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特權

左川澤身上散發出的荷爾蒙氣息太濃烈,讓人總是不由自主地往下跳。而相比之下宋哲身上卻沒有這種氣息,反而給人一種禁欲的感覺,他的丹鳳眼帶起的光清清涼涼的,臉上總是挂着恰到好處的笑,禮貌而疏離,讓人頓生好感的同時不會有太親近的感覺。

但是這并不代表這個人不招人喜歡,宋哲長得是很清秀的,他溫雅的樣子總會給人一種文弱的錯覺,而這種錯覺會讓對他有那種想法的人産生兩個極端,要麽就是極度的疼愛保護,恨不得天天把他捧在掌心裏,生怕磕着碰着;要麽就是更加粗暴的蹂躏欲,恨不得将他溫雅的外表脫了,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求饒。當然,以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左川澤對待宋哲的态度明顯屬于後者。

宋哲打量了一下那個人,出現在金三角的西方面孔又有實彈保镖的,是毒枭的可能性最大。真是麻煩。

就在他默默地觀察思考對策之際,有一隊人向他走了過來,為首的那個直接走到他身邊坐下,笑道,“看你不像是本地人啊,你是從哪來的?”

這個人是當地人,語氣中痞裏痞氣的味道很濃,宋哲慢慢将目光轉回來,先是看了看他身後那一群混混打扮的人然後才将目光投向身邊這位肌肉發達,渾身刺青的人。他不禁又想揉額頭,憑什麽那個人能找到大毒枭,自己攤上的就是流氓頭頭?

他當然沒有真的伸手撫額,而是用流利的當地話說道,“不是,我是從中國來的,到這裏來旅游。”

那人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只覺得看着這個人嘴角輕笑的一瞬間讓他連自己姓什麽都不知道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恨不得立刻将這個人帶回家疼愛一輩子,他不自覺地向前湊了湊,笑道,“為什麽要來金三角旅游?這裏可不太平。”

宋哲不喜歡和人靠的這麽近,便不動聲色的向後移了移,眼睫微垂,“一直都聽說這裏的風景很好就過來看看,不過我現在知道這裏不太平了。”

他眼睫垂下的時候文弱的氣息又重了一分,看上去還有些憂郁,那個人見了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巴掌,暗罵自己表現的太明顯吓壞了美人,說話便也變得磕磕巴巴,“不不不,你不要誤會,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交、交個朋友,真的。”

他身後那些手下的表情立刻扭曲了一下,他們老大在這一地區也算是小有名氣,殺人從不手軟,何時有過這種反應?

宋哲心底冷笑一聲,心道若不是時間有限我真的該給你講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故事,他奇怪的看着他,問道,“你怎麽了?我沒有誤會,我說的不是你,而是那邊的那個,他剛才把我的朋友強硬的拖過去了。”

那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立刻就看到了酒吧一角的情況,心底也已經将那個人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很厲害對不對?”宋哲快速讓他的目光轉回來,不然時間一長就暴露了,畢竟那邊坐着的妖孽男子的臉上可是一點被強迫的表情都看不出來,相反還和那個西方男子相談甚歡吶。真令人不爽。

那個人隐約覺得身邊的空氣冷了一分,他縮了縮脖子,看着眼前的美人。宋哲的眼睫又向下垂了垂,說道,“你也沒有辦法是不是?我就知道,那些人都帶着槍呢,怪就怪我不應該拉着朋友來這裏,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那人一聽立刻霍然起身,這是什麽?這是他在美人面前表現的好機會啊!說不定美人一時感動就和他好了呢?他怎麽能夠放過?他看着面前的人,大義凜然的道,“沒事,我幫你把朋友救回來,這裏怎麽說也是我的地盤,他一個外國鳥我還不放在眼裏!”

宋哲仰起頭問道,“真的?我們中國有一個詞叫‘知恩圖報’還有一個詞叫‘以身相許’,你如果真的能将我的朋友救出來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以身相許!那人立刻就激動了,腎上腺素暴漲,而宋哲穿的是高領的唐裝,現在擡起頭時他脖子下的傷口就暴露了出來,那人見了立刻将這件事歸到那個外國鳥的頭上了,怒火瞬間就揚了起來,因此這個人在雙重的刺激下,義無反顧的、大義凜然的、渾身殺氣的就率領部下奔了過去。

兩方瞬間殺到了一起,一時間酒吧內亂成一片,宋哲見左川澤輕松的穿過人群向他走來便将酒杯向吧臺一放,起身向外走。

一旁的酒保看了急忙出口提醒,“先生,你還沒有付賬。”好吧,雖然現在的情況已經很亂了,但也不能放過一個能要到錢的顧客。

宋哲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左川澤身後還緊緊跟着一個毒枭的手下,看上去像是要保護他也像是要抓他回去,宋哲心底冷笑一聲,看着越來越近的人,順手拿起吧臺上服務生的筆直直的扔了過去,這一下他用了十成的力氣,那枝筆準确的擊中了那個人的喉嚨,瞬間沒入一大半,那個人連聲音都沒發出來就倒了下去,身體抽搐了一下便沒了聲息。

宋哲這才站定回頭看着酒保,像往常那般溫和的問道,“你剛才和我說什麽?”

“……”那酒保仿佛一張被雷劈中的臉呆立在場,心底忍不住咆哮出聲,這個人不是很文弱很憂郁嗎?!他的文弱哪去了?!他的憂郁哪去了啊啊啊啊啊!

宋哲見他不答又耐心的問了一遍,“你剛才和我說什麽?”

酒保立刻回神立正,滿臉誠懇滿臉認真地道,“先生,我想說我們酒吧今晚周年慶,所有的東西一律免費。”

“哦,那我真是太幸運了。”宋哲溫和的說完這句話左川澤也已經走到了面前,二人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酒吧。

酒保看了看這兩個罪魁禍首的身影漫漫消失在門口,又看了看酒吧內的慘狀,将整件事盡收眼底的他立刻奔到角落猛撓牆,這兩個人就是惡魔是惡魔嗷嗷嗷!!!

宋哲跟着左川澤出了酒吧,問道,“現在去哪?”

“還用問嗎,”左川澤回頭看了他一眼,晃了晃手中剛才混亂情況下順手摸來的錢包,街道的霓虹很柔和,隐約散發着一層妩媚的氣息,給他嘴角邊原本就不懷好意的笑意染了妖異的光,如毒藥一般危險誘人,只聽他緩緩地說道,“當然是去開房了。”

撣邦公路外的森林裏依然昏暗一片,林間原本還會偶爾響起一兩聲鳥蟲的鳴叫,可是察覺到草叢間嘈雜而過的聲音便戛然而止了。

狄翰看着眼前漆黑的森林,目光陰沉,雖然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聽到地雷爆炸的聲音,但他的心仍然忍不住發慌,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想着澤會不會受傷,會不會遇上野獸毒蛇,而最重要的就是宋哲和他在一起,他只要想想就覺得如鲠在喉。

這個世上對澤有想法的人很多,可到目前為止唯一得手的就是宋哲,這個男人太強勢也太陰險,這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如果不殺了這個男人他以後的日子一定會寝食難安。

正在他出神之際遠處搜索的士兵跑了過來,“上校,前面又發現一個降落傘,并且發現了這個。”他說着将手中帶血的紗布遞了過去。

狄翰急忙接過來,那上面的血已經快要凝固了,可是與先前發現的三個降落傘一樣,依然看不見一個人影,他握緊了那塊紗布,沉聲道,“繼續搜。”

“是。”

澤,你到底在哪裏。

狄翰在這裏越發心慌,手腳冰涼。而此刻撣邦的一家高級酒店內,左川澤花了兩倍的價錢免了一大堆證件的麻煩,順利地拉着宋哲進入了客房。

宋哲二話不說立刻走進浴室,左川澤極黑的眸子看了看緊閉的浴室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脫了自己的紅袍也走了進去。

宋哲此刻正站在花灑下,聽到聲音微微側了一下頭,笑道,“怎麽,等不及了?”

左川澤笑着走進去,從身後抱住他,嘴唇貼在他的耳邊低聲道,“宋大公子難道沒有聽過春宵一刻值千金嗎?而且你看看這個場景,像不像你之前對付我的畫面回放,嗯?”

宋哲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霎那就察覺到了抵在身後的東西以及這個人的意圖,他立刻掙開他的懷抱轉身看着他,笑道,“怎麽?你連前奏都不做?”他剛才絕對沒有感覺錯,這個人根本連潤滑都不準備做就想直接進去。

左川澤欺身上前,手繞到他身後順着他的脊背慢慢撫摸,妖冶的眸子染了一層危險的光,仿佛盯上獵物的野獸,他低聲道,“你在意的事還真多……”他說着目光慢慢停在宋哲的脖子上,那裏有一道一寸長的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仍然能看到白嫩的表皮向外破裂開來的痕跡,在周圍完好皮膚的襯托下看上去很是觸目驚心。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湊過去吻了吻,接着慢慢上移到他的耳垂,在身後的手也開始下滑似乎準備探進一根手指。

“喂,”宋哲抓住了他的手,說道,“你最好把你自己洗幹淨了再和我做。”

左川澤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低笑着,“宋哲,你知道我說過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所以你今晚無論怎麽掙紮都沒有用,懂麽?”

“懂,”宋哲含笑點頭,說道,“那你也得先把自己洗幹淨了再說。”

“好啊,”左川澤痛快地答應,放開他道,“那你給我洗吧,洗到你想要的标準。”

宋哲詫異的笑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洗完了然後還要躺在床上讓你上?”

左川澤愉悅的問,“有什麽問題麽?”

“沒有。”宋哲無奈的開口,将這個人拉了過去二人換了一個位置,他讓左川澤面對花灑站着,自己從身後将他圈進懷裏,開始給他洗頭發,他的眼睛不禁微微眯了眯,嗯,這才是上次的姿勢。

“宋大公子,你可不要想什麽奇怪的東西。”左川澤閉着眼,神情惬意的享受高級服務,不過嘴角勾起的笑意卻異常危險。

宋哲淺笑不答,左川澤的頭發剛剛過肩膀,很直也很柔軟,發質非常好,簡直能去拍秀發廣告,他輕輕摸了兩下,忽然道,“一起睡過,發生過關系,共患難,現在我連澡都給你洗了,以後應該喊你什麽?”恩,雖然他以前也給他洗過的,但是這個人壓根就不知道。

“澤,”左川澤依然沒有睜眼,慢聲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宋哲的手一頓,雖然那只不明生物也是這樣稱呼他的,但是不得不承認還是這樣叫顯得親切,他不禁眯了眯眼,狹長的丹鳳眼也跟着起了一道冰冷的光。

沒關系的,我把這個世界上能這樣稱呼你的人全部宰了就行了,如此一來這個稱呼就是我一個人的特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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