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周末應該做什麽,美美的睡一個懶覺,大吃一頓,逛街或者出去玩?反正不應該是一大清早就被朋友敲門聲叫醒,然後兩個人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于勤有點無奈,眼前的青年已經面無表情地在自己面前坐了十幾分鐘了。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于勤有一次問道:“拓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倒是說啊。”

張拓眨了眨眼睛,還是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愧色,“于勤,我……”

張拓不知道要怎麽開口。他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雖然每次喝醉以後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但事後聽別人隐晦地說過幾次,從對方遮遮掩掩的态度和閃爍其詞中,自己大概也能猜出來,一定沒做什麽好事,所以他從不在外人面前喝醉。

以張拓對于勤的了解,他是知道于勤有多喜歡劉思敏,可是自己偏偏就在劉思敏的哥哥面前丢了這麽大的人。張拓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後做過什麽說過什麽,正因為如此,他反而更加擔心。萬一影響了于勤和他女朋友的感情,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張拓狠狠的說:“我昨天喝醉了。”

于勤一個哈欠正打了一半,生生噎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吊着難受死了。他徒勞地張了張嘴,試圖将這個哈欠打完,很可惜,已經完全沒有打哈欠的欲望了。“你說什麽?你又喝醉啦?在哪喝醉的?跟誰在一起?”

以于勤跟張拓的交情,對方一共也就在他面前喝醉過兩次半。

第一次是在小學,小院裏一個姐姐結婚擺酒,兩個小屁孩偷偷摸摸地弄了兩罐啤酒貓在角落裏喝了個底兒掉,聽說張拓扒着一個大樹哭喊:“可惡的法海!別分開我們!”被他爹媽拖回了家,在路上死命掙紮,把褲子都蹬掉了。

第二次是初中畢業,班上同學吃散夥飯,張拓這次估計是喝的太多直接睡死過去。不過喝到最後男生也差不多都倒完了,笑到最後的是班上打死都不肯喝的幾個女生。

那陣子學校裏特別流行紋身貼紙,随便哪個女生書包裏都能掏出一兩張來,女生們給每個男生臉上都貼了一堆的紋身貼才施施然離開,把他們都扔在了飯店包廂裏。

還有一次是剛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天半夜張拓喝醉了哭着給于勤打電話,說話又含含糊糊的,于勤能音樂聽出來“我不想的”和“猴子,我害怕”幾個字。于勤吓得要死要活,大半夜趕火車跑去找張拓,還因為看不清,一路上摔了好幾跤。等第二天到了張拓學校,對方卻一臉驚訝地看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多麽可惡的事情。

說起來,于勤已經有好幾年都沒見張拓喝醉過了,這讓他有點擔心。

張拓眼神黯淡,嘴裏有苦澀的滋味。勉強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安撫于勤還是自己:“我……在外面喝的……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在程簡鋒家,我擔心會不會……”

“程……什麽?”平時劉思敏在他耳邊都是鋒哥鋒哥的喊,偶爾公事打交道,也都是很客套地叫一聲程總。因此乍一聽程簡鋒的大名,于勤還沒反應過來。

“程簡鋒,劉思敏的表哥。”張拓語氣低落,說完以後一副我有罪我忏悔的表情,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于勤的表情。

于勤一聽這話樂了,他是跟程簡鋒提了兩次要給張拓介紹男朋友的事情,但這也就是随口一說,世界上哪那麽多同性戀啊。再說了,他也沒覺得程簡鋒是那麽助人為樂的人,沒事兒幫人搭個橋牽個線拉個皮……那什麽的,畫風太不搭了。

他試探地問:“你倆一塊兒喝酒?”

話既然說出來了,張拓也就豁出去了:“沒,是跟沈大寶喝的。”

于勤一聽更開心了,當時還有別的男人在,張拓高興得都喝醉了,沒跑!屁股悄悄往張拓的方向挪了挪,“這麽開心?你看他還挺順眼的?”

張拓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于勤沒有産生自己想象中驚愕憤怒傷心等等一系列的情緒,而是表現得像一個正在推銷黃色光盤的小販。反問道:“誰?沈大寶?”

大寶,這名字起得還挺富态的,于勤咂咂嘴,突然産生了一種要嫁女兒的不舍之情,神使鬼差地又開始扯起了自己的後腿:“拓兒,雖然鋒哥給你介紹的人我肯定是信得過的,不過你自己心裏也要有個數,別傻乎乎的讓人騙了。更何況這條路不好走,要是能掰,還是找個女的吧。”

張拓完全聽不懂,“什麽?誰給我介紹的誰?”他們在說的是同一件事情嗎?

于勤見張拓的表情,也愣住了,嘴比腦子還跑的快:“鋒哥不是說要給你介紹對象?”

張拓的第一反應是:瞎扯呢吧!他一個同性戀還有人給介紹對象?見到他不躲就算好的了。再一咂摸,不對呀,程簡鋒好好的幹嘛給他介紹對象?這事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于勤會知道?

張拓眯起眼,陰測測地盯着于勤,一字一頓:“怎麽回事?”

于勤見狀心道不好,默默地向後退了半個屁股,臉上擠出一個難看之極的微笑,打岔道:“拓兒,你別這樣看着我,我害怕。”

張拓立刻變臉,說出的話又急又快:“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于小勤你不要垂死掙紮了,要是你認罪态度良好爺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于勤見狀拔腿從沙發上一下蹿了起來,拔腿就往卧室裏跑,張拓還沒反應過來,這小子已經把門反鎖了。

張拓也不是好惹的,走過去擡腳就踹,邊踹邊喊:“于勤,你給我說清楚!開門!”

于勤靠在門上,背上被震得一陣陣發麻。“拓兒,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

張拓踹門的動作停了下來,“你說。”

于勤喘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可憐一點:“那個,我說了你不能生氣啊~”

張拓起個大早,水都沒喝一口,這會兒也有點累了。為了表示自己已經沒什麽耐心,很幹脆地擡腳又在門上來了一下。

哐地一聲,于勤腦袋發暈,好像這一腳是直接揣在自己腦門上一樣。眼一閉,牙一咬,擡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全招了。“那什麽,就是……就是上次在火鍋城。你說你……那什麽我……不小心被鋒哥聽見了。我……我……我……我就拜托他給你找……找對象。拓兒你別生氣,我也是擔心你。我……”

門外是死一般的寂靜,于勤趴在門上聽了又聽,還是沒有一點兒動靜。心裏也是愧疚難當,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自己太不地道了,就算自己不喜歡張拓,也不能把他往外推啊,還給他介紹對象,這事兒輪到誰頭上也受不了。

悄悄的把門拉開一條縫,于勤很小心地往外面喵了一眼。

大門敞着,外面一個人都沒有,張拓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于勤有點着急,但又感覺松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想了想還是沒敢給張拓打電話,哆哆嗦嗦地發了一條信息:拓兒,你別生氣,我們是兄弟,一輩子都是。

張拓一坐上出租車,就氣呼呼地瞪着窗外,咬牙切齒的樣子。司機師傅等了等,沒聽到乘客報地址,整準備問,一回頭被他的樣子吓了一條,也不敢催,只能沿路慢慢的走。開玩笑,現在社會亂的很,變态殺人犯什麽特別多,別逼急了給他一刀,不劃來。

張拓在心裏模拟各種語氣,預備将于勤臭罵一頓,忽然看到于勤發來的信息,滿腔怒火就好像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樣,洩了個一幹二淨,随之而來是濃濃的疲倦。

是啊,這件事兒說到底,頭一個就要怪自己。如果不是心血來潮說了那一句話,于勤也不會信以為真,還找人給他介紹對象。從小一起長大,張拓比誰都了解他,別看他嘴上說的比誰都溜,可是在親近的人跟前,那就是一根筋,人家說什麽他就信什麽,為了自己這破事兒,估計他也沒少操心。

假裝若無其事地回信給對方:“那天是我開玩笑的,你怎麽還當真了。”

于勤的電話來得很迅速:“嗨,拓兒,你可把我吓壞了。我之前心裏也犯嘀咕來着,認識你這麽久我也沒看出來你是基佬啊。”

張拓啞然,自己應該說什麽?說自己其實就是個基佬只不過你不是我這盤菜而已,還是要否認自己的性向假裝是個正常人呢?

他已經瞞得夠久了,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

過了一會又忍不住怪自己,都瞞了這麽久,怎麽偏偏那天就要嘴賤呢?百分之二的幾率,怎麽偏偏,偏偏就輪到自己是同性戀呢?

想到這裏,張拓滿腹委屈幾乎都要憋不住了,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前座的司機師傅也快要憋不住了,他已經在附近繞了好幾圈了,客人還沒說要去哪裏,裏程表上的數字不停地往上跳,回頭他是管人要錢還是不要呢?找到一個小岔路上停了下來,司機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先生,您到底是要去哪裏?”

張拓這才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人,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他有點不好意思,對司機說了句抱歉,“對不起啊師父,去嘉園小區。”

低頭看見手機屏幕還是亮的,準備關掉,卻不小心碰到了返回鍵。信息列表裏的上一條,就是程簡鋒發來的短信。張拓使勁咬了咬嘴唇,這個人,原來那麽早就知道了。第一次在公司見面還裝作完全不認識的樣子,直到後來一起吃完飯回家還做出一副我想和你做朋友的樣子。

虛僞!卑鄙!偷偷翻遍了自己的微博是想觀察同性戀和正常人類究竟有多麽大的差別嗎?到後來居然還把自己撿回家近距離觀察,沒見過同性戀啊!知道老子同性戀還在老子跟前賣弄風騷,還……還……還幫他洗澡!人渣!

以後少喝點酒,喝你MB!

從頭到尾他倒是沒懷疑過程簡鋒對他有意思,因為對方身上濃濃的直男味都快飄出十裏地了。真正的男同志大多是可1可0的雙插,跟小說裏寫的一點都不一樣,所以哪怕很壯的熊男在張拓看起來都有點兒娘娘的,可是程簡鋒就一點兒不娘,這人不僅直,肯定還是個大男子主義。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