覺得這樣子他會乖一點……】卡魯卡沙的聲音帶了點抱怨，【而且我又沒說錯……】

“先不說我到底有沒有那麽大的能力，我覺得你已經完全吓到他了。”我揉揉太陽穴，有些頭疼，“要我感謝你的多此一舉麽？”

【報酬加一倍。】

“……成交。”

人生啊，總是在不停地為五鬥米折腰。

我哀嘆一聲，挂掉電話。

總之……搞清楚就有應對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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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我和導演要求和史卡魯約一下，并且不要告訴他是我找他的。

導演瞬間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容不變：“請不要亂想，我和他表哥相識，這次是受他表哥所托找他有事。”

導演恍然，有些尴尬地撓撓頭：“這樣啊……不過只找史卡魯會不會很奇怪，要不要再叫些其他人？”

我略一沉吟：“那就再把那位諾拉小姐一塊兒叫上吧。”好歹也算是認識的，知道對方的底反而不用顧慮。

約的地方是一家餐廳，而之所以選這裏……是因為聽說這裏的冰淇淋特別好吃。

我讓艾瑞克去門口等人，要求他務必把史卡魯帶進來，其他的不用管。

而我自己，則是要了一份冰淇淋之後看一本《世界各國新年習俗》。雖然最近詞彙量多了不少……但還是個開口死。閱讀和交談果然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啊……

當我正被羅馬尼亞竟然有新年摟着牲口唠嗑的習俗被逗笑時，一擡頭看到眼前的景象立馬笑容凝固。

只見艾瑞克和盧卡一人一邊架着驚恐的史卡魯進來，三人後面還跟着目瞪口呆的諾拉。

“……”果然不該對這群人抱有什麽期望啊……而且那位小少爺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扶額，合上書，努力讓自己忽略餐廳裏其他人異樣的眼神，指着對面的沙發道，“你們先坐下吧……還有，史卡魯是吧？”

被點名的人一抖，仰起頭大喊道：“幹嘛？”

虛張聲勢啊……我點點頭，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突然間收起笑容冷冷道：“閉嘴，乖乖坐下。”

對方一臉委屈地坐下了。我覺得這孩子肯定在心中抱怨他表哥。

“盧卡，你不是有事和諾拉小姐要談麽？”我瞥了眼愣神的盧卡，對方呆了一會兒立刻反應過來，鄭重點頭，把完全不在狀況的女主角給請走了。

這孩子有前途！我滿意地點點頭，看向任務目标：“那麽……我們談談吧，卡魯卡沙的表弟。”

“我、我是不會怕你的！”史卡魯嘴硬道，一旁的艾瑞克驚奇地看着他：“你居然敢這麽和老板說話？卡魯都不敢哎……”

史卡魯先是一臉震驚，然後哭喪着臉看着我：“你、你你到底要幹嘛？”

“……”這孩子真好吓唬……我嘴角抽了抽，“你表哥問你什麽時候回家。”

“好歹得讓我拍完這場電影吧……”史卡魯往後縮了縮，“如果我答應回家你會放過我麽？”

“……”我接過服務生拿上來的冰淇淋，用勺子舀了一勺，“看情況吧。”

史卡魯表情凝重地看了我半晌，頗為戰戰兢兢地問道，“那個……您真的能靠說話就殺死人麽？”

“這話也算成立。”這次任務太順利了導致我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興致缺缺地開始吃冰淇淋，“不過确切說來，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用言語來殺人。在古代容易直白些，身居高位的君王和貴族只需要一聲令下，而在現在不過方式隐晦曲折了點。流言蜚語可以殺人，惡語相向也可以殺人，甚至無心之語也能在不知不覺中毀掉一個人。”

“總、總覺得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當然了當然了！語大師她可厲害了！”

“……”啊，好想離開這裏……我咬着勺子，擡眼，決定做些對得起我的酬勞的事情，“那麽，史卡魯小弟，你又是為什麽兩年不回家？”

大概是見我沒什麽動作，對方放松了許多，一聽到問題就雙手抱胸扭過頭：“是卡魯卡沙和嬸嬸太煩人了！他們管得太多了！”

“啊，的确……雖然羅西太太是好人，但有時候真的讓人吃不消啊……”艾瑞克感嘆，“卡魯也是……雖然是哥們不該這麽說，但是我沒見你之前就覺得他對你的關心有點過了！”

因為是弟控啊……我瞥了不知為什麽投緣了開始聊起來的兩人，往後一靠繼續看我的書不理兩人。

咦？俄羅斯的西伯利亞竟然有習俗要抱着圓木頭跳進冰湖？不愧是戰鬥民族啊……不會被凍成熊麽？

不過當我發現對中國的新年奇葩習俗描述是“瘋狂地點燃大量炸藥”時，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突然覺得有些外國人宣傳j□j還是有那麽點理由的……

而眼前兩人正談得盡興。

“哎？卡魯竟然這麽說？哥哥不該是支持自己弟弟開拓自己的事業麽！？”艾瑞克義憤填膺地拍了拍桌子，“不用擔心！我去幫你和他說！”

“哦哦！你真是個好人！”史卡魯感動地拍拍對方的肩膀，“對了，你叫什麽來着？”

“我叫艾瑞克啦！”艾瑞克的沮喪只維持了一瞬，“算了原諒你，畢竟是第一次見面。”

“話說……”史卡魯壓低了聲音，“你為什麽要叫她大師啊……”

“因為她真的是大師啊，玄學世家出來的……”艾瑞克也小小聲說話，“簡單來說就是很玄乎的東西啦……大師可以光憑看人的面相就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經歷過什麽哦！”

“聽起來很厲害啊……不過她為什麽要幫我哥的忙啊？難道她是卡魯卡沙的……”

“噓！住嘴！這話讓語大師聽到你就死定了！才不是卡魯大師有情人的啦！”艾瑞克緊張兮兮的。

“嗯，好……不過為什麽我們要這麽小聲說話？”

“……我也不知道。”艾瑞克讷讷地回道，突然間一拍手，“對了！你找語大師幫忙吧！”

“噢噢似乎是個不錯的注意！那個大師……”

“呵。”我頭也不擡，嘴角一勾，“都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