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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眠二十九歲生日當天,不少朋友發來慶生祝福。
出于社交目的,丁眠給自己安排了個生日聚會,邀請認識的朋友出席,順便談談生意。
聚會流程等具體安排,丁眠沒太插手。她把這項任務安排給喬助理,讓她協調。
生日當晚,聚會地點在一個圈內人常去的酒店,邀請的朋友也不算太多,大都是生意場上交情不錯,再有便是與丁家關系不錯的世交。
黎深也在被邀請的友人行列中。
他來時,直接把禮物送到丁眠跟前——一塊今年剛出的,限量款女表,價格高昂,屬于買來送禮不會出錯的那類型。
“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黎深說完這句慶生祝賀,轉頭看看四周,意外地沒見到他覺得應該在這裏看到的對象,一時間表情詫異。
丁眠意識到他的情緒。
她接了手表,放在禮物堆裏,歪了歪頭,笑了起來,“你在看什麽?”
黎深的一腔小心思被她發現,挺不好意思:“那啥,你……那幾個小年輕沒來啊?”
黎深和丁眠的年紀一般大,喊起“天瀾”“王昇”“林子夭”這幾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确實是當得起“小年輕”這個稱呼。
丁眠淡定不已,她道:“還不到點。”
生日聚會的時間在晚上六點開始。
大家陸陸續續地來,也不着急,約莫着是八點能到齊。
一些忙着生意應酬的朋友,也給丁眠來過電話,說是一會忙完那場子,再來她這一趟,趕巧兒場地近,也不需要耗費太長時間。
黎深算是其中來得較早的一位。
他到時,場上也就七八位。放眼一看,很容易瞧出誰到場、誰不到場。
丁眠見他臉上的表情還有困惑。
“有忙學業工作的,還有在路上的。”
黎深這才恍然,他颔首,“這樣。”
和他一樣有如此困惑的不少。
事實上,丁眠這次的生日宴,在部分人眼中看來,是實打實地給她的枕邊人一次“認認臉”的機會。
林家落敗前,林子夭就與之徹底斷絕關系,全靠丁眠才有優渥生活。
大數據時代,直播軟件在市場占比量極大,就是不愛看這類直播的,也難免因聽聞“丁眠和林子夭”的暧昧關系,下了軟件,打開直播間追播。
想看丁家八卦的,基本都看過林子夭的直播間。在他前往各個省市知名旅游點時,不管是住酒店的背景,亦或者他購物時的選擇,更甚是“不開直播打賞”的決定,都表示着,林子夭絲毫不需要操心金錢問題。
財力的支持足以将他養得貴氣逼人。
再說黎深見過面的“天瀾”“王昇”。
前者在馬場上的風姿,一瞧就知道是丁眠親手教出來的把事。樣貌清俊,眉眼舒朗,據說是個學藝術表演的,丁眠為此特意給安排了個好的經紀公司——零零總總,傳言可信度不知真假,傳來傳去,幾乎要叫外人以為丁眠準備為他在娛樂圈開一家獨立公司,讓他在娛樂圈裏乘風破浪。
當然,這事兒黎深找了個空問過丁眠。
他捏捏扭扭,詢問她是否有打算給天瀾開個經紀公司,得到她肯定且有點不可置信的笑答:“怎麽會。”
“專業的事專業的人來做,”丁眠回答得極其肯定,“我就是出出錢,出出力,幫着提供一下機會。”
眼見着天瀾年紀輕輕,就有了不錯的劇本。圈內那些個與娛樂圈搭邊,家裏也有小孩準備蹭蹭這個“來錢快”的行業人,都感慨天瀾運氣實在好,有個願意提供金錢、勢力,幫着他在娛樂圈立足的貴人。
王昇看起來就沒有前兩位那樣“能花錢”。
黎深的想法,恐怕也是大部分了解了丁眠枕邊人心裏頭想的。
京市體校讀書花不了幾個錢,唯一耗錢的地方或許就只是,他人口中謠傳許久,至今未能得到證實的“高考前給他找關系安排考試”等等。
家裏有同齡考生的,了解近幾年高考政策的,倒是能直白說出王昇考上這所體校是在哪些方面花了心思:這些方面實打實地沒法兒通過錢權運作。
別人不這麽覺得。
有部分懷着惡意的人,總覺得丁眠是用了手段把他安排進學校,就等着未來有機會利用這傳聞坑她幾次。
黎深感激丁眠此前幫他,有意無意地提起。彼時是電話裏聊天,開篇問她在王昇身上花的心思是否多,到後面便輕悄悄地扯到這件事上,隐晦地提醒她要注意,如若真是灰色手段,一定記得收尾。
丁眠在電話裏頗為冷靜自持,她淡然說自己問心無愧:“我不會這樣做。”
她只頓了頓,溫聲再道:“他也不會,如果今年沒考上,那就明年再繼續,他有這個耐心,我也等得起。”
只是天道酬勤。了解當地高考政策,又利用了考前教輔機構,再加上費心費力地學習一番,這才有了王昇上體校的成績。
黎深信賴她,也知道這答案可信度極高。
他沒再多問,只是轉移話題,聊起別的。
今時今日,丁眠二十九歲生日宴。
往年她很少會組這麽大的聚會,居多是和兄長過過,亦或是恰好出差,在其他城市随便應付過去。
也就不難怪,大家都覺得這一次的生日宴,目的是丁眠為了介紹他們,讓他們認認臉。
……
黎深找了個位置坐下。
一旁是酒水,他随意地端了一杯啜飲。
如丁眠所說,那幾個年輕人遲了些時間才到。
他們到時,生日聚會上已經來齊十多號人,大門一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他們仨身上。
疑似剛從劇組下班過來,臉上還帶着點薄妝,襯得眼眸清亮,輪廓極俊的“天瀾”。他先是看向丁眠所在的位置,雪白襯衫的袖口被他無意識地用手指挽了一挽,行雲流水,叫人過目不忘。
丁眠與他對視,不知交彙了什麽含義,他順勢朝着看向他的各位朋友颔首示意,露出一個禮貌笑容,“大家好,我是天瀾。”
他沒有說自己是丁眠的誰。
可在座的,哪一個不知道他和丁眠的暧昧關系。
心知肚明地對視幾眼,性格熱絡地立刻上前招呼着讓坐下。
另外兩位年輕人顯然就沒有天瀾會來事了。
單眼皮、麥色皮膚,體校在讀的英俊大學生王昇,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別人問一句答一句,好相處,心思沒有天瀾那般活絡。
他的體型要比其他兩位大上一圈——肩膀、手臂的肌肉線條要更健碩,看起來就像是刻苦鍛煉過的痕跡。也許是性格原因,他瞧着很好接近,渾然天作的燦爛笑眼,若不是大家皆知他的身份,在座幾個朋友裏恐怕就有想要上前要聯系方式的。
無他,這種瞧着很好上手,戲弄後也很好丢的漂亮青年,是他們圈子裏某些濫情人士最愛的那一款。
幾人互相對視,眼神意味深長。
最後則是“林子夭”。
和另外兩位相比,他不好接近,許是性格使然,亦或者天生性格障礙,那一雙波斯貓似的圓眼裏裝着滿不在乎,全程都沒怎麽關注其他人。落座時,率先選了丁眠身旁的位置,天瀾還伸手給他遞了一杯離他遠一些的無酒精飲料。
丁眠姿态放松地靠在室內椅背上,眉眼舒展。餐廳安排的小提琴手适時為消費者彈奏了一曲悅耳音樂,她的神情泛着幾分無聊,間或與不遠處的友人搭話。
“這次的投标……”生意上的往來,聲音低而輕,并沒有刻意掩蓋,于是,順理成章,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丁眠聊到興起,支起背脊,作為在場焦點重心——壽星本人,她的注意力并沒有全程放在那三位她的年輕人身上,相反,她格外縱容着允許他們自由活動,并未做出任何警示。
聊着生意,聊着日常。
友人們大多琢磨出丁眠這态度中更深的含義。
不知不覺,這群朋友們就與這三位年輕人聊上了。
一個本身副業喜歡給雜志美食鑒賞欄目供稿的女性友人,目光流連于正在專心致志品嘗食物的林子夭身上。
她托着下巴,無聲想到不久前某個食品品牌商務pr在朋友圈裏發文求助:哪位能聯絡上這個直播主QAQ
配圖就是林子夭這張漂亮精致,貴氣逼人的臉蛋。
她當時沒有回複,後面再去看這條朋友圈,發覺該pr哀嚎着這位直播主不願意接商務——簡言之,就是沒打算利用直播這行業掙錢。
【怎會如此!】
【心碎,求個這類直播主的代餐,老板希望是類似這個帥哥的吃播,粉絲量要求xxx萬,顏值起碼八分半!】
她看林子夭的時間有點久,很難不被目标發現。
漂亮青年極其冷淡地擡起臉瞧了她一眼。
他的鼻尖有一粒很淺很迷人的痣,只這一擡眸的瞬間,眼波流轉,泛着幾分無意識的困惑與純真,直叫她心尖一顫。
——标致的頂尖美人。
女士耳廓禁不住泛紅,她裝作并非刻意的樣子,咳嗽兩聲,挪開眼神。這一瞧,目光落在了好友丁眠身上。
丁眠遙遙睇來,她的眼眸澄淨,笑意莫名,仿佛察覺出她此前一刻落在林子夭身上的目光。于是,嘴角一彎,雙目對視,頗有種奇異而溫柔的炫耀感。
就像是剛養了只毛發靓麗、叫聲極嗲,讨人喜歡的貓咪一樣。
她眸中傳達出一個意思來:他好看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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