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俏皮的常鶴少爺

到周彥辰沉沉睡着後,常鶴小心翼翼地抽出了手。

悶得難受。

他摘下帽子挂在周彥辰頭頂的輸液杆上,擋住直射到他臉上的光線。

“我去上廁所,別跟着我。”他低聲和拍攝說話,然後七彎八繞地去了門診開處方藥。

差點跟丢的攝像躲在角落,看常鶴一邁就是幾層樓幾層樓地跑,提了一袋子的藥回到輸液大廳。

見攝像有想拍他袋子的想法,常鶴一聲不吭地把袋子打了個結放回位置上。

“你不是去上廁所嗎?”

“我沒找到,去二樓了。”常鶴面不改色地瞎說。

“你買了什麽?”

常鶴拿着錢包上下抛着,心不在焉地答,“維C和護肝片什麽的。”

常鶴是曠了彩排出來的,身上還是rap組的服裝,穿着紅黑條的背帶褲,為了方便活動把帶子全放了下來,他此刻把帶子拉回肩上,還沒有化妝的臉由于皮膚白,眼底的青黑色就愈發明顯。

他問工作人員拿了手機在群裏道歉。

現場導演回複他說大部分工作人員都能理解他,只不過他錯過了自己組的彩排,秦奮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讓他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秦奮。

常鶴把手機還給工作人員,喪氣地坐到位置上。

對這一次舞臺秦奮付出的不比常鶴少,常鶴才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更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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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承擔自己的過失,但是沒有理由讓別人來和他一起承擔。

他摸摸口袋,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常鶴嘆了口氣和工作人員說,“我想起來我東西落下了,我回去找找。”

其實是找了樓梯間坐着發呆。

周彥辰加上挂點滴和休息的時間一過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常鶴給周彥辰帶上口罩帽子,給他拉拉鏈,哪怕是這樣全副武裝,他們回大廠還是看到不少正門口的粉絲聚集在了一起。他們謹慎地繞開粉絲從側門進了大廠。

“先去做造型,能跳舞麽?”常鶴架着周彥辰的胳膊扶他下車。

“還行,跳完估計就不行了。”他笑着露出兩排牙齒,看起來有點傻。

他們回來只能剛好卡到錄制的時間,化妝師給他們打理完,常鶴對着化妝鏡裏精神的自己有點回不過神兒。

第一個舞臺就是《雙截棍》。周彥辰和常鶴道了別先去錄制,常鶴窩在化妝間久久沒有動靜。

照順序下來《Turn down for What》是第四個舞臺。常鶴應該有足夠的時間去好好解釋一下的,可他…沒有想好怎麽去見他們。

袋子裏是給練習生們帶的維C和護肝片不假,和一些退燒藥和發炎藥,還有些檸檬和枸杞,有給靈超帶的糖,壓在最底下的…是常鶴的煙。

這種情況下的靜默簡直能把常鶴逼瘋。他看着桌面上的袋子,手指忍不住動了動。

“常鶴!”突然有人開門。

常鶴轉身,還沒打招呼,被人扯住了衣領壓到了鏡子前,他撐住臺子,不小心把袋子掃落在了地上。

還好袋口是紮緊的。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他有些呼吸不暢地看着面前的秦奮雙目圓睜,眼底已有血絲,“你知不知道你一走人會有什麽後果?你知不知道一次彩排對表演有多重要?”

常鶴低着頭沒作聲。

“啊?你為這個舞臺付出那麽多,現在是把所有人的努力都往腳下踩。”秦奮被趕上來的李讓和董岩磊抱着手臂拉着往後退。

而常鶴被袖扣刮到的眼角有點泛紅。

他半個人倚在化妝臺上,垂下的發絲擋住了他的表情,化妝間的氣氛一下變得連針落下都會清晰可聞。

“不要讓我們所有人的努力和期望都付諸東流。”冷靜後的秦奮放下手,上前拍拍常鶴的肩膀,“我沖動了。”

“知道了。”常鶴用手勾起一邊的背帶拉回肩上,嘴上挂着嘲諷的笑意,“我對你的五萬票沒想法。”

這話說的根本就是想加劇矛盾。

在矛盾激化之前,董岩磊連忙拉着秦奮離開了化妝間,末尾的李讓搖了搖頭對常鶴說,“你這是在說什麽話呢,他根本在意的不是這5萬票啊。”

他當然知道,秦奮在意的不是這5萬票。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雙手因為太過用力而不自覺地輕顫着。

最後有什麽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在了地面。

常鶴看着那滴血珠子,摸了摸眼角。愣了半天才慌張地轉身對着化妝鏡照了照,擡手抹去眼尾的血痕,翻箱倒櫃找卡通創口貼。

到上場前常鶴都沒有和小組其他三個人産生交流。他沒去待機室,而是在後臺剝着指甲聽舞臺上《我懷念的》。

這個小組都是聲線獨特的vocal,以陳立農富有故事性的嗓音作為開頭,和尤長靖富有感染力的聲音來打動人心,整首的情緒遞進直擊心靈。

他小聲跟着臺前的背景聲哼着歌。

為什麽要諷刺秦奮呢,明明知道他不是為了這五萬票才付出這麽多的,明明知道大家都為了這個舞臺而夜以繼日的奮鬥,也明明知道那些說出口的話會多麽傷人心。

常鶴卻不知道自己為他在不值什麽。

前一個舞臺結束後,他們就要準備了。秦奮三人到了後臺,董岩磊拉着常鶴的手臂把四個人站到了一起。

李讓輕咳一聲,“不管之前有什麽矛盾,場上都不要帶私人情緒,不要讓我們之前的辛苦全都白費。常鶴,”他對常鶴笑了笑,是種兄長特有的包容,“要有點隊長的樣子啊。”

董岩磊咧嘴戳戳常鶴眼尾上的Ok繃,“小隊長,看你平時挺淡定的,原來壓力在這一天爆發了。完了,我們這把要涼。”

秦奮最後朝着常鶴伸出手,在他遲疑着握上來時用力拉了過來。他緊緊抱着常鶴,捶了捶他的後背,“小隊長,我們是一個team。其他的事情,完了再收拾你。”

“你哭什麽。”

秦奮下意識摸了摸臉,“是聽了上一組的歌。”

常鶴閉了閉眼,又覺得自己眼角有些熱,只不過這次肯定不是流血了。上場前情緒波動就那麽大,不好。常鶴深呼吸憋回一口氣,回抱秦奮。

“《Turn down for What》!”四個人雙手交疊在後臺喊着,登上了舞臺。

C位的秦奮是正面觀衆的,四個人兩兩背對背站着,常鶴垂着頭,借着定點對追蹤的攝像機挑了挑眉。

三秒後是隊形散開,拉出中央舞臺的表演區域。常鶴在右側舞臺負責popping炸場,在秦奮第一part結束後卡進。

他對自己的表演完全不擔心,讓他有點愁的是他part完後董岩磊的接入。于是他在這中間加了“see me see me”的合唱部分。

今晚董岩磊總算是把他在排練室所說的重點給記上了,動作也能放開能用力了。

而四個人的個人part結束之後,是一段簡短的舞蹈部分來帶過間奏。秦奮本來建議常鶴在這一個部分突出自己的solo,常鶴盤算着分票,面上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給拒絕了,“加什麽,又不是雙c。”

在這一舞蹈的時間,舞臺升起了約20公分的高臺,董岩磊要單腿踩着臺子擺pose。

——這是全隊最恐懼的部分。

永遠記得被“燴面”支配的恐懼。

常鶴背對着觀衆席,小心地給董岩磊墊音。

應該也算是…有驚無險。對上秦奮差點笑場的臉,常鶴抿了抿嘴唇。唱的挺好的,就是語調總有點奇怪…

心情好到爆棚的常鶴借着蹲在臺子上等part的間隙低頭親了親董岩磊畫着小星星的眼角。

之後高潮部分結束後的片段插入了秦奮和常鶴的雙人舞。

常鶴一步跨下高臺,拉下肩頭的背帶跳舞。

貼着卡通Ok繃的街舞少年,對着鏡頭做了個wink,轉身轉圈時垂落的背帶像是要飛起來。兩個人相對着站着,動作同步幾乎像是鏡像。舉手投足之間是自由的感覺,和第一場給人的性感又是截然不同的氣質。

“我舉報常鶴場上場下不是同一個人!他找雙胞胎弟弟代演!”範丞丞在待機室嚷着。

“為什麽一個高冷挂到了場上就那麽撩,官方這給的什麽垃圾人設!富貴不服!”Justin拍着桌子附和。

除了甩手時,常鶴似笑非笑地看了錯了動作的董岩磊一眼,他的這場舞臺表情都是完美到位的。

被盯得頭皮發麻的董岩磊:轉肩——,轉肩——,用力——,眼神——,性感——。

最後一個舞蹈的solo是給C位的,常鶴半蹲着靠近攝像點了點自己眼尾的Ok繃,盡職盡責地表演這場的完美配角。

剛才的粉,好像沒有蓋太多,總要擔心眼角的傷口又裂開。還好一場表演如果有舞蹈動作,悄悄地用手按壓一遍傷口還能被以為是設計好的。

在秦奮part進行時,常鶴只要作出“噤聲,仔細聆聽”的手勢就能維持到這場表演結束的時間了。

他隔了半個場子對着董岩磊眯着眼比了把槍,作為槍口的手指落到自己唇上,對着麥克風啵了一聲。

作為一場有始有終的表演,四個人的Ending站成一列,對着前方比拳。常鶴用話筒的尾部勾住一邊的吊帶拉回肩頭,向後一靠,以搭在董岩磊肩上的手肘為支撐,微含着下巴對着鏡頭作出少年人倨傲的表情。

臺下的尖叫幾乎要沖破屋頂。

“這組炸了,沒想到能有這麽好的效果,小動作都是後來他們自己加的。”周潔瓊轉頭對其他導師說。

“常鶴真的是個想法特別多的選手。”程潇說。

“而且他一場表演下來一點都不喘,唱rap也很有自己的風格,不會拖泥帶水,吐詞也很清晰。”歐陽靖評價道,“秦奮這次C位真的很耀眼。”

“唉,等一下常鶴這個唱rap的聲線和他平時講話和唱歌都不太一樣啊,很亮嘛。”第一場聽到常鶴唱rap的李榮浩說道。

四個人表演完互相擊過拳到了結果發布區,董岩磊拍着秦奮大腿直說,“不行了不行了,常鶴舞臺太撩了,我要彎了。”

常鶴解了兩邊的背帶,連着兩頭系了個結挂到了腦後,聞言冷淡地看了董岩磊一眼,拿過身後的靠枕抱到自己懷裏。

“你看,他一表演完就這個眼神,翻臉不認人。”董岩磊又扒着秦奮的肩頭說。

“你想幹什麽。”常鶴側頭看他,擡手用食指挑起他頸間的項鏈對他笑,“這樣?”

“行了好了,要發布結果了,大家把手拉起來。不管結果是什麽,大家都辛苦了這段時間。”秦奮說。

“我這次隊長當的不好,”扣住兩側董岩磊和李讓的手,常鶴直視着前方說,“謝謝你們體諒了。”他偏頭用肩膀頂了頂眼尾的創口貼,心想着成績發布完還得去化妝間遮個瑕。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想寫鶴和小組的矛盾,然後小組貌合神離地完成了表演,後來發現一方面是自己下不了筆,另一方面是考慮到這是磊子的最後一次舞臺,狠不下心。改了一下,反轉有點多,但以後可能不會碰隊內矛盾這一塊兒(包括以後分組踢人也是),都是很棒的小朋友,就沒辦法寫他們哪兒不好了

然後每次寫舞臺字數都控制不住,就把前面的花絮給cut了。其實很多花絮都是在前面寫好了,發現沒有什麽章節不夠字數可以插進去,就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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