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魔物
五個僧人正激烈地辯論,一個說無相,一個說虛空,一個談無念,一個說從一法深,一個談不二法門。
波羅蜜突然沖了出來,他們頓時停止了辯佛。
波羅蜜沖向了處寂,想拉他走。
“師父,這兒邪性得很,快別念經了,趕緊跟徒兒離開!”
那三個僧人面面相觑,繼而嘴角揚起一抹陰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石頭。
玄奘一見那三個僧人石化,頓時雙手合十,閉目念佛:“阿彌陀佛!”
處寂急道:“不好!波羅蜜,你快走!”
波羅蜜急道:“師父,一起走!”
處寂急道:“為師走不了。那三位禪師已化為魔物,十分可怕。波羅蜜,你快走,再不走就危險了!”
波羅蜜道:“那三個和尚都變成石頭了,三堆破石頭,怕它們作甚!”
波羅蜜話音剛落,忽然聽見了三聲恐怖的嘶吼。
“哈呼——”
“哈呼——”
“哈呼——”
韋彥在旁邊看得清楚,三名石化的僧人在白霧缭繞之中逐漸變成了三個巨大的魔物,那三個魔物樣子像犬,龐大如山,渾身是黑毛,一口獠牙參差交錯,一只巨大的獨眼是血紅色的。
波羅蜜最怕狗了,頓時吓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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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寂急道:“波羅蜜,你快走!”
波羅蜜強忍着恐懼,顫聲道:“不,師父,一起走!”
處寂道:“為師暫時沒有危險,你快走,出去找人來救為師。你若葬身于魔物之腹,為師與玄奘禪師也不能活了。”
玄奘道:“阿彌陀佛!你可去西市,找一家名叫缥缈閣的店鋪,那店主是一條白龍,它能救我們。”
三個魔物咆哮着朝波羅蜜、韋彥沖來。
波羅蜜不放心處寂,還在猶豫跑不跑,道:“可是,師父……”
韋彥見狀,一把撈起波羅蜜,拔腿就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先保住性命再救你師父!”
波羅蜜哭道:“師父,你且忍耐,徒兒一定救你出去。”
處寂和玄奘看着韋彥抱着波羅蜜跑了,三個魔物緊追而去,一起念佛道:“阿彌陀佛!”
韋彥抱着波羅蜜飛逃,三個魔物緊追不放。
韋彥跑得氣喘籲籲,一把扔下波羅蜜,道:“胖貓,你自己跑。”
波羅蜜只好自己跑,并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嬌生慣養,一點苦也吃不得,多抱一只貓就跑不動了。”
韋彥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的重量……可不像一只貓……抱着你,就像抱着十只貓……”
波羅蜜一邊飛跑,一邊道:“現在的年輕人啊,說話都愛誇大其詞,哪有那麽重啦……”
韋彥、波羅蜜在迷霧石林之中奔跑,三個魔物緊追不舍。因為石林地勢多孔洞,他倆身形比龐大的魔物小很多,可以閃轉騰挪,入洞而過,所以跑了許久,并未被魔物趕上。不過,魔物一直窮追不放,他倆體力有限,再這麽跑下去,被魔物抓住也是遲早的事。
“哈呼——”
“哈呼——”
“哈呼——”
三個魔物在後面越逼越近,韋彥、波羅蜜跑得精疲力盡,氣喘籲籲,眼看就要被抓住了。
忽然,韋彥看見前面的石峰上有一個人影,在朝他們招手。
那是一個持燈的胡僧,高鼻碧目,雙目炯炯,穿着偏袒右肩的離塵袈裟。
這不是剛才與玄奘、處寂一起念經的三個僧人之一嗎?他不是石化成魔物了嗎?!
韋彥正疑惑時,那胡僧卻不見了。
胡僧剛才站立的地方出現了一輪明月。
不,不是明月,是一個仿如明月般的出口。
“哈呼——”
“哈呼——”
“哈呼——”
三個魔物越追越近。
波羅蜜見了,急忙道:“那個出口能出去!來不及繞路爬上去了,我們得跳上去!”
韋彥急道:“山峰那麽高,我跳不上去!”
波羅蜜道:“扯住我的尾巴,我帶你跳!”
“好!”
韋彥一把扯住波羅蜜的尾巴,波羅蜜飛躍而起,拖着韋彥攀跳于岩石之上。
三個魔物在後面追趕。
好幾次,韋彥都覺得自己似乎要被尾随在後的魔物抓住。
別看波羅蜜圓胖,動作卻十分靈活,幾個起落之後,它便拖着韋彥登上了山峰,沖進了出口裏。
三個魔物也朝出口跳去,出口卻倏然不見了。
石林迷霧,一如周圍,仿佛出口從來不曾存在過。
韋彥說完了一切,才想起波羅蜜,急忙四處尋找。
“咦,那只胖貓怎麽不見了?胖貓,你在哪兒?”
元曜心道,韋彥去的地方,莫不是那本空明禪裏?照這樣看來,玄奘、處寂也在空明禪裏?那三個會變成魔物的僧人又是誰呢?
裴先苦惱道:“這事十分棘手。姓韋的,我總不能去向天後回話,說是玄奘、處寂兩位高僧被魔物捉走,困入魔境了吧?既然你回來了,這件事,還是你去向天後回話吧”
韋彥停止了找貓,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道:“我才不去。天後對百僧宴與《大雲經》十分看重,只能有吉兆,不能有兇禍,兩名高僧在這個節骨眼上困入魔境,誰去給天後回話,誰就是妖言惑衆,必定獲罪。”
裴先道:“這件事真不好辦。不去回話,百僧宴前找不到玄奘禪師,我也得獲罪。姓韋的,這事全怪你,你既然進入魔境,怎麽不把兩位高僧帶回來?”
韋彥道:“我要是有那個本事,這些年還在鳳閣混什麽日子,早就做了國師了!”
裴先眼睛一亮,道:“對了!可以找光臧國師,他一出馬,定能救出兩位高僧!不過,他現在人在洛陽堪輿新都的風水布局,百僧宴兩日後便舉行了,現在快馬加鞭去洛陽請,也來不及了。”
韋彥道:“還有一個人,就在長安,可以救出兩位高僧。”
裴先問道:“誰?”
韋彥看向了在一旁呆呆站着的小書生,咬牙切齒地道:“白姬。”
元曜回過神來,苦着臉道:“丹陽,說白姬就說白姬,你盯着小生幹什麽?”
韋彥道:“軒之,你跟白姬一向形影不離,她今晚是不是也來了?她把我坑進了魔境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如果不是胖貓仗義相救,我就死在裏面了。”
裴先這才想起元曜還在,道:“軒之,我還沒問你今晚怎麽會出現在這兒呢?”
元曜見瞞不過去了,便道:“仲華,小生今晚是跟着白姬來找丹陽的。丹陽,你不要生氣,知道你失蹤之後,白姬也挺擔心你,我們這不就來找你了嗎?”
裴先一聽白姬也來了,喜道:“白姬姑娘也來了嗎?她在哪兒?為什麽不現身一見?”
她被你的千妖斬吓走了。元曜在心中道,但嘴裏卻道:“白姬一向守法,從不犯宵禁,今日因為挂心丹陽的安危,所以夜入大慈恩寺。看見丹陽平安無事,她就急着回去閉門思過了,不敢見仲華。”
裴先遺憾地道:“她回去了啊?我好久沒見她了,還挺想她的。犯夜又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我睜只眼閉只眼,這麽着急回去做什麽。”
裴先曾在《提燈魚》事件之中對白姬一見鐘情,後來也常常表達愛慕之情,但是白姬并不喜歡裴先,從不理他。
元曜冷汗,道:“犯夜有違法記,還是很大的事情的。”
韋彥道:“你倆別聊犯夜了。既然白姬那只老狐貍已經溜回去了,我們是不是要去缥缈閣找她?”
裴先生氣地道:“姓韋的,不許說白姬姑娘是老狐貍!”
韋彥一愣,道:“姓裴的,軒之都沒生氣,你生什麽氣?”
裴先道:“因為我傾慕白姬姑娘,所以不許你說她的壞話!”
韋彥道:“就你這樣子還傾慕白姬?”
裴先道:“我怎麽不能傾慕白姬姑娘了?我也是儀表堂堂,神勇威武的金吾衛大将軍!”
韋彥道:“啧啧,姓裴的,我勸你死了這份癞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心吧。”
裴先怒道:“姓韋的,你罵誰是癞蛤蟆呢?”
韋彥笑道:“罵傾慕白姬的人啊!軒之,我沒罵你,你別誤會!”
元曜苦着臉道:“這關小生什麽事!丹陽,仲華,你們都少說兩句吧!”
裴先朝韋彥撲去,掄起拳頭,道:“姓韋的,看來你是欠揍了。”
韋彥心中懼怕,但氣勢不慫,道:“姓裴的,如今論官階,我比你還大一品呢,你敢以下犯上?”
裴先氣道:“這又不是在朝堂上,誰管官階大小?”
說完,裴先便揍了韋彥一拳,韋彥氣不過,便反擊起來,兩人打成了一團。
元曜的苦瓜臉越拉越長,道:“丹陽、仲華,別打了!當務之急,是得去找白姬救玄奘禪師和處寂禪師。”
裴先、韋彥完全不聽,繼續扭打。
元曜心中發苦,就在這時,宴堂之中的淨光天女倏然全都睜開了眼睛,雙目炯炯有神。
淨光天女畫像口吐人語,道:“諸法悉空,名為無相。常境無相,常智無緣,雖行無相而度衆生,是菩薩行。雖行無相而度衆生,是菩薩行。雖行無相而度衆生,是菩薩行。雖行無相而度衆生,是菩薩行——”
淨光天女的畫像喋喋不休,如陷魔障。
元曜吓了一跳,裴先、韋彥也停止了打鬥,他們三人望着四周魔幻的情形,耳中聽着魔音,不由得急忙叫人。
一隊金吾衛跑了進來。
金吾衛對這種怪力亂神的事情束手無策,裴先的千妖斬對這種怪像也毫不起用,只能請大慈恩寺裏的高僧來念經驅邪。高僧們被金吾衛請來,對着淨光天女畫像念經,淨光天女畫像也在念經,一時之間宴堂裏的念經聲此起彼伏,衆人亂做了一團。
元曜看着這混亂而魔幻的情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直到東方既白,漫漫長夜過去,淨光天女畫像才發出一聲魔獸的嘶吼,停止了念經。
衆人又怕又累,見畫像終于不作怪了,才松了一口氣。
折騰了一整夜,元曜、韋彥、裴先三人累得睜不開眼了,找了一間禪房,便一起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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